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难敌神功　洞穴逃生

 

2024-08-04 09:38:52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黑衣女郎娇笑道：“我有多大年纪，你毋需过问，我只说，光凭我所露的这几手，叫你们一声小妹妹，也不算过份托大吧？”
　　这也是实情。
　　所以，白、柳二人都没反驳。
　　那黑衣女郎妙目在白、柳二人周身上下一阵扫视之后，也不知她有什么感触，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
　　白娟娟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是欲言又止。
　　那黑衣女郎仰首夜空，默然无语。
　　柳如眉首先打破沉寂，道：“妳……唉！妳也不肯告诉我们姓名来历，称呼起来多不方便。”
　　那黑衣女郎仰首如故，漫应道：“妳们两个，都觉得我很怪，是不是？”
　　“唔……”
　　“也很神秘？”
　　“唔……”
　　“那么，你们暂时叫我”神秘女郎”也好，叫我”怪姐姐”也不反对。”
　　柳如眉忍不住娇笑一声，道：“怪得真够意思，那我们就暂时叫妳”怪姐姐”了。”
　　那黑衣女郎点点头，道：“方才，妳想要说些什么？”
　　柳如眉道：“怪姐姐，方才妳说，外子有生命之虞？”
　　“不错。”
　　“妳也说，有妳插手了，外子就绝对死不了？”
　　“是的。”
　　“可是，有道是，救兵如救火，但，咱们却还在这儿穷磨菇。”
　　“放心，我说甘仲池死不了就绝对死不了，现在，由我交代妳们几句话之后，妳们也该前往救人了。”
　　“妳……妳还是要我们去救？”
　　那黑衣女郎含笑反问：“怎么？妳不乐意？”
　　柳如眉苦笑道：“人家急都快急死了，岂会不乐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妳不是说我们不行吗？”
　　“妳们两个是不行，但，有了我怪姐姐的锦囊妙计，就一定行。”
　　那黑衣女郎说完之后，向白、柳二人勾勾指头，道：“你们两个附耳过来。”
　　白、柳二人不加思索地前行，附耳过去。
　　那黑衣女郎贴着她们的耳朵，悄声吩咐着，只见白、柳二人连连点首娇应着。
　　片刻之后，那黑衣女郎将他们推开，正容问道：“都听清楚了？”
　　白柳二人同声答道：“听清楚了。”
　　那黑衣女郎道：“告诉甘仲池，他如果还要一意孤行，连神仙也救不了他。”
　　说完，挥挥手道：“是时候了，你们走吧……”


　　无事忙疗伤的石洞中。
　　无事忙仍然合掌垂眉，状如入定老僧。
　　柏文彬、甘仲池二人也默默无语，一方面是遵照无事忙的意思不好打扰其疗伤，另一方面却是藉以养精蓄锐，以便应付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很不幸，那封谷的奇门阵式中已出现不好的徵兆。
　　首先，是被困阵中的连声怪啸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恐怖。
　　其次是那翻腾澎湃的云雾也逐渐稀薄。
　　接着，是一阵乱石齐飞，那变化莫测的奇门阵式，立即为之烟消云散。
　　现在，隐身洞口的甘仲池、柏文彬二人已能清楚地看到“巫山魔女”公孙大娘与“毒弥勒”淳于威二人，正缓步穿过原始森林，向谷内走来。
　　淳于威衣衫破裂，脸色铁青，双目赤红如火。
　　公孙大娘却依然是烟视媚行地，一副足能颠倒众生的媚态。
　　情况很明显，方才被困阵中的是淳于威，而且必然吃过不少苦头。
　　破阵的必然是公孙大娘。
　　奇门阵式以玄妙的生尅变化，夺天地造化之功，但在行家使用起来，却不过是一些乱石堆，甚至于临时插上去的树枝竹片，也一样的管用。
　　目前这封谷的奇门阵式，显然是类似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是以乱石堆成的。
　　公孙大娘显然是行家，当打先锋的淳于威冒失地闯入阵中受困之后，她却在阵外冷眼旁观，参透了个中玄机，然后才着手从容破阵。
　　她采取的是由外围着手的“釜底抽薪”的办法，于是，一阵乱石齐飞之后，就大功告成了。


