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3 19:25:46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经过县城时,那钱庄少老板千恩万谢的别去,三人返抵庄中,已至辰时,来到花园中那座花厅前,商晚筠由厅中迎出,说道:“兄等这时才回,谅必已将镇民失踪之事查明。”
  四人走进厅中,廉慕韩将晚间之事向商晚筠说了一遍,谈话间,庄丁摆上早餐,四人吃罢,廉慕韩说道:“那经留在身上总是祸害,待小弟取出烧了。”
  伸手向怀中摸去,不意竟是遍摸不见,忙将束腰丝带解开,也未见有经落下,不禁吃吃说道:“这……这就奇了,那经怎会失去!”
  罗古愚面露怀疑之色,说道:“我们在路上并未遇着可疑之人,难道是被那钱庄少老板窃去不成?”
  薛文章摇头说道:“那少老板从小就在本城长大,绝非窃经之人,可能是贤弟没有放好,遗落途中。”
  廉慕韩迟疑说道:“小弟放经时,特别慎重,惟恐失去,况且一路上并非行在最后,如果遗落,必被走在后面的人发现,这事确是百思不解何故。”
  三人猜测甚久,仍无结果,只得作罢。
  当晚,四人谈得甚是欢洽,商晚筠胸罗万有,谈笑生风,他那出尘的风采,潇洒的气质,尤其使廉慕韩等三人为之心折。
  谈至深夜,薛文章并未返回内院,陪着三人一同宿在小楼内,薛文草与罗古愚同住一间,廉慕韩及商晚筠就住在另一间。
  三更已过,廉慕韩突被一阵冷风吹醒,睁目一看,见窗门大开,一勾眉月正由窗外窥入,他记得临睡时已将窗门关闭,这时怎又自行开启?
  抬头向对面商晚筠床上望去,心头猛的一惊,只见他床上被褥凌乱,已不见人的踪影,忙起身走到窗边,向楼外看去,天上繁星闪烁,月影暗淡,楼下花木掩映,一片朦胧,四外静悄悄的并无异状。
  正欲将薛文章等二人唤起,蓦见园内一丛矮树旁,似有两团黑影稍动即止,凝神望去,果然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正自盘膝相对而坐,各出右掌,似在较量功力。
  他幼时曾随亡父练过目力,这时虽然看不清这两人的面貌,但由他们衣着形状上,可认定这两人皆是何人。
  这两人非他,正是在岷山家中所遇的那个驼背老人和送他金蝴蝶的那个怪人。
  当他认出这两人时,心中又惊,又喜,又急,又忧。
  惊的是这两人怎会同时以敌对的立场在这里出现?
  喜的是这两人全是自己渴想一见的人物,现既在此相遇,可免去一番访寻之劳。
  急的是商晚筠突告失踪,可能已伤在这两人手下。
  忧的是这两人都是心狠手辣,惟恐他们发生伤亡。
  他发现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也发现了他,同时抬头向他望来,两双精光闪闪的目光在朦胧的暗影内射出慑人的光芒,似是攫人而噬的猛兽,当他们看清窗内的人是廉慕韩时,两双目光渐渐由威猛变成和平,光芒皆敛,又恢复了常态。
  刚才廉慕韩因恐扰乱他们的心神,不敢飞身下楼,现见他们停止较量功力,急朗声呼道:“两位前辈请稍待,晚辈有事相询。”
  尚未飞身出窗,那驼背老人蓦地一声长笑,身形疾射而起,直向园外落去。
  那怪人似哼唧又似鸟鸣的怪声喝道:“老匹夫慢行,一个月后可敢到大雪山雪屏峰下与我决一胜负?”
  远远传来那驼背老人的声音,答道:“老夫准时到达,谁还怕你不成!”
  那怪人转头向廉慕韩凝视了一眼,一声轻叹,身形闪处,投向苍茫夜色中。
  廉慕韩心念商晚筠的安危,虽知自己轻功比人家差得太多,仍飞身由窗门跃出,当他赶到庄外时,只见荒草凄凄,怪石嶙峋,已不知二人奔向何方。
  他突然心中猛的一震,想道:刚才说话之声,怎的未将罗大哥他们惊醒,练武之人,不应如此沉睡,必是出了差错。
  不由心中大急,忙又疾跃而回,奔至那座小楼下,仰头观看,发现薛文章二人住的那间房间也是窗门大开,已知不妙,一式“平步青云”,由窗门疾射而入,扫目一看,薛文章好梦正酣,沉睡未醒,那边罗古愚床上却是一片凌乱,人已无踪。
  忙大声呼道:“薛二哥,醒醒!”
