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巨厦双珠
 
2020-04-10 22:01:57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只见一条身影疾苦惊鸿般闪入室中,现出一个红衣少女,一见符孟皋,即叱道:“何处狂奴,胆敢侵入闺阂。”撒出利剑,青霞电奔,流芒惊风疾攻符孟皋而去。
  符孟皋不由倒退出三步,那少女剑式迅快无比,一招未竟,一招又至,剑芒所指,均是人身要穴,三招“织女穿棱”、“银汉飞渡”、“卧钓西山”猛出。
  这三招宛如一式,玄诡神奇,少女忽感腕脉一麻,长剑当卿坠地。
  青衣少女道:“蓉姐,他不是坏人。”
  红衣少女粉面凝霜,怒视着符孟皋,只见符孟皋奉神如玉,潇洒不群,不禁怒意霄齐,嗔道:“你怎知他不是坏人?”
  “蓉姐不信小妹之言么?”
  红衣少女如水双眼看凝注在符孟皋脸上,鼻中轻哼一声,道:“人心隔肚皮,保我又不知他来历师承,安知他存着什么坏心眼来的?”
  符孟皋知一时之间也不易解释清楚,道:“两位姑娘须知在下来历,在下亦无隐瞒必要。”说着,取出神木令。
  二女顿现惊异之色,须臾面色转为平静,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原来公子是木尊者传人,难怪蓉她恁地轻易落败。愚姐妹有个不情之求,不知可否见允。”
  符孟皋心中大感为难,不知她们有何请求,略一沉吟道:“只要在下力之所及谅无不可。”
  青衣少女道:“现在尚言之过早,公子一诺千金,日后必无反悔之理,此处乃当今八王子另陋,因宫延争储,阴谋夺嫡。王子被僭失宠,佯装疯狂逃离燕京,大内高手纷纷出京暗访王子下落,阴谋杀之永绝后患。”
  符孟皋大吃一惊,离去之念更急,不欲沾惹宫围是非,忙道:“二位姑娘请速引在下山出贼,他日如要用在下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子不是追踪公孙炎余独非两人么?现两人在大厅与王子叙话,待婢们探听商议何事,再送公子出去也不迟。”青衣少女说时,纤掌一挥,熄去室内烛火。
  室内灯烛一灭,恢复了原有的黑暗,两女已失影踪,符孟皋暗感纳罕。
  因两女见了神木令,面现一种难言的惊喜爱敬之色,也不再追问自己姓名,亦未道出她们姓名来历,只觉两女有种奇异难言的请求,目前虽未说出,将后恐使自己进退维谷如陷泥沼,不能自拔。
  他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游目四巡,室中零物可辨别清晰,如同白画。
  突然,符孟皋目光为锦榻靠首壁上悬着一柄形式苍占长剑所吸引,暗道:“武林人物爱剑有于惜身,如是干将莫邪之屈,定随身带,寸步不离,那能不经心,悬之放壁,莫非是饰物不成。”一念已了也未再置意。
  枯坐室中,只觉百无聊耐,猛地发现窗外已是黑漆漆地一片,邸中灯光全媳,心感在异,忽闻室外起了极轻微的衣挟破风之声,不禁一怔,情不由主地从怀中抽出一块黑巾蒙住面目。
  一条黑影疾闪入室,符孟皋瞧出那是个与自己一模一洋蒙面瘦长个子,肩带一柄长剑,利刃般眼神透射巾外,摄人心神。
  那瘦个子一瞥明符孟皋立在剑旁,大感骇异,沉声问道:“尊驾是何人?”
