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为情死

 

2020-06-05 14:09:19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江允看着藏玉山庄，远远的山庄看去，象是黑暗中的一条蛇。它是美女蛇。
　　江允心疼，他恨玉璧，也恨他自己。女人是水，男人是钢，你得用软磨的功夫去对付女人，那样才有效。可他对玉璧是不有一点儿急了？
　　江允想着解免，他是一个老人，但他也是一个老色鬼，如果他一心想着玉璧，他会天天去藏玉山庄的，早晚有一天，他会把玉璧抱在怀里，贪心地享用她。尽管那时她得死，那时她得叫唤一千遍一万遍他江允，但她也后悔不及了，她会在死时，那苍白的嘴角流血，她的身体内的血都流尽了，喃喃地说道：“江允，江允……”他心里一阵阵激动，想着玉璧，恨不能与她相交。
　　那个教与他空中交接的女人笑对他说：“江允，你太过于在意空中交媾了，这是神仙的事儿，是一种很美妙的舞蹈，你不能太过在意它，那样你就会失去你自己……”
　　他太在意了么？他也在意那个神仙一般美妙的可人儿么？她比玉璧更美，但他看得出，经过那许多次的空中交媾，那个美人的身材绝非是世俗人所能有的。她的身材很好，象一看去，只有长长的腿，细细的腰，再就是有那挺挺的乳，细细的脖颈，还有那亮亮的勾人魂魄的眼，再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了。
　　江允想着，他得去找玉璧。
　　她喜欢方无主，但方无主不能做她的丈夫。
　　忽地，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疯狂的解免。
　　解免象是从很远的地方刚刚走来，他的身上还有鲜血。
　　江允的声音很空洞：“你来做什么？”
　　解免笑笑：“我来找你。”
　　江允恨意未消：“你找我会有什么好事？”
　　解免说道：“一个人难免有很难受的时候，那时你需要对一个人说。”
　　解免的声音很空洞，他象是从空中对江允说话。
　　江允吼道：“我不会对你说，我不会。”
　　解免说道：“你需要杀死一个人，那时你才能娶一个妻子，你才能做完一个梦。”
　　江允说道：“是啊，我也看得出，我不杀了你，我怎么也娶不到她。”
　　解免说道：“你错了，你得杀了一个在她心中的人，我并不在她的心里。”
　　解免喟叹一声，他说道：“你不知我心，我并不喜欢她，我心里有一个女人。”
　　江允得信解免的话，因为解免是盟主，他说话总得有信。
　　解免说道：“她与你要在空中交媾，那对于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从此她就能做女人了，她为什么不愿意？我知道她会愿意，但她的心在与你交媾时，还在想着一个男人，她就犹豫了，不再肯与你交接了，你知道她想的是谁。”
　　江允忽地心里一亮：对，方无主，她想的就是方无主，那个恶魔，只有那个方无主才是她心里的恶魔。
　　解免说道：“如果你能杀得了方无主，才能根除她心底的那个念想，你才能做他的丈夫。”
　　江允说道：“她会恨我。”
　　解免说道：“你不说是你杀的，如果你杀了他，把他的头拿来交与我，我会对她说，是我杀了方无主。她知道，我最恨的人便是方无主。”
　　这是一个好主意，江允能不能杀得了方无主？
　　解免说道：“我派人带你去，他正孤家寡人，一人向着远方走。我派人带你去，你会赶上他。”
　　有人来了，那是几匹好马，几个雄悍的男人。
　　解免说道：“你们日夜兼程，去赶方无主，到了那里，江公子会杀了方无主的，你们再与江公子回来。”
　　众人唯诺。
　　上了马，日夜兼程，一直赶到了三天三夜，江允坐在车里，忽地听得有人叫道：“看，那是方无主！”
　　江允的眼睛亮了，他睁开眼，看到一个人。那是形影孤寂的一个人，那是神情落魄的一个人，他踽踽独行。
　　江允神情一振，跳下车，走到方无主眼前。
　　两人相对。
　　“在逃？”
　　眼神里满是讥讽。
　　方无主看到了他，忽地笑了：“你不与玉璧在一起，追我做什么？”
　　一提玉璧，江允更满是怒火，他喝道：“休提玉璧！”
　　方无主说道：“她不愿意与你成亲？”
　　江允恨意更增：“不错，你也懂得她的心，怪不得她会想你。”方无主一听，疲惫的眼里充满了笑意：“她会想我，你错了，她只会想着她自己。如果你得罪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你。只是她要嫁你，却没那么容易。”
