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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蒙面人神秘莫测
2025-03-02 16:28:35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余素贞道:“别急,如果来人确是个与那蒙面人毫无关系的樵夫,那该怎么处置他?”
  楚云彪沉忖有顷,道:“那就放他走,不要为难他。”
  语毕,拉着她飞步窜入矮林中,蹲伏下来。
  花威则在火堆旁边坐下,作悠闲之态。
  约莫一刻时后,只见一个老樵夫由西边排林而出,他年近六十,相貌慈祥,腰间佩着一把斧头,步履虽甚稳健,但是从整个形态看来,显非武林人物,而是一个道道地地的老樵夫!
  他似是被烟火引来的,此刻脸上满布惊异之色,疾步来到近处,看见坐在火堆旁的霹雳斧花威时,才刹住脚步,大声嚷道:“喂!老兄,这火是你生的么?”
  花威站起答道:“是的。”
  老樵夫道:“嗨!老汉只道是野火烧山呢,你老兄因何在此生了这堆火?要是火势蔓延开去,那可乖乖不得了啦!”
  花威笑笑道:“不会,老夫在此守候。”
  老樵夫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生这堆火干么?”
  花威道:“找人。”
  老樵夫讶然道:“找人?”
  花威道:“老夫和一位朋友约定在此会晤,他看见这岭上冒起黑烟,便会赶来相见。”
  老樵夫道:“可是,这附近除了老汉一家人之外,没有别的住户啊!”
  花威道:“他不住在这里。”
  老樵夫摇摇头道:“在这岭上生火十分危险,要是一不小心波及树林,那就不可收拾了。”
  花威道:“你可放心,老夫不会让火烧着树林的。”
  老樵夫“哦”了一声,又唠叨了一阵,才转身走去。
  花威笑道:“老兄要走了?”
  老樵夫一嗯,循原来的路线走去。
  花威道:“请转告那位朋友,就说老夫已将他要的东西带到,请他快来相见吧!”
  老樵夫停住脚,回头瞪着他,一脸迷惑的道:“你说什么?”
  花威哈哈一笑道:“听不懂就算了!”
  老樵夫歪头寻思片刻,脸上又露惊诧之色,转回身子道:“莫非你老兄要见的那位朋友,就是在老汉家中养伤的那人?”
  花威神色一振,走近对方,凝容问道:“有个人在你家养伤么?”
  老樵夫点头道:“正是,他是个中年人……”
  “霹雳斧”花威又问道:“他脸上有没有蒙着一方黑布?”
  老樵夫摇头道:“没有呀。”
  “他体格很雄伟是不是?”
  “唔,是的。”
  “他怎么在你家养伤?他甚么地方受伤的?”
  “老汉也瞧不出他哪个部位受伤,前几天,老汉出门砍柴,看见他倒在距此不远的山中,口里流着血,昏迷不省人事,老汉连忙将他扶回家,救治了半天才将他救醒,可是他只喝了一碗粥,又连带鲜血一起吐出来,之后又昏迷不省人事,唉……”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有时昏迷有时清醒,清醒时,老夫问他姓名来历和受伤的经过,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苦笑!”
  “现在呢?”
  “今早老汉出门之前,他还在昏迷中,这会不知醒来了没有。”
  “他的打扮,是不是像个武林人?”
  “什么人?”
  “武林人!”
  “你是说练功夫的?”
  “正是。”
  “晤,是有点像练功夫的。”
  “他在你家住几天了?”
  “三,四天了。”
  “现在还在吐血么?”
  “一吃东西就吐,所以老汉现在都不敢给他吃东西了,咳咳,你老兄就随老汉回家见见他吧?如若他是你老兄的朋友,须得赶紧找个大夫医治他,否则……咳,只怕他是无法支撑下去了。”
  “你家座落何处?”
  “就在黑虎岭的右麓,距此仅约一里许。”
  “你说的都是实情?”
  “怪事,你我素不相识,老汉怎好同你老兄说笑!”
  “好吧,你先到岭下去等候老夫,过一会儿,老夫再随你回家认认。”
  “要么现在就随老汉回去,何必——”
  “老兄有所不知,老夫那位朋友曾说火起半个时辰之内,便会赶到,如今半个时辰还差一刻时,万一在你家养伤那人不是老夫之友,老夫现在就跟你前去,他来了见不着老夫,那可怎么办?”