  符孟皋暗道:“此人是否为骷髅剑主门下。”两手打出繁复手式,此乃骷骰帮中人暗语,用来表明自己身份。
  瘦长个子原以为符孟皋粹然发难,身形疾飘出五尺,继瞧出招式,不由冷笑道:“原来八阿哥竟与被骷髅主勾上了。”说着霍地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电奔袭出,带着潜厉如山的剑罡。
  行家出手,便知有无,符孟皋只觉来人一身武学造诣崇高.与落魂谷皇甫天彪并不稍逊,一招出手,狠辣已极,忙移形换斗,滑了开去。
  瘦长个子阴恻恻冷笑道:“骷髅一门,近来威震大江南北,果然不错,居然能闪过老夫一剑,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符孟皋道:“且慢,你我无怨无仇,为何定须置在下于死不可?”
  瘦长个子沉声道:“此非江湖,各为其主,身不由已,莫怪老夫心韶手黑。”说时一剑振腕挥出,罡啸悸耳中幻出十数点寒星,罩向符孟皋诸大重穴,出手奇快,玄奥绝伦。
  符孟皋仗首神妙身法,滑闪出剑势之外,但剑到毫发,不禁怒道:“冤有头,债有主,尊驾此来未必是找寻在下。”
  瘦长个子冷笑道:“老夫也不瞒你,此行是为了取黛青寒容二女项上首级,你在二女卧室,可见与二女交情甚厚,杀了你以免后患!”
  符孟皋知动手难免,逐冷笑道:“在下手无寸铁,尊驾胜之不武。”
  瘦长个子狞笑道:“你休想挨延时刻,老夫生平剑出必定伤人……”
  符孟皋趁着他答话时,长身疾跃,迅如电光石火将壁上悬挂的那柄形式苍古宝剑摘取在手。
  只觉人手甚沉,右手三指一掀哑叭簧,卡瞎声响中,长剑已自出鞘。
  他不禁大感失望,此剑暗黑无光,剑身诱蚀甚厚,继觉有亦胜无,对方长剑虽系缅钢所锻,但比起切石若腐,吹毫可断于针莫邪之属,不青云泥之隔,犹有胜算之望,想着豪气顿生。
  瘦长个子目睹符孟皋身法迅快摘剑在手,暗中心神微凛,但见符孟皋拔剑出鹊,不禁哑然失笑,一剑奔雷攻出。
  符孟皋一式“托梁换柱”封出,两剑交击,叮的一声,剑花猛逆,双剑竟然胶往,只见瘦长个子剑身逼出一股奇猛的磁吸罡气,将铁剑带住,不禁大骇。
  但他乃武林异人之徒,又得独龙叟传习“轩辕经”,选来大有进境,暗运内力逼往剑身与瘦长个子相持。
  瘦长个子不胜骇异,暗道:“骷髅剑主门下委实不见,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右腕一沉,施出十二成真力。
  “呛”的一声,符孟皋手中长剑突然脱落,猛的青霜暴时,寒气逼人。
  瘦长个子面色一喜,倏地面目大变,手中缅剑被削断坠地。
  原来符孟皋手中的正是一柄稀世宝刃,为一层诱蚀所封佐,大概是前辈异人临逝之前恐此剑落在凶邪手中,有意浇上铁汁,目久诱结尘掌如此。
  符孟皋大喜过望,他毫不思索一式“斩龙剥甲”挥出。
  瘦长个子心神骇异之际,不料符孟皋竟在此瞬息之间出手猝袭,芒尾卷体而过,声音未出便自尸横两截,鲜血四溢。
  符孟皋想不到瘦长个子竟会在剑下亡身,不禁喜极,将剑缓缓回弱,虽爱不释手,但物有其主,他乃耿介磊落之人,怎可搓为已有,正想将剑悬还于壁,摹闻室外传来青衣少女轻微语声道:“公子还在么?”
  却不见青衣少女人室,符孟皋答道:“姑娘回来得正好,在下有要事面询。”
  青衣少女道:“怎的有一股血腥刺鼻味?”
  “在下已杀了一人,请姑娘辨明是何来历?”
  一双少女疾掠入室,红衣少女取出夜行火折煽开,擦的一声,一道熊熊火焰亮起,映着一具惨不忍睹的蒙面尸体。
  青衣少女伸手揭下瘦长个子蒙面乌巾,现出本来面目,骇然变色道:“果然是他!”虽发现地面一截缅剑,目注符孟皋手捧长剑诧道:“公子是用这柄诱剑杀的么?”
