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虎穴

 

2020-04-17 22:29:28   执笔人：诸葛青云   来源：名家接龙   评论：0   点击：

　　“龙凤帮”老大余武雄入院疗袪蛇毒。
　　这位黑社会中“大哥大”级人物的实力，着实相当强大，不可忽视，医院周园，戒备十分森严，尤其是余武雄所住的那间特等病房，慢说是人，连只陌生的鸟儿，都无法飞得进去！
　　这仅是就“龙凤帮”本身力量而言，何况，军警方面，为防在这种医院安宁地区，起甚剧烈江湖械斗，也加派了不少岗哨！
　　如此防范之下，有人照样生事！
　　一名十二三岁的学徒，骑着机车，送来满满一篮极漂亮的高级水果，缎带上所缀的“收件人”名片，是“余武雄”先生，但被最外围的治安人员，拦住一搜，便发现“水果篮”中，藏有“定时爆发的强烈炸药”！
　　小学徒的口中，当然问不出任何口供，经过调查，他真是“水果店”的学徒，有人到他们店中，买了水果，付了钱，叫他赶紧送来，情况不过如此而已！
　　顾客的形像，也在意料中的问不出特征，身材平凡，头上有帽，脸上有墨镜，身上穿的是休闲服，这种装束的人，在高雄街上，想抓上好几百人，绝对不是难事！
　　这种情况，接连发生两次，便使医院外面，和余武雄的“特等病房”之内，难免草木皆兵！
　　余武雄的中毒情况已渐趋稳定，但主治医师说院方的“毒蛇血清”，存量不多，业已用罄，正高价搜购，并电嘱台北方面，设法供应解急中，叫余武雄安心静等，至少还要打上两瓶血清，再略作其他治疗，才可出院，病情不致有所反覆！
　　如今，余武雄是躺在楼上房中的舒适病床之上，手里拿着高倍数的“进口望远镜”，不时向医院外面瞭望？……
　　由于他身份特殊，医师和护士们，都不敢认真加以管束，竟然让他在枕下藏了强力自卫手枪！
　　蓦然间，又有状况！
　　这状况，还是由余武雄首先发现。
　　医院外，正对他这间特等病房的小街上，出现了一辆三轮货车。
　　余武雄经验太丰富了，这辆三轮货车，才在他高倍数、强力“望远镜”的“镜头”中出现，他便从车速、行驶方向，以及驾车人的神情等各种状况上，有了联想，起了警觉！
　　他毅然传令，不许这辆三轮货车接近，设法拦截检查……
　　命令还未来得及传达，一道红光，已如闪电疾现！
　　红色衣服的人，骑着红色机车，从横侧里闪出，胆大包天，不顾任何危险地，硬把那辆三轮货车的前进方向堵住！
　　三轮货车紧急煞车之下，车身都打了横，车上司机，也被从红色摩托车上电掣跃下的红色窈窕身影，一巴掌打得滚下了驾驶座位！
　　有了这一阻滞，医院外的军警合组的治安岗哨，才有机会对“三轮货车”，实行详细搜索检查！
　　乖乖，这哪里是一辆“三轮货车”？简直可以说是一辆“三轮炸弹”！
　　车上所栽的强力炸药，倘若充份爆炸，半座医院，必化乌有，除了余武雄定遭粉身碎骨的劫数之外，并不知会殃及多少无辜……
　　“龙凤帮”的人也过来了，他们对治安人员提出要求，想把那从驾驶台上，被一巴掌揍得滚落地上，几乎跌晕的“三轮车司机”，交由他们审讯口供。
　　军警治安人员，当然拒绝，并要把骑了红色机车，拚命阻止了这场莫大祸变的那位红衣女郎，也一并带去警备司令部，协助侦讯。
　　余武雄在“望远镜”中，看得火了，一个命令，他的法律顾问，就在医院中，花钱另开专房，检查身体，随时待命的某大律师，便立刻挟着公事皮包出现，厉声斥责治安人员，说不谈红衣女郎阻截三轮货车有功？无功？她最多只是证人，证人有不受收押逮捕的“自由权利”，可由自己以“大律师”的身份，担保她在需要协助侦查，或出庭作证时，依照法定手续，随传随到就是。
