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霹雳堂　面临危机

 

2020-02-23 18:31:59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沈七郎在屋脊，居高临下，看得较远，突然发现远处有人影闪动，向这边移动，他立即抛了一块瓦片落地，下面的人立即准备。
　　沈七郎估计对方会用霹雳手段对付“霹雳堂”，因此十分紧张，忽然附近民居射来许多火箭！这一着大出“霹雳堂”之意外。这―招比蛇还毒，“霹雳堂”有无数之火器，万一着火之后，效果实在堪虞！
　　沈七郎手拉一把硬弓，觑得真切，倏地一箭射出，一个匿在民居内发射火箭的青龙会喽啰，立即应声中箭，他一动手，其他人亦动手，一时间千百枝长箭飞来飞去。
　　马平野指挥妇孺扑火，只要火器一落地，不是用棉被扑打，便是一小桶水发过去，务求不让其他物品被火烧及，马炎大怒，叫道：“用‘掌心雷’侍候！”
　　沈七郎笑道：“且慢，这会伤及无辜！”
　　马炎吃吃笑道：“青龙会那些狗娘养的，能突然出现在附近的民居内，证明那些民居一早不是已被赶跑，便已被杀死，咱们只顾自己，疏忽了外面的动态，已经先输一筹！这次再不用霹雳手段，将一败涂地！儿郎们，快抛！”沈七郎这才发觉他个粗中有细的男子汉！
　　“轰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法子果然有效，由外面射进来的火箭，明显疏落了，马炎吃吃大笑，沈七郎道：“小心，咱们还有人未回来！”
　　不久，赵四带着顾湘夫，扶蓝燕山，背着楼晓春的尸体回来了。沈七郎十分悲痛。“旋风十二骑”自从罗铁汉死后，便一直跟着他，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忠心耿耿，想不到他却死在这里！
　　蓝燕山呜咽道：“小沈，都是我不好才连累小楼被杀，我若没有受伤，他根本不会死！不过，他临死前杀了两个敌人，也可瞑目了！”
　　沈七郎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道：“不要自责，凶手是青龙会，与你无关！”他转头问道：“老顾，钟掌门及上官长城呢？”
　　“他回去助胡老大他们！”
　　赵四道：“待老朽去看看。”
　　沈七郎忙将他喝住：“此时太危险了，不要去！青龙会第二波攻势马上会进行！你们先进厅喝杯水歇一歇！”
　　顾湘夫扶着蓝燕山道：“伙记，我替你敷药！”两人刚走进大厅，马炎的大徒卫伟青跑来报告，有敌人自后院攻进来。
　　马炎怒道：“你们不会用火器收拾他们吗？”
　　卫伟青道：“内堂妇孺多，徒儿怕误伤自己人！”
　　“饭桶！还不快叫妇孺疏散！”马炎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了。“英儿及雄儿呢？”
　　“两位师弟在后院……”他话未说毕，沈七郎又道：“在下到后院去！”他不等马炎答应，便拔腿向内奔去。
　　马炎有两名徒弟两名儿子，大徒和二子守后院，另一个徒弟与马平野的大子守左厢，右厢则由马平野的女儿及徒弟防守。沈七郎一口气奔至后花园处，只见地上有许多箭矢，屋顶上尚伏着好几名“霹雳堂”的弟子，两个蒙面汉正在跟几个“霹雳堂”的弟子大战，地上已躺着几具尸体。
　　沈七郎轻啸一声，喝道：“让我来！”他人未至，掌风先至，那几个“霹雳堂”弟子早恨不得脱阵，因此趁势退开，沈七郎左右开弓，分袭那两名蒙面汉。
　　马炎的两个儿子这才能合在一起，缠住其中一个。他兄弟俩除了家传武功外，另拜明师，学了一套合击术，登时威力大增，跟对方战个平手。沈七郎遂放心应付一个。