  符孟皋点点头,道:“并非诱剑,而是稀世宝刃,此人是谁?”
  青衣少女睁中射出悯感之色,答道:“此人是大内高手黑煞神萧干,罡气护体,金铁不入,一柄诱剑怎么能杀得了他?”
  红衣少女笑道:“萧干死在他手里,有目共睹,怎还不信。”说时一闪而出。
  符孟皋微微一笑,道:“姑娘请看。”缓缓拔剑出鞘,只见青霞蒙蒙,寒气逼人眉宇,映得一室,明如白昼。
  青衣少女忙道:“速将剑还销!”
  符孟皋闻言长剑落鞘,只见青衣少女泪光莹然,盈盈下拜,道:“公子于婢子有救命大恩,请受婢子一拜。”
  忽闻室外生起朗笑道:“此须多拜上几拜。”
  符孟皋不禁怔,抬目望去,只见一个华服少年走人,身形紧随着红衣少女,手中挑着一盏宫灯,心知此人是八王子,抱拳略施一礼。
  八王子微笑道:“你我身非统属,何况阁下有恩放我,还是彼此不要拘束为是。”说着一望萧干头颅踩下,叭的响声中颅骨全碎,血浆模糊。
  符孟皋道:“殿下不必如此,他必有内应之人,不然,萧干为何知道殿下隐居在此,更为何知道舅青寒蓉二位姑娘居室,内奸不除,殿下日后必无安枕之日。”
  华服少年微笑道:“承蒙关注,不胜感激,兄弟已查明内奸是谁,已废去一身武功锢禁密室,但兄弟尚有不解这处,萧干此来志在探听虚实,为何与阁下动手相搏,自取惨死之祸,其意难明。”
  符孟皋答道:“这个,在下亦愚昧难解,但请殿下向内奸逼问就知实情。”
  华服少年微笑道:“萧贼已死,敝寓谅可获短暂无事。”
  符孟皋诧道:“在下不信萧干独自一人前来,萧干虽死,难保他党羽不接踵而至。”
  华服少年摇首道:“阁下有所不知,宫廷倾轧,较江湖中勾心斗角,云诡波涌更甚,相互监视,阿哥们均有耳目布置在对方门中,是以萧干获悉兄弟潜隐在此,一来他不信是否真实,再则彼此不敢信任,若泄漏走口,必为兄弟得讯非常之祸。”
  符孟皋暗道:“原来如此!”
  华服少年目注符孟皋一眼,道:“阁下追踪公孙炎独非为了何故?”
  符孟皋答道:“在下父母同遭惨死,幸蒙恩师路经沼泽,偶闻在下褪襟巾啼哭声。循声寻去,先母已伤重垂危,无法言语,手指着在下付托思师,故在下身世不明,出道以来,无日不妨觅仇踪及查明在下身世……”
  华服少年道:“公孙炎余独非两人有可疑么?”
