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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敌强我弱 伺机歼灭
 
2020-02-23 18:19:36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官途上沙尘蔽天,一彪人马浩浩荡荡急速驰来。人未至已见到前面一个铁塔似的汉子,扛着一枝大旗,上书“屠龙帮挑战青龙会”八个大字。
  才初夏,这彪人个个体壮,而马匹则全是长程健马,居然人露汗,马透湿,显然已经长途跋涉。马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只顾催马前进,无人交谈。看来肃穆紧张的神情,便知必有急事待解决。
  马行甚速,眨眼间,官道上只余一团黄烟。这群大张旗鼓的人马,其行径很快便远远传播出去。盖青龙会此时势吞万里如虎,武林中之小门小派,不是望风而灭,便已被收服,如今居然有人敢公开向其挑战,单这份胆量,已教人敬佩。
  九大门派已有青城、峨嵋及天台被灭,武当逃遁,此时盛传青龙会正全力攻打少林寺,这群人却亦自不量力,公开向其挑战,目的何在?很多人都在忖测。
  为首那人便是沈七郎,他的目的便是希望替少林寺解围,宁愿牺牲自己,也保住武林的泰山北斗。武当不敢撄其锋,少林若被破,武林白道便无翻身之日。
  沈七郎也非鲁莽之人,他把宋龙、上官长城、毕翠微、严学义及钟沛民师徒,另作安排,化装先上路,作为一支奇兵。
  沈七郎的“屠龙帮挑战青龙会”消息,当然亦会传至青龙会耳中,因此这天来至许昌地界,即见随宋龙出发的楼晓春回来报告。“沈大侠,有好消息!”
  沈七郎立即挥手示意,人马停下来在路旁树林里歇息,沈七郎下鞍拉住楼晓春道:“快说,到底有什么好消息?”
  “咱们在前头巧遇少林的一名俗家弟子,叫做余向礼的,正要去找人上少林助拳,据知青龙会居然攻不进少林寺……”
  沈七郎大喜,急截口问道:“难道少林还有不出世的高手押阵?”
  “不错,听说有三位长年闭关修炼的护法因此出关,而且少林寺早已排练了好几座大小罗汉阵,并在关隘、险峻之处,设了不少埋伏,青龙会几番进攻,都被迫退,双方正在僵持。”
  沈七郎皱眉道:“青龙会高手如云,再说也可以用火攻,不可能连攻十多天仍未能攻下来?”
  楼晓春道:“根据余向礼告知,他本在少林寺外围防守的,就怕久守必失。因此奉令与几位师兄弟下山讨救兵,若有人攻青龙会后背,少林寺便可反击,前后夹击,便有机会将青龙会击退。”
  他咽了一口口水,续道:“宋龙十分仔细,问得详细,也问过为何青龙会不用火攻,原来少林寺外围由武当、峨嵋、青城,丐帮及少林俗家弟子守第一线,大小罗汉阵守第二线,并有两位护法助阵,少林高手守在寺前,青龙会几番进攻,均无法突破第二线,因此无法用火攻。但青龙会高手如云,经常以小组绕路上山偷袭,所幸还能保住,不过青龙会似乎也在调集人马,所以最近几天战争反而较平淡。”
  沈七郎又问:“寺内之粮食尚可以支持多少天?”
  “按目前之人数计算,尚可维持一个月左右,只是山上没有鱼肉,很多俗家子弟,久战不下,体力难继。”
  “你之所谓好消息,是指何事?”
  “少林寺尚屹立不倒,不是好消息吗?”
  沈七郎再问:“少林寺要咱们如何协助?”
  “余向礼及宋龙跑去登封,派在下先来报讯,到登封后,自有人来跟咱们联络,相信少林寺也会派人跟咱们联络及商议攻击方案!”
