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煮熟的鸭子会飞

 

2020-06-05 14:06:45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洞房里，只有玉璧与江允。
　　江允吁了一口气，说道：“玉璧，谢谢你。”
　　玉璧吃吃而笑，说道：“你谢我什么？我是为我自己。”玉璧一说，江允不由得情热，原来她是有心人，她真的愿意嫁与自己。江允说：“我来给你揭下盖头。”
　　他一伸手，挑下了盖头。
　　谁有如此艳福，能得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她是一个文弱的女孩子，是一个要人保护的女人。
　　江允说道：“妻子，我会保护你，从此你再也不会见到生人，你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玉璧忽地拿开了他的手，说道：“你说什么？”
　　江允说道：“我不让你再见生人，我不让你再与那些垂涎你美色的男人见面，让他们从此断了对你的恶念。”
　　玉璧笑笑，说道：“我忘了告诉你，江允，你要娶我，是你做我的百丑，你忘了，你是我家的五丑。”
　　江允以为她是说笑，但一看她正色得很，哪里象是说笑？
　　他沉声道：“玉璧，你再不能玩火了！”
　　玉璧笑道：“我自一生下来，便没人管我。我爹都不管我，他说我生下来便很可怜，我不能太受苦，你想让我听你的么？”
　　江允一听不是话头，便笑笑，说道：“在家从父，出门从夫，这是圣训，难道你不愿意做？”
　　玉璧轻轻俏俏骂了一句：“狗屁圣训！孔夫子看到了美人，也是垂涎不已！”
　　江允正色道：“玉璧，你从前做那些事，都是情不得已，如今你有了我，你是江南江门的公子妻，再也没人敢欺你了，你不能再抛头露面！”
　　玉璧猛一回头：“你说什么？”
　　江允说：“你得好好做我的妻子。”
　　玉璧大声道：“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呢。”
　　江允大声道：“已经是了，你刚才已经与我拜过了堂！”
　　江允扯住了玉璧，他轻声急切地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欢你，我愿意一生一世都厮守着你，你愿意不愿意？”
　　玉璧说道：“我不愿意。”
　　江允说道：“我让你做我的妻子，那空中交媾是一种美妙无比的事儿，那感觉自是难言，你愿意试一试么？”
　　玉璧不声响了，她愿意。
　　她不愿意只做一个一生不与男人交媾的女人。她不能生下一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大不幸了，再不能与男人体味交媾的快乐，她怎么做女人？
　　她轻声说道：“我愿意。”
　　室内，很高的室穹，在这间屋里，他将与她在一起。
　　男人脱下了衣服，他轻声说道：“你得脱下衣服。”
　　玉璧哭了，她轻声嘟哝：“我不脱，我不脱……”
　　她的衣服被江允很轻很轻地脱掉了。多美的璧人，难怪叫玉璧，美玉如璧，无一丝瑕疵！她站立在江允对面，那神态有一些可怜，有一些酸楚，有一些媚人，有一些惧怕。她象一只牝鹿，等着那牡鹿来寻找快乐。
　　江允说道：“男人女人，都是众生相，你与我，是一体。你只想着你是江允，你是江允……”
　　江允也脱尽了他的衣服。他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怎么样能空中交接？
　　江允说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玉璧低头，她的声音几乎象是蚊蚰：“我不敢，我不敢。”
　　因她从来不曾看过男人赤裸。
　　江允说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你会喜欢我，你怎么会是江允？”
　　她心内喃喃道：“我是江允，我是江允，我真的是江允么？”江允轻声说道：“对，对，你既要与他在空中交媾，你就再也不是玉璧了，你从此便是江允了，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江允！”
　　忽地，那江允过来了，挡住如树叶在秋风中肃杀的玉璧，说道：“你看着！”是神仙创下了这种奇迹，还是人神共悟的结果？
　　江允与玉璧在地上舞蹈，他们的身形起先还不和谐。但慢慢地，玉璧只是江允的身影了，她在江允的身前，两只手都握在江允的手里，她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很激动，觳觫不已。
　　她的身形与江允的舞蹈是一致的，她就是江允，她就是江允！江允说：“你现在不是玉璧了，你只是江允！”
　　玉璧的神色如醉，她轻声说道：“江允，江允，我是江……允……”
　　她能如海潮一般，有起有落了？她能如女人一般，有血有肉了？她能如常人一样，有快乐有颤抖了？让她做江允有什么关系？但江允忽地拔地而起，他扯起了玉璧，说道：“你能在空中了，你能在空中了！”
　　玉璧见她的身体只是轻轻飘浮，如离地的浮萍，浅浅地只有尺余。
　　她说道：“我并不是起在空中。”
　　江允说道：“你不行，只有她……”
　　玉璧的心一抖：“她是谁？”
　　当然是那个瑛梅的传人，当然是那个女人。
　　玉璧的心忽地沉了，她的身子落下来。
　　江允急道：“你想错了，你不能想坏事，你一想邪了，我们便不能成功。”
　　原来那空中交媾是一种极妙的心灵感应，如是男人女人一心，便能尽心尽意，做事越来越好。但如是两人一离心离德，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江允说道：“你如是想别的，我们便不能成功。”