  符孟皋答道:“在下在江滨酒店内,无意闻及他们二人对话,汉皋一别,暑寒已是十八更易,先母丧身云梦沼泽,而时间亦正相吻合,故二贼不无可疑。”
  华服少年长叹一声道:“阁下身负血海大仇,岂可不报,现公孙炎余独非两奉兄弟之命前往九江口办理一事,如时料测不差,令尊令堂定系武林卓著盛名人物,公孙炎余独非不过是肋从,并非主凶。”说着微微一笑道:“兄弟并非与公孙炎余独非请命,而奉劝阁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以阁下的武功,并不难将公孙炎余独非诛戮,万一因其武予主凶警惕,与阁下复仇大有阻碍。”
  符孟皋道:“殿下说得正是,在下亦无将公孙炎余独非杀死,而是与他们曲意攀交,探出当年往事找出主凶。”
  华服少年哈哈大笑道:“你我正是英雄所见相同,可惜阁下志切亲仇,不然,阁下风仪武功,兄弟不胜钦仰,能否小作逗留,藉资获益,得一快慰平生。”
  符孟皋欠身答道:“在下身有要事,他日有暇,在下必当晋谒。”
  华服少年双眉微皱,笑道:“既然如此,兄弟也不勉强,今晚之情,容后图报。”说着回顾二女,道:“两位姑娘请代兄弟送客,兄弟不恭送了。”向符孟皋抱掌一揖,转身大步向室外走去。
  青衣少女面色微变,道:“公子请随婢子出去,请仍蒙住面目,免人认出。”
  符孟皋闻言一怔,正待追问,红衣少女连声催促,只得随着二女走出。
  二女神态从容,但身法甚疾,沿途相遇碾中衙护,均被二女推稼奉命送客,衙护目露疑诧之色不敢挡阻。
  一出得府外,二女益发身形加快,疾逾流星奔电,符孟皋暗暗纳闷。
  片刻时分,已然奔离十余里远近,符孟皋这时才想起宝剑还未交回青衣少女,一直捧在手中,忙道:“二位姑娘,送客千里终须别,在下就此别过,这柄应该物归原主了。”
  二女倏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青衣少女却未伸手来接宝剑,凄然一笑道:“此剑久存大内库朝,先父身为大内典藏带刀衙护,被婢子见其形式苍古窃出,后见其锈蚀虽知其珍异但无实用,才悬之放壁,谚语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此剑谨以奉赠公子。”
  符孟皋摇首道:“在下不敢当此重赠。”
  青衣少女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婢子持有此剑适足以自找惨祸,公子身怀绝学,当之无愧!”语声略顿,继又道:“公子可知婢子催促速速离去之故么?”
  符孟皋道:“在下甚是怀疑,恐二位有所碍难,故不敢启齿。”
  红衣少女四巡一眼,道:“此处甚是隐秘,青妹只管直言无忌,谅无人窥听。”
  三人席地面坐,二女自吐姓名吴黛青朱寒蓉。
  吴黛青尾尾而言,八阿哥在其他阿哥中人最是正直,但自少染有宫廷恶习,互不信任,猜嫉忌刻,喜怒无常,反覆无味平生,请问尊驾来意。
  葛厚麟星目中逼射两道寒芒,沉声道:“兄弟蛰隐此宅,久不问江湖是非。三更时分突有江湖人物弃尸一具放在门外,分明是有意嫁祸!……”
  “什么?”麻仲尧诧道:“那尸体是何人,尊驾可知么?”
  葛厚麒面寒如冰,冷笑道:“四位移祸江东之计已是沼然若揭,尚故作不知,怨兄弟难以按忍。”
  飞花旗白云谷右手一摆,道:“尊驾可是宅主人么?”
  葛厚麒答道:“不错,兄弟正是宅主。”
  白云谷道:“我等同行尚有一大内高手黑煞神萧干,说与阁下他是昔年旧友,二更时分前往拜庄求见尊驾,想此刻尚在尊宅,不妨一问就知。”
  葛厚麒竟冷冷答道:“兄弟也听说大内有萧干这么一个人,可惜素不相识,何况兄弟更不喜与官府中人交往。”
  白云谷见他推得干干净净,心灵中顿起了一种惊兆,可能萧干已遇害,莫非他们前弃尸就是萧干不成?不禁望了恶鬼掌沙镇岳三人一眼,冷笑道:“这样说来,尊驾血口喷人显然定有意寻衅,要知我等虽不轻易树敌,却亦不惧无事生非之辈。”
  葛厚麒微笑道:“既然不惧,何妨驾临寒舍门前一看弃尸。”
  麻仲尧道:“咱们恭敬不如从命,尊驾请带路吧。”
  葛厚麒哈哈大笑道:“究竟是麻少堡主干脆。”用手一摆,道:“请!”
