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宿舟遇盗
 
2020-01-31 10:32:52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但是,林独这时虽已呼吸停止,却仍能感觉牧羊玉女并未因此停手,最后林独陡地背腹之上,同时一阵有如裂帛之声过后,这才推金山,倒玉柱般蓬的跌倒在地。
  同时听得牧羊玉女笛声一起,说了声:“林哥哥记住,现你奇经八脉已然打通,以后只须退阴符,进阳火,行河车运转之法,神气相守,抱一勿离,良有你的好处。小妹去了,后会有期。”
  说罢一阵羊蹄之声,随即寂然,林独也在这时,头脑一昏,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独忽觉金阳刺目,睁开眼已是次日辰末时分,金阳高悬,水声盈耳,急忙一骨碌跳将起来。
  倏感浑身畅然舒泰,毫不觉火辣刺痛之感。这时记起牧羊玉女,转头望去,那还有她的踪影。
  至此,他才知牧羊玉女是有心跟他而来,自己却把她看成如一般江湖人物,仍为套取他“都功秘录”而来,真是大错特错。
  想到此处,他虽仍不知牧羊玉女助他之助机何在,颇感迷惘,但顿失良伴,也是怅然若失!
  这时,他又想起牧羊玉女临去之话,所谓:“奇经八脉已被打通,以后只需退阴符,进阳火,行河车运转之法,神气相守,抱一勿离。”
  他想着,心中一动,忙取也大罗真经,即在“经脉篇”中有这样之一段记载:“人身之脉,正经一十有二,奇经有八,惟任督二脉,系人之生死,前后间隔,化机无本,遂以禀气之深浅,为寿命之修短。如任总诸阴之会,督统众阳之网,二脉若通,百脉皆通。故退阴符,进阳火,而行河车运转,其法凝神入气穴,是谓归根。神气相守,抱一勿离,迨夫静极而动,而上升于泥丸,于是河车之路始通。”
  林独着着,不觉大喜过望,突然跌坐在地,试一运气,果然全身畅然无阻,一时童心大作,爬将起来,口中吱吱说道:“林独,林独!试试你的功力吧,能否回山,公然会见艺姐姐,就靠此举了。”
  说罢,猛一运气,贯注单臂之上,霍地朝一株碗口般粗细的树干劈去。
  在他想来,经他这一劈,那株树虽不能应掌而断,但至少也能打折了一些枝叶,谁知那株树竟屹然不动,连一阵微风吹过的迹象也无。
  林独不觉废然若失,站在当地半天不作声。其实他那知这时经脉虽通,但气机并未凝聚,如何能行?
  正在他错愕之间,突听侧面“嘿嘿!”两声冷笑,道:“你这小子,也真晦气已极!我在此看了你半天,要不是你自己说也姓名,几为你小子骗过!”
  林独转头一看,蓦见天边枭主在两丈外朝他缓步走来,而且这刻见他,比在葫芦谷见他,又自不同,除了背上多了一柄长剑外,还多着三头鹞鹰随身而来,二只在他头上丈余高下盘旋低飞,一只竟屹立在他右肩之上。
  这三只鹞鹰比之普通之老鹰略小,但却生来碧眼金睛,全身羽毛赤中透黑,一望而知是猛恶凶狠之物。
  林独这时只觉热血沸腾,全神注视天边枭主慢慢走来,紧张到了极点,不觉便一步步后退。
  天边枭主嘴角微噙冷笑,徐声道:“到这时你还想逃得了么,我看你还是乖乖跑下献出‘都功秘录’,我或可饶你不死。”
  林独一面后退,一面脑中刹那之问,意念丛生,看看那条青牛,偏偏又在数丈开外,低头静静啃吃地上的青草,发急奔而去,未曾到达之前,便会为天边枭主追及无疑。
  他这样一顾虑,便只有别想法了,他暗中瞧瞧,自己的位置,距江边只二丈远近,只要能跳下水去,此便算渡过一半。
  他盘算既定,脸上却毫不露出循走之像,反镇定下来,转身站定,侃侃说道:“葛枭主暂听林独一言,想枭主武功盖世,中原五侠联手竟难接枭主三招,现我既为你撞着,自认命途多舛,人算不如天算,活该要栽在你手,但就此叫我束手待毙,林独就死也不会瞑目。”
  天边枭主闻言果然停了下来,冷然问道:“那你想怎样?”
  林独坚决答道:“葛枭主要我献出都功秘录不难,但你只要能接我三掌,不仅双手奉上都功秘录,而且任凭枭主处置就是。”
  天边枭主不由微感一怔,两只眼睛忽然精光突射,往林独全身,从上而下,一掠而过,面上的神色也变了数变,沉吟了一下,更显冷峻,突然问道:“李老儿是否你的师父呢?”
