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2024-08-14 10:50:43   作者:司马翎   来源:司马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朱虚谷的那顶小圆竹笠亦果然有古怪,这竹笠显然是以上佳精钢制成,只不过手工极为精美,外表上看来好像真是一顶竹笠而已。
  董秀姑根本已无暇想及竹笠的事,因为她这一退,背脊已碰到墙壁。
  碰到石壁本来不算什么回事,连普通人也可以借石墙之力稳住重心,甚至发力向前再冲,何况高手如董秀姑?
  然而墙上若有钉子尖刺之类的东西,情况就大大不相同了。
  墙角的两边石墙上,正是有针刺之类的尖锐东西,董秀姑只轻轻一触,立刻气沉丹田,力聚下盘,登时硬硬稳住了身形。
  这一手功夫,若非有数十年极精深修为,断难办到。
  在两边石墙上的针刺,当然不会是天然的东西,一定有特别作用,例如有毒,否则朱虚谷断不会出尽全力迫她退到墙角。
  董秀姑此一判断,精确之极。
  在两边墙角的钢针,的确都淬过剧毒,只要刺破了皮肤,任何高手也必定死亡或者昏迷。
  不过董秀姑却仍然太低估了朱伯驹(因为这些布置都出自朱伯驹精心设计),她虽然功力精湛,竟能一触针尖就可以煞停身形。
  但最想不到的是脚下砖缝中也会有钢针刺出来。
  董秀姑鞋底被刺穿之前,两足脚踝鸡眼下面一点的部位,已经觉得刺痛了一下,接着才是脚底板的刺痛感传到大脑。
  朱虚谷大可以退开等候敌人瘫倒,但他居然不退反进,疾如闪电扑前出手,当那董秀姑一楞之际,朱虚谷的竹笠强行压住敌刀,长剑如毒蛇吐信,剑尖连刺董秀姑胸腹三处穴道。
  董秀姑只低哼一声,身子向前仆跌。
  朱虚谷用竹笠顶住她,一望之下,断定她穴道已经受制,而且那钢针的麻痹毒力亦已发作无疑。这才放心收剑入鞘,一把抓住董秀姑,如拎小鸡般提起,横移七八步。
  石墙上挂着一些绳索之类的农耕用具,朱虚谷从这些东西下面,竟弄出三条铁链。两条捆锁住董秀姑双手,另一条则横勒她咽喉。
  三条铁链俱都牢牢系于石墙上。
  朱虚谷还不罢手,又打墙脚弄出一条铁链,紧勒董秀姑双足。这时,董秀姑便只靠双手的铁链维持贴墙而立的姿势,才不至于被勒得窒息气绝。
  她全身虽然没有半丝儿力气,神智却仍然清醒。口舌试着一动,还可以发出声音:“好大胆的死囚,你敢这样侮辱我?”她狠声咒骂。
  “对不起,我的胆子真不算小。”朱虚谷面对着她,微微而笑。他那张含威方正的脸孔,距董秀姑不逾一尺,所以两人的呼吸几乎可以感觉得到。
  董秀姑不知道压力从何而来,亦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压力。总之,她忽然连眼睛也睁不开,还开始喘息。
  但耳中却听见朱虚谷男性的沉浑有力的声音:“妳想叫嚷的话,尽管放开喉咙大叫……”
  这个家伙似乎很欣赏也很喜欢听见女人叫嚷?
