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奇遇地狱门

 

2024-02-24 21:07:0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汪少谷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仇你报不了啦！”
　　“为什么？”
　　汪少谷道：“以你的功力去对付崔娇娇可能有余，要是和平振山去打，还不行！”
　　王延南道：“那么你的武功呢？”
　　“崔娇娇不是敌手！”
　　“九魔尊者平振山呢？”
　　“可以接他五十招，大概没有问题。”
　　王延南忽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而且笑得眼泪俱出。
　　“咦！你又笑什么？”
　　“你以为我困在这里十九年，就是浑吃闷睡吗？”
　　“你在练功夫？”
　　“不但是练功夫，也在练剑法。”
　　“你——”
　　汪少谷有点儿吃惊，也有点儿不信，惊异地道：“你也练剑？……”
　　王延南笑道：“你忘了我是‘剑门’的副掌门了吗？‘剑门’弟子怎可弃剑不练。”
　　汪少谷轻笑了一声道：“‘剑门’的剑法，也算不上武林奇学！”
　　王延南忽然发怒道：“小混蛋，你敢看不起‘剑门’的剑艺，可敢接我三剑！”
　　汪少谷也是一瞪眼，道：“别说三剑，三十剑我也接得下来——”
　　王延南笑道：“小子，别吹牛，你能接下我三剑就不错了，可敢和我打赌？”
　　“赌什么？”
　　“如果你能接下我三剑，我愿在你母亲面前自残四肢。”
　　“如果我接不下你三剑呢？”
　　“得拜我为师，我传给你我的剑法，去杀掉崔娇娇。”
　　汪少谷惊异地道：“你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你是我父亲呀！”
　　“我已说过我不配，但愿收你这个徒弟。”
　　汪少谷沉思了一阵，道：“好，你亮剑吧。”
　　王延南被困地狱门十九年，哪里有什么剑，他顺手从身子下面，抽出了一支小竹棍，笑道：“小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你进招吧！”
　　“小心了！”
　　他一声未了，有竟离座而起，眼前只见一片青影如雾，汪少谷空有剑在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封拆，正惊愕间，突觉手腕一阵疼麻，竟然抓不住手中剑，当啷一声坠地。
　　这么一来，汪少谷愣了，王延南笑了起来，道：“小子，怎么样，你连一招都没有接下，服了吧！”
　　汪少谷呆呆地叹了一口气，道：“服了，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得自江彩红的那半部剑诀？”
　　王延南闻言突地跳了起来，瞪大着眼，神色显得十分可怕，喝了一声道：“小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呀！”
　　“我只是猜想而已——”
　　“不过你小子猜错了！”
　　汪少谷愕然道：“猜错了？”
　　“嗯！猜错了，这是‘剑门’中的伏魔剑法。”
　　汪少谷道：“我见到过周寒秋、神风客，但他们的剑法也并不高明嘛！”
　　王延南又朗声哈哈笑了起来，道：“好，好！我十九年功夫没有自费，蚀骨钻心之苦也没有白受，告诉你，孩子，这正是道地的伏魔剑法，为我十九年来参悟而成。”
　　“那你真了不起！”
　　王延南被汪少谷一恭维，不禁又笑了起来，道：“伏魔剑法乃是中原武林的正宗剑法，岂是海外番岛所能比得的，从明天起，我就开始传给你。”


　　汪少谷的出现江湖，好像一场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疾，当掀起了风波之后，他忽然又无声无息了。
　　不过仍留有余波激荡，而且大有兴波掀浪之势。
　　先是那瞎了眼的翁小翠，在闻知屠天峰和汪少谷死亡之后得了个急心疯，漫山遍野，喊着汪少谷的名字在寻找。
　　“少谷啊——少谷啊——”喊声悽厉已极。
　　再就是张萍，她本来约定汪少谷十日之后在云梦山顶会面，到时却没有来，打听之下，才知汪少谷坠崖身死，但她并不相信，于是，就到处寻找。
　　“消魂宫”，“渔人岛”两方面的人也在寻找汪少谷。