　　玉璧大声道：“你与那个女人……也是在那里脱光了衣服？”江允说道：“是。”
　　玉璧怒道：“我是一个美女，我一身美貌无瑕，你与那个臭女人交接，在空中耍来耍去，我没看见。但那一定象是两只猴子！”江允说道：“玉璧，你不能任性！”
　　他有些气极，便不再有耐性，去扯住了玉璧，想强迫她。但他忘了，空中交媾不象是夫妻行事，自是有些怪异，他一心求急，哪里能够？
　　玉璧大叫：“你放开我，你弄得我会流血的！”
　　江允大声恨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流血死了，也是江门的妻子！”
　　玉璧忽地大叫：“不行，不行！来人啊，来人啊！”
　　江允冷笑，说道：“所有的人都在厅前喝酒，他们会喝醉的。当他们再看到你时，你一定是低着头，被男人弄得舒服极了的模样，你知道不知道？”
　　江允想把她扯过来，硬与她交媾。
　　忽地有人冷笑了：“盟主果然不错，她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另一个人粗声粗气，声音极不舒服：“她只是一个看的瓷人，怎么能成亲？”
　　江允叫道：“谁，出来！”
　　果然出来了，那是三个人。他们是雨山三疯。
　　江允快要气疯了，他叫道：“我在成亲，你们来做什么？你们是不是人？”
　　那阴人冷冷道：“我们不是人，我们只是雨山三疯！”
　　巨人说道：“你不愿意嫁与他，是不是？”
　　玉璧此时哪里还管什么空中交媾？她大声叫道：“我不愿意！”那阴人冷冷道：“好极了，我们带你去前面，你与大家说！”玉璧说道：“好！”
　　此时她已是想定了主意，象江允这样的男人，天下比比皆是，他们一见了女人，便是喉急，急着把你扯到床上，急着让你生下孩子，再急着甩了你。她何必嫁与江允？
　　江允喝道：“你……你……”这一惊非同不可，如是玉璧说出去，不愿意同他成亲，他的名声便再也不振了。
　　巨人说道：“你放开她，不然我扯碎了你！”
　　江允不料得他会扯起自己，把他与玉璧一起拎离了地面。
　　巨人道：“你放不放？”
　　江允说道：“她是我妻子……”
　　巨人大声道：“不是了，她说不是就不是！”
　　江允大声说道：“我不放！”
　　巨人一拍，啪一声，江允的肩头斜了。他的肩骨咯咯响，八成是碎了。
　　玉璧说道：“江公子，我与你的婚事不谐，我们去前面，我自对大家说。”
　　江允恨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说什么，你让我丢脸！”玉璧笑笑，说道：“我也丢脸。”
　　众人在那里饮酒，有的已是醺醺然，有人叫道：“行令啊，行令！”
　　便有人行令，有人喝着唱着：“一朵鲜花插粪上，插的是鲜花，开的是屎巴。你说可笑不可笑？人说江门插大蜡！”
　　有人叫道：“别唱了，别唱了，人家江门可是江南武林的大家，得罪了他们，惹不起。”
　　有人起哄大笑。
　　玉璧是武林的一绝，让他江允弄了去，岂不是得罪了大家？那一桌上，解免正与江门的长辈三人共饮。
　　解免不端酒杯，那江门长辈说道：“解盟主是不是还得看一看哪一个人不够正义，再申斥他一顿啊？象解盟主这般，天天管那么多的事儿，是不是有劳心神啊？”
　　解免知道他们是恨自己多管玉璧的事儿，正欲大声训他们。忽地听到了巨人的声音：“盟主，他们办不成喜事了！”
　　一语声大，震得那房子也嗡嗡响，让喝得迷迷糊糊的人都是惊醒：“怎么了，又出事了？”
　　只见那玉璧与江允一前一后出来，两人的神情看去不大妙：玉璧又复是那个藏玉山庄的玉璧了，她的神色美丽非凡。那个江允的神气可是不对了，他低着头，象是中了毒似的。
　　玉璧再对众人一礼，说道：“我与江公子的婚事没了，我出来，就是要告诉大家的。”
　　一语炸惊四座。
　　玉璧再说：“我不愿意嫁与江公子的事，是我的过失。我本来以为我能不再姓玉，只做江公子的妻子，但我知道我不能。”
　　解免忽地大笑，说道：“对啊，你是玉家的唯一传人，你是姓玉。他是江门，玉家也不照江门差啊。”
　　江门的那个长辈霍然而起，喝道：“江允，这是怎么回事？”江允能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玉璧，说道：“我恨你！”
　　他扑向玉璧，他想扼死玉璧，生生扼死她！
　　玉璧忽地一叹，说道：“我是一个病弱的女孩子，我不能嫁与一个粗暴的人，我不能嫁他，幸亏我想得明白，想得早一些。”她长吁了一口气，把江允用一句话支出去，象抛出去一支风筝，让它断了线，再也飞不回来了。
　　江门的长辈问道：“江允，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闪失？”
　　洞房里，只有他与玉璧，莫非他做事不好，让玉璧后悔？再不就是他动了粗，让玉璧震怒，方才改了主意？江允大声道：“四叔，我做事没有不对处，这个妖精！”
　　他戟指着玉璧，喝道：“我早晚会掐死你！”
　　玉璧装作很是害怕，她的身子缩成一团，说道：“我怕，我怕！”解免大声道：“江允，如果你再吐一句，我便对你不客气！”江允放声大笑，笑出泪水，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是老色鬼，你愿意要把这块木头搂在怀里。可你别忘了，你不能干她，你一动她，她就是一个死人，你拿去吧，你拿去天天看吧，看不够。如果你干她，她会死，木头！”
　　他呸地吐一口，吐向玉璧。
　　人都怒看江允，象他这种疯子，玉璧这娇滴滴的美人怎么会嫁与他？
　　不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