  据说很多强奸犯也喜欢这一套。
  在巨大的空屋中,在旷野荒郊,那些被欺凌蹂躏的女人,越叫得大声,施暴者就会越感到满足。
  董秀姑乃是老江湖,林林总总的人,形形色色的事,她都见过或听过。所以她蓦地噤若寒蝉,全无声息。
  不行,我绝对不让你这家伙觉得刺激愉快……
  其实朱虚谷这时已蹲在另一屋角的彭一行身前,由于彭一行已躺在地上,身子弯曲得像虾米,此所以朱虚谷才必须蹲低。
  朱虚谷心中甚感歉然,一来隔这么久才过来看他(其实时间不算久,而且假如还未收拾下董秀姑,又如何能安安稳稳地看望彭一行呢)。二来彭家兄妹两人来此作客,下场是一受伤一被掳,身为主人的朱虚谷,当然感到难过歉疚。
  彭一行像服了牵机药似的,身子弯曲得像虾米。
  朱虚谷再瞧瞧他眼睛,叹口气,掏出一个药瓶,把一粒丹药硬塞入彭一行口中,接着出指点了他三处穴道。
  彭一行身躯忽然松弛,人也陷于昏睡中。
  朱虚谷知道那粒丹药,会在彭一行口中徐徐溶化,再加上点住了穴道,大概一时三刻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血尸席荒的“断肠鬼指”宇内知名,受伤者三日之内,必定断肠而死。
  这些资料,自然是朱伯驹说的。
  朱虚谷对此绝无怀疑,而且还记得父亲朱伯驹言道,“断肠鬼指”这种阴毒功夫,既是武功又含邪术。
  那血尸施为时,先是口中念咒,右手法诀一扬,对方当时必会打个寒噤,像是有阴魂鬼物透身而过;而在这一刹那间,属于武功部分的阴毒指力便趁隙侵入。
  以血尸席荒的一身修为,单是使用武功,就已足以在这世上横行肆虐了,再加上邪功妖法,自是更加可怕,更难与之抗争。
  朱虚谷很明白这一点,所以绝对不肯犯年少气盛的轻率毛病,要拼命吧,亦要在有利条件形势下才肯干。
  朱虚谷早在看见血尸席荒掳走彭香君之时,心中迅即决定所有的行动步骤。虽然做下去结局如何甚难逆料,但他深信这已是最佳方法。
  董秀姑缓缓睁开眼睛,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生擒活捉,所以这种屈辱之感既强烈而又陌生,亦有点觉得难以置信,因而好像处身于虚幻不真实的世界中。
  另外,朱虚谷,那个年轻魁梧的小伙子,何以会有那么强烈的男性力量,竟使得她几乎窒息昏眩。
  朱虚谷大步向她走来,姿势安详中自有骠悍威势。董秀姑泛起颤栗之感。
  唉!假如我年轻二十年,我恐怕会被这个高大男人征服……
  董秀姑的面孔有一部分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
  朱虚谷定睛打量她一下:“董秀姑,妳别误会,我现在要拨起妳的头发,以便认住妳的真面目,并不是故意侮辱妳。”
  “哼,我误会不误会,有什么用?”董秀姑话虽尖刻反驳,声音却忽然好听了许多,至少没有早先那么沙涩刺耳。
  “有用,有用,如果妳很反对,我就不看。”朱虚谷很认真地说。
  “这就怪了。”董秀姑声音里又加多了一点柔和:“你为什么管我反不反对?我又不是你请回来的客人!”
  “妳虽然不是客人,可是,假如我们大家都活不长久,我意思说一会儿之后我们很快都非死不可的话,那我何必使妳感到侮辱呢?”
  “为什么我们都非死不可?”
  朱虚谷笑一笑,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都勾拢在两边耳朵上:“唔,妳脸色太青白,也太瘦了。假如妳像我一样,天天到田里干活,多晒点太阳,很快就会改过来。”
  董秀姑皱眉:“我的脸色关你什么事?你这算什么?”
  “的确不关我事,对不起。”朱虚谷迅即替她勾下头发,恢复原状:“喂,妳的脾气向来都是这么坏?吓?”
  董秀姑由于头发恢复原状,心里立刻好过舒服得多。所以她肯想想对方的问题,却忽然想起了一些埋藏了多年的前尘往事。
  但她遥远的、略感模糊的思绪迅被打断,那是朱虚谷的声音:“别想得太多,多想会令人苍老,尤其是女人。”
  “哼,你好像什么都懂!”董秀姑嘲讽说:“你今年才几岁?你去过什么地方?你交过什么朋友?”