　　治安人员当然辩不过大律师，只好把那“三轮炸弹”的司机和车辆一齐带走！
　　红衣女郎进入医院，甚至进入余武雄的特等病房，手上还拎着东西，都顺利通行，秋毫无阻！
　　特等病房外面，诊疗室中的“护士们”，看得好不惊奇！因为，这间病房，戒备太严，连入房执行诊疗任务的医生、护士，都要先对身份，再予搜查，这位红衣女郎却有多大来头，能够轻易通行？那些横眉竖眼，神态吓得死人的三山五岳人马，竟一个都不对她盘问阻截？
　　陆红推门入室，恰好看见主治医师收拾了诊疗用具等，刚要离开，遂把手中所拎的一只较小袋儿递过，含笑叫道：“大夫，我听说贵院药库中的‘毒蛇血清’，存量不多，恰好用罄，遂买了两瓶带来……”
　　那主治医师闻言大喜，刚刚伸手接过，病床上的余武雄突然叫道：“华大夫，这两瓶‘毒蛇血清’，请你一定要先仔细检验药质，在确认无误以后，才可对我使用！”
　　那位姓华的大夫，喏喏连声，收起“毒蛇血清”，转身走出病房。
　　陆虹的娇靥之上，秀眉双挑，神色略有变化！
　　余武雄笑道：“小妹不高兴了，你认为你余大哥对你也存了怀疑，失去信任？……”
　　陆红摇头笑道：“我不会那么幼稚！大哥已中‘蛇毒’的风声传出，对方想在特殊需用的药物中，起甚凶心，蕴甚阴谋，也确是应该防范的事！我只有佩服大哥细心，怎会不高兴呢！……不过……”
　　说至此处，语音微顿，举起手中另外一只较大的袋儿，苦笑一声又道：“不过，我既性直，又爱多事，往往会‘吃力而不讨好’——这是大哥平日最爱吃的‘彰化肉圆’以及‘台南花鮡’，如今既不宜乱吃，且丢掉喂狗……”
　　边自说话，边自举手要把那袋食物，丢向垃圾桶中……
　　余武雄急忙摆手阻止，大笑说道：“你小嘴噘得多高，还说不生气么？来来来，好东西怎可‘喂狗’，你余老大大吃给你看！‘彰化肉圆’无妨，但‘花鮡’是‘无鳞鱼’，我‘蛇毒’未清之下，忌不忌食‘发物’？还得请教一下主治医师，比较妥当……”
　　话方至此，陆红已把一袋鲜汤，和几条“花鮡”，统统自行喝干吃完，扬眉说道：“不必去请教了，让我吃给你看……免得万一出了问题，又有人怀疑‘红玫瑰’就是甚么‘红色闪电’陆红化身，不然，怎会对自己的老大下毒？”
　　余武雄失笑道：“小妹，‘龙风帮’中上下，决没有人会再对‘红玫瑰’发生怀疑……因为，我获得东门庆的通知，从‘圆山大饭店’的房中，取得‘录音带’，听过以后，业已当众放过一遍！”
　　陆红因那卷“录音带”，已被自己未雨绸缪，加以改造，自然心中一宽，暗觉得计！
　　余武雄道：“小妹能力既强，嫌疑也被洗刷，刚才更力阻那只‘三轮炸弹’，冒险立了大功！我还想先给你一点特别慰劳，再交给你一桩紧要任务！”
　　陆红听得鱼渐上钩，却丝毫不露喜色，淡然说道：“特别慰劳，根本不必！至于紧要任务方面，则请大哥量才！若是我能力难及之事，便请委派别的得力兄弟们……”
　　余武雄截断她的话题笑道：“你听我说，就如同你知道我爱吃‘彰化肉圆’，和‘台南花鮡’一样，我也知道你爱骑机车——已替你在‘西德’订制了一辆‘高速机车’，让你可以飙个过瘾！车上，并特别加装了几项奇妙设备，几可媲美‘〇〇七’，最多一个礼拜，车儿便会由空运进口……”
　　陆红笑了，居然笑得极甜的，说了声：“多谢大哥，大哥花了不少钱吧？”
　　余武雄哂道：“钱是小事，我既花得出去，就有办法赚得回来……咦，我倒忘了问你，我要你去‘华园饭店’，把一个‘便衣条子’挂点，你有没办到？大……大概不容易吧？……”
　　陆红给了余武雄一个极妩媚的白眼，不答反问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那便衣条子是谁？”
　　余武雄道：“我尚未细查，只知道可能是被称为‘现代大侠’的李强！这小子，手底下硬得很，不然，我也不会要你去对他出手。”