  沈七郎放下心头一块大石,道:“只要少林寺依然屹立,武林便有机会,只是咱们之人手亦不足,不过这一战即使拚尽,也要保住少林寺!”稍顿回首道:“诸位先吃干粮,稍息即上路!”群豪休息了半个时辰,沈七郎看楼晓春轻骑先走,又派田家堡的“小拳王”、“鸳鸳剑”先行,以保实力,余者依然大张旗鼓前进。
  赵四建议沿途购一些食物上山,反正有马车可载。至登封,沈七郎与群豪沿途吃干粮,体力不足,便先至酒楼去饱餐一番。由于大张旗鼓,估计己方行动必已在青龙会监视下,是故由韩奎亲自下厨,对食水亦仔细检验过,这一顿下肚,群豪才有了精神。
  酒饭将尽,忽见一个老头上楼,好像走路不稳,身子一歪,几乎撞进安容奇怀内,安容奇反应快,连忙伸手将他扶住,道:“老丈小心!”忽发觉掌心多了一团东西,他心头一动,连忙捏紧。
  见四周无人注意,暗中窥看,那是一个纸团,轻轻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请入住鸿宝客栈,此为少林寺俗家弟子所开酒楼。
  安容奇悄悄告之沈七郎,当下会账,一群人入住鸿宝客栈。这客栈规模不小,足有三十多间大房,沈七郎欲将之包下来,掌柜低声道:“阁下必是沈大侠了?”
  “不错,请问掌柜贵姓?”
  “在下胡湘,是余向礼之表哥,余表弟已替诸位订了二十间房,若包客栈太引人注意。”
  “好,就依掌柜的意思办。”
  “余表弟在小院内等候诸位。”胡湘呼道:“小石子,带客官们进再,顺便准备热水,让客官们清洗一下风尘。”
  进了鸿宝客栈,沈七郎发觉到处都有暗桩,看来这是少林寺的一个机密联络点,登时放心不小。
  里面有座独立小院,宋龙等人及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正在坐候,见到沈七郎及龙安容奇进来,连忙长身。“诸位辛苦了,沈兄,这位便是少林俗家弟子余向礼!”
  双方见过面之后,只留下沈七郎、安容奇、上官长城、钟沛民及余向礼六个人,其他人知机地各自回房去了。
  沈七郎也不客套,坐下即道:“宋兄先到,少林寺的情况料已知道了个大概,可否先介绍一下?”
  宋龙道:“还是由余兄弟说吧!”
  余向礼先谢了群豪千里驰援之情,然后说正题。“目前本寺之情况跟几天前没有多大差别,青龙会似乎停止了进攻。”
  “他们也在等援兵?”
  “可能是,因此咱们应该及早赶上嵩山,自背后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个没有问题,但咱们进攻,必须先通知山上的人,才能形成前后夹攻之形势,方有取胜之把握!”
  余向礼道:“这点无须沈大侠担心,咱们自有办法通知本寺住持。”
  安容奇问道:“是次青龙会到底带了什么高手?”
  “他们都蒙着面,只一味哑斗,不知是什么人!有几个武功之高大出意料,连几个门派的掌门也抵挡不住,幸好被大罗汉阵拦住,又有两位护法押阵,方无法攻到少林寺前!”
  安容奇再问:“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两百多个吧,经此消耗,双方都有死伤。”余向礼脸有忧色。“始终对方高手多,久守必有一失。本派弟子均有与敌同归于尽之决心,但少林藏书珍贵无比,实不能被毁……”
  宋龙忽道:“青龙会没有用火攻,其实他们也极可能觊觎少林的宝书宝经!少林易筋经,乃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秘籍,青龙会的几位头领,自亦希望自己之武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们要统一武林,不是以德服人,自然是以武力了,武功越高,他们的武林地位便越巩固!”
  沈七郎闭目沉吟不语,宋龙转首问道:“不知钟掌门有何高见?”
  钟沛民道:“钟某一介山夫,见识有限,只能当马前卒,一切当由诸位决定。”
  宋龙目光又落在上官长城身上,只听他道:“若要收奇袭之效,咱们便夤夜起程吧。论实力,咱们无可恃,只能收效于一时,最重要的是山上的人要及时配合!”
  安容奇道:“咱们长途跋涉体力未复,再连夜赶路登山。而对方以逸待劳,不合兵法,何况咱们一路大张旗鼓,青龙会早已知道,已收不到奇袭之效了!”
  上官长城道:“那就另派一支奇兵,夤夜出发,其他人明早方大张旗鼓出发,扰乱对方耳目!”
  “只怕此处亦已在青龙会之监视之中!”