　　周寒秋、“神风客”等人，也在找汪少谷，不过，周寒秋却知道汪少谷和白莉的一番情孽，于是，他就找向了死亡谷。但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
　　在这时，“渔人岛”的人，似乎在向云梦山集中。
　　这么一来，使人想到了地狱门。
　　此刻，在死亡谷中又起了风波，就在周寒秋走后不久，又来了不速之客。
　　是位玄衣少女，她进入谷中，方转过一片湖荡。
　　突然，一道掌力，劈了过来。
　　那玄衣少女向后退了一步，劈开了对方的掌力，一声娇喝道：“什么人？”
　　人随声出，一条绿衣人影，如电奔出，乃是一位少妇，她望着那玄衣少女，吃惊地道：“你是谁？”
　　那玄衣少女冷声道：“这个你不用问！”
　　“你来干什么？”
　　“我找白莉！”
　　“她不愿见任何人。”
　　“她一定得见我！”
　　那玄衣少女说着就往里走，绿衣少妇哪能容她走近，“呛”的拔出剑来。
　　玄衣少女乃是张萍，她只是斜睨了一眼，并不理会。
　　绿衣少妇已然挥剑出手。
　　张萍一闻金风，身形方闪，惊叫了一声：“咦——”
　　跟着闪身亮剑，但听“呛”的一声响，绿衣少妇但觉手中微微一震，连忙后退。
　　张萍冷声道：“你倒练会了天下第一剑法，可惜学得不全。”
　　这时在洞中的白莉，已然闻声出来，一见绿衣少妇被人震退，娇叱一声：“休得撒野！”
　　娇叱声中，人已纵起，身如巧燕，乘着身形下落之际，一柄亮晶晶的长剑已亮了出来。
　　她的身子腾空的一刹那，不但姿态美妙之极，而且身手也真是快捷。
　　白莉身一落地，冷声道：“你可是来找麻烦的吗？”
　　张萍轻笑了一声，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若说出，我扭头便走，如若不然……”
　　“怎么着？”
　　“哼哼！你就别那么神气！”
　　“你打听什么人？”
　　“汪少谷！”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就算我知道，假若我不说呢？”
　　张萍冷哼一声，道：“你一定得说！”
　　她在话声中，手腕一翻，长剑削了过去。
　　白莉娇叱一声：“不见得！”
　　话声未落，人已振剑扑了上来。
　　但听“波”的一声，白莉便被震了回去。
　　张萍冷喝道：“看样子你真的练了几手第一剑法，但那没有用。”
　　白莉一句话不说，长剑一曳，由下往上挑，倏忽之间，攻到了张萍的面门。
　　张萍手中剑一盘一缓，一溜寒光直向白莉剑身点去。
　　白莉出手已够快捷，只是张萍比她更快，双剑一触，又是“当”的一声响，白莉手中剑一阵摇摆，显然有些把握不住。
　　张萍冷声道：“你说不说？”
　　“我偏不说！”
　　张萍不禁大怒，挥剑嘎嘎两剑，只听嗖嗖两声响，白莉前胸衣服，被划开了两道口子。
　　白莉把眼一闭，冷声道：“你杀死我吧，我没有什么说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说着手腕一紧，她倒真有杀死白莉之心，就在这时，突然洞中传来一阵儿啼之声：“哇——哇——”
　　张萍举起的剑，沉重地又放下来，沉声道：“你有一个孩子？……”
　　“是的！是汪少谷的，但是……”
　　白莉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软了，也碎了，涌出了眼泪，接着轻声道：“他……他来过，但是他又走了……”
　　“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
　　张萍见状，相信白莉说的是真话，不由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笑道：“汪少谷已进了地狱，还乱找些什么？”
　　“什么人？”
　　张萍娇叱一声，人随剑走，循声扑了上去。
　　一条人影，半空坠落，张萍也跟着落下地来，放目一瞧，见是一位年越花甲的叫化子。
　　张萍道：“你是谁？”
　　“我是叫花子呀！”
　　“你怎么知道汪少谷进了地狱门？”
　　“我亲眼看到的。”
　　“他怎么去的？”
　　“被汪少谷推下去的！”
　　“放屁！”
　　张萍骂了一声，手中剑一顺，就要向前刺去，那老叫花子笑道：“丫头，你如刺我一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这一说，张萍心中一动，当真没有敢把剑刺出，冷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事能瞒得了我通天神乞。”