  连唤数声,不见回应,心知有异,走上前去,细一察看,原来被人点了睡穴。
  手起处,将睡穴解开,少顷,薛文章欠伸而起,用手揉揉眼睛,见廉慕韩站在身前,满面焦急之状,惊问道:“贤弟夤夜找我,莫非出了事故不成?”
  目光扫到罗古愚床上,又问道:“怎的不见了罗大哥?”
  廉慕韩将刚才所见说了一遍,薛文章听得急怒交加,说道:“罗、商二兄在愚兄庄中失踪,不论生死,也要将他二人或尸骨寻回。”
  正当这时,窗外人影一闪,屋中多了一人,廉慕韩以为是罗古愚蹑敌返回,转身一看,身前却站定一个须眉俱白,慈眉善目的灰衣老者,忙劲凝双掌,喝道:“来者何人?”
  薛文章在旁喝道:“贤弟且慢动手,这是愚兄师祖。”
  忙由床上跃起,向他师祖拜了下去。
  那老者呵呵笑道:“章儿起来。”
  廉慕韩在旁抱拳躬身说道:“晚辈廉慕韩参见公孙老前辈。”
  骊山隐叟公孙午惊道:“你就是最近江湖上传说得经失经的廉少侠!”
  原来廉慕韩得到无敌神经的事,早就传遍江湖,若不是他由褴褛乞丐一变而成翩翩公子,在华山还剑途中就会遇到许多凶险,十几天前神经被人夺走,已轰传江湖,他竟因这部神经在江湖上一举成名。
  廉慕韩听公孙午对他如此称呼,忙又抱拳说道:“少侠二字,愧不敢当,薛二哥是晚辈盟兄,老前辈不可如此称呼。”
  公孙午问道:“看你二人满面惊疑之色,是何缘故?”
  薛文章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公孙午沉吟甚久,沉声说道:“自你师父病故后,江湖上均知你是我的唯一传人,这两人既敢到你庄上生事,分明未把我看在眼内,我到要带着你们到大雪山去看看这两个匹夫到底是何等人物。”
  廉慕韩在旁说道:“以晚辈看来,这二人今晚似乎并无恶意。”
  公孙午面容一肃,问道:“如无恶意,你的两位盟兄怎会失踪?”
  这话问得廉慕韩无言可答,他心中想道:那驼背老人对自己虽无恶意,但岷山家中,那些白骨却是他的杰作,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那怪人前两次均与雪山鬼母同时现身,这次又与驼背老人约定在大雪山决斗,足见他与雪山鬼母关系关切,必同是邪派中人物,这二人与罗、商二兄有何仇恨?为何将他们掠走或杀死?还有,我将那后半本神经送给那怪人,岂不等于助纣为虐!
  想到此处,后悔不迭,又想道:不对,那怪人是太白神尼的门下,神尼是著名的神仙中人物,怎会任由门下走入邪途?
  想来想去,总觉有些矛盾,又想不出个真正的道理来,他向公孙午说道:“那驼背老人曾在晚辈岷山家中——那座凶宅中盘据甚久,最近江湖中传说亡父未死,他可能知道详细情形,晚辈正想寻他,况罗兄等生死未卜,也不能就此善罢干休,如老前辈决定带晚辈等前往大雪山,由于他们约定的期限甚短,路途又远,应提早启程才是。”
  公孙午颔首说道:“好,天亮后咱们就启程。”
  三人计议已定,天一亮,立时整装启程,经长安,过宝鸡,直向四川行去。
  二十多天以后……
  这天,彤云满布,朔风怒号,鹅掌大的雪花漫空飞舞,大地一片银装,掩没了地面上的污秽及丑恶。
  家家关门闭户,路上行人断绝。
  在川西邛崃山中,正有一行人冒着风雪向前疾奔,每人脚下俱都轻捷无伦,显然都身负上乘武功,这一行人到了一座山头上,霍的停身,原来却是三个老僧,三个老道士,及两个俗家打扮的老叟。
  那三个老僧正是当今峨嵋派掌门人净尘禅师和他两个师弟净心、净明两位禅师。
  那三个老道士是青城派掌门人白鹤道人李松泉及他的两个师叔,人称青城二老的卧云真人和赤松子。
  那两个老叟则是终南派掌门人的师兄,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终南双叟白眉叟欧阳平及矮叟李剑霄。
  八人站在山头上向前路凝目展望,一无所见,目光中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白眉欧阳平白眉一扬,说道:“我们在秦省探得那老匹夫要到大雪山来比武的消息之后,兼程赶来,那老匹夫一路游山玩水,走的并不快,估计今日必在此地经过,为何仍不见到来?”