  余向礼道:“若是此点两位倒不用担心,因为这下面便有一条秘密地道通往城外,由此道出入相信能避开对方监视之耳目。”
  上官长城喜道:“如此大妙,不知沈兄有何高见?”
  沈七郎睁开双眼,神色沉重地问:“咱们奇袭的目的是为了赶跑青龙会,还是为了消灭他们?”群豪一听,均是微一怔。
  宋龙道:“最上策当然是消灭青龙会,但目前尚未有此力量,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退而求其次,则这一次他们退了,下次再来又如何?总不能把全武林的精英长期集中在少林寺,提防对方再次来攻吧?”
  上官长城吸了一口气,反问:“依沈兄之见又如何?难道尚有第三个目的?依小弟愚见,如果能将他们的几个高手杀掉,他们自然会无功而退,故此两个目的,本就是一个!”
  “这中间有些微分别。”沈七郎道:“若只求迫退青龙会者,咱们便大张旗鼓,他们一看形势不妙,便自然会退却,若要消灭他们一部份力量者,则须另想办次,以杀人为上!”
  宋龙双眼神光连闪,道:“看来沈兄是心中有数了,大概你想以杀人为目的了!不知有什么妙计?”
  “咱们的高手悄悄由秘道出去,然后把留下来的人,在大门外竖起号召天下英雄,参与扑灭青龙会的旗帜。让青龙会以为咱们自知实力不足,不敢上山,过了两日,留下来的人,亦悄悄由地道溜走……”沈七郎转头望向余向礼,道:“不过经此一役,鸿宝客栈恐怕不能再为贵派所用了!”
  “为了救少林寺,牺牲一座客栈,又有何妨?”余向礼慨然道:“况且将诸位请来此处,咱们心中便已有这个打算:牺牲鸿宝!在登封,咱们还有一个秘密联络点,不过不是客栈。”
  宋龙想了一下,毅然道:“此计可行,咱们悄悄扑上嵩山,实施暗杀偷袭,行动必须迅速,干净利落,一击不中便退,再施第二个方案,大张旗鼓上山!”
  余向礼道:“事不宜迟,在下如今便先上山联络,诸位先歇息一下,晚上再行动。”
  当下就此决定,沈七郎带上官长城、宋龙、严学义、胡老大三兄弟、钟沛民共八个人上山,余下者由安容奇统率。于是八个人立即回房睡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胡湘早已备好了酒菜,众人饱餐一番,又备了清水及食物。沈七郎八人练了一阵功,待二更时分,才在胡湘指点下,走下地道。
  那地道颇宽,足容两人并肩可进,沈七郎举着火折子,在前带路,一口气走了四五里路,方至尽头,依胡湘之指示,抬头望上去,果见有一块石板色泽异于其他,沈七郎将火折子交给上官长城,双臂运劲,向上托起。那个活盖十分沉重,但此时沈七郎之内力已有长足之进步,依然将之托高半尺,挪开尺余,上面即有光线泻下,却是星月之光辉。
  沈七郎再将活盖推开,首先爬上去,其他人鱼贯而出,最后弄好活盖,辨别一下方向,向少室山方向驰去。
  因在夜里,不虞被人发觉,是故放心急驰,天亮之前方匿进一座树林歇息。宋龙道:“此处离少室山不过二十里路,但青龙会之耳目必多,如何迫近?”
  上官长城道:“咱们到农村里借衣服,再化装分散上路,务必再走十里路,待入黑之后再前进,如此在二三更时分便能迫近青龙会,施以偷袭!”
  宋龙道:“咱们是次还是有点鲁莽,因为不知对方之落脚处,像没头苍蝇般乱飞,必会暴露行踪,说不定尚未偷袭对方,反为人所乘了!”
  “有理!”沈七郎轻叹一声。“可惜此时不知去何处找余向礼了!”
  钟沛民道:“反正青龙会已暂停进攻少林,咱们亦不用急于一时,老夫认为白天上路,即使化了装亦很容易暴露,还是待晚上行动吧!”
