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剖析局势　驰援江南

 

2020-02-23 18:30:21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上官长城等人脸上都露出羡慕之色，当下沈七郎问了一些准备之情形，大致都已安排妥当，只是钢弩强矢，不是短时间能生产出来。
　　胡老大道：“还没青龙会会长及青龙会去而复返之消息，但奇怪的是，咱们居然失去青龙会那批人之踪影！”
　　宋龙道：“青龙会经营多年，许多地方均有秘密巢穴，郑州附近便有一个，称为中原分坛。规模比二十四节气的分会要大，相信他们可能匿在那里，等候人马集齐，再进行第二波攻势！”他脸上忧色显露。“这一次会长一定会在有九成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进攻。换而言之，下一次的攻势，必比第一次凌厉及惨烈！”
　　沈七郎问道：“依宋兄之见，他们最快需要多久，才能调集所需之人马？”
　　宋龙沉吟道：“快则十天，慢则二十天。”
　　钟沛民叹了一口气，道：“武林精英逾半集中在少林，若果我是青龙会会长，则宁愿将攻势押后，先把其他门派解决，最后才来少林，如此进展必然更加顺利！”
　　沈七郎一拍大腿，道：“沈某正担心他会这样做！不知其他人有何高见？”
　　安容奇道：“此时此刻，咱们亦不可能贸然离开少林寺，对其进行伏击！”
　　沈七郎又问：“宋兄久处青龙会，可否猜得到，青龙会若不来少林寺，下一个目标，会是那一个门派？”
　　宋龙想了一下，道：“合肥的‘铁剑门’势力不小，金陵之‘霹雳堂’、无锡之‘水云阁’在江南一带负盛已久，若我是主持人，必先攻击‘霹雳堂’，然后分兵攻打‘水云阁’及‘铁剑门’！”
　　上官长城问道：“为何先攻‘霹雳堂’，后‘水云阁’？”
　　“若论武功‘水云阁’的水云老人可能最高。‘铁剑门’弟子的实力最平均，而且标悍，不过青龙会都不会将之放在眼内，唯有‘霹雳堂’成为青龙会会长心目中的一根刺！”
　　宋龙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续道：“数个月前，青龙会派人送信，希望‘霹雳堂’加入本会。但都为其堂主马炎所拒，青龙会不怕其武功，则怕其火器，另一个有忌惮的门派，则是蜀中唐门，他们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青龙会若强攻：必要付出极大之代价……”　
　　沈七郎颔首道：“青龙会会长意欲造出强攻少林之势，使‘霹雳堂’麻痹大意，然后出其不意偷袭，冀能一战功成，果是妙计！”
　　胡老大亦道：“此可能性极大，你令晚再与三个老和尚见面，可将此提出，看其反应，若他们不反对，咱们便火速奔‘霹雳堂’，若能保住‘霹雳堂’，对整个武林亦有极大之好处！”
　　宋龙接道：“可以想象得到，这次他们去攻‘霹雳堂’，必备神箭手及暗器手，以便减少损失！”
　　安容奇道：“若他们先以水攻，湿了其火药库，便已稳操胜券矣！”
　　宋龙道：“青龙会对‘霹雳堂’作出详细之调查，该堂防范极之严密。而且居然查不出其火药库之所在地，因此估计是在地窖里，水攻不容易。马炎有位堂弟叫马平野，心思缜密，机智百出，正因有他扶助，这几年‘霹雳堂’方能有此成就！”
　　沈七郎道；“可惜咱们不知道江南有这么一个耿直的硬汉，否则倒可一早去找他。”


　　次日，红日满窗沈七郎才自禅房内出来，看来他有点疲乏，但精神却十分兴奋。上官长城等人早已在膳堂等他。“老和尚教你点那什么绝技？”
