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衣少年

 

2023-08-05 23:10:2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于老头没有去叫她，只是嚷叫道：“别忘了把我的账也结清！”
　　“她是谁？”
　　于老头看了看龙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桃花剑客”忙含笑道：“于老你……”
　　“我怎么样，你别瞧不起我，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比如这次‘魔花会’招选‘花郎’的事！”
　　龙海一怔，道：“怎么样？你说说看。”
　　“这事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混蛋王八蛋龙啸天的身上！”
　　龙海脸色一变，喝道：“你说什么？”
　　于老头嘻嘻一笑，道：“在他儿子面前骂他父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说这件事与龙啸天有关？”
　　“大概是！”
　　“大概两字，何解？”
　　“我也不清楚！”
　　——这却不是等于白说，龙海真是又气又急，当下不由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好像见过。”
　　———又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龙海乍然之间，突想起了一个人，当下脸色一变，脱口道：“你……就是……”
　　“就是谁？”
　　“就是那位‘三不知’？”
　　“‘三不知’？胡说八道，当今江湖上，我哪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他妈混小子竟骂我‘三不知’，真是岂有此理？”
　　话落，咕嘟地喝了一口酒。
　　龙海望了望“桃花剑客”，道：“义父，他是不是那位我们要找的人？”
　　于老头望了望龙海，道：“难道我是你父亲？”
　　“你说什么？”龙海勃然大怒！
　　于老头嘻嘻一笑，道：“我既不是你父亲，你找我干什么？”
　　龙海愣了，对方这话分明已知道他在找他父亲龙啸天，否则，当不会有此一说了。
　　龙海望了他一眼，向“桃花剑客”道：“义父，他是不是？”
　　“桃花剑客”话正要出口，似想到什么，又咽了回去，当下装着一份苦笑，道：“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桃花剑客”为难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不必作答的理由，是因为他刚才已答应对方条件——不许多嘴。
　　龙海脸色一变，道：“你是不是‘三不知’？”
　　“我怎么知道？”
　　龙海是再傻的人，也可以判断这于老头就是江湖上传说的“三不知”了。
　　他脸色一变，怒道：“你说龙啸天怎么了？”
　　“忘了！”
　　龙海陡然站了起来，道：“你说不说？”
　　龙海这一吼，把所有桌上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目光齐向他们扫了过来，都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老头一无动容，依旧一副嘻皮笑脸，道：“你叫我说什么？”
　　“说龙啸天的事！”
　　“我……不认识他呀！”
　　“找死！”
　　龙海盛怒之下，一探手，将于老头给提了起来，就像提小鸡一般，喝道：“你说不说？”
　　于老头怪叫道：“白老弟，叫你干儿子饶我呀！”
　　“桃花剑客”目睹此情，也为之色变，忙道：“算了算了，放了他！”
　　龙海怒道：“他不说，我永不饶他。”
　　“好小子，你不会去找南天剑士’问问吗？”
　　龙海傻了！
　　他提着于老头的手，突然放了下来，于老头已经告诉了他。“南天剑士”知道他父亲的下落。
　　他冷冷地道：“‘南天剑士知道他的去处？
　　“大概！”
　　龙海皱了皱眉头、接着又冷冷地道：“如果以后发现你胡说，我宰了你！”
　　“宰了‘南天剑士’才对！”
　　“为什么？”
　　“想想看。”
　　想想看？想什么？……龙海一时之间，茫然了，突然，他想起来了，是的，该宰的是“南天剑士”，因为他知道龙啸天的下落，而不告诉他！
　　他说，“魔花会”招选“花郎”与龙啸天有关系？
　　龙海想到了这里，不由轻轻一叹！
　　倏地，于老头向龙海问道：“不杀我了？”
　　“不错。”
　　“那么，我问你一件事行吗？”
　　“你说。”
　　“听说你要加入‘魔花会’？”
　　“不错！”
　　“那么，你可以走了，大会大概开始了。”
　　龙海闻言心头微微一震，当下望了望“桃花剑客”，道：
　　“义父，我们可以走了。”
　　于老头忙道：“你先走，他那只母老虎有话叫我转告他！”
　　“桃花剑客”无奈地看了龙海一眼，示意叫他先走，龙海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楼而去。
　　于老头突又说了一句：“小子，那黄姑娘是你的太太，别让她找错了对象。”
　　龙海愣了！
　　——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下转身而去。
　　龙海走后，“桃花剑客”向于老头道：“于老，怎么回事？”
　　于老头脸色倏地一沉，道：“白老弟，大事不好！”
　　“什么事？”
　　“他要加入‘魔花会’了！”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如果这小子真加入了‘魔花会’，不出三月，先灭的是‘青龙门’！”
　　“啊！”
　　“这件事是龙啸天的安排，他明明知道‘青龙门’不会收容这小子，却偏偏叫他到‘青龙门’去受辱！”
　　“桃花剑客”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道：“道理何在？”
　　“让他们母子相会。”
　　“让他们母子相会？难道龙海的母亲在‘魔花会’？”
　　“对了，你想想看，如果龙海加入‘青龙门’，那么，他们母子又将相残，好个龙啸天，用心好苦…”
　　“那他不是危害武林？”
　　“或许龙啸天有他的打算。”
　　“什么打算？”
　　“桃花剑客”又问道：“龙啸天在什么地方？”
　　“‘无名山庄'，但此事不能告诉龙海——龙啸天已与龙海碰了面，但龙海却不知道，龙啸天既安排那步棋总不会没有目的。”
　　“桃花剑客”道：“那……怎么办？”
　　“很难说！”
　　“桃花剑客”问道：“龙啸天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幸而又可怜的人。”
　　“怎么说？”
　　“不知道。”
　　“桃花剑客”知道“三不知”于老头又要用“不知道”三字将要说的话留住，只好不再询问。
　　于是，一阵沉默。
　　“桃花剑客”想走，他还在关心义子龙海正在干什么。
　　但是，“桃花剑客”脚刚抬起，于老头却突兀地问道：
　　“你想你的干儿子？”
　　“你是我肚中的蛔虫？”
　　“那就是说，我说对了？”
　　“是的，我是要去找他。”
　　“不必了，现在有一个紫衣少年在缠着他，你去，也帮不上忙。”
　　“帮不上也得帮，谁叫我是他的义父？”
　　“那母老虎说什么，你不想听了？”
　　“你不说，我想听也听不着。”
　　“我说过我不说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说。”
　　于老头神秘地一笑，道：“附耳过来。”
　　“桃花剑客”把耳朵凑到于老头跟前——他当然想知道他老婆下了什么指引。
　　“……”
　　既是耳语，别人就不知道内容，所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们只能从“桃花剑客”的脸部表情上察知一二。
　　可是，“桃花剑客”的表情却丝毫没显露出来。