  麻仲尧忽闻蚁语传声道:“麻少堡主,谨防暗算,此人姓葛名厚麒,系少林俗家名宿,投在骷髅剑主门下,此处系骷髅帮分坛,及早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这低微语声,不但麻仲尧听得极为清晰,连汐镇岳白云谷燕三泰亦字字入耳,那葛厚麒却蒙若无闻。
  白云谷等四人齐齐变色。
  麻仲尧忽然呼的一声劈向葛厚麒而去,掌到中途,幻化三招,暗含佛门正邪三家精奔招式,朵朵掌影,潜力山涌。
  葛厚麒不槐为少林俗家名宿,闻风知响,面色一变!旋身疾转!一式“倒打天南”!掌风中接着“金刚指刀”!将麻仲尧攻来三招悉数封逼了开去!大喝道:“麻少堡主为何暗算猝袭?”
  麻仲尧高声道:“果然少林佛门绝艺不同凡响。”继又微微一笑道:“在下方才想起一人阁下似是一位极有来历之人。”
  葛厚麒脸色不觉一变!付道:“我费了三年功夫!换易形貌!并更换姓名!他为何会识出自己来历!莫非有什么破绽被他瞧出不成。”淡淡一笑,道:“兄弟闲云野鹤!久未露面江湖,不信麻少堡主就认得出兄弟。”
  麻仲尧呵呵大笑,道:“阁下未免自欺欺人,说什么久未露面江湖‘为何对我四人知之甚详,阁下似为昔年少林俗家名手林致和,浸淫少林绝艺,兼习旁门武功,造诣之高,除少林掌门及凡位长辈营宿外就数他首屈一指。’
  葛厚麒心中暗惊,他正是林致和,平静如恒,微微一笑道:一林致和兄弟倒也听说过少林有这么一个人,却不解少堡主话中之意,林致和与兄弟有什么渊源。”
  麻仲尧目注了葛厚麒一眼,道:“进来,骷髅剑主之名震八荒,威摄宇内,网罗门下的均是武林一时之俊彦,风闻林致和已投在骷髅剑主门下,换易形貌,更换姓名,取名三阴绝户掌葛厚麒。”
  那蚁语传声之人乃是符孟皋,闻言心中大奇,暗道:“麻仲尧为何知道葛厚麒来历这般清楚历历如数家珍,源有所来。”
  殊不知麻仲尧也是极饶心机,才智甚高的后起之秀,一闻少林俗家名宿,猛忆其父常提起林致和之名,这三阴绝户掌却是他胡诌的。
  葛厚麒面色数变,暗暗心惊。
  虽在深夜,麻仲尧目光锐得,却看得极为真切,冷笑一声道:“阁下莫非就是林致和,我等虽愚,怒不能为阁下诱入樊笼。”说着一示眼色。
  抄镇岳霍地撤出一对奇形兵刃,似仙人掌却形式构造特异,三指外仲,母指内竖,小指为剑,掌心却是一只活牙刃轮,锋得异常。
  白云谷撤出一柄短枪,枪身展开一面蚊筋编织三角旗,上缀闪闪磷光,燕三泰猛然撤出一柄鬼头金刀。
  麻仲尧更快,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飞出,其余三人各抡兵刃疾攻而去,无一不是辣毒致命绝招。
  这四人均是武林知名人物,武功甚高,葛厚麒虽是少林俗家名宿,以一敌四致胜甚难,身形疾窜人林莽中,送来阴沉冷笼道:“麻少堡眼力果然不几,竟识破兄弟行藏,但已犯兄弟大忌,除了束手归附外,别事生路。”
  麻仲尧大笑道:“这未必见得!”
  忽闻极轻微语声传来道:“少堡主匆逞一气,这四周暗椿密布,最好四位不要分散,合力冲出一条生路,出手更不得存有仁心。”
  麻仲尧忙转身并肩快步冲去,沉沉夜色中,只见刃光如电,不时腾起数声惨叫,显然展开了一场极惨烈拼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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