　　“教小弟‘大力金刚指’及‘金刚爪’，他们说小弟在手指上下了许多年功夫，故而因材施教。”
　　胡老大也间：“老和尚认为咱们该不该去江南‘霹雳堂’？”
　　沈七郎道：“老和尚胸怀广阔，一口答应咱们去助‘霹雳堂’，咱们先研究一下，派什么人去，路线从何走，在何处会合。”
　　“由于少林寺同样重要，因此决定只派十二个人去江南，沈七郎、上官长城、胡氏三兄弟、安容奇、钟沛民、蓝燕山、顾湘夫、宋龙外加一叶道长及棋道人，余者仍留在少林协助护卫少林寺，十二个分三批下山，第一批在下午出发，第二批半夜出发，第三批则于明早出发。
　　宋龙负责路线、联络方法之制订。沈七郎沉吟了一下，多要了楼晓春及赵四随行，并把已制好之钢弩，先带上路使用。
　　沈七郎是最后一批下山，自然是因为少林三护法还要教他绝技。与他同行的是胡氏三兄弟，四人易了容，由后山离开。
　　一路上颇为顺利，第一个联络站是许昌。楼晓春早已在客栈里等侯。“沈大侠，前面那两批都十分顺利，沿途不见有青龙会的人，大侠若是无其他吩咐，小弟先走一步了。”他言毕出店，翻身上马。
　　沈七郎护忙叮嘱他路上小心，四人饱餐一番之后，便一早休息，四更后便出发了，马蹄包着厚布，趁天色未亮，放辔急驰。
　　第二个联络站是六安城，这次是赵四驾着马车，在城外等候他们，只报平安，又驾车走了。第三站是壤宁(今安庆市)，还是报平安，这次他们不投宿，五个人包了一艘船，放舟东下，胡老大担忧地道：“一路上不见青龙会的人，会否咱们估计错了？”
　　鲁老三道；“最奇怪的是会没有青龙会的消息，就好像他们突然消失了般，这才叫人担心！”
　　赵四亦道：“老朽也觉得十分奇怪，青龙会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齐老二叹息道：“这是个闷葫芦，千万别在这时候去攻打少林寺，则咱们……”
　　“不会！”沈七郎道：“我觉得宋龙兄的分析不会错，他应该是最了解青龙会的所作所为的，咱们尽管去金陵，就算遇不到青龙会，也可跟马炎及马平野谈谈合作的事！”
　　因恐暴露行藏，故此五人上路时，不但把马车丢弃，连马匹也不要了，趁着月夜，乘风放舟急行。
　　次日上午，赵四忽然把一件红色的内衣挂了出来，到铜陵时，忽听岸上有人间道：“船家，咱要去当涂，可否搭趟顺风船？银两不会少付！”
　　船家道：“这船已被人包了！”
　　“出门予人方便，功德无限，请你问问主人家如何？”
　　赵四探头一望，见是楼晓春，便道：“船反正已包了，银两也不要，你买些吃喝的上船吧！”
　　楼晓春道：“刚好俺这里有三斤白干，两只凤鸡、一斤酱牛肉！”
　　这是暗号，表示平安，若反过来说，便是情况紧急了，于是楼晓春跳上船，卸下包袱，里面果然有酒有肉。赵四便招呼他下船舱一齐用饭。
　　“伙记，前头情况如何？”
　　楼晓春喝了一杯酒，道：“完全没有情况，宋龙说这才是最大的情况。”
　　沈七郎扬头吩咐船家起锚，然后低声道：“可有‘霹雳堂’方面的消息？”
　　楼晓春摇摇头，道：“安大侠先赶过去了，只带上官大侠，因安大侠认识马炎，准备直接登门拜访，道明来意。一叶及棋首长随后出发。前面的钟掌门、宋龙、蓝燕山及顾湘夫亦由陆路改走水路，会在当涂跟咱们会合。咱们到当涂便上岸，改走陆路。”
　　胡老大道：“吃了几天鱼，今日才有机会吃肉，先吃饱了再说，今夜咱们好好睡一觉，明日好赶路。”
　　不料船靠岸时，天尚未亮，六人急不及待上岸，刚走了半里路，树林里忽然有人把马拉出来，唤道：“卖马！”
　　沈七郎回头望去，却是顾湘夫及蓝燕山，群人假意买马，接着便上马东行。群豪放马急驰，一路上连个扎眼的人也不见，看来武人都害怕青龙会，不是隐在深山，便是关在家里。