  朱虚谷耸一下宽阔肩膀:“我是土包子,不过我知道我那个朋友会死。”
  他指指屋角的彭一行:“我跟妳亦一样活不了。另外,那个在血尸老妖手中的女孩子,当然更不能幸免。我有没有猜错?”
  董秀姑叹道:“你在这儿跟我东拉西扯的浪费时间,为什么?你为何不赶紧想法子去拯救彭香君?”
  人家果然把玄剑庄调查得相当清楚,连彭家兄妹姓名都知道。朱伯驹曾经这么讲过,现在已证明没错。
  朱虚谷摇摇头:“没有用,这屋子根本上就是最坚固的牢狱,机关发动后,门窗一关上,天王老子都出不去。”
  “那么你会饿死渴死么?没有人会来救你?”
  朱虚谷反问她:“谁会来救我?”
  “朱伯驹呀,他难道不管你死活?”
  “我师父他老人家会来,天亮就到。可是有什么用?血尸老妖可不是一般黑道高手,我师父须得闯得过他那一关才行呀!”
  董秀姑由衷认可这话,但她点头有所不便,只好眨眨眼睛代替了。
  “我跟妳打个商量,妳想法子救活彭一行,而我则放开妳。至于大伙儿出得去出不去,那是各安天命,出不去的话,可别怪我。”董秀姑迟疑一下,才道:“我没这个本事,除非墓主他老人家亲自施救,否则谁也解救不了他。”
  话说得很彻底很决绝,显然毫无转圜余地。但朱虚谷却欣然微笑颔首,回报她的眨眼示意。
  朱虚谷提聚内力,以传声之法,向近在咫尺的董秀姑说道:“别怕,外面的人绝对瞧不见这屋里的一切,但声音仍然会传出来,尤其是你们这一派,听说简直有顺风耳,一点点声音都听得见。”
  董秀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另外由于朱虚谷这种谨慎适当的反应,使她大为放心。
  朱虚谷的传声不须送出老远,故此全然不费力气,也所以他讲话时不必字斟句酌,可以长篇大论啰嗦些也不成问题。
  “董秀姑,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妳先救了彭一行,我才放妳。”董秀姑用眼睛表示同意。
  朱虚谷立刻跃到彭一行那边,声音大而又含忿:“董秀姑,我这朋友死了的话,哼,妳也休想活着出去。”
  他故意在那边讲话,这样屋外之人只用耳朵判断的话,便一定以为朱虚谷正在设法解救彭一行。
  董秀姑涩声道:“我死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你好像忘记还有一个彭香君,落在我们手中,你最好想清楚一点。”
  朱虚谷应道:“少啰嗦,危险的何止彭香君?但至少我可以一刀刀剥妳的皮割妳的肉,总算可以出一口气!”
  董秀姑看见朱虚谷又站在她面前,并且听见他传声说:“如果是用药可救,请点一下头,若是还要别的辅助手法,点两下头。”
  董秀姑点两下头。
  朱虚谷想了一下:“别的辅助手法,如须妳亲自出手,点一下头。如若不必,点两下头。”
  他们用这种点一下头或两下头的方式交谈,朱虚谷极之聪明而又智识广博,每一问都抓得住要点。
  所以不多一会工夫,他已经从董秀姑身上拿到了需要的东西,那是一张黄纸黑字的符咒,还有一颗丹药。
  那道符烧成灰,和在水中,先灌入彭一行肚子里。
  本来彭一行昏迷中很难喝水服药,但这一点却难不倒朱虚谷,他以一种很特殊的跌打手法,不但灌了水和药,而且迅快又没有什么声响。
  彭一行身体的温度和脉搏都很快恢复正常,面色也不再那么雪白。
  虽然他仍然在昏睡中(这是朱虚谷改点了他睡穴所致),却已显然真的解去了有死无生“断肠鬼指”的伤势。
  朱虚谷回到董秀姑面前,又用传声问她:“妳要不要争取一线生机?但我先此声明,行得通行不通我不保证。”
  他一面说话,一面塞粒药丸入她嘴里,那是麻痹药力的解药。同时又解开她穴道,只不过还没有弄开那些铁链。
  片刻间,董秀姑内力已可以提聚,亦自知全身都可以活动,只须设法弄断手脚和脖子上的铁链,便完全恢复自由。
  她内力一旦可以提聚,能不能一下震断所有束缚她的铁链,尚在未知之数。但可以用传声跟朱虚谷交谈,却是肯定的。
  因为她已经开始以传声说话:“朱虚谷,讲到一线生机,在你可以这么说。但我却有无限生机,对不对?”
