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谁是枭雄？

 

2021-05-22 16:33:4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大汉折了小孩子的脖子，一折便成，把那孩子一丢，“扑通”一声，便丢在地上，说道：“是不是死了，你看死了，真的死了！”
　　他哭着对那些人说道：“你们不让我折脖子，让一个孩子来折，这不死了？”
　　他正在哭着，忽地跳起来那孩子，拍手大笑：“你能折了我的脖子？你折不断我的脖子！”
　　大汉忽地看到了那孩子跳起来，吃惊不小，他说道：“我没杀死你？那好，那好！”
　　小孩子说道：“你没折断我的脖子，你输了，你输了！”
　　大汉摸头，不知何故，说道：“怎么输了，怎么输了？”
　　但看他那样儿，却是有一点儿欣喜，没杀得了那孩子，他也很乐。便有人叫道：“肃杀，你出来，让你领教领教我们‘冷身子’的厉害！”肃杀笑笑，对面出来了十一个人。看他们模样，都是差不许多，手里拿的兵器却不相同，有一人厉声叫道：“肃杀，你出来，我与你一搏！”
　　肃杀一挥手，从他身后走出了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都是肃杀的帐前勇士，他们面对着那十一人，两下一吼，便厮杀起来。
　　这一场杀却比刚才好看，看着那十一人动手，那许顺身后的人叫道：“好杀，我早动了杀心了！”便有一人也扑出来，直冲向肃杀！他的身子在空中飞旋了一圈儿，叫道：“肃杀，不要走！”
　　肃杀不动，他身后冲出一人，当头一刀，劈向那人！两人便厮杀绞在一处。肃杀挥挥手，说道：“既是要杀，便动手好了！”
　　像雪片一般，从肃杀的身后冲出来一群人，他们吼着叫着，直冲向对面！
　　风卷残云！像是一道狂风，直卷向那肃杀与他的手下。
　　许顺叫道：“肃杀，杀死你，我到南方乘船！”
　　肃杀回头笑笑，说道：“杀了他，我骑他的八骏马，我可不坐他的车！”
　　人如狂飙，直卷向对方！
　　当头的是一个壮汉，他的钢刀在手，直劈向对方。对方直刺出一条枪。他的刀太快了，一劈之下，叭叭叭一连十三响，竟是把他的枪劈成了十三节。
　　叭叭叭一地都是雨点儿般的枪刺。
　　那人一愣，手里的一小节枪刺直刺大汉。大汉不躲不闪，那枪刺刺入大汉的肚腹。大汉叫道：“你想杀我，你杀，你杀！”
　　一刀一刀，一连劈出了七刀！那人在刀光里没了头，没了臂，没了腰身！大汉再冲一次，迎面来了一个道人。那道人是武当的道士，他的剑很利，一剑便刺在大汉的肩头上！
　　大汉吼道：“武当派的人都不知耻！”
　　大汉一吼，那道士更怒，他也不出声，只是一剑更紧一剑，一剑剑刺向那道士！
　　大汉吼叫，一刀劈来，道士却先他一步，把剑刺入他的小腹！只听得大汉嗷地一声叫，他的身子弯下去了，痛苦得弯下身子，再也直不起来，他叫道：“你杀死了我……你是好样………的……”再有一群人卷向城垣。
　　肃杀站在城垣上，他的白衣在风中飘舞。他像一个直立的君王。对面的许顺吼道：“肃杀，你个夜不死的，你与我争雄，你有什么好处？你连夜晚都过不去，哪里还有你的白天？你死去吧！”
　　肃杀幽幽说道：“我过不去夜，可我得过白天，我要宰了你，还不是现成的事儿。许顺，你死在今天，死在安庆，你认命吧！”
　　狂风卷来，像是血雾，一阵子人像潮水，直吐向肃杀。但肃杀的身后涌出一股人，他们吼着叫着，把那些人压下去。
　　血漫上来了，遍地血腥。
　　肃杀看看许顺，许顺看看肃杀。
　　两人都挥挥手。
　　身后的人都静止了。
　　肃杀说道：“许顺，你的‘冷身子’已经十去七八了。”
　　许顺大笑，说道：“你回头看看，你带的岂不都是一群老弱残兵？”肃杀回头，看看身后，只有少林的无望大师、武当的赫雨道长等人无伤，其余的人都是伤痕累累。
　　许顺说道：“肃杀，人家都说是南肃杀北许顺。那一年我去了江南走一走，我发现了什么？”
