一场乌龟战　结局定乾坤

2025-04-04 21:34:58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张舗着绿色丝绒面的桌子，摆放在两盏灯火灿烂的吊灯下，四周共有四张椅子。
　　这就是鸳鸯手和师傅山一较高下的地方。
　　时间已到。
　　鸳鸯手、师傅山面对面静坐着。
　　今天的荷官，是五大帮一致推荐出来的“黑衣铁手”范正。
　　没有人能怀疑范正。
　　在另一个角度而言，就算范正想要偏帮任何一方，都绝无可能。
　　今天，云聚在沈公馆大厅里的，全是老江湖，赌中高手。
　　现在要看的，是鸳鸯手怎样对付师傅山。


　　五大帮的人俱在。
　　田逊、沈力也在。
　　沈力坐在一张用桃木精制的轮椅上。
　　陪伴着他最紧密的，不是田逊，而是鲁妈子。
　　鲁妈子对任何事都不关心。
　　她只关心沈力。
　　当然，她还关心另一个人。
　　一个老人。
　　但这老人不在这里。


　　决定性的赌局已迫近眉睫。
　　鸳鸯手首先开口，他问：“咱们赌甚么？”
　　师傅山说：“在这里，我算是主，你是客，这个权利，该属于阁下。”
　　广东人，好风度！也好有信心！
　　五大帮的头子，都在暗暗喝采。
　　鸳鸯手却微微一笑。
　　“强宾不压主，而且我也没有甚么意见，反正牌九是赌博、骰子、麻将、沙蟹、十三张、二十一点甚至广东的东莞牌和客家牌，都是赌博。”
　　师傅山说道：“咱们总不成样样都赌罢？”
　　鸳鸯手道：“这个自然。”
　　师傅山道：“既然这样，阁下仍然必须选择其中之一。”
　　鸳鸯手想了想：“既然如此，再推让那是看不起陈师傅了。”
　　“言重！言重！”
　　“好，我选一种，也是今天睹局里唯一的赌博。”
　　“请说。”
　　“捉乌龟！”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沈力、田逊也不例外。
　　只有一人，闻言若无其事。
　　这人当然是师傅山。
　　他好像早已有了准备。
　　他早就没有戴着那副金丝眼镜。
　　眼镜有倒影。
　　在一流高手的魂力下，别人鼻梁上的眼镜，不啻就是自己的镜子。
　　但这一晚，师傅山的金丝眼镜一直都放在口袋里，没有戴上。
　　——捉乌龟！
　　这本是小孩们玩要的朴克游戏。
　　但现在，却居然变成了两大高手一争长短的巨额赌博。
　　“黑衣铁手”范正也是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也是个“赌精”了，他不懂的赌博，恐怕已数不出几件。
　　但就算事前先让他躺在床上想三天，恐怕他也绝对想不到，鸳鸯手居然会提出这种赌法。
　　现在，就只等师傅山的反应怎样。
　　他会不会拒绝这种赌法？


　　师傅山没有拒绝。
　　他只是笑了笑：“这种赌法其实很不错，虽然简单，却很够刺激，就只是名堂难聴一默。”
　　鸳鸯手淡淡道：“咱们赌多少？”
　　师傅山说：“你说好了。”
　　鸳鸯手忽然叫了一声：“蚝壳。”
　　一个年青人立刻提着一只皮箱子走过来。
　　鸳鸯手接道：“把它打开。”
　　这皮箱子并不很大。
　　五大帮的头子都有点迷惑。
　　就算箱子里载的全是钞票或者是黄金，在这种场合来说，也不能说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但没有人出声。
　　他们只是仲裁。


　　这个叫“蚝壳”年青人，用很小心很谨慎的手法，慢慢地掀开了皮箱子。
　　箱子一打开，立刻光华四射，夺人眼目。
　　五大帮的头子，全都吸了口气。
　　他们全是见多识广，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老江湖。
　　但他们之中，谁也没有见过这许多钻石。
　　“钻石！”师傅山不由轻轻讃叹：“好漂亮的钻石。”
　　鸳鸯手悠然一笑。“我不喜欢黄金，它太累赞，我喜欢钻石，尤其是完美无瑕的钻石。”
　　范正咳嗽了一声。
　　“这裹的总值是多少？”鸳鸯手淡淡说道：“五大帮之中，金青帮主顾二爷和黑衣帮主穆五哥，都是对钻石珠宝有极高鉴定力的一流专家，它值多少，不妨由两位公平判决，在下绝无异议。”
　　一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脸青青的汉子不由互望一眼。
　　胖的是顾二爷。
　　青脸的汉子就是穆五哥。
　　他俩倾耳交谈了两句，接着，顾二爷向师傅山说：“我们可以尽量作出最公平的估价，但还必须首先获得你们这一方面的同意。”
　　师傅山默然。
　　他不是作不了主张，而是他认为，在这情况下，该把发言权让给沈力。
　　沈力会意。
　　他立刻说：“我们绝对同意。”
　　顾二爷、穆五哥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最少，此举已令他们在五大帮中，面上大有光采。
　　这一批钻石，确然是一流精品。
　　每一颗都份量不轻。
　　连顾二爷和穆五哥这种人物，也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他们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为这批钻石订了一个价钱。
　　“五百五十万！”


　　五百五十万！
　　这是一个极骇人的数字。
　　沈力不由眉头一皱。
　　他忽然对田逊说：“这一局，咱们若是输了，就得破产。”
　　他叹了口气，又瞧着鸳鸯手：“我承认自己一直还是低估了你。”
　　鸳鸯手的左手在打了个圈。
　　他的左手特别细小，但说话时的声音却很大：“你们以为我最多只能赌一两百万，是不是？”
　　沈力点头。
　　“是的。”鸳鸯手淡淡道：“你是否在怀疑这些鑚石来歴不明？”
　　沈力摇摇头：“我没有这样想过，而且，就算这是贼脏，咱们敢赢了他，就不愁会被别人追回去。”
　　鸳鸯手道：“至于他的价值……”
　　“这一默更加不必怀疑”沈力缓缓说道：“经过顾二爷和穆五哥的鉴定，五百五十万已是最保守的估值。”
　　鸳鸯手微微一笑：“沈先生果然是识货者。”
　　沈力道：“但唯们这一方，只准备了雨百五十万现疑。”
　　鸳鸯手道：“这还不够一半。”


　　沈力道：“余下的数目，由支票及地契补充，未知尊意如何？”
　　鸳鸯手沉吟了半晌，点点头：“有五大帮中人作仲裁，我相信阁下。”
　　“你这句说话，未免是太侮辱沈先生了……”
　　沈力立刻做了个手势，阻止他绩说下去：“赌场无父子，要就不赌，赌就得大公无私，公公平平。”
　　师傅山道：“我认为一切都公平。”
　　沈力目光闪动。“好，咱们就这么办。”
　　鸳鸯手道：“这一局牌，赌多少次？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输赢？”
　　师傅山说：“定输赢一局已足够。”
　　鸳鸯手格格一笑：“好，够爽快！”
　　一箱钻石，一大堆钞票，还有支票地契、都摆在桌上。
　　这实在是一笔极诱人的财富。
　　这笔财富，最后会落在谁人之手？
　　现在，没有人能预知。
　　它将会决定于一种扑克游戏之上。
　　捉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