　　一路平安，终于在金陵城南百里处一条小村停了下来。宋龙和一叶道长迎出来，沈七郎忙问：“安兄呢？”
　　“还未回来。”一叶道：“先进村再说。”
　　群豪进村在一栋农舍坐下，宋龙道：“这是咱们向一位农夫租下来的，外面有咱们的暗桩，可放心交谈。咱们虽然先到，但咱们未查到任何有关青龙会的动静。”
　　沈七郎问道：“安大侠去‘霹雳堂’多久了？你肯定‘霹雳堂’没发生意外吧？”
　　宋龙摇摇头：“安大侠去‘霹雳堂’已有两个多时辰了，小弟也有点担心。”
　　胡老大道：“不如由老夫进去看看……”
　　沈七郎道：“不，由我直接去拜访马炎！”
　　沈七郎手持拜帖，带着一抹夕阳，走进“霹雳堂”。带他进去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汉子，长相斯文，但看来颇为精明。沈七郎一进内都觉得有许多暗桩。“请问，下午是不是有两个人来拜访贵堂？”
　　“在下不知道，请沈大侠自己问堂主。”那汉子不亢不卑地道：“堂主就在大厅，请。”
　　入大门之后，是座广场，广场里有几棵大树，聚英厅十分宏伟，沈七郎轻吸了一口气，只见大厅里坐着几个人，正有安容奇及上官长城在内，他俩一见到沈七郎急站起来。沈七郎问道：“那一位是马堂主？”
　　一个中年汉子道：“在下马平野，敝堂堂主刚好有事，稍候便会出来。”沈七郎立即将拜帖呈上。“哦？原来是近年声名远播的沈指神，幸会幸会！”
　　沈七郎道：“咱们是次到贵堂的目的，相信上官大侠及安大侠已告诉马兄了，不知贵堂意下如何？”
　　马平野含笑道：“一切只能由堂主决定。”
　　双方在大厅内闲聊了一阵，方见里面走出一个国字形脸庞的中年汉子来，一脸的胡须茬子，神态有点疲累。他在椅子上一坐，道：“马某因为坐关，令三位久候，实在不好意思，野弟，吩咐他们把饭开上来。”
　　饭后，移至内厅坐下，马炎叹了一口气道：“诸位的来意马某已经知道，而且十分感激。事实上本堂近日发生了一点事，令人十分窝火。
　　沈七郎道：“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贵堂发生的事，与青龙会有关吗？”
　　马炎胸膛起伏，显然是极力压抑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不错，是青龙会收买了本堂的弟子，悄悄在火器上做了手脚，幸亏发现得早，否则……”
　　沈七郎三人脸色登时一变，立即问道：“不知道造成的损失大不大，会否难以挽救？”
　　“只要有时间，便可挽救，最怕这一两天之内，青龙会来攻，则时不我予矣……”
　　马平野道：“是这样的，昨晚堂主到火药库去检查。发现许多火药引已被人弄断，便不动声色，将能进火药库的弟子全部抓起来，并连夜赶制。”
　　上官长城问道：“有人承认自己被青龙会收买的？”
　　“有两个承认了，他们应该最迟在明晚出去通知青龙会，本来他们今早便要出去的，哼！幸好本座昨夜心血来潮，独自下去检视，才发现已出了事。”马平野接道：“这也是本堂之福，若非堂主半夜，亲自下去偷偷巡视，后果更加严重！”
　　“如今火药引已全部做好了吗？”
　　马炎冷哼一声道：“本堂的火器若这般容易制造，武林还有‘霹雳堂’的地位么？”
　　上官长城则问：“堂主可有审问过，贵堂叛徒要去何处跟青龙会接洽？”
　　马炎跳了起来，道：“本座整天忙着重整火药引，居然没有审问他！野弟，你去审，他们不说，便大刑侍候，绝不轻饶！”马平野应声而去。