  “既然是如此,老汉就陪你老兄等候一刻时便了。”
  “不,你到岭下去等候!”
  “这是为何?”
  “老夫那位朋友不喜见到外人,他若见你在此,只怕会起误会,你还是到岭下去等候吧。”
  “好,老汉就在西边岭下等你。”
  老樵夫说罢,举步下岭而去。
  藏身林内的楚云彪知花威拿不定主意,要和自己商量,故于老樵夫走远后,便起身行出。
  花威一见他出来,连忙问道:“楚少侠,你看这老樵夫是不是他派来的踩探之人?”
  楚云彪道:“好像不是。”
  花威道:“我也觉得他不像武林人物,但这事须得先与你商量才行。”
  楚云彪一时也不敢下决定,说道:“我已嘱余姑娘悄悄尾随他下岭,暗中观察他的神色举动!”
  说着,走到参天古木之下,仰头轻喊道:“玩铃子,你刚才曾经看见他上来,他是慢慢走上来的?抑是施展提纵术飞奔上来的?”
  树上的玩铃子答道:“是慢慢走上来的,不过脚程比一般人快了些。”
  花威接口道:“他既是经常在这五虎岭砍柴的樵夫,脚力自然要比一般人快些。”
  楚云彪点点头,道:“也许这老樵夫没有什么不对,但他所说在他家养伤那人,却不一定是那蒙面人……”
  花威道:“我想可以去看看,如果是那蒙面人,事情就好解决了。”
  楚云彪问道:“你见到他,就能认出他是不是那蒙湎人么?”
  花威道:“可从身材上看出一些,但他若是那蒙面人,见到我时,自然会有所表示。”
  正说着,只见田舍郎荷着铁钯走了过来。
  楚云彪转对他问道:“赵兄,你看他是真的樵夫还是假的樵夫?”
  田舍郎道:“真的。”
  楚云彪道:“肯定么?”
  田舍郎点头道:“没错。”
  楚云彪回望花威道:“那么,你就随他回家看看,我们四人暗中尾随上去。”
  花威道:“万一那人不是那蒙面人,而在我们离开此地时,那蒙面人来了呢?”
  楚云彪沉吟道:“嗯,这确是个问题,既是如此,我们留下一人在此守候便了。”
  说到这里,抬头轻喊道:“玩铃子,你下来一下!”
  玩铃子应声飘落下来。
  楚云彪叮嘱道:“等一下我们离开时,你找一处隐僻的地点藏身,若见那蒙面人到来,你如果可以离开,就赶快去黑虎岭右麓通知我们,若不能离开,就暗中钉住对方,他到那里,你就跟到那里,得知其落脚的地方,再回到此处,与我们会合,如何?”
  玩铃子道:“好的。”
  楚云彪便向花威道:“好,我们下去。”
  于是,三人由西边下岭,走到距离岭下不远的地方,楚云彪和田舍郎刹足停下,花威则继续走下去。
  老樵夫坐在岭下“颗大圆石上等候,看见花威下来,起身笑道:“贵友没来吧?”
  花威道:“没有。”
  老樵夫道:“那么,在老汉家中那人,八成是贵友不错了。”
  花威道:“你带路吧!”
  老樵夫举手一指前面一座小山坡道:“老汉有一担柴在那山坡上,且让老汉去挑下来,再领老兄回去。”
  说着,快步行去。
  花威随后跟上。
  不久,两人的身形,已隐没于起伏如浪的山林中……
  这时,余素贞由一团茂盛的山藤中飞出,一掠来到了楚云彪和田舍郎的面前。
  楚云彪问道:“怎么样?”
  余素贞道:“他下岭之后,就坐在那颗圆石上,不言不动,看不出有点可疑之处。”
  楚云彪道:“咱们三人的看法都相同,他看来是个真正的樵夫不错。”
  余素贞道:“但樵夫可能会接受贿赂,替那蒙面人来此带走花威。”
  楚云彪微微一笑,道:“那蒙面人何必要如此谨慎?”
  余素贞道:“如果他已发现花威和咱们勾结之事,他就可能这样做。”
  楚云彪道:“我看这老樵夫言语举止,十分自然,如果他接受了蒙面人的贿赂,态度岂能如此镇定?”