　　这情形，使得柏文彬、甘仲池二人心中一惊，并不约而同地扭头向正在行功疗伤的无事忙瞧了一眼。
　　这时，公孙大娘、淳于威二人已于一阵游目四顾之下，走到峭壁下。
　　情况很明显，两个老魔已瞧出峭壁上别有洞天的玄机，而准备采取行动了。
　　此时的甘仲池、柏文彬二人虽然心中惊凛，却也并不怎么紧张。
　　他们明白，己方佔天险之利，易守难攻，即使公孙大娘功力通天，一时之间，要想强行攻上来，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正，他们都只是暗中默提真力，凝神待变。
　　只见公孙大娘仰首凝视了一阵之后，冷笑一声道：“无事忙，老娘断定你已受了不算轻的内伤，封谷的奇门阵式不值老娘一哂，这天然石洞更难不倒老娘，还是自动出来领死吧！”
　　目前的无事忙，自然不可能接腔，更不可能出洞去“领死”。
　　紧守洞口的柏文彬、甘仲池二人也不可能答话而自露形迹。
　　所以，公孙大娘这几句话，等于是白说了。
　　公孙大娘略一沉思，扭头向一旁的淳于威道：“淳于供奉，你去赏他一点儿拿手绝活。”
　　淳于威的拿手绝活，自然是施毒。
　　但，要跃登十五丈以上的洞口去施毒，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不是一件儿戏的事。
　　这道理，除了白痴之外，谁都明白。
　　淳于威不是白痴，他当然明白这些。
　　但目前情况之下，他只有奉命唯谨的份儿。
　　这就是做狗腿子的悲哀——即使明知是去送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送上”。
　　淳于威“硬上”的结果，是被甘仲池的一记劈空掌给“压”了下来。
　　当然，在甘仲池那强劲的掌风下，淳于威那些“绝活”也徒劳而无功。
　　淳于威凌空三个斛斗，落地之后，向公孙大娘苦笑道：“属下无能……”
　　公孙大娘截口娇笑道：“淳于供奉毋须自责，这不是你有能无能的问题，而是对方佔了地利天险之便，而且，你这雷霆一击，还是有收穫的。”
　　淳于威苦笑着反问道：“有什么收获？”
　　公孙大娘道：“證明我的判断正确，无事忙是龟缩在这石洞中。”
　　“但，方才那掌风无比凌厉，不像是一个已经受有内伤的人。”
　　“你忘了，无事忙身边还有一个甘仲池？”
　　“喔……”淳于威谄笑着接道：“夫人真是料敌如神。”
　　公孙大娘却仰着冷笑道：“甘仲池，老娘的判断，有没有错？”
　　甘仲池由洞口探出上半身，笑道：“没错，她好像很了不起。”
　　公孙大娘道：“无事忙的内伤不算轻吧？”
　　甘仲池道：“也不算怎么重，妳要乘胜追击，最好是趁早，否则……”
　　“否则，又怎样？”
　　“他老人家的伤势就要复元了，他老人家的伤势一复元，妳就没机会了。”
　　“小子，你有没有想到，方才，他连我一掌都接不下，即使他复元了又能怎样？”
　　甘仲池笑道：“那妳又何必多费唇舌，乾脆自己上来，补上一掌不就一了百了。”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以为天险可恃，老娘我一定上不去？”
　　甘仲池道：“妳上不上得来，妳我各自心中有数。”
　　公孙大娘道：“就算我上不去吧！我不上去也有办法教你们化成一片劫灰。”
　　“是吗？甘某人正拭目以待。”
　　“拭目可不必，你小子还是准备引颈受戮吧！”
　　说完，仰首发出一串高吭入云的长啸。
　　啸声嘹亮悠长，有如凤藏九皋，静夜中，无疑足可远达十里之外。
　　甘仲池朗声笑道：“好充沛的真气！”
　　“还用你说！”公孙大娘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老娘要召什么人来？”
　　甘仲池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老娘必须告诉你，那是本庄的另一位供奉……”
　　“只不过是又一个狗腿子，我还以为是一位大罗金仙哩！”
　　“来人虽然不是大罗金仙，但有足够的力量，让你们一老一少化成一片劫灰。”
　　公孙大娘一顿话锋，又道：“武林中有一位擅长火器的”火灵神”西门淦，你该听说过？”
　　甘仲池道：“没听说过。”
　　甘仲池的话说得轻松，但他一颗心，却不由地为之往下一沉。
　　因为，他的答话是言不由衷。