　　肃杀不语。
　　许顺说道：“秀江南，女儿船，摇摇晃晃到岩边。女儿媚，一笑靥，痴遍热狂男。”
　　肃杀仍是不语。
　　许顺说道：“我喜欢江南，我要去江南，我能到江南，我便得到江南，我要看江南雨，我要坐江南船。你死去吧，肃杀！”
　　肃杀也笑笑，说道：“我去过你那里……”
　　忽地他一阵子狂咳，他咳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是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此时许顺冲过来，肃杀岂不是得死？
　　肃杀再说，说话的气势显得比许顺弱上许多，他说道：“许顺，我去北方，我也看好了北方。我要是杀了你，我要在北方再找七八个女孩子做我的老婆。”
　　两人对峙，知道他们是势不两立。
　　他们并不是都要除去米离，他们走到一起来，只是要互相刺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如果在北方，肃杀是不是会死在许顺的手下？
　　许顺叹息道：“本来我应该杀死你的，在那北方，我因惧怕米离插手，才没杀你。”
　　他恨那一次手软。
　　肃杀大笑：“如果你那时杀我，你一定死定了，我在你身边有一个奸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动手，你必死无疑。”
　　许顺愕然，如果他那时动手，田乐儿会杀他么？是不是田乐儿，还是有其他的人？
　　肃杀说道：“我本来要杀死你的，只是那个该死的米离，他总是在我耳边吹箫，你知道不知道他愿意吹箫？你知道不知道他吹的箫是什么调调儿？他总吹一支曲子，叫做《将进酒》。”
　　肃杀忽地哈哈狂笑起来。
　　原来他们惧怕的都是同一个人。
　　因为有米离在，他们各自有一点儿惧意，怕投鼠忌器，最后他们才不曾动手。
　　少林的方丈无望大师一叹道：“阿弥陀佛！”
　　原来他们的怕处在米离。
　　许顺大笑，肃杀也大笑，原来他们的心思相同。
　　许顺说道：“归水是好样儿的。”
　　肃杀也笑笑：“张稳婆也不错。”
　　两人再狂笑。米离被挑了脚筋，他已经不足为患了。
　　肃杀说道：“从前有一个人，我对他很是畏惧……”
　　许顺直插言道：“你说的是苑九？”
　　肃杀点头。
　　许顺更是大笑，他说道：“我告诉你，苑九是一个老爷子，但那是从前的苑九了，他已经死了，虽说他得九次才死，但他毕竟是死了，如今的苑九是一个年轻的毛孩子，他才有十八岁。他还得死过九次，才会是那个世上无人能敌的苑老爷子，对不对？”
　　两人对视，他们又是狂笑。
　　他们才发现，他们的野心没有人再能阻止得了。
　　少林的无望方丈突然说道：“无边苦海，回头是岸，我们少林的人决不能再混一回浑水。”
　　他回头对他的四大弟子说道：“我们走吧！”
　　四大弟子本来已经有些后悔，一听得方丈说走，便都赞同。他们围着方丈一齐向外走。
　　肃杀说道：“既是少林有仁心，我看就叫他们去吧！”
　　他示意那些周围的人让开，让少林无望他们走。
　　五人走着，走在众人中间。
　　忽地无望大师大吼了一声，他的身后插了一柄剑！
　　这一柄剑直插在他的背上！
　　他虎吼道：“快走！”
　　他回头，用他的禅杖一扫，呼呼风生。扫退了许多人！
　　四大弟子一看方丈受重伤，便急急来护！
　　赫雨道长看着，忽地说道：“救少林方丈！”
　　武当的十七剑大都仍在，他们的十七柄剑一齐刷刷出剑，刺退众人，护着少林方丈出走。
　　肃杀看着他们逃走。
　　许顺说道：“肃杀，你不妙了，正派人士大多都是出尔反尔，你与他们为伍，岂不是找死？”
　　肃杀说道：“走了他们，你就能胜得我么？”
　　许顺大笑，说道：“刚才我如果出手，你便是一死，你记着，一个人不能时常咳嗽，你一咳，便没有进攻的时机了。”
　　肃杀的脸红了，红得紫胀，他说道：“既是知道我的弱点，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