  余素贞道:“你以为除了武林人之外,就没有一个有胆量的人么?”
  楚云彪笑道:“无论如何,咱们跟上去一看便知真假虚实——走吧!”
  余素贞问道:“玩铃子呢?”
  楚云彪道:“我请他继续在岭上守候。”
  当下,三人下了山岭,顺着老樵夫和花威行去的路线,悄然跟踪上去。
  三人各展身法,轻纵巧点来到小山坡下,正见老樵夫挑着一担柴走下山坡,只见他向花威笑道:“老兄请跟随老夫来吧!”
  转向一条山径走去。
  花威随后而行,问道:“你说你家距此只有一里许?”
  老樵夫答道:“是的,很快就可到了。”
  花威道:“你家共有几个人?”
  老樵夫道:“一个老妻,一个儿子,一个媳妇,加上老汉,共只四个人。”
  花威道:“没有孙儿么?”
  老樵夫叹道:“没有,我那媳妇不争气,一连小产三次,后来总算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可是又没养活,七,八个月就夭折了。”
  花威道:“你儿子是干什么的?”
  老樵夫道:“跟老汉一样当樵夫,不过这两天为了照顾那病人,没敢出门。”
  花威道:“如果那人正是老夫的朋友,老夫得好好谢你们一家人才行。”
  老樵夫道:“别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谈什么谢呀!”
  花威道:“你贵姓?”
  老樵夫道:“老汉姓柯,敢问你老兄贵姓大名呢?”
  花威道:“老夫姓花,单名一个威字,匪号霹雳斧。”
  老樵夫道:“对了,老兄手上带着那把巨斧,那不是砍柴用的吧?”
  花威道:“不,老夫这把斧头,是专用来砍人的。”
  老樵夫吓了一跳道:“嘎!是用……用来砍人的?”
  花威道:“你别害怕,老夫绝不会胡乱伤害人的。”
  老樵夫语声有些紧促,道:“你老兄想必……是练功夫的人,是不是?”
  花威道:“不错。”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不久已到黑虎岭下,老樵夫一指前面,道:“绕过这面山岭,就可见到寒舍。”
  绕过山岭,果然见到了一栋破旧的木造房子!
  房子建在山岭下,四面围着篱笆,里面堆积着许多劈好的木柴,此刻正有一个老婆子在房外篱内喂鸡……
  老樵夫把一担柴挑入,在滴水檐前歇下,大声道:“荣儿的娘,那人醒了没有?”
  那正在喂鸡的老婆子看见有生人到家,连忙放下手上的破盆,走过来打量着花威,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问道:“这位客人是……”
  老樵夫道:“他姓花,在山中找朋友,我想他要找的,八成是屋里那位病人,所以带他回家来认一下。”
  语声方落,木屋里走出了一对中年男女,男的身材中等,作樵夫打扮,女的头发蓬散,是一般贫苦人家常可见到的那种妇人。
  他们显然就是老樵夫的媳妇,也许是久居山中,不常见到外人,竟双双站在门口呆望着花威,不懂得上前应酬。
  老樵夫道:“荣儿,过来见见这位老伯啊!”
  那中年樵夫畏缩的笑了笑,便向花威拱手道:“老伯你请进来坐。”
  花威点头笑道:“好。”
  老樵夫举袖抹了一把汗,问道:“那位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清醒过来?”
  那中年樵夫答道:“今早爹出去后,他醒过来一次,可是又吐了几口血……”
  老樵夫道:“又昏迷过去了?”
  那中年樵夫道:“正是。”
  老樵夫叹了口气,转对花威道:“老兄请进来看看吧!”
  说罢,举步入屋。
  花威随后跨入屋中,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病人”!
  那个“病人”被安置在厅堂的地上,下面铺着两扉破旧的木门,身上则盖着一条破棉被,只露出一颗头和一双脚。
  瞧年纪,约是四十许人,身躯颇雄颀,但是一脸却惨白如纸!
  此刻,他闭着眼睛,看情形仍在昏迷中,而又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老樵夫神情紧张的问道:“是不是?他是不是老兄的朋友?”