　　那蒙面汉忽然问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沈七郎冷笑一声：“亏你还有脸问我来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老夫看得起你才问你！”那人自忖身份，大刺刺地道：“老夫贺鹤龄！”
　　“贺鹤龄？”沈七郎心头一凛，反问：“是‘云豪老怪’贺鹤龄？”
　　“正有！哼，小子报上名来！”
　　沈七郎闻其脾性暴躁，故意道：“待你瞑目前，少爷自然会告诉你！”
　　贺鹤龄暴喝一声，怒道：“臭小子，今日老夫若不慢慢折磨你，枉为人也！”
　　“你放心，明年今日你之忌辰，少爷必雇人来拜祭你……”话未说毕，老怪已发出一股强劲之掌风，直袭沈七郎之胸膛。沈七郎双脚微错，反手一勾，五指抓其腕脉，这正是少林“大力金刚爪”之招数，老怪晓得厉害，连忙缩臂，急踹沈七郎之小腹。
　　沈七郎拧腰一闪，右手五指探前，这刹那，他指风倏地射出，贺鹤龄料不及此，正想横腿再踢，右腿穴道已被封住，一条腿登时麻木了，左腿再飞起时，不料沈七郎左掌一格，右腿也踹起，蹬在其右腿上！
　　贺鹤龄右脚刚落地，正感无力，沈七郎右腿蹬个正着，但闻“喀嗤”一声，右腿骨断，身子亦倒飞出去！
　　沈七郎喝道：“暗器招呼他！”刹那间，屋顶飞下七八枝长箭，另外还有两颗“掌心雷”。贺鹤龄大惊失色，他同伴呼道：“快闪！”‘
　　他那知道贺鹤龄腿已断，单足在地，不好闪避，只能挥袖拂弹暗器！忽闻“蓬”地一声响，一颗“掌心雷”爆炸，把他一条手臂也炸伤了，他心头一惊，让一枝长箭直贯胸膛！“砰”地一声，直挺挺摔倒落地，他双眼圆睁，叫道：“小子，你……快报上名来！”
　　“少爷沈七郎是也！”
　　“飕飕”再两枝长箭射在他身上，他至死双眼圆睁，一口怨气出不了。本来闭关苦练十年，以为重出江湖，可干一番事业，刚加入青龙会，正要立功建业，不料第一仗便输得不明不白，连一条老命也赔上了！
　　沈七郎得手之后，楔进马炎两个儿子中，道：“你们快去防守外围，这个让我来！”
　　那蒙面汉一声不吭，一味哑斗。斗了三十多招之后，沈七郎忽然道：“可怜又可惜，堂堂的天台派掌门不当，却去当青龙会的走狗，你既然敢坐上天台派的掌门宝座。便得有为天台派牺牲的精神，难道你一条命的价值，比天台派的声誉还值钱？”
　　那人被沈七郎揭穿身份，攻势微窒，半晌才道：“钱某的一条命当然不值钱，但天台派七十三条命值不值钱？七十三人全死绝，还有没有天台派？你年纪轻轻又怎知道忍辱负重之痛苦？”
　　“其他七十二人如今何在？”
　　钱传书叹息道：“已死了二十四个，剩下的四十八个被关押起来，青龙会迫老夫为他们建功立业，今日若能攻破‘霹雳堂’，他们便答应放我十名弟子出去！只要有一个生离，天台派便不会在武林除去！”
　　沈七郑冷笑道：“沈某不知你是怕死，还是愚蠢？他答应放你十个人生离，有没有说明不毁掉他们的武功？”
　　钱传书身子猛地一震，沈七郎再道：“即使你替他们立了大功，他们事后不承认诺言，你又能奈他什么何？他们索性将你们四十九个人，全部杀死，又有何人证明你是忍辱负重的？”
　　钱传书身子再一震，肋下登时露出空门，沈七郎正要他如此，岂能放过此良机？一缕指风过去，登时封住了其麻穴。钱传书似乎毫无所觉，急道：“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
　　“先把他拉下去缚起来。”沈七郎回头道：“青龙会又有那方面令你对他们有信心？他们志在江湖，继而逐鹿江山，这种野心家会把对你的承诺放在心上吗？所以沈某认为你是个大笨蛋！”
　　钱传书大叫一声，道：“沈七郎，你把我杀了吧！”
　　“杀了你，天台派不是要湮没了吗？”沈七郎语气比刀锋还冷。“为了保存天台派，而牺牲武林的利益，也非九大门派应为之举，这是你第一件大蠢事，我若是你，此刻便冷静下来，把天台派的武功口诀录下来，以防不测，更该做的是让自己活下来，将来有机会再授徒传艺，不要再管那四十八条生命，，将来武林同道也会赞你一声：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子！这不是比你现在所为要聪明得多吗？”