  林独闻言,心中又转了几十转,暗中计谋他这问话有无可资延岩目前危难之处,但终于答道:“这你别问,我敢与你对掌,自然你可想而知。”
  这时,他蓦又想起昨日那摔了下来之事,接着继续言道:“你若不信,想昨日你的苍鹰,已回到枭主身边吧!”
  天边枭主一闻此言,不由脸色大变,大声道:“玉儿失踪,与你有关吗?”
  说着孟然瞧见他那种神色,暗中叫声:“更糟!”
  连忙全神戒备放声道:“葛枭主,我们倒好像是前世注定的死对头。好吧,我便与你打几手。”
  说罢,林独缓缓沉身亮掌,运气待发的功架,暗暗却在打算出其不意,一下窜入水中的主意。
  天边枭主见他如此,信以为真,果然也不敢大意,站在当地,灼灼盯视林独一举一动,也在暗运无形罡气,备以待敌。谁知就在这两方皆引满待发之际,林独忽又立身收掌道:“啊,枭主!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天边枭主不知是计,正一泄气,欲听林独下文时,突地,林独大吼一声:“再会了!”
  脚下一用力,斜刺里朝江中猛扑了过去。待天边枭主发觉时,他早已到了江岸边,那里边拦阻得及。
  林独在这时也暗暗心喜计已得售,那知忽然眼前一黑,头上竟似中了一计铁锤般,疼痛异常,几乎支持不住被击昏这去,一回头原来是天边枭主带来之鹞鹰所为。
  眨眼间第二只又到,林独大叫一声,伸臂一格,那只鹞鹰—翅膀又打在他捋上。
  鹞鹰之利害,就利害在它两翅上,它翅尖各生了一个肉球,坚硬异常,拼斗起来,猛不可当,别看它无老鹰巨大,实际老鹰见它,如虎之见豹,不斗已有三分惧意。
  这时林独头臂各中鹞鹰一锤,无形中脚下一滞,天边枭主叫声:“小子,你走得了么。”
  接着一股强风急掠而至,江水立时涌起一阵浪花,林独知道这时再要向江中跳了下去,末到水面,便早被他掌风震死,那敢再冒这个险。
  暗中一咬牙,一个倒栽葱,仰身就倒,同时脚下尽全力一点,突感全身好似轻了几倍似的,这一下竟给他向后冲出一二丈远,一翻身站起,天边枭主正好探手过来,他一急向前又是一冲,已至林边,天边枭主一步也不放松,早又赶到。
  林独一横步,双肩一错,无形中走出天罡步法,方始闪过,奔人林中,绕林而走,天边枭主也走了起来。
  林独逃了一刻,他觉得奇怪,怎么今日他奔走起来,竟比往日快得多?他那里知道,这就是牧羊玉女为他打通六经八脉之功呢?如这时他试着跃高,至少马能跳起一丈开外,如再经坐练吐纳,气机凝聚之后,那就更见功效了。
  林独凭着他急中之机巧,绕林逃命。可是时间一久,天边枭主乃是出了名的鹰头,他那里逃得过,最后无论如何也定为他所执无疑。
  林独愈奔愈觉心惊肉跳,转眼间见青牛仍站立当地,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法,他这时救命要紧,那顾许多,急自怀中掏出那部大罗真经,逐渐趋近青牛,一伸手,不管那部大罗真经也同为武林奇书之一,用力向牛角尖上一搭,大罗真经已挂在牛角之上,同时连声大叫:“化!化!化!”
  青牛带着大罗真经闻声越林就奔。林独赶紧又跳过一边。
  天边枭主一见林独所为,突然站住,喝道:“小子,那头牛带走的是什么呢。”
  一面喝问,两眼却闪烁不定,显然甚是不安。
  林独靠一株大树挡住前身,反而从容反问道:“你猜猜看。”
  天边枭主立时暴噪起来,急问道:“小子,都功秘录要被别人得去,看我不把你剁成血酱。”说着一伸手抽出上背剑,寒光夺目,好一把利剑,紧接着他反手一削,身侧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喀嚓一声,不费吹灰这力,应手被他斩成两段。
  林独看着一惊,不欲弄巧反拙,忙说道:“枭主,都灵神功么,恐怕这时早被青牛带走远了。”
  天边枭主闻言双目圆睁,怒喝道:“此话当真!”
  林独道:“谁还骗你来,你要不信便算了!”
