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十年计划

 

2024-08-04 22:34:26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铁飙觉得那人的话音听来颇为耳熟，可是他却怎样也想不起对方是谁来。
　　他试探地问道：“尊驾到底是谁？听话声好像是铁某相识，能否请你把面巾放下……”
　　神秘客冷哼一声，道：“铁飙，我不会像你那样，易装蒙面去做那背叛丐帮之事，我蒙面是有原因的。”
　　他话声稍顿，道：“至于问我的姓名，你不知道的好，假如你想知道，我一定马上将你杀死。”
　　铁飙听他这么说，不敢继续追问下去，他只想跟对方妥协一下，设法逃过这一关再说。
　　假使对方能放过他，就算他的身份已经暴露，等到翟军到了以后，他可以与翟军联手把对方杀死，到那时，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做他的丐帮帮主……
　　铁飙打定了主意，道：“尊驾有什么事情，请问吧！在下只要能够回答，一定绝不隐瞒。”
　　神秘客打量了他一下，沉声道：“铁飙，你若想什么歪主意，可别怪我无情了。”
　　铁飙苦笑道：“尊驾的武功惊人，在下哪敢想什么歪主意？不过尊驾说过没有恶意，可要……”
　　“你放心好了。”神秘客道：“你背叛丐帮，自有帮里的法规惩罚你，用不着我动手，我只是对你背叛丐帮感到奇怪而已……”
　　铁飙道：“这个我有我的苦衷……”
　　神秘客冷哼一声道：“你的苦衷便是缺少钱用？”
　　铁飙听他这么说，才知道自己在老崔记药材行时，便已被对方盯住了。
　　他只是不相信当时翟军也在那儿，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神秘客就隐藏在附近。
　　他故作惊色，问道：“尊驾的意思我不明白。”
　　神秘客冷哼一声，道：“你外号霹雳神丐，就因为你为人正直，丐帮才会让你做掌法，谁知你却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是非常痛心。”
　　铁飙脸色一变，哑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神秘客沉声道：“我问你，你替无定山做事，有多久了？”
　　铁飆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你到底是谁？”
　　神秘客冷冷道：“你真想要晓得？”
　　铁飙此刻已由对方的言语中推测出定然是自己认识之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他不但心中奇怪，并且也相信对方假如除下面巾，很可能便不会释放自己。
　　他略一忖思，道：“嗯！”
　　神秘客道：“好，我想你也许见到我之后，会对我说老实话，不过我得再警告你一次，假如你看到了我的面貌，我就非杀死你不可。”
　　铁飙冷冷一笑，道：“我可不相信天下有这种事情！”
　　神秘客道：“你不相信也没有用，因为这是事实！”
　　铁飙疑惑地问道：“难道你的脸上……”
　　神秘客道：“我并没有什么缺陷，只是我答应了别人，任何人看到了我的面目都得死！”
　　铁飙听到这里，倏然想起来那人是谁，他的脸色一变，双眼睁得老大，凝目注视着对方，好一会儿方始摇头道：“不！这是不可能的！”
　　神秘客冷笑了下，道：“天下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就如同你身为丐帮掌法，却为了银子，出卖丐帮是同样的可能，同样的难以使人相信。”
　　铁飙道：“那么你真是……”
　　神秘客道：“你不必管我是谁，假如你肯老实告诉我无定山在何处，我可以替你向帮主求情，让你戴罪立功……”
　　铁飙听他话中的意思，好像并没有在开始便盯住自己，他暗忖：“否则他应该知道帮主是被我暗算死的，而不是走火入魔。”
　　那神秘客见他默然不答，又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你……”
　　铁飙突然道：“你让我看看你的面目，如果你确实是金鹰大侠展玉麟的话，我便一切都听你的……”
　　神秘客轻叹一声，道：“铁飙，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他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告诉你，我便是展玉麟。”
　　铁飙浑身一震，定了定神，道：“我不相信，我非要你把面巾揭下来！”
　　神秘客道：“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便是展玉麟……”
　　铁飙道：“你既然知道无定山的事，那么便该晓得展玉麟已被老山主擒住，交由多三公和袁玄机两位坛主送返总舵，我不相信你能够逃得出来……”
　　神秘客冷哼一声，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把握住，便怪不得我了！”
　　他很快地伸手拉下面上的布巾，道：“铁飙，你看看我是谁？”
　　铁飙目光一闪，脸上露出惊骇已极的神色，脱口呼道：“展玉麟！”
　　他一时之间，脑海里思绪紊乱无比，从内心的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畏惧。
　　他深吸了口气，双臂一振，跃上屋顶，转身飞奔而去，所取的方向正是老崔记药材行。
　　敢情他发现那人正是展玉麟，心知自己远非展玉麟的敌手，若能逃到老崔记药材行，联合翟军一起，就有逃生的希望。
　　他这下完全是在逃命，把全身的力气都已使了出来，也不求姿式的美不美，只求尽快而已。
　　就在他奔出数重屋宇时，倏地听得夜空中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那阵笑声开始时还在丈许之外，笑声曳过长空，等到尾声时，已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前奔之势。
　　铁飙心中骇然，不知道展玉麟何时又变成了一个女人？
　　可是当他凝目一看时，才发现那身法惊人，快逾电闪的夜行人，只是一个秀靥如花的女子。
　　那个女子身穿一袭非绢非绸的白色罗衣，映着星光，直如广寒仙子，美艳之极。
　　最使人惊异的还是她一头长发披散到腰，竟也是雪白的，有似一条流泻瀑布……