　　钱传书已被“霹雳堂”的弟子缚起来，被推着走，他大叫道：“沈七郎，你是我天台派的第一恩人，你要来看我！钱某还有事请教！”
　　沈七郎挥挥手，示意“霹雳堂”弟子速速将他架走，淡淡地道：“有机会再聊吧。”他标前几步，跃上围墙往外望。
　　外面不见有人，他心里觉得奇怪，不由忖道：“莫非青龙会由别处来攻？还是稍歇在组织第二次攻势？”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他跃下围墙，吩咐他们小心防守，然后奔去别处巡视。
　　他走了一匝，又回到前院，恰好上官长城、宋龙、钟沛民及胡老大三兄弟回来。沈七郎报告了后院之情况，彼此脸上都有得色。
　　马炎大笑道：“青龙会以为咱们‘霹雳堂’不堪一击，如今吃了亏才知道厉害，有诸位大侠之助，今日管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沈七郎道：“青龙会对贵堂志在必得，岂会轻易放弃？相信他们下一波攻势，必然更加猛烈，咱们最好作好准备！”
　　马炎一怔，反问：“咱们早已万事俱备，还要作什么准备？”
　　沈七郎沉吟了一下方道：“堂主可否将火器运一部分离开？万一不敌，咱们可以由地道逃离，异日再与青龙会决一雌雄，损失的最多只是房舍而已，最重要的是人和武器，有了这两项，随时，都可以报仇！”
　　马炎又是一怔，反问：“初战咱们大胜，难道沈大侠没有再战之信心？”
　　“岂不闻久守必有一失？何况咱们在明，对方在暗，咱们需无日无夜地防守，而对方则可战可退，何时休，主动全在彼方！远离此处便不一样了，一切条件相反，胜算不是更大吗？”
　　马炎愤愤不平地道：“要马某把这大好的基业，拱手送给青龙会，实难甘心！你知不知道咱们在这里，花了多少心血和时间，才有今日之规模？”
　　“这个沈某不问也想象得到，但是沈某仍认为死守是下策，堂主若有疑问，可问问其他人。”
　　“霹雳堂是家父创建，在某家手中发扬光大的，我绝不能让它毁灭，旁人只是客乡地位，不能左右本座之决定！”
　　沈七郎拿眼望马平野，马平野深知其堂兄之脾气，知道在此刻很难说服他，正在犹豫间，忽然侧门被人拍响，两重一轻，再两轻一重，开门进来的赫然是安容奇。
　　沈七郎立即问道：“安兄此时才回来，是否探到什么消息？”
　　安容奇神色沉重地道：“想不到青龙会居然能调到上千个人，正逐步包围进来，他们携了不少火箭及燃料，看来想用火攻！”
　　马炎冷笑道：“这是班门弄斧，自暴其短！”
　　胡老大笑道：“这是以毒攻毒，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堂主可得多备扑火之清水！”
　　马平野这才道：“大哥，咱们除了一些必要之外，其他火药火器，须先迁进地道内，避免被火星溅及，未伤敌先伤己！”
　　马炎回头对大徒卫伟青道：“听到没有？还站在这里作甚？”群豪心里都暗觉好笑。
　　沈七郎转首问道：“平野兄，贵堂是否有井？最好先储些水，搁在四周，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对方来到，咱们的火箭便先发射……”
　　马炎冷冷地道：“咱们怎会用火箭？野弟，你先准备火弹炮及火弹弩等物，分批防守及进攻。”回头又道：“第一阵，且先看本堂之实力，诸位可先下去休息一下。”
　　上官长城道：“不必，咱们都有再战之力！”
　　“好，如此请诸位先观战！”马炎突然奔进大厅，拿了几枝色彩鲜艳之令旗，然后跃上一座高台，下面立即有人搅动轮子，高台慢慢升高高及三丈五六，他手持令旗站在上面，一举黑旗，霹雳堂弟子立即忙碌起来，纷纷爬上屋顶及围墙。
　　沈七郎一招手，群豪亦纷纷跃上屋顶。果见围墙外人影幢幢，沈七郎请胡老大三兄弟到后院，上官长城及安容奇到左边，钟沛民及顾湘夫守在右边，一叶道长、棋道人协助马炎守正面，他与宋龙及赵四则作后援，何处吃紧便支援该处。