  天边枭主仍有些犹疑不定,林独为要使他相信,也大声怒道:“姓葛的,告诉你吧!都功秘录上载无上武功,任何人得了都将称雄盖世,无人能敌,但我林独眼见你凶残狠毒,所以我宁叫天下任何一人得到,也不能落在你手。”
  天边枭主听着听着猛然一顿脚,青影一晃,便头也不回朝青牛奔走之主向急追而去。
  林独见它去后,对忍痛割舍大罗真经,虽感可惜,但也无法。
  这时,仍怕天边枭主去而复返,急忙走至江边,正欲拥身跳下,身后突有人叫道:“小哥儿,且慢!”
  林独回头一看,便见昨日自称迷途的老头儿,手中牵着他那头青牛,笑嘻嘻的走来,进:“小哥儿,你做得好,你做得好!”
  林独微微一怔,知道青牛既为他截住,那么大罗真经也定为他取去,立即向他伸手道:“飞腿儿,原来是你!你既盗走我大罗真经与青牛,这刻还敢来见我么?还不快交回于我,拿来!”
  老头儿一听不由大笑道:“好个林独,看你貌似厚实,却原来这么狡黠,好吧,便算我盗了你之青牛与大罗真经,但我来问你,你这部大罗真经可是你父亲遗留给你的?你父是否左颊有颗黑痣!下棋时每每起手出车,只一味抢攻,从不退守呢?”
  林独闻言想起他与父亲相依为命之情景,黯然道:“飞腿儿,我知你是非常人物,但你为何要苦苦问我父亲的形貌?又为何要跟踪着我呢?”
  老头儿见林独既不承认,也不否则,暗暗点头,道:“林独,这时我对你说只有害无益,昨晚婉儿已对你说过,我父女非你这仇敌。现我看你晦气已显,灾星未败,前途恐险难仍多,但不如此又不足造就于你。青牛与大罗真经这时你留在身边,反引人注目,我暂时与你照料,尔后你到峨嵋灵虛找我讨回就是。枭魔恐立即转向,去吧!”
  说罢,他翻身跃上牛背,朝林独一扬手,立即而去!
  林独怔怔站了片刻,想着老头儿那句话,与父亲有何关系,否则他不会如此迫问自己身世。
  可是老头儿这时既不肯垣讲,只有暂不去想它,先回虾蛟山探看一趟艺姐姐洱说。
  他想至此,立时沉身扑入水中,循江游去,这时他水性这精纯,倒也快速异常,中途略事休息,至黄昏时已泳出不下数十里,这时,在薄暮中,林独看看前面岸旁有两条大帆船在那里抛锚过宿,他心想:“今晚我何不到那船上去借宿一霄呢?”
  你想着便游了过去。央求船老大收留他。船上之人见他那付水淋淋的可怜象。也就给饮食,容他晚上躺在后梢甲舨上。而且速特地着另三水夫与他同睡。
  至此,他方知原来这两艘船是青龙镖局保着的一趟重镖。他又偷瞧每条船上均有两个镖师,他自己借宿这条船上的两人,则是一老一少,从两人神情上看去,似颇亲匿。
  林独这日在水面上泅泳了近百里的长程,但是疲倦不堪,不久,便已呼熟睡过去。
  却说这晚正是月黑风高,此时,两船停泊处之两岸,正各有三个一色穿着夜行衣靠,蒙脸的神秘人物,窥伺一侧。
  这时,左面三人中有一人向另一人问道:“爹,你看今晚他们是否有所戒备呢?”
  被问那人答道:“青龙镖局,一向托人,以为自蜀道双魔敛迹后,水陆两道便通行无阻,青龙旗所到之处,再也无人敢动他们盘子,还会着什么戒备呢?”
  最先开口那人又道:“爹,听你说青龙镖局副镖头摘星手关瓢在一对流星锤上,实有几手真功夫,待会爹可否让孩儿先与他斗上一阵?”
  那人立时以斥责的口吻答道:“麟儿休得胡闹,今晚此举与我们开设红云镖局之关系甚大,今晚收拾他们,愈快愈好,如你胡闹让他们走脱一人,探出是我们所为,那如何在江湖立脚呢?”
  再说右面三人之中这时也有一人低声对另一人道:“廉波兄,看庄主做事,确有稳实干练,高人一筹,使人折服。”
  被问那人半天才“唔!”了一声,答道:“不对,大通兄!你是否觉得这事有违江湖道义呢?”
  就在这时,第三人突然道:“看着,庄主已在施放信号了。”
  两人不再说下去,抬头便见对江一茂碧光,一闪而逝。三人便悄悄起身,略一扎束,取下兵器而待。
  这时,左岸三人早已每人脚踏两块长形的,前端微翘的木板,从水面上急滑面来。
  这边三人隐约见那三人已快至船边,立时分向船上跳去,三人之轻功虽高,但船身也微微一震。
  这时对崖三人也正好到来,纷纷上船。
  突然舱中之人似乎一惊,喝问道:“是谁!”
  林独在这时方始一惊而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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