　　陆红点头道：“不错，正是李强那小子……但在我去之前，先有人对他‘下毒’，并露了马脚，被他识破，令他加深了警惕之念！致使我……我……”
　　余武雄笑道：“不成功，没关系……”
　　陆红佯怒叫道：“甚么没关系？我挨了他两拳一脚，若不是跑得快，情况还要更糟！大哥，帮我设计一下，我非要亲手把那狂傲得有些气人的李强挂点不可……”
　　余武雄颔首道：“好，我一定动动脑筋，让李强死在你的手里！但目前你不能太急于办这件报仇的事，我有紧急任务，想派你出趟远门……”
　　陆红道：“出远门？是去‘金三角’吧？”
　　余武雄摇头道：“与‘金三角’无关，对你这小妹，特别优待一点，‘中国大陆’或‘菲律宾’，任你选择一处，剩下的一处，我请老二亲自出马！”
　　陆红道：“在二哥面前，我不敢接受优待，由他先选，或是追随他一致行动！”
　　余武雄道：“办这种事，无须人多，只要心细机警便可！这样好了，‘菲律宾’没甚玩头，让老二去，你去比较还有点‘吸引力’的‘中国大陆’——”
　　陆红知道至少自己已可探悉一大半的机密，却尽量矜持，不露丝毫喜色，只把螓首微颔说道：“大哥要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吧！一切原则细节，暨动用经费方面，是不是向二哥请示……”
　　余武雄道：“我处理这种重大事务，为了尽量保密，免得泄漏，一向只有‘纵的指挥’，不许有‘横的连络’！譬如，这次付订金，签合约，购买大批枪械，去菲律宾的人，对去中国大陆的人，所有活动地区，联络对象，都毫无所知！去中国大陆的人，对菲律宾的人也同样如此……”
　　说至此处，向陆红左胸所佩带的一朵巨型“红玫瑰”，注目看了一眼。
　　陆红笑道：“大家既叫我‘红玫瑰’，我遂到处搜购这种花型，作为饰物，有时戴真花，有时戴假花，绢制的，金属制的，共有七八朵呢！这一朵，还暗藏有极厉害的‘毒刺’，准备万一再遇上李强，好让他尝尝‘玫瑰刺’的滋味，略泄在‘华园饭店’中，挨了他两拳一脚之恨……”
　　余武雄点头笑道：“小妹的这个点子，出得极妙，‘红玫瑰’，是‘名副其实’之事，不会惹人起疑，所谋便容易生效！但天下事，往往会出人意料，奇妙无伦？‘聪明人’的‘败着’，市场就是‘反被聪明误’呢！……”
　　陆红明明听出余武雄有“弦外之音”，却苦于难知“真意”，遂扮了一个顽皮鬼脸，向余武雄撒娇笑道：“大哥是在对我开教训么？我以后不再‘自作聪明’……”
　　余武雄失笑道：“小妹不要多心，拿去……”
　　随手递过一张单据道：“这是那辆特制高速机车订单，价款均已付清，你与‘国泰航空公司’联络，只要车一运到，便可提货！”
　　陆虹带着高兴无比的满面笑容，接过订单，余武雄又交给她一只“占士邦手提箱”，箱中装满巨额美钞现金，并低声告知陆红，到中国大陆后，找甚么人？用甚么暗号联络？彼此商妥交货日期，接货地点，并验清“货样”后，再把货款交付！
　　陆红本已加以笔记，后来想起余武雄相当细心，他既忌讳落下任何痕迹，自己怎可如此作法，遂赶紧把才记了几个字儿的纸条撕碎、丢掉，对余武雄一咋香舌，再把找人方式，联络暗号等有关重点，仔细问了一遍。
　　余武雄不厌其详，一一细答，但答话时，目中不时闪动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厉凶恶神色！
　　由于方向关系，陆红只在倾耳细听，默记“要点”，并没有发现余武雄的神色变化！
　　何况，纵令陆红有所发现，纵令她如何冰雪聪明，她也决料不到余武雄为何目中突闪凶芒之故？