  “不对,妳的生机跟我一样。”
  朱虚谷替她弄开铁链上的锁,但没有拉下来,所以在外表上看,董秀姑仍是被生擒活捉的囚犯。
  “我告诉妳为什么咱们一样。”朱虚谷又说:“这是由于血尸老妖,亦即是你们所谓的墓主,他不是平常人,他是魔鬼。所以妳对妳能活着的原因,必须作一圆满解释。妳稍有破绽,他都会怀疑妳,最后可能的结局是杀死妳以除后患!”
  董秀姑一想果然不错,不禁瞠目问道:“你脑子转得这么快?早已想到这些问题?”
  “别管我的脑子,管自己的性命要紧。”朱虚谷微笑一下,当然他们交谈都是以传声之法,故此不虞被别人听见:“妳我可以仍是敌人,但起码我们都必须活得下去才行,妳说对不对?”
  “对是很对,但是……”
  “听我说,妳活下去的机会并不大。对妳最危险的人是妳的墓主,妳被制住而还能活着,他一定要有很好的解释,妳有没有呢?”
  “暂时还没有,但我也许制造得出很圆满的解释。”
  “别欺骗自己了。”朱虚谷摇摇头,一副不大以为然的样子:“他会知道妳除非跟我有交易,已解救了彭一行的断肠鬼指,我怎会让妳活着。这是指当血尸老妖有本事攻入屋来,而又已经杀死彭香君的话,我绝对没有理由不杀死妳。”
  董秀姑开始被他层出不穷的分析理由,弄得有点迷糊,但另一方面,又不能不信服他的道理。
  “那么我们怎么办?这也不成,那也不对,莫非你要我杀死你?”
  “这样的话当然可以,可是老实说,妳很难杀得死我。就算有血尸老妖帮忙,我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杀死的。”
  这家伙的话并没有夸大,董秀姑回想一下他的机智和武功,不得不衷心承认。
  尤其是朱虚谷并非言胜,只是说不易被击败杀死而已。这一来从主客攻守之势来看,难易的程度,便有很大差别了。
  朱虚谷用四支铁钉当作插销,插在铁链洞孔中,代替了早先的把锁头。
  他用传声说:“妳可能办得到以内力弹起插销而恢复自由,但我劝妳别这样做。假如血尸老妖能杀入屋来,妳最好先试试看能不能强行震断这些铁链,这是妳不让血尸老妖怀疑妳的第一步。另一方面,假如我被血尸老妖杀死,彭一行永远不会回醒,他会在几个时辰之后忽然死掉。除非妳精通我的独门点穴手法,而又替他解穴的话,那是例外。但我相信妳一定希望他悄悄死掉,以免暴露妳曾解救过他“断肠鬼指”这个秘密,对不对?”