　　他话声一落，但见人影儿像一缕轻烟似的，一闪而杳，张萍也在一瞬之间，飞身而起，转眼间已消失在山林深处。


　　卯初时分。
　　云梦山白虎岭上。
　　张萍站在悬崖边沿，默默地向下看——
　　这下面就是地狱门——
　　只见深壑中，白雾蒸腾，连一块石、一棵草也看不清楚，张萍心忖：“闻说这深渊之下，寸草不生，且多虫蛇，任是什么样人，也无法在下面生活，所以被人称为地狱门。可是，汪少谷就在下面，生死不知。”
　　张萍站在白虎岭头，沉思了一阵，突然一点头，纵身而下。
　　她用的是“凌空虚度”的身法，双脚虽然踏空而下，但身子并没有失去凭依下坠，轻飘飘的，冉冉下落。
　　大约有一个时辰之久，张萍身落平地，抬头看去。
　　果见——
　　这地狱门深谷中，怪石嶙峋，寒气逼人。
　　谷底中间，是一个小水池，池水却还清冽。
　　小池对面，古藤罩布下，有一石洞，四外不见一个人影，连鸟兽的踪迹也没有。
　　不过，在洞前、池畔，却散满了鸟羽兽骨。
　　从这些看来，汪少谷可能没有死，于是，她朗声叫喊道：“汪少谷——汪少谷——”她连喊数声。
　　从洞里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什么人？”
　　张萍想也没想，人就扑了上去。
　　就在她将扑到洞口，从洞中突然冲出来一股劲气，激撞而至，张萍连忙后退。
　　洞中那苍劲的声音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人呢？”
　　张萍哼了一声道：“我先问你是什么人？”
　　洞中人哈哈笑道：“是我先问你的呀？……那你得先说！”
　　张萍哼了一声，道：“你也再接我一掌，我才告诉你……”
　　她是声出掌出，一股劲力，疾向山洞撞去。
　　山洞中也在同时冲出来一股力道，两股劲气一撞之下，噗的响起一阵闷响，张萍竟然站不稳桩步，向后退了三步，一脚踏入池中。
　　洞中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打败了吧！”
　　张萍气得粉脸发白，怒哼一声道：“你也不见得就打赢了。”
　　“我当然是打赢了。
　　“你吃了亏有谁看到呢，有种的咱们出来比。”
　　洞中人闻言想了一阵，道：“你说得也有理，不过……”
　　“不过什么？你可是不敢出来？”
　　“谁说不敢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这个……喂！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出不去嘛！要不你进来好不好？”
　　张萍心中一动，笑道：“要我进去可以，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可以！可以……”
　　洞中人爽快地答应了，可是，他忽然又道：“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丧心人，其余的难以奉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此刻，汪少谷方运功完毕，闻声走出洞来，一见张萍，吃惊地道：“咦！张姑娘——”
　　张萍一见汪少谷出现洞口，冷哼一声道：“好小子，你倒装得像。”
　　“我……装得像什么呀？”汪少谷愕然问。
　　张萍愤然道：“难道方才不是你和我对了两掌吗？……”
　　汪少谷愕然道：“你和我对了两掌……”
　　洞中人忽然插口道：“小丫头，你认错了人，和你对掌的是我，不是我儿子。”
　　经此一来，张萍如坠五里雾中，纳罕不已，望着汪少谷发怔，呆呆地道：“汪少谷，我糊涂了。”
　　汪少谷笑道：“这件事轮到谁都糊涂。”
　　张萍道：“他是谁？”
　　“王延南！”
　　“小子，你不能告诉她……她，她还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呢？”
　　王延南着急地嚷叫起来。
　　汪少谷忙道：“她是张萍。”
　　张萍轻笑了一声道：“我是玉剑仙子座前的执拂弟子……”
　　王延南嚷叫道：“不是，不是！‘玉剑仙子’座前的执拂弟子，我记得是田小青。”
　　“那是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