  花威含糊“唔”了一声,放下包袱,趋近那人身边蹲下,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接着拉出他的一只手,食中二指轻轻按上他的脉门,为他切脉。
  老樵夫道:“老兄懂得医术?”
  花威微微一笑道:“略谙皮毛,奇怪”
  老樵夫道:“怎么了?”
  花威皱起了眉头,道:“脉搏的跳动,似很正常。”
  老樵夫道:“那表示什么?”
  花威道:“表示身体很健康。”
  老樵夫失笑道:“这怎么可能?”
  花威道:“所以老夫才觉得奇怪,身有内伤之人,脉搏是不会如此正常的。”
  老樵夫歛去笑容,正色问道:“老兄当真感觉他的脉搏很正常么?”
  花威点头道:“不错,与一般健康的人毫无两样——咦!不对,怎么忽然弱下去了?”
  而就在他感觉对方的脉搏弱下去的时候,病人忽然动了一下,似有醒转的样子。
  花威一见大喜,连忙轻轻摇动病人的身子,喊道:“朋友,你醒一醒!”
  病人双目微睁,无神的望着他,好半晌后,才吐出低弱的声音道:“你……你来了。”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病人正是当日雇请他们北邙四丑去割取楚云彪的首级的蒙面人不错!
  花威笑了笑道:“朋友,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替你带来了!”
  病人面上浮起一抹憔悴的苦笑,缓缓道:“很好……谢谢你……”
  花威道:“为了替你办事,董无常和老夫三个兄弟都死了!”
  病人道:“哦?”
  花威道:“你不相信?”
  病人道:“我……相信的。”
  花威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病人苦笑不语。
  花威道:“是被人打伤的么?”
  病人道:“你不必……过问我……的事。”
  花威冷笑道:“那么,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病人微微摇头道:“不。”
  花威挺立起来,嘿嘿笑道:“你是快要死的人了,何不把一切说出来?”
  病人闭上了眼睛。
  花威道:“你把你的姓名来历,欲得楚云彪的首级的原因,以及因何受伤的经过说给老夫听,也许老夫可以替你处理后事,怎么样?”
  病人又轻轻摇头,接着咳了起来。
  花威怕他又吐血,陷入昏迷,连忙转身奔到屋外,大声叫道:“楚少侠!楚少侠!你们可以过来了!”
  躲藏在附近的楚云彪、余素贞、田舍郎三人一听喊声,即由林中跳出,疾奔而至,齐声问道:“是不是他?”
  花威点头道:“是他不错!”
  说毕,一打手势,转身领他们入屋。
  四人进入厅堂一看,却见病人嘴角溢出一缕血水,双目紧闭,看样子又昏厥过去了!
  花威变色道:“噫,他又昏过去了?”
  老樵夫道:“正是。”
  他满脸惊讶的打量着楚云彪三人,接着问道:“这三位是……”
  花威答道:“是老夫的朋友。”
  老樵夫惊疑道:“刚才在山中,怎没见到这三位?”
  花威不答,趋近病人身前看了看,皱眉道:“哼,怎么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楚云彪跟着上前观看,问道:“他刚才曾经清醒么?”
  花威道:“真的!”
  余素贞站到楚云彪身侧,轻轻碰了他一下,问道:“认识他么?”
  楚云彪摇头道:“见都不曾见过!”
  花威似感意外,愕然问道:“楚少侠不认识这人?”
  楚云彪道:“是的,素昧生平!”
  花威叫道:“怪事!楚少侠既不认识他,便表示楚少侠与他毫无过节,那么他为何要收买……收买凶手杀害你呀!”
  楚云彪冷笑道:“也许真正要取我性命之人并不是他,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话声略顿,接着问道:“他刚才清醒时,承认他是收买你们的那个蒙面人?”
  花威道:“正是!”
  楚云彪道:“他怎么说?”
  花威道:“他一见到老夫,就说‘你来了。’老夫告诉他已将他要的东西带到,他向老夫道谢,后来老夫问他的姓名,问他因何受伤,以及欲杀害你楚少侠的原因,他都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肯吐露,老夫便出去喊你楚少侠,前后不过一眨眼光景,他就又昏迷过去了。”
  楚云彪回头看了老樵夫一家人一眼,又问道:“他到底是生病还是受伤?”
