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寻找雷霆

 

2021-05-06 18:23:06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雷霆回到了那小小客店。
　　他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他发烧，说胡话。
　　有人看守着他，这是那个屠夫，给雷霆送金子和银票的人，他很焦急。
　　雷霆在咯血，一点一点儿地咯血，看上去病得很危险。
　　屠夫无奈，找了两个大夫，号过脉，都摇摇头，说道极怪，这人的脉已无生相，不知什么还活着，都收下银两，起身而去。
　　雷霆已经两日水米不进了。
　　裘府之中，裘独正在院子里看鸟儿。他养了许多很漂亮的鸟儿。裘独在学鸟叫，鸟儿没裘独叫得好听。
　　管家来报：“夫人请老爷去。”
　　范蔷儿请裘独？裘独心中一惊，她可从来没请过裘独，她为什么要请他去？
　　裘独进了范蔷儿的屋子。
　　“你找我？”范蔷儿点点头，她很憔悴。
　　“为什么不坐下来说话？”
　　范蔷儿道：“我请你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裘独道：“我知道。”
　　范蔷儿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裘独道：“我当然知道。”
　　自从倚梅三姐妹进了裘独的屋子之后，他对范蔷儿讲话，已有些不那么认真了。裘独道：“你想问我，雷霆怎么样？他现在哪里？”范蔷儿缓缓而立：“你告诉我，他现在哪里？”
　　裘独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范蔷儿道：“你一告诉我！”裘独一笑：“如果我不知道呢？如果我不想说呢？”
　　范蔷儿道：“你肯定知道，你的耳目众多，雷霆又是你所注目的一个人，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好一死。”
　　裘独呆呆地看了她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他住在城东的一家小客店，那家客店名叫发祥客栈。”范蔷儿脱下了锦缎衣裳，只穿一身布衣，慢慢走出了院子。院里的人都看着她。
　　她是裘府的女主人，她很高贵，但人缘又极好，下人们都敬她重她，没人见她有这一身装束，而且头一回见的是，她手里还提着剑。
　　裘独站在花厅里，眼睁睁地看着范蔷儿走出去，他知道范蔷儿擅神英掌，会三十六式越女剑。
　　她握着剑做什么？要去与雷霆浪迹天涯么？裘独盯着她，盼着她走出府门时，最少会回一下头。
　　她可以回头看花厅，因为裘独站在这里，她也可以回头瞅楼阁，因为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但她没回头，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出去了，连看门的大汉向她行礼问讯，她也似没有听见。
　　裘独的手一用力，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娇嗔的声音：“帮主，你看，你把鸟儿都握烂了……”
　　裘独看他的手，满手血腥，他握死了平日最钟爱的一只鸟儿。范蔷儿走进了雷霆的屋子，屠夫看着她。他知道她是雷霆的女人，但他也知道她不会来，知道雷霆如果清醒时，也决不会要她来这里。但他只是一揖，不讲话。他知道他没权利同这个女人讲话。范蔷儿象一个刚刚归来的妻子，她脱下长衣，解下佩剑，人静静地坐在雷霆床边。雷霆醒了，他看着这间客房，慢慢想起了他是在汴梁的一家小客店。他昏迷了多久？他看见了谁？一个女人，一个他很熟悉的女人。这是他睡梦之中也不愿驱去的倩影。
　　“你醒了？”范蔷儿俯向他。
　　雷霆有些吃惊。范蔷儿竟有些变了，她为什么身穿一件粗布衣衫，她为什么蛾眉紧锁？莫不是她家里有了什么变故？她很不快活么？“蔷儿，蔷儿……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死了？”
　　“你为什么离开裘府？”
　　“你为什么病成这个样子？”
　　关心则乱，关心变成了询问，就没有回答。
　　范蔷儿看着雷霆，这是她关心的男人，他病了，病得很厉害。雷霆看着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总会在他心里，总是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