　　沈七郎道：“咱们还有九名高手匿在城外，等候召唤，待沈某去交代他们一下，若查到他们的联络点，便埋伏在那里，将之一网成擒！”
　　马炎大喜，抱拳道：“如此最好，马某先此致谢了！”
　　“请贵堂亦暗中布置一下人手，提防青龙会偷袭！”
　　马平野道，“这个不劳费心，咱们已作了仔细周全的面置，青龙会杀进来，必须付出极大之代价！”
　　上官长城道：“希望贵堂其他弟子没有被青龙会收买！不过青龙会高手可能会倾巢而出，必须小心提防！”
　　马炎脸色十分难看，轻咳一声道：“敝堂虽有个别不肖的弟子，但绝对不会多！本堂储存之火器极多，相信赶制之火药引，足够应用！”
　　沈七郎道：“沈某有个建议，咱们分两个战场，第一何在外面，第二个在贵堂围墙内！还过使用火器有顾忌之处，万一波及民居，可是罪孽！”
　　马炎脱口道：“事至如今，顾不及那许多了！你们先研究一下，我还得去督工监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出纰漏。


　　上官长城半夜溜出金陵城，找到群豪，将情况说了一下，群豪立即易容赶天色未亮进城，分头入住三家邻近的客栈，等候消息。
　　吃午饭时，安容奇到江南春酒楼，他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带着一个由“霹雳堂”女弟子化装的“小妾”包着一个雅厢，高声呼叫，点了许多酒菜。
　　胡老大三兄弟亦在江南春，当下悄悄走过去，假装要到后院方便，安容奇迅速塞了一封信给他，他吃饱之后，吩咐店小二去本号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小妾到城郊游玩，做得毫无破绽。
　　天色向晚，他驱车到高升客栈入住，此处住的是宋龙及两个道长。四人只假装不相识。进屋之后再偷偷联络。
　　昨夜拷问之下，那两个“霹雳堂”的叛徒熬不住严刑，从实招供了，今晚在江畔酒楼跟青龙会接头。当下宋龙立即布置人手，准备擒人。
　　安容奇洗了澡，仍带那名“小妾”去江畔酒楼，他在靠门处要了一张雅座，点了好几个菜，过了一阵，蓝燕山及顾湘夫来了，他长身打招呼，三人说了几句商场上的“客套”话，便呼小二送酒上来。
　　俄顷，只见两个汉子神情委顿地走进来，转头张望。
　　这两个叛徒昨夜被折磨了不少时间，精神未复，装不出兴奋的神情来，但却够“紧张”的，他俩好像找不到心目中要找的人，便随便坐下，胡乱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客人”未至，自己不敢动箸。
　　宋龙等人早已各自坐在四周吃饭，但那两个叛徒仍然坐立不安。一副恐惧紧张之态，宋龙心中暗呼要糟，因为此情此景，若对方有经验者，绝对不会现身联络。
　　他心念未了，突闻惨叫声起，抬头望去，那两个“叛徒”已伏在桌上，钟沛民走前拉起他俩的身子，道：“有人射毒镖杀人！”
　　齐老二立即窜出店去，但见街上行人如过江之卿，根本无法分辨谁是凶手！宋龙低声跟胡老大说了几句话，便召小二会账出店。
　　那边厢的安容奇，亦起身送客，顺口道：“看账！想不到这种地方也会出人命，早走为上！”他抛下一锭五两的银子，拉着“小妾”便出店了。
　　“回客栈，快！”安容奇拉着“小妾”快步而行，不久便转入一条小巷，低声道：“苗姑娘，快把外衣脱下来，回贵堂报告！看来青龙会已知道东窗事发，所以杀人灭口！”
　　他接过苗姑娘的外衣，将之卷起抛在民居屋顶，自己慢慢走，苗姑娘在金陵长大，路径极熟，很快便走得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