  沈七郎道:“诸位先闭目运功调息,沈某先来值防,若有异象,便发啸为号!”群豪亦不客气,纷纷跃上枝粗叶茂之处调息。
  沈七郎则藏在一棵靠近路旁的树上,注意路上之来人,时天色刚蒙蒙亮,沈七郎忽然听到一个衣袂声,心头一跳,未知来者是友是敌,又因角度问题,看不到来人。心念未了,一个熟悉的身形,已自眼前飞出去。
  沈七郎一急之下,向其抛出一枚铜钱,那人耳目灵敏,闪身让过,接着一个风车大转身,沈七郎目光一及,果然是赵四,连忙向他打手势。
  赵四回顾周围没有人,这才走进树林。沈七郎已落在其身前,焦急地问道:“四叔为何匆匆来此?可是客栈里出了问题?”
  赵四摇摇头,道:“你们走后,安大侠忽来找我,并请我来通知你们,五乳峰下有一爿小店是卖瓜子糖果的,唤胡记,是少林寺的第一道线眼,胡掌柜希望诸位上山之前,务必先到该处一趟。”
  沈七郎问道:“咱们到胡记找谁?人家会相信咱们?”
  “找一个叫胡湖的掌柜,说是鸿宝的贵客,姓伍的。然后再递上这件信物,他便知道来者是友。”赵四说着自怀内摸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四个字,与人为善。
  沈七郎将之纳入怀内,问道:“路上无人跟踪吧?”
  “安大侠及韩奎送我由地道出来,沿途未见有人跟踪。
  沈七郎大喜道:“您累了,先歇息一下吧,入黑之后,咱们再分批上路。”

×      ×      ×

  天入黑之后,群豪先吃了干粮,便分三批出发,每批三人,二十里路对他们来说,并不太远。少室山下有座小集,大多是贩卖香烛土产的小店。群豪在三四更间便已抵达。
  黑暗中看不到什么,当下分头去找。幸好小集不大,借着天上的星月,依稀看到一个招牌“胡记瓜子”。招牌既旧又小,在夜风中摇曳,
  赵四上前轻轻敲门,上官长城便退后去找胡老大他们。店门霍地拉开,赵四道:“咱们是鸿宝客栈的贵客,咱老大姓伍,来找胡掌柜。”
  黑暗中有人低声道:“快请进来!”沈七郎与赵四立即闪身而进。但闻一阵声响,一忽有人点起油灯,沈七郎举目望去,门窗却挂上黑布,屋内有点闷,那人年纪约在三十七八岁,一副小商人的模样,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皮,“这位一定是沈大侠了?”
  赵四反问:“阁下是什么人?”沈七郎递上玉佩。
  “在下胡湖。”他忽然向一堵墙壁轻轻敲了几记。“请稍候,令师弟即到。”他边说边推开后门,不料后面是座小小的饭厅,还堆放了不少口麻包袋。
  “刷”地一声,左首那堵墙壁忽然拉开一角,自邻室走进一个人来,可不正是余向礼?他见到沈七郎大喜,道:“想不到大侠这般快便到,小弟也才到了顿饭工夫!”
  沈七郎道:“情况到底如何?请快说清楚,以便立即行动,以免对方的后援人马亦到,届时便时不我予了!”
  “不急,因敝派方丈耽心你们还未到,故此约定明夜动手,时间是在三更。”
  “好,但咱们已来了九个人,今夜如何安排?还有,你知不知道青龙会的精英落脚于何处?”
  “这个自然知道,明夜便由小弟带路。”余向礼望着胡湖,道:“至于诸位之安排,这个……”
  沈七郎忽然低声道:“噤声,外面有人!”胡湖一口吹熄油灯,沈七郎则与赵四窜至门后,贴耳凝神静听,但闻外面传来几下声响,接着又是一个短促的哑叫声。沈七郎悄悄将门打开,只见胡老大三兄弟及上官长城推着两个汉子走进来,赵四忙将门关上。
  胡湖把油灯重新点亮,那两个汉子脸上都挂着黑布,上官长城一把将蒙面巾扯下来,露出两张阴沉的面孔来。“这两个在附近鬼鬼祟祟,九成是咱们泄漏了行踪,让他俩缀上的!快说,你俩是什么人?”
  那两个汉子不理不睬,惹火了上官长城,挥掌在其脸上来回掴了十来记耳光。“有种的你便不要说话!”