  董秀姑只有点头的份儿。
  朱虚谷又说:“我老实告诉妳,我师父明儿早晨绝不会现身,因为我这儿门窗一封闭,他远远就看得见讯号,那是在屋脊上的。我师父见了讯号,必定不肯贸然现身查看,他会暗中设法弄清楚这儿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他可能连明儿晚上一整夜都不露面……”
  对于朱伯驹可能不在短期内现身露面的解释,这番话的确入情入理;至于是否老实话,那就还得等着瞧了。
  董秀姑疑惑而又惊讶:“朱伯驹现不现身,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很。我师父不现身则已,一出现多半是有击败血尸老妖的办法和力量。假如我师父赢了,我一定践约放妳走。假如他输了,血尸老妖也会想法子弄开这屋门,那时妳当然不会留在这儿。”
  “对呀,你说得很对。”董秀姑以传声插嘴,可是她心里却迷迷糊糊,根本不怎么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以及究竟有什么打算?
  “所以,为了妳以后的安全,亦为了保存彭香君性命,我们尽力想点办法!”
  “想办法?你人在屋里,我锁在墙上,还能想什么办法?”
  “别泄气,我们的人虽然出不去,可是声音却出得去。妳先教我怎样查听或者怎样发现血尸老妖的方法。这样,他若是在室外听咱们讲话,我早点知道了,不但可以避免讲错话,还可以编造一些对话,故意让他听去。”
  目前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除了对话声音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出得屋子,而又能影响血尸心意的呢?
  这个年轻男人脑筋真不错,而且他的神情和口气,都好像很有把握。董秀姑默然迅速转念。
  而且,我除了相信他依赖他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唉,真好笑,想我董秀姑横行多年,杀人无数,如今竟须得巴望和依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
  蕫秀姑自嘲式的苦笑,略现即隐。
  她也不打算把这种心情告诉对方,而是迅即传声:“若以武功方面的力量,我敢说你永远都查听不出墓主所在。所以,只能用特别的方法,是属于气机吸引的神秘力量。但这个秘密,你得答应我不告诉别人。”
  “可以,我任何人都不讲,只除了我师父。”朱虚谷声音很坚决。
  这一点他实在不得不坚持一下,因为朱伯驹不只是他的师父,事实上是他的生身之父。关于对付血尸这个秘密,他赶快告诉父亲还来不及,哪里谈得到还须守秘保密?
  “好吧!”董秀姑居然并不坚拒:“你用童男或童女的血,一滴就够。这一滴血干得越快,墓主距你就越近。那滴血只要不是在布帛纸张等容易吸干水分的物事上就行了。最好还是在人的皮肤上,例如你把那童男女刺破皮肉,挤出一滴鲜血,就让血珠留在原处,观察一下便知。还有一样特别的,就是那血珠干后,痕迹极淡才对!”这真是一个莫大秘密,只不知血尸席荒本人知不知道?若是此法不讹,则血尸老妖一切潜形隐迹的鬼魅本事,都将减去不少威力。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未必找得到童男女的血液应用。这样的话,虽有此法亦等如没有。
  朱虚谷泛起微笑,心中迅作分析。
  幸而我朱虚谷还是童身,所以现在就可以试一下。
  朱虚谷立刻刺破左手小指,挤出一滴鲜红血珠。
  “这个秘密要童子之身的鲜血才行。”董秀姑传声提醒他:“你还是童身么?”
  “童身”的意思便是处男或处女。
  这个问题并不是陌生男女谈话的好题材。朱虚谷想不到董秀姑面皮这么厚,赤裸裸提出这种问题,不禁有点招架不住之感。
  朱虚谷只点点头。
  那滴血珠居然一下子消失,在他小指尖的皮肤上,几乎找不到血迹。
  两个人都面色一变。董秀姑的传声有点颤抖:“墓主就在外面,很近,大概是在东首的窗下。”
  朱虚谷定定神,再查看一下指尖残留的少许痕迹,立刻明白董秀姑为何能够猜出血尸老妖是在东面之故。
  敢情指上的少许残渍,竟是由刺破之处,留下这么一条细线痕迹,指向东面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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