　　许顺笑了，他说：“我能忍，我也能等，我只要等到了月圆夜，我便可以置你于死地。如今已是十四日了，到了明日，你必是一死。”肃杀的脸真的胀红了，他是怕许顺，还是被人说出了他的弱点，他心里发虚？
　　肃杀说道：“我看，用不到十五，你已经是一个鬼了，既是阴曹地府的恶鬼，你还能奈我何？”
　　许顺大笑，说道：“你看，你能不能支持到十五？”
　　肃杀低声道：“能。”
　　城垣都是血泊，到处已经无法下脚了，冲上来的人都是一死。原先肃杀这边有少林、武当，还有那些名门正派的一些人，还差可支持。如今走了一大些人，只剩下肃杀的十几个亲信。他们面对着许顺的“冷身子”的人的冲击，能支撑多久？
　　一个大汉冲上来，他手里握着两把刀，嘴里叼着一把刀，直劈肃杀！肃杀不动，衣袂飘飘。那刀眼看着要劈在他的头上。他旁边的一个亲信叫道：“肃公子，闪开！”
　　肃杀喝道：“我站在这里，有你在，他劈得死我么？”
　　肃杀果然不动，那旁边的亲信见状大喝一声，一枪刺出。
　　那大汉手里的刀一扔，刀直插在亲信的身上！那亲信大吼一声：“狗狗日的！”他再一抓，竟把那大汉抓在手里，他两掌直劈，那大汉吼叫声声，眼看得不活了。这亲信大叫道：“许顺，你手下的人都是饭桶！”他再一抓，那大汉嘴里一吐，把那一柄刀直吐在他的胸口。他扼住了大汉的咽喉，说道：“好，好，我与你同死！”两人“扑通”倒地。
　　肃杀的身后，人越来越少了，但他们都凶悍得很，一个个以一当十，与那些冲上来的人拚争。
　　许顺很悠闲，他说道：“肃杀，我没想到，我要是想到了你这么差，我不会用那么大的心思对付你！”
　　肃杀大声道：“你用我的名义去奸人家的女人，对不对？”
　　许顺笑道：“不错啊，我只是给你绵上添花，你奸了一个，我就奸十个，我让你名声大振，你该谢我才对。”
　　肃杀说道：“你杀了蜈蚣刀全家，为什么要杀他？”
　　许顺说道：“他看出了我，他认得我，他怎么认出了我，我不知道，我杀他时，他多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不是肃杀……’”
　　肃杀恨恨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你替我作恶，我不能容你！”
　　忽地，许顺喝道：“谁？”
　　在他们的身后，很远处，有一辆车子，车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衰弱的病人。他看着许顺，说道：“我明白了，你也去奸人家的女人。怪不得……”
　　怪不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想起了他在去与那些女人交媾时，他看出了有些女人并不曾一变而变成白发苍苍？他才怀疑那不是肃杀所为？还是那些在他的身上背上的洗不掉的杀人冤案？
　　他当时也怀疑，但他怀疑的是肃杀，他怀疑肃杀并不是非得奸人家的妻女，他只是要为非作歹。
　　可如今他明白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许顺在混水摸鱼。
　　米离低声道：“他……还不那么坏。”
　　方方气得大叫道：“肃杀也不是什么好货，他们两人没什么好人，你干么那么护着他？”
　　米离的眼里有迷离，有痛苦，他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他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他教鱼漂儿喝酒，鱼漂儿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他至今仍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