　　“火灵神”西门淦的火器，跟“毒弥勒”淳于威的毒一样，都是武林中难缠难斗，大大有名的黑道巨擘。
　　而且，西门淦的火器比淳于威的毒，更难于应付。
　　淳于威的毒难以攻破目前的天险。
　　但，西门淦的火器可不会受天险的限制。
　　这浅鲜的道理，谁都能懂得。
　　所以，“火灵神”三字，不但使甘仲池的心为之直往下沉，一旁的柏文彬、无事忙二人，也都是身躯为之一震，而面面相觑——这时，正在疗伤的无事忙已经复元了，并也已挤到洞口来。
　　公孙大娘冷笑道：“没听说过不要紧，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了……”
　　柏文彬悄声向无事忙问道：“吴兄，如果咱们三人联手对老妖妇，你认为有几成胜算？”
　　无事忙苦笑道：“老弟，请恕我说句泄气的话，连半成胜算也难说得很。”
　　柏文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道：“那……当代武林中，岂非没人能制服她了？”
　　“唔……”
　　“目前，咱们只有坐以待毙……”
　　“事实如此，但咱们谁也不甘心坐以待毙，最低限度也该协助娃儿逃出生天。”
　　“吴兄有何良策？”
　　无事忙道：“良策没有，笨法子倒有一个。”
　　柏文彬道：“吴兄请说。”
　　无事忙轻轻一叹，道：“我已经是入土半截的人了，你老弟虽然比我年轻一点，却也相差不多。”
　　柏文彬截口苦笑道：“我明白了，吴兄的意思，是牺牲咱们两个老不死，拼死掩护娃儿脱困？”
　　“正是……”
　　丨甘仲池截口说道；“不！要死咱们三个一起死……”
　　无事忙脸色一沉，道：“不许插嘴！”
　　紧接着，又注目问道：“娃儿，你全力施为之下，是否有把握杀死或重创淳于威？”
　　甘仲池毅然点首道：“有。”
　　“约须多少招？”
　　“我想……二十招该够了……”
　　“不行，你必须在十招左右，最好是十招之内杀死或重创那老毒物，因为，对付那老妖妇，咱们两个老不死最多也只能支持二十招。”
　　这也就是说，如果甘仲池不能达到无事忙的要求，则三个人都难逃公孙大娘的毒手。
　　甘仲池苦笑道：“那么，咱们乾脆就一起拼吧！”
　　柏文彬哼了一声，道：“照你这说法，不是一起拼，是一起去送死。”
　　接着，扭头向无事忙道：“吴兄，就照你的办法，咱们死马当活马医，而且必须争取时间，如果等那西门淦赶来，就来不及了。”
　　无事忙含笑点首道：“好！咱们立即往下冲……”
　　很不幸，无事忙的话没说完，“火灵神”西门淦已经赶到了。
　　西门淦是一个身裁高大，着一袭火红长袍，两须斑白的半百老者，一到现场，立即向公孙大娘躬身施礼，道：“夫人有何差遣？”
　　公孙大娘抬手向峭壁上的洞口一指，道：“你的火器，能否攻进那洞中去？”
　　西门淦仰首打量了一下，道：“能。”
　　公孙大娘道：“好！你准备好，听我的招呼出手。”
　　“是……”
　　公孙大娘扬声喝道：“甘仲池，你们的后事商量好了没有？”
　　甘仲池没答话。
　　甘仲池不是不答话，而是有了新的发现，没有工夫答话。
　　原来这片刻之间，由于由洞内吹来的一阵凉风，使他脑际灵光一闪，而色然而喜地悄声说道：“咱们放着现成的退路不走，为何反而要去拼命？”
　　无事忙一楞，道：“这儿，那有什么现成的退路？”
　　甘仲池道：“老人家，这石洞是另有出路的。”
　　柏文彬也恍然大悟地道：“如果不是另有出路，这阵阵凉风由何而来？”
　　“对对对……”无事忙连连点首，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些。”
　　柏文彬笑道：“你老儿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也从来没去后面查探过？”
　　无事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没事找事做的无事忙，那有工夫去查探这些……”
　　峭壁下，传来公孙大娘的语声道：“无事忙，甘仲池，你们以为装孙子，老娘就可以放过你们……”
　　这时，无事忙已向甘仲池、柏文彬二人打手式，相偕循着那阵阵凉风，向洞后方快步走去。
　　行进间，只听公孙大娘怒喝一声：“扔火器！”
　　紧接着，有人扬声喝道：“公孙夫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