　　余武雄交代完毕，又从脸上泛起一片阴森笑意，向陆红笑道：“小妹，这件任务，有时间性，你明天就走！但在去‘中国大陆’之前，还要跑趟警察单位，去向‘条子’告密！”
　　陆红吓了一跳，失声问道：“向‘条子’告密？告……告甚么密？”
　　余武雄笑道：“赤嵌十三联向‘金三角’方面，购买了鸦片、白板、红中等大批‘毒品’，已决定用‘渔船’从‘水下拖带’方式，明天午夜过后，在‘东港’、‘林边’之间，断缆加锚，潜置海底，等风声稍过，再派‘水鬼’捞取……”
　　陆红“哦”了一声，扬眉问道：“何必向‘条子’方面告密？大哥既有此正确情报，我们何不先派‘水鬼’，预先潜藏‘东港’、‘林边’海域，给他来个‘黑吃黑’，岂不可大大捞上一票？”
　　余武雄阴笑道：“赤嵌十三联方面，近来事业顺手，未免气焰太张，狂态毕露！才会把这极重大秘密，向外泄漏！小妹想一想看，‘条子’们中，颇有好手，不是省油的灯，我既获知此项资料，谁敢保证治安单位方面，不也早就知悉，正在‘张网以待’？故而，与其动了‘黑吃黑’的贪念，冒着替‘赤嵌十三联’作了‘替死鬼’的危险，还不如索性向警方卖次交情，借用治安力量，代拔‘眼中钉’，给‘赤嵌十三联’来次一垮到底，无法恢复元气的无比沉重打击！”
　　陆红既撒娇又谀媚地，拉着余武雄的手儿，以万分佩服的神色笑道：“大哥，你是诸葛亮啊！真比我们这些只知道拼尖子、玩喷子，逞一时意气，无法顾全大局的小把戏们，强得多了！大哥，你指点吧，小妹事事遵办，你要我向那个单位告密，南部警备司令部，高雄市警局的刑事组……”
　　余武雄笑道：“随你高兴，由你全权处理——甚至于为了你将来报仇方便，先取得他一次好感起见，就向那‘现代大侠’李强告密，作成他立次大功，也无不可！”
　　陆红也是警觉心极强之人，她隐隐觉得余武雄此举，似也含有测验自己与治安人员的关系之意？甚至于还会另外派人，监视自己行动！
　　自己若一不小心，稍漏马脚，非但前功尽弃，并可能陷入奇险，委实必须大家动动头脑，互相将计就计，来一场相当有趣的正邪斗智！
　　她戒心既起，主意已定，立刻双扬秀眉，一披嘴角的，毅然说道：“好，大哥的点子真高！就找李强告密，送一次功劳好了，大哥请随便派那位兄弟传话，要李强今晚八点，就在‘华园饭店’的咖啡厅，和我见面！我要回去收拾一下，让这小子，好好吃点苦头……”
　　余武雄摇手笑道：“苦头要让他慢慢的吃，滋味才会深厚！李强如今若吃了‘苦头’，必对你所告密内容，减低信心，少了份量，‘赤嵌十三联’方面，岂不是没有‘苦头’吃了？……”
　　语音略略一顿，望着陆红，暧昧一笑又道：“故而，你不妨给他尝点‘甜头’，甜得她神魂颠倒，情迷意乱，才会被我们充分利用！算了，你明天要去‘中国大陆’，今夜我不加管制，随便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于把李强挂点，都任凭你当时喜怒，用不着再向我作任何请示，你回去收拾、收拾，穿得迷人一点，我派人替你对李强传话……”
　　陆红回去后，除换着华衣，只作了一件事儿，就是把见了余武雄的一切情况，巨细靡遗，用不虞被人窃听的“特别呼号传话”工具，向她新拜恩师诸葛宏老人家，详加禀报。


　　诸葛宏听完陆红所作“密报”，先是闭目深思。
　　然后，他作了一件相当奇怪的事！
　　诸葛宏先倒了半杯开水，再从怀中取出一粒比龙眼略小，却奇香浥人的白色丹药，置入开水杯中，让它慢慢融化。
　　不多时候，丹药全化，原本澄澈无色的开水，也呈现乳白色泽。
　　诸葛宏又从一个极为精美的小玉瓶中，取出两根形若兰叶的绿色细长药草，用玉刀玉杵，切粹捣烂，也置入那半杯如今已色呈乳白的水儿之中。
　　最后，则将手上所戴一枚上二三枚轻轻锐刺的“黑色指环”，以及一枚绾鬓短簪，一并浸入水内。