  白鹤道人李松泉接口说道:“据传敝师叔云龙三现李楚在岷山凶宅中就是丧生在他手中,二位施主千里赶到,正可合力将他除掉。”
  语音一顿,转身向那三个老僧道:“三位大师是适逢其会,不知到时是否出手相助?”
  净尘禅师答道:“敝派峨嵋门下,多人陆续丧生在那座凶宅之中,那凶宅的凶名就是他一手造成,此仇怎能不报?”
  说话间,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八人心情顿形紧张,立时向山下奔去,分别在小路旁觅地潜伏,那黑点越来越大,渐渐走近,却是一个驼背老人,这驼背老人走得并不快,一路东张西望,似在欣赏山中雪景。
  驼背老人见此处风景绝居,竟将身停住,似哦吟又似说话的自言自语道:“峭壁如削,冰条倒挂,玉树琼枝,天上人间,只是有些生人气,未免大煞风景。”
  潜伏在一侧的八人闻言,心知刚才在山头上已经被这人发现,于是不再隐藏,分别由石后转出,排成一列,将对方去路阻住。
  青城派掌门人白鹤道人李松泉说道:“老匹夫在岷山凶宅中杀人如麻,今日报应临头,既赞赏此地风景,就选作葬身之地吧!”
  驼背老人冷电似的眼神向八人面上一扫,冷冷说道:“老夫隐身在黄衫居士廉北海故宅中,向与外界隔绝,那些武林人物,自己寻上门去,因此,就将他们作为练习神功的药物,他们是死由自取,怎能怪得老夫!”
  净尘禅师在旁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将活人作为药物,真是闻所未闻,老施主既种恶因,今日难免要自食恶果了。”
  驼背老人呵呵笑道:“老和尚,别和我谈因果,我自离开廉北海的故宅后,从未妄杀一人,你们今天如果撤手一走,我也绝不伤你们,如你们非逼人太甚,那就不得怪老夫了。”
  就在这时,来路上又有三条人影冒着风雪向这方向疾驰而来,瞬间到达近前,却是一老二少,正是那骊山隐叟公孙午、薛文章及廉慕韩三人。
  他们见一群人拦住驼背老人剑拔弩张的准备动手,立时将身停住,廉慕韩低声向公孙午说道:“这驼背老人就是那晚掳走罗大哥及商大哥的人。”
  公孙午抬头向驼背老人一看,并不认识,又闪目向那群人望去,暗中一惊,心中想道:青城、峨嵋、终南三派精英多数在此,对付这么一个无名之人,何需如此兴师动众。
  公孙午为人极为正派,虽然他此来要寻的人就是这驼背老人,但这时激于道义,心中甚是愤愤不平。
  这时,那终南派白眉叟欧阳平上前一步,向驼背老人怒喝道:“老匹夫说得好轻松,我们终南派的前掌门人死在你的手中,难道就此算了不成?”
  青城派掌门人白鹤道人李松泉接口说道:“敝派长老云龙三现李楚无故丧命,也不能就此罢休!”
  人影激闪,三道、三僧、二叟顿时将驼背老人团团围住,凝神作势,准备联手。
  公孙午在旁见这八人果想以多为胜,心中大怒,冷冷插口说道:“各位均是当今一代宗师,想不到竟是倚众凌寡之辈,今日倒教老夫开了眼界了。”
  白鹤道人等八人闻言一齐向他望去,认出是骊山隐叟公孙午,白鹤道人冷冷答道:“我道何人敢如此大胆,原来是你,我也想不到骊山的世外高人竟是杀人凶手的帮凶!”