　　马炎负责指挥进攻，马平野指挥下面人员之调配，一切均井井有条，忽然马炎举起一面绿色的令旗，但见左边忽然射出几颗像柚子一般大小的铁弹，接着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时风中送来一阵呻吟声。
　　马炎又举起浅绿色的令旗，左边又射出好多铁弹，又一阵爆炸声响。紧接着，马炎摇动蓝色令旗，随后又摇黄色令旗，右边及后园又同时发射铁弹。但对方的火箭亦不断射进来，院子里立即一阵忙乱！
　　接着，好几枝长箭向高台上的马炎射去！马炎手上没有兵器，只好以令旗拂挡。沈七郎急道：“堂主快下来，不可作无谓之牺牲！”
　　马炎嘴里咒骂着，也不敢冒险，只好飞身跃下，叫道：“给老子狠狠地射他几弹！”他落地之后，又骂道；“他奶奶的，不知他的长箭是用什么弓射的，居然能射得这么远！”
　　沈七郎拔身而起，迅速伏在屋脊后，屋顶上的霹雳堂弟子，已有好些人中箭滚落地去，沈七郎接过一把火弹弩，道：“让我来！”汉子们把一袋火弹交给他，又把长箭硬弓也抛下，纷纷下去。
　　赵四此时亦跃了起来，沈七郎把火弹驽交给他，道：“四叔，你善使钢弩，由你来！”他自己则抓起一把破弓，引箭待发，一见对方在对面屋顶探头，便一箭射过去。
　　赵四只觉那把火弹弩比一般的钢弩要大也较重，便将箭端架在屋脊上，试射一弹，“蓬”地一声响，对面屋顶火光闪动，一个黑衣汉大叫一声，滚落地去！
　　幸好露雳堂的大厅比附近的要高，因此占了不少便宜，后院及左右两侧的情况亦差不多，沈七郎此刻才发觉霹雳堂事先没有建一些简易的掩护体，让己方可以多些人反击，是一次失算。
　　赵四连发数弹，虽都能命中，但因角度问题，收效不大。只有沈七郎一个射箭，当初还能杀敌，最后已失去效果，反而不断招来对方反击，令他只能以硬弓挡开对方射来之长箭，而难以发射，换句话说，只有招架之份儿。
　　赵四道：“小沈，形势不妙，快下去吧！在下面杀敌，也许更加有效！”
　　语音刚落，一股黑水喷射过来，赵四在西北生活过，知道厉害，连忙叫道：“快跳，不能沾到火星！”他抛下火弹弩，自己先跃下去。沈七郎见他如此惶恐，也急急跃落地。
　　赵四喘着气道：“那是西北地下产的黑油，只要让火星子沾及，便成火海！”
　　马炎这才知道事态严重，忙下令将火药火器搬进地道，并准备撤退。“快，先把妇孺撤出去，并立即出发去扬州！其他人找地方匿藏，待对方杀进来，以长箭及‘掌心雷’杀敌！快传令下去！”
　　马平野则道：“诸位，这里有几只大水桶，快先把衣服弄湿！”刹那间，“卜通卜通”之声不绝，众人纷纷跳进大水桶、大水缸里，把全身弄得湿淋淋的。
　　“快，快！”马炎自己抓起一只水桶，从头顶倾下，又叫别人拿干净的毛巾来，把双掌擦干。马平野见众人全身都已淋湿，便将水倾倒在地，又把水泼向木柱，马炎忙下令再提水。
　　可是，对方不断喷射黑油，俄顷，火箭射来，“蓬”地一声登时着火。油在水上流动，火舌随之卷动，群豪此刻又惊又忙，纷纷找地方匿藏。
　　马炎气得几乎把钢牙咬碎，宋龙道：“不要慌，把无关重要的人先撤退，以免稍虞争先恐后，既撤不快；又容易暴露地道出入口！”
　　马平野怕乃兄犹豫，先下命令叫撤退。沈七郎道：“快进大厅，先抵挡一下，以利撤退！”
　　群豪进了大厅之后，沈七郎才问道：“堂主，地道出入口到底在何处？”
　　马平野又抢先答道：“一共有五个出入口，大厅里就有一个！”
　　“不知守在后院左右两侧的知道否？”
　　马平野道：“在下亲自去通知一下！”
　　沈七郎又道：“先把受伤的蓝燕山带下地道！”接着群豪均各自找地方匿藏，霹雳堂的副总香主卓新胜，负责撤退的事，其余的总香主和马平野负责后院，几位香主也都留下来，准备与敌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