　　龙海走到大街上，一腔怒气仍未停歇。
　　龙海想发泄，却找不到恰当的对象。龙海这一生涵养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到街上不问三七二十一地乱喊乱叫，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有人却偏偏要找晦气，自愿当龙海的出气筒。
　　——一个紫衣少年竞横街直撞过来，把龙海撞得向后直退了七八步。
　　撞就撞了，赔了礼，道个歉，万事皆休。
　　谁知道这紫衣少年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竟又一头冲了上来，也想叫龙海把自己撞退七八步。
　　其实，龙海虽然有心发泄，却没有被他再撞一次的心理准备。
　　于是，这再撞一次，必然的结果是龙海要再倒退几步，果然，后果出来了，龙海又退了七八步，直退到墙拐角。
　　这真出乎紫衣少年的意料之外。
　　幸好，紫衣少年也是个机敏的人，不该退，他也退。他沿着相反的方向，蹬蹬蹬，自己向后退了七八步。
　　然后，他笑望着龙海。
　　龙海大发雷霆，望着紫衣少年吼道：“你—有眼睛没有？”
　　紫衣少年也会吼，话也相同：“你——有眼没有？”
　　“你为什么又撞我一次？”
　　“是呀，你为什么把我撞得向后直退？”
　　“你——”
　　紫衣少年和事佬似地道：“算啦，算啦！你撞了我，我也撞了你，互相扯平，谁也不怪谁。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吧这叫不打不相识嘛！”
　　龙海的一腔怒气被他泄得一点不剩，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紫衣少年讨好地道：“老兄，是不是想参加选‘花郎’？”
　　龙海没有回答。
　　紫衣少年又道：“别不好意思，凭你的功夫、相貌，这次给'魔花会’当'花郎’是不成问题的啦！”
　　龙海气道：“你想当‘花郎’，可别把我扯进去。”
　　“你不想入选？”
　　“不想。”
　　“那就好。”
　　“为什么？”
　　“刚才试了一试，你的功力比我强，你如不参选，我就参选。你如要参选，我就只好退出啦！”
　　“为什么？”
　　“你要参选，我就没戏。”
　　“这么说，我如不参选，你肯定能入选当‘花郎’了？”
　　“我？可能！”
　　龙海笑道：“对你，这是机会是不是？既可加入‘魔花会’，又可以得到女人，何乐而不为，是不是？”
　　“当然，不过，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龙海对于这紫衣少年，曾经有些厌恶，但经“青龙门”受侮之后，他反而乐意与他为友！
　　当下他笑了笑，道：“那兄弟预祝兄台选！”
　　“谢了，请问兄台贵姓？刚才忘了请教！”
　　“在下姓龙……”
　　“龙？”
　　“是的，兄台贵姓？”
　　“陶！”
　　龙海笑了笑，道：“凭陶兄台才华，当选决定有望！”
　　“只可惜你不竞选，否则，有个伴多好，其实，龙兄是看不起‘魔花会’的是吗？”
　　龙海笑了笑，突然，他笑容突敛，他瞥见了那个黄衣少女黄翠翠向他走了过来。
　　紫衣少年已发觉龙海脸上神情有异，随着龙海目光望去，但见黄衣少女已到了面前！
　　黄翠翠粉脸有些难色，望着龙海说不出话来，紫衣少年望了望黄翠翠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找龙兄？”
　　“正是！”
　　紫衣少年笑了笑，道：“龙兄有此佳人为友，难怪对魔花会的美人会不屑一顾了，你们谈谈，我走了！”
　　话落，转身当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