  人影闪处,终南派的矮叟李剑霄及峨嵋派的净心大师双双跃出圈外,李剑霄手指着公孙午喝道:“老匹夫,你既敢插手架梁,待我们先把你这老少三人拿下。”
  不由分说,进步欺身,一记琵琶手,左手直向公孙午胸前弹去,他这琵琶功早就享誉武林,五指才弹,五缕劲气先由指端迸出,只要被他扫上一下,马上就得筋断骨折。
  公孙午识得厉害,疾闪身,将指劲让过,右掌疾起,施出大鹰爪功,五指如钩,向对方脉腕上扣去。
  李剑霄左臂向下一沉,右掌由侧袭出,又是一记琵琶手,向对方左胁弹去。
  这次公孙午并未躲闪,左掌疾起,手如鹰爪,直向来掌迎去。
  “噗”的一声,两爪碰个正着,立时双掌紧扣一起,各凝真力,变成硬碰硬的较量功力,双方全是阳刚的功夫,就听两人全身骨节暴响,双足全都渐渐向地下陷入。
  公孙午突然一声大喝,将全身功力凝聚左掌,一抖一甩,想将对方摔出,李剑霄也是“嘿”的一声,一抖一甩,想借劲将敌人摔倒。
  这样一来,谁也不肯松手,两人身体同时移动,如车轮般的在地上转了五转,地上雪花被旋起甚高,竟将二人隐没在雪雾中。
  又是两声暴喝,二人同时松手,身体各被旋劲甩得飞起,如两支弩箭由雪雾中疾射而出,两人在空中一翻一折,轻飘飘地落在当地。
  两人才分即合,又迳打在一处,一时难分胜负。
  净心大师向廉慕韩等二人喝道:“待我将你这两个小辈先送上西天去吧!”
  随声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廉、薛二人逼来。
  刚才公孙午与白鹤道人对话时,廉慕韩正欲劝止,已是无及,现见对方向身前逼近,无奈何,只得“呛当”一声,反手将紫鸯剑拔出,剑才出鞘,立见紫光缭绕,雪地皆赤,一见便知是支古代神兵。
  旁边薛文章也将雁翎刀拔出,聚气凝神,严阵以待。
  净心大师见廉慕韩心中这支剑甚是眼熟,一时又想它不起,说道:“你这小子怎配使用这支神物,正好送给我们峨嵋派做为镇山之宝。”
  右手一探,直向廉慕韩执剑手腕抓来,廉慕韩自幼随父练武,身手也是不弱,手腕一翻,颤巍巍的剑芒,直向对方右臂削去。
  净心大师的功力本与他掌门师兄在伯仲之间,岂是等闲,右臂一绕一探,将剑芒闪过,仍是原式未变,又向对方手腕抓来。
  就在这时,忽觉左侧风声飒飒,薛文章雁翎刀疾如闪电,向他左臂扎到。
  净心大师一声冷笑,大袖一挥,一阵劲风将薛文章连人带刀逼退,右掌疾探,五指扣上廉慕韩手腕,廉慕韩就觉手腕一紧,紫鸯敛已到对方手中。
  薛文章见状,心知武功和人家差得太远,将心一横,身形疾跃空中,一招“五丁开山”,雁翎刀向对方左肩力劈而下。
  廉慕韩见剑被人夺去,心中一急,同时一招“韦陀托杵”,将全身气力使出,一掌向对方胸前击去。
  净心大师见两人同时击到,不慌不忙,将紫鸯剑向雪地上一扎,左手向薛文章迎来,就见他一圈一抓,“呛当”一声,雁翎刀跌落地上,薛文章的右脉被他扣住。
  廉慕韩这一掌十足的印在他的胸中,觉出对方胸如铁石,心知不好,才欲撤掌,净心大师出手如电,也将他右脉扣住。
  腕脉穴是人身主要穴道之一,二人这一被他扣住,只有将眼一闭,任人摆布。
  净心大师狞笑,说道:“谁有功夫和你们两个小辈纠缠,我把你们超渡了吧!”
  两手微一用力,二人立觉脉穴暴涨,行血阻塞,体内酸麻,豆大的汗珠,滴滴而下,只要对方再一用力,二人就得丧命当场。
  正当危急,蓦闻那边“噗”“噗”连声,似有数人倒地,三人同时一惊,一齐抬目看去,只见与驼背老人动手的六位当代绝顶高手,均已尸横当地。
  原来净心大师等在这边动手,那边围着驼背老人的六人也未闲着,终南派的白眉叟欧阳平喝了一声:“上!”