　　铁飙还以为对方的长发是映着星光才会泛出银光，等到仔细看真，才知道那女子真是有一头白发。
　　他不明白那个女子年纪轻轻，看样子只有二十岁，为何会有一头白发？
　　但是这时候逃命要紧，也不容他多想，他沉喝一声道：“快让开！”随着手腕一翻，拍出一股强劲的掌风，向那白发女子撞去。
　　他的手掌刚一拍出，便听见那白发女子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不退反进，朝他逼了过来，完全没有在乎他拍出的那股强劲的掌风。
　　他心中大震，倏然发现一股无形的冰寒之气把自己全身罩住。
　　那个白发女子身形如鱼，在这股狂飙中穿过，轻笑声里，已来到铁飙的面前。
　　她右手一招，露出白如玉雕的素手，缓缓地按了出来。
　　铁飙眼见对方雪白的素手扬起，整个人却呆在那里，他虽也知道自己非得迅快闪身避开，可是全身僵硬，似乎连关节都被冻住，怎么样都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他听得身后传来展玉麟大喝之声：
　　“雪姬，手下留情！”
　　展玉麟那洪亮的话声还在铁飙的身边回荡，那白发女子的手掌已印在他的身上。
　　铁飙顿时好似掉入了万年冰窟里，全身都已麻木。
　　不过他却很清楚地觉察到，就好像听到自己的内脏碎裂，仿佛在这一刹，他的内脏已变成了冰块！
　　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疑问：
　　“这个叫雪姬的女子是谁？她是展玉麟的什么人？”
　　他没有能找到答案，整个人便失去知觉，向后跌倒。
　　他倾跌的姿式也非常奇怪，全身挺得笔直，就像一石像被人推倒一般，就那么摔了下去。
　　就在他的背脊刚要触及屋面的一刹，展玉麟已及时赶到，把他的身躯托住，缓缓地放在瓦面上。
　　他伸手在铁飙胸口探了一下，怒道：“雪姬，我已经叫你别乱杀人，你怎么……”
　　雪姬道：“你答应我的，凡是看见你脸孔的人，都得死，你不杀他，我只得把他杀死了！”
　　展玉麟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他，是因为我有许多事要问他，你可知道那些事有多重要？”
　　雪姬摇头道：“我不知道。”
　　展玉麟怒目而视，狠狠瞪着她，沉声道：“雪姬，你再这样胡乱杀人，我只好被逼毁去诺言了！”
　　雪姬脸上的笑靥一敛，顿时变成一片雪白，问道：“你……你要离开我？”
　　她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雪白，望将过去，哪还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一具白玉雕就的人像。
　　展玉麟道：“这是你逼我的……”
　　雪姬道：“你不能这样，我没有逼你……”
　　她的衣袂微微飘拂，已迅快地来到了展玉麟的面前，道:“你亲口答应我的，五年内不离开我，不让别人看到你，所以我才救你，你如今又要走了，我不答应！”
　　她似乎很着急，话也说得很快，就跟连珠炮样的，使得展玉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轻叹一声，道：“雪姬，我也跟你说过，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是你答应跟我一起办的，并且也答应我不随便杀人，可是你……”
　　雪姬那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楚楚可怜地道：“可是他看到你的面孔，我不愿意别人看到你，所以我才……”
　　展玉麟冷哼一声道：“你这么说，五年之内，我不能跟我认识的人见面了？”
　　雪姬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愿你的脸被别人看见……”
　　展玉麟道：“雪姬，我一直感到不解，为什么你不许别人看到我的脸？”
　　雪姬道：“因为我喜欢你，你的脸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展玉麟苦笑道：“我老都老了，你还……”
　　他摇摇头道：“雪姬，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儿子都十岁了。”
　　雪姬道：“你说过了，但是那有什么关系？我只喜欢你，又不喜欢他！”
　　展玉麟道：“你这是在胡闹！”
　　他正色道：“雪姬，你这么做，逼得我总有一天会跟你翻脸！”
　　雪姬楚楚可怜地道：“你不会吧？”
　　展玉麟道：“你假使要我遵守诺言，那就答应我不随便出手，你自己不知道你的玄冰功有多厉害？一出手就能杀死人的！”
　　雪姬道：“好！我答应你，你不叫我出手，我一定不杀人！”
　　展玉麟俯首望了望铁飙，长叹一声，道：“唉！只可惜我想放了他，你却把他杀了，害得我又要费不少力去追査无定山的所在……”
　　雪姬道：“你是说这个人？”
　　展玉麟颔首道：“他是丐帮的掌法，在帮里的地位很高，但是他却被无定山所收买，我相信他一定有原因的，否则不会那么贪钱！他没有理由要那么做。”
　　雪姬道：“我不晓得什么是丐帮，什么是无定山？我只晓得他没有死！”
　　展玉麟几乎跳了起来，道：“他没有死？可是他的脉搏已经停顿了呀！”
　　雪姬道：“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所以你叫我手下留情，我就手下留情了。”
　　展玉麟大喜道：“雪姬，你快把他救活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雪姬道：“他的内脏已经碎裂，是没有办法救活……”
　　展玉麟似乎觉得自己受到欺骗，脸上随即泛起怒色，道:“雪姬，你……”
　　雪姬轻笑一声，道：“你只要问他话，我可以让他醒过来一下子……”
　　展玉麟道：“雪姬，你快点动手吧！”
　　雪姬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他只能活一下子就会死掉……”
　　展玉麟道:“我只要问他几句话……”
　　雪姬道：“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怕你生气，所以才告诉你。”
　　展玉麟压住性子，道：“雪姬，你快动手吧！别让我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