  花威道:“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老夫切过他的脉息,有时很正常,有时很微弱。”
  楚云彪伸手揭去病人身上的棉被,再探入病人怀内掏摸,摸了半天,发现病人身上竟是空无一物,于是转对老樵夫问道:“这人身上可曾带着东西,你们替他收存起来了?”
  老樵夫摇头道:“没有,头一天老汉也曾搜过他身上,希望找到一些可明白他姓名来历的东西,可是他身上甚么也没有带着。”
  楚云彪道:“这几天当中,他始终没跟你们谈过一句话?”
  老樵夫道:“没有,他有时自言自语,说些甚么,我们也听不懂。”
  余素贞道:“你按按他的胸部看看。”
  楚云彪依言伸手去按病人的胸部,只觉他的胸部很结实,胸下肋骨亦无折断之象,不禁讶然道:“好像没有甚么不对啊!”
  余素贞转对老樵夫问道:“这人是不是经常咳嗽?”
  老樵夫道:“正是,一咳嗽就吐血!”
  余素贞道:“那么,这人必然是生病,不是受伤。”
  楚云彪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大夫?”
  老樵夫摇头道:“没有,要到登封县城才能找到大夫,但是此地距登封县城太远,大夫只怕不肯来。”
  楚云彪沉吟着,回望花威,余素贞和田舍郎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带他去城里医治?”
  余素贞道:“就怕他经不起颠簸,在路上就死了。”
  楚云彪咬着嘴唇道:“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我要问他一个明白……”
  花威道:“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去城里请一位大夫来!”
  一田舍郎道:“这位老丈不是说了么?路途太远,大夫只怕不肯来。”
  花威道:“雇一辆马车让他乘坐,再多给一些诊金,岂有不肯之理!”
  余素贞道:“说得是,就请劳驾你去跑一趟如何?”
  花威转望楚云彪道:“楚少侠的意思怎样?”
  楚云彪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花威道:“好,老夫这就动身,如一切顺利,天黑之前便可请到大夫。”
  说毕,抱拳一拱,迈步出屋,疾奔而去。
  他一路朝山下飞奔,越过一座山岭,刚刚到达岭下之际,蓦闻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喊叫道:“花威!”
  花威闻言一震,倏然停步,转身举目搜望,开声问道:“哪位?”
  “是我!”
  一个蒙面人,由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
  这个蒙面人,身材雄壮,浑身黑服,腰悬一把刀,步履沉稳,一神态潇洒,但身上却似笼罩着一片阴森森的煞气,令人望而生畏!
  花威一看清来人的神态举止之后,突然面色大变,不觉后退了三步,失声道:“你是谁?”
  蒙面人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缓缓道:“你不认得我了?”
  花威两眼大瞪,骇然惊呼道:“不!不!不可能……”
  蒙面人闪动着一对锐利的精芒,嘿嘿冷笑道:“没有甚么不可能啊!”
  花威面色阵阵发白,颤声道:“真是……真是你么?”
  蒙面人笑道:“难道你认为躺在老樵夫家中那人才是么?”
  花威双目发直,不胜惊骇困惑地道:“可是……可是他承认他是你呀!”
  蒙面人道:“我叫他承认的!”
  花威倏地又后退了三步,骇声道:“那是你安排的?”
  蒙面人点头一笑道:“不错,包括那老樵夫一家人,都是我安排的!”
  花威感到心在发抖,他的右手慢慢移向腰间,握住插在腰上的那把巨斧的柄,口里又问道:“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蒙面人道:“不仅都知道,而且都看见了。”
  花威道:“那么,你该看得出我是被迫的,因为……因为……”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你不用解释,不论你怎样解释,都已太迟了!”
  花威闪目向四下扫视了一眼,道:“你要杀死我?”
  蒙面人道:“正是。”
  花威撒出巨斧,沉下马步,干笑一声道:“为了替你办事,我们兄弟已死了三个,难道阁下就不体念——”
  蒙面人截口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就是跪下来磕头求饶,我也决不饶你!”
  花威突然面容一狞,道:“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但是在动手之前,你敢不敢揭下面巾让老夫拜识拜识?”
  蒙面人沉声笑道:“你胜得了我,自然可以看到我的面目!”
  话声中,已移动脚步,向花威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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