　　方无主是最看得透玉璧心思的人，可惜江允听不进。他拔出剑来，说道：“我与你有一笔旧账，如今也算了吧。”
　　方无主当然知道，江允把那一镇人几乎会都杀死，只是为了寻找方无主，那笔血债当然要算。
　　方无主说道：“我虽说是一连三天没睡，一连三天被人追杀，但我杀你，还是绰绰有余，你信不信？”
　　江允大笑，他恨意在胸，一丝也不想着方无主的话，他怒叱道：“看剑！”
　　江门剑法，也算上乘。
　　方无主有些趔趄，他的手抬起来，叭地一击，把那剑打斜，说道：“你这一点儿本事，真不如让解免自己来！”
　　江允心一愣，难道他也知道解免愿意叫自己来杀他？
　　方无主一说，再纵身一跳，便欲再走。
　　江允喝道：“哪里走！”
　　他把一身怒火全都泄在方无主的身上。如果没有方无主，玉璧不会左顾右盼。如果没有方无主，玉璧不会临入了洞房，再生悔心。如果没有方无主，他江门的三十几人不会跟着他一起蒙羞。
　　他恨方无主，杀了方无主，他情愿自己提着那人头，去与玉璧说。他会把人头丢在玉璧的脚下，对她喝道：“这就是你喜欢的方无主，他死了，你跟我走！”
　　可方无主的功夫确不是他江允能胜过的。他几剑下去，便觉力绌，他喝道：“方无主，你拿性命来！”
　　方无主一叹，说道：“能杀我的人，偏偏不来。你不能杀得了我，何必来找死？”
　　他一躲，便击一掌，再化解了江允的一招“怒火偏生”招数，这一剑来得猛，险些把方无主伤到。
　　他忽地怒喝：“江允，我杀了你，也为那一镇人报仇，也为我的道二报仇！”
　　方无主忽生敌忾，令江允胆寒，他大喝一声，身子一纵，便起在空中。
　　要知道，江允学到了那空中交媾的淫术，在剑道上也相得益彰，他暴怒出剑，剑在空中划十几道剑影！如果是平常人，在他剑下必是游魂了，但方无主看得清，他看到在日影下，有十数个江允在动，在飞。他不动，象沉思入定的老僧。待得江允的身影在空中变转，他的腿踢起来，他的剑刺下去，他的身体在空中疾旋。
　　江允的心里很踏实，在这一刻里，是他身影最美的时刻，而且在这一时刻他的攻势正盛，最无懈可击。但正在这时，方无主出手了，他手象是要拿什么，一控一取，一探一收。
　　方无主的手在最美的江允的空中划身时竟是出手，让江允大喜，他的剑疾疾一斜，他眼看着那方无主的身影有他的脚下，便疾忙踢一下。
　　没踢到。
　　但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时，看到了方无主的眼神。
　　寂寞人的眼神，一种怜惜的眼神。
　　江允还没想明白，他只听得那个方无主说道：“我不想杀人，我自从有了她后，再也不想杀人。可你总是抢着来让我杀。
　　莫非被杀也是一种快乐么？”
　　江允的身体忽地被掏空了，他慢慢落下来。
　　他的身子落得太慢了，砰地跌落尘埃。他的腿怎么了？竟然没有了双腿？
　　他万念俱灰，大叫道：“我的腿，我的腿！”
　　方无主看他，说道：“你没有腿了，你用你自己的剑夺去了你自己的腿。”
　　忽地，江允想到了那个教他在空中交媾的女人的话：记着，在空中不能与人动手，虽说是你的威力大，但如是遇上比你更强的对手，你只会死……
　　他没有死，但他丢了双腿。
　　他怒骂道：“方无主，你个王八蛋，你死了才好！”
　　方无主看着那些跟着江允来的人，问道：“你们还有人要杀我么？”没有人敢出头，他们骑着马，在原地徘徊。
　　方无主走了，他的身后仍是跟着一些人，那是一些象是逐臭的苍蝇一般可憎的人，如果有机会，他们会用各种法儿杀死方无主。只剩下了那些送他来的大汉与地上躺着的江允。
　　江允吼道：“快，快来帮我！”
　　那些大汉看着他，眼光极是狰狞。他忽地明白了：“你们救救我，我的那些家人还有三十一个人，告诉他们，要他们来杀死方无主！”
　　一个大汉说话声很平静：“他们早就死了，一个也没留。”
　　江允恨地张着嘴。
　　大汉笑道：“他们死在雨山三疯的手里，他们一个也没了！”江允大喝道：“解免，你个混蛋！”一语未竟，那大汉疾飞过来，叭叭打了他两个耳光。
　　大汉说道：“如果你一声不吭，你就能死得快些，不然你得受苦！”
　　江允惊道：“你们要杀我？”
　　大汉笑笑，很平静：“帮主有令，如果你胜了，便带你回去。如果你输了，便杀了你！”
　　大汉说道：“每一个人都会杀你，你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竟要夺帮主的女人？！”
　　大汉皆笑，他们下了马，把那马拢在一处，便一个个来，一人一剑，刺在江允的身上。
　　先时江允还怒骂惨叫，但后来便一声弱似一声，最后声息皆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