  其中一个冷冷地道:“你惹得起青龙会么?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跟青龙会作对?”他一脸的不屑。
  上官长城冷冷地道:“你俩怕死才加入青龙会,咱们虽然没有实力,但不怕死!今夜慢慢弄死你俩,随便找个地方匿藏起来,有谁知道?”他忽然出指,封了他俩之哑穴及麻穴,然后“乒乒乓乓”地在他俩身上练起拳来。那两个汉子避无可避,闪无可闪,痛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赵四道:“兄弟,你何必费气力,老朽建议用刀一寸一寸将他们的皮肉割下来,这不省力多了?”
  胡老大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大的‘分筋错骨’滋味,管教他俩享受不了!”言毕在他俩身子连点十数指。只见那两个汉子,额头若豆般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五官都挤在一起,身子像筛糠般,乱抖不已。
  蓦地,一个汉子叫出声来:“饶命,我说我说……”原来他虽然被封住哑穴,但因极端痛苦,体内那股气,居然冲破哑穴。
  胡老大收了他身上之禁制,那厮像刚从水里捞起来般,全身湿透,不断地喘着大气,另一个没有冲破哑穴,却冲开了麻穴,在地上乱滚。沈七郎不忍,向胡老大打了个眼色,胡老大亦收了其禁制,又重新封住其麻穴,再解开哑穴。
  上官长城道:“如今便看你俩老实不老实了!”
  较矮的那个喘着气道:“咱们是青宠会的,奉命下山刺探消息,见到你们几个,是以悄悄跟踪,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边说边喘气,全身气力似被抽干般。
  沈七郎问道:“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是故才被派下山刺探消息?”
  “咱们收到消息,说有一个屠龙科挑战本会,且大张旗鼓向少林进发,因此前几天,便派出不少人下山刺探消息。”
  沈七郎再问:“近期你们不再发动攻势,是何原因?”
  “咱们派人下山去调集人手,估计三五日之后,便会陆续到达,届时少林寺再稳固,亦敌不住本会之攻势。”
  “你们是次来了不少高手?”
  那厮有声得意地道:“本会高手如云,这次只来了半数而已。”
  上官长城不服地道:“‘高手’两字如何定义?像你俩算不算?”
  “咱们两个只能当马前卒,怎配称高手?”
  “好,我再问你,像海晓波这般身手的,这次来了几个?你若敢胡说,咱们查明之后,将对你俩再次施以‘分筋错骨’,直至你俩断气!”
  那两个汉子身子一颤,沉吟了半晌,一个说四个,一个说五个,不管是四个还是五个,群豪心中都已有数,若少林寺有三大护法出关,再加上九大门派掌门,他们是攻不进去的,因此放心了不少。
  不料那个较高的汉子道:“会长未至,但他一两日内便会赶来主持大局。”
  群豪一怔,上官长城脱口道:“如今是由谁主持?”
  “表面上是海晓波副会长,但实际上还有两个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咱们不知道。”他怕上官长城不信,再加上一句:“咱们说的可是实话!”
  沈七郎见他俩能说出这许多秘密,料在青龙会的地位不低,是以问道:“你们在青龙会听居何职,叫什么名字?小心,咱们在青龙会里面有人,可查得出来。”
  “咱俩是二十八宿之一,我是虚宿,姓岑名远扬。”那高的指一指矮汉道:“他是斗宿,倪杰。”最后沈七郎要求他俩分开画出海晓波及各高手的驻地及布防图来。两幅地图大致上相同,于是封了他俩的晕穴。
  沈七郎示意赵四开门,请宋龙、严学义及钟沛民进来,将情况告知他们!宋龙看了他俩一眼,道:“这两位果是斗宿及虚宿,武功不弱,一向焦不离孟,私下感情颇笃,他俩提供的消息,颇有参考价值,不过此处可能已不安全,可得转移。”
  胡湖道:“这倒不必,咱们这下面有地下室,还有秘道到对面去,诸位连带这两个,可先在下面歇息,食物自有胡某供应。”当下群豪下地窖把倪杰及岑远扬亦一并拉了下去。余向礼则走地道,从对面一家小店后面离开,簧夜上山报讯。

×      ×      ×

  第二天晚上,群豪饱餐之后,换过黑色的紧身衣裤,便分二批,悄悄溜出去。由于已把倪杰画的地形图,默记于胸,因此行动迅速准确,只是沿途要避开青龙会的暗桩,比较费时。
  但至二更未交三更时分,群豪已至青龙会的驻地外面。主帐内有五名高手,己方九个人,完全没有击杀对方的把握,因此众人略为商量了一下,便分头行动。
  赵四及严学义一组,悄悄潜伏前进,赵四拉弓搭箭,严学义引火燃箭头,然后向帐幕射去。上官长城及钟沛民则至另一端。赵四这边一暴露,上官长城那边的火箭亦开始发射。
  有人叫道:“少林寺来劫营!”