　　他把这些仿佛有些古怪的事儿作完，余武雄的神通果大，居然查出李强现在“军人之友社”中，派人过来传话，说“红玫瑰”小姐，要会会“现代大侠”，今晚八点，在“华园大饭店”的“咖啡厅”，等他见面。
　　李强一时之间，自然摸不着头，只好对来人略为颔首，表示同意。
　　来人一走，路峰好奇好事，便向任之重笑道：“之重，我还有一瓶‘易容丹’，带在身边，我们且换个模样，也去‘华园饭店’喝杯咖啡，或吃块牛排好么？你想想看，‘红玫瑰’要约‘现代大侠’，却劳动‘龙凤帮’的老大余武雄派人代为传话，其中必大有花样！这种热闹不看，岂不白来‘高雄’一趟？……”
　　任之重点头一笑，目注李强说道：“李强，陆红虽然已改造‘录音带’，设法巩固她‘红玫瑰’的身份，但余武雄老奸巨猾，可能仍暗有所疑？‘华园饭店’的‘咖啡厅’中，今晚八时以后，或女侍，或小弟，或是其他客人，不知将埋伏有多少‘龙风帮’的暗探？故而你今晚赴约，必须多加警戒，见机行事，索性把陆红就当成真的‘红玫瑰’，免得万一不慎，便使她深入‘虎穴’，冀获‘虎子’的一番苦心，尽付流水！我和老班长改装易容，在暗中为你壮胆，必要时，会加接应！你师傅不会自甘寂寞，他多半也自动算一份的！……”
　　诸葛宏听得笑道：“任老弟虑事精远，料事深刻，你真比在当年滇缅路上，进步多了！告诉你，强儿面带喜气，足以冲血光，克凶煞，今天晚上，他多半会建立一场‘大功劳’呢！”
　　任之重和路峰并不知诸葛宏刚才获得陆红秘密呼叫，藉词进入浴室的一段时间以内，已洞悉一切情况，并作了两项奇妙准备，遂在闻言之下，含笑问道：“诸葛兄是和我暨老班长，同去‘华园饭店’？还是单独行动，另作打算？”
　　诸葛宏想了一想，正色说道：“我们分批前去，不必同座，但也不可彼此距离太远，以免万一有事，商议困难，策应不及……”
　　语音至此忽顿，扬眉一笑又道：“这样好了，我们干脆同去同座，但须把形相大大变易，才比较方便！因为我和路兄，虽是陌生人物，但任老弟却是堂堂‘刑警组长’，那些凶邪之徒，必视为眼中之钉，会对你十分避忌！若发现有你这‘高级条子’在场，或许使许多好戏，都未必看得成了！……”
　　路峰笑道：“诸葛自古便是‘军师良材’，我们干脆由你这‘现代诸葛’，统一指挥就是！你说，我应扮成甚么形相，才容易遮掩本来身份？”
　　诸葛宏成竹在胸，含笑答道：“我们扮成三名前来宝岛观光的‘油国富商’如何？一来中东阿拉伯人，可用白布缠头，宽袍博袖，容易改变本来形貌、原有身材。二来，三名外来游客，共坐一桌，也成了天经地义，不会启人疑窦！”
　　任之重抚掌赞道：“诸葛兄这种设想极高，但既去餐厅，免不了要呼叫侍者，点取饮料食物，我们三人之中，谁会说‘中东土语’？……”
　　诸葛宏笑道：“用不着讲真正的‘中东土语’，现在，‘英文’已成为‘世界通言’，我还可以马马虎虎的凑合几句，凡是呼唤侍者，点取食物，都由我来，任老弟权充‘王子’或‘老板’身份，你只管付钱打赏和结帐就是。”
　　任之重笑道：“好，我今天晚上，便作次油国大亨，抖一抖吧！事不宜迟，我且去准备改装需用的‘行头’，还要弄一些美金现钞！……”
　　诸葛宏点了点头，又对李强笑道：“我们会先去‘华园大饭店’的‘咖啡厅’摆阔！陆红约你‘八点’，你是男生，按礼貌也应该在‘七点四十分’左右到场！进了‘咖啡厅’，选个座位，等待陆红化身的‘红玫瑰’吧，这座位不要选得太远太僻，最好在我的‘右手’一面！”
　　李强听不出其中奥妙，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连连点头，告退自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