  抢先动手,一记大力金刚掌,猛向驼背老人头上砸去。
  他这一动手,其他诸人,纷纷抢扑,就见掌影纵横,劲风呼呼,全向驼背老人致命要穴击去,这些人均是当代武林中的有数人物,这一联手出击,威力确是非同小可。
  驼背老人一声长笑,身形晃动,在人群中如同穿花蝴蝶,几番游走,竟被他闪出包围圈外,只听他大喝一声:“住手!”
  他所使的身法,奇妙已极,白鹤道人等看得心惊不已,听他喝呼,立时一齐停手,白鹤道人问道:“老匹夫,有何遗言,快说!”
  驼背老人呵呵笑道:“如老夫刚才痛下毒手,你们早死多时,请三位道长摸摸你们的道冠,便知所言非虚。”
  目光又向其他三人一扫,继续说道:“你们三位请察看自己胸前,如我用力稍重,你们岂能活命!”
  白鹤道人及青城二老连忙用手向道冠上一摸,果然每人道冠上均被人以指尖插出五个圆圆的小洞。
  净尘禅师师兄弟二人低头向胸前一看,每人僧袍均焦黑的印着一个手印。
  白眉叟欧阳平垂目一看,胸前衣服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指头大的圆孔。
  六人全是面色一变,各自向后跃出五步。
  驼背老人仰面纵声大笑,说道:“血魂爪,绝户掌,追命指,分别在你们身上试过,无敌神经果然所向无敌,今后老夫真的要天下无敌了。”
  这一阵狂笑,笑得身前六人面红如血,默默不语。
  驼背老人将头缓缓抬起,双目神光闪射,向六人喝道:“你们还不快滚,惹得老夫性起,马上将你们立毙掌下!”
  这六人是何等人物,如何受得如此污辱,净尘禅师念了一声佛号,双手合什说道:“老衲身为峨嵋派掌门人,技不如人,遗笑武林,生不如死……”
  “噗”的一声,右掌疾翻,将自己天灵盖击成粉碎,倒地身死。
  接着又是“噗”“噗”五声,其他五人也都自击天灵盖而死。
  这时,旁边净心大师看得双目尽赤,顾不得再伤廉慕韩、薛文章二人,双手一松,顺手将地上紫鸯剑拔起,一声大喝,直向驼背老人扑去。
  他将全身功力凝聚剑上,剑身立时紫光大盛,带起斗大剑花,向驼背老人当胸罩去。
  驼背老人一声冷笑,身形一转,恰由剑旁擦过,左掌如刀,正好切在他持剑手上,右手顺势向他后背一按,紫鸯剑顿被击落在地。
  净心大师被按得向前平跌而出,“噗”的一声,摔在雪上。
  净心大师并未跃起,口中念了一声佛号,也自击天灵盖而死。
  矮叟李剑霄正与公孙午打得极为紧张,见同来诸人纷纷自尽,心神一分,一招落空,被公孙午一掌击在胸前,口吐鲜血,倒翻而出,自知必然不能倖免,也是右手一举,步了其他七人后尘。
  公孙午看着地上八具尸体,叹道:“如此而死,尚不失英雄本色!”
  其他诸人跟着一阵沉默,这时风雪更大,似是为这八人哀伤,霎时,这八具尸体渐被洁白的雪花掩没,廉慕韩、薛文章二人沉默片刻后,各自俯身将刀剑拾起,插入鞘内。
  蓦地,驼背老人仰面一声长啸,四山回应,历久不绝,啸罢,转身欲行,公孙午身形一闪,将去路阻住,说道:“阁下慢行!”
  驼背老人见他突然阻路,不知何意,问道:“阁下有何言语,请讲。”
  公孙午双目含威,冷冷说道:“阁下可知那薛家山庄乃是何人?”
  驼背老人茫然答道:“不知。”
  公孙午又冷冷说道:“那庄主乃是在下门下,你和那怪人深夜滋扰,分明未把在下看在眼内。”
  驼背老人听出语气不善,面色一沉,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在老夫面前竟敢如此托大!”
  公孙午全身功力暗聚双掌,答道:“在下公孙午,人称骊山隐叟的便是,在下由数千里外赶来,为的就是这事,阁下究是何人,可敢先把姓名报出?”
  驼背老人呵呵一阵大笑,并未说出姓名,仅说道:“三十年前我必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呵呵,若不是看在廉世兄的份上,今天就得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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