  沈七郎、宋龙及胡老大兄弟,早已潜到大营附近,只见一条人影“呼”地一声,自内飞了出来。沈七郎及宋龙立即在丈余处将之截住。也不打话,出手便强攻,一前一后,倾力而战。
  第二个出来,又让胡老夫及齐老二截住。余下的鲁老三,伏在一边,见有一个汉子走过来,他倏地扑出。
  群豪这次志在杀人,因此鲁老三这两掌蕴了八成真力。那厮一听到风声,忙不迭回身举掌,“蓬”地一声过后,只见他口喷鲜血,鲁老三不再恶战,“飕”地一声,闪到另一边去。
  钟沛民在上官长城射出五枝长箭之后,亦绕路前进,找到鲁老三,两人合伙杀敌。上官长城则与严学义一组,只余赵四匿在暗处,伺机发射暗器伤敌。
  青龙会大营里又飞出几道人影来。只见一个黑袍客飞上大树,居高临下,看了几眼,叫道:“不必惊慌,只来了几个跳梁小丑而已,无济于事!”
  话音刚落,已闻一道凌厉的惨叫声,原来沈七郎欺近身去,倏地两缕指风射出,待那人发觉时,指风离身不足三寸。那怪客武功果然有非凡之处,电光石火之际,拧腰闪避,虽让指风射中,但穴道无损,可是这两指劲力之强,大出其意料,痛得他身子一抖,五内气血翻腾,宋龙长剑与造诣,又岂是一般?趁对方露出空门,剑刃过处,将他一条左臂卸了下来!
  沈七郎指风过后,左掌印出,那怪客左臂刚断掉尘埃,他已一掌印在其后背上!只见他身子弹起,惨叫声刚起,鲜血已喷个不绝!内腑已碎,那还有命两人哉?
  两人得手之后,立即扑向胡老大的对手,宋龙长剑先至,连刺对方后背四大大穴。忽听一个尖啸声响起,沈七郎止步返身,五缕指风隔空射出!
  那厮凌空一个没头劝斗翻下,叫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听声音便知是海晓波。
  沈七郎自忖如今之功力,已不输对方,独自应战,夷然不惧。但闻树上那黑袍客叫道:“一个也不能放走!”飞身而下,直扑沈七郎!
  沈七郎连忙后退,海晓波怪叫道:“你跑得了么?”提气追前,冷不防时身后一股掌风过来,他忙住步转身,双掌翻起,硬生生接下一掌。
  一道震耳的响声过后,树后飞出一道人影,这人影,可不正是钟沛民。“叛徒你今夜逃不了啦!”
  海晓波吃吃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小弟向来尊敬师兄,明年今夜,必来此奠祭师兄之亡魂!”
  钟沛民只冷哼一声,再不答话,一味强攻。他知道今日身陷重围,要杀海晓波唯一可行之道,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一击而中之。
  上官长城与严学义的对手较强,对方更有四五个之多,因此更加陷于苦战,沈七郎的对手武功尤在海晓波之上,内力雄浑,气势磅礴,沈七郎只能采取守势,在有利之情况下,才施以鬼神莫测之指风克敌。
  胡老大、齐老二及宋龙三人围攻那人,只能在他身上刺了两剑,另一名高手已赶了过来,怒道:“你是姓宋的?老夫最恨的便是叛徒了,纳命来吧!”他五指如爪,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五指已向长剑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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