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4 13:24:11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独孤钰心头大震,顿时俊面飞红,嗫嚅说道:“这……姑娘怎么知道?”
  黑衣人儿道:“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独孤钰呆了一呆,为之大讶,暗忖:我昏睡三日三夜,方醒不过顿饭工夫,我什么时候亲口说了……?
  只听黑衣人儿一笑说道:“你对此感到不解,是吗?”
  独孤钰点头说道:“在下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说过!”
  黑衣人儿道:“其实这也难怪你想不出,一个人梦中所发呓语……。”
  独孤钰“哦!”了一声,窘迫异常,不敢作声!
  黑衣人儿凝眸片刻,突然说道:“你……你能告诉我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儿吗?”
  这句话儿她好似用了很大力气,但却轻微已极!
  独孤钰呆了一呆,赧然说道:“她只是洞庭湖畔,岳阳楼上一名歌妓……”
  黑衣人儿轻笑一声,接道:“由来侠女出风尘,她一定长得很美,是吗?”
  独孤钰虽然想承认,但又不便启口,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儿凝注他片刻,突然又道:“她较之‘闽西八洞’对你一见钟情的红衣少女如何?”
  独孤钰呆了一呆,挑眉说道:“姑娘取笑了,那红衣少女只是因宇文涛将在下打伤而心存歉疚,怎可谓对在下……。”
  “一见钟情”四字他却说不出口。
  黑衣人儿道:“姑不论她是歉疚抑或是一见钟情,我只要你比上一比!”
  独孤钰大感为难,迟疑半晌方始庄容说道:“姑娘这问题实在令在下难以作答!”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道:“你是说那红衣少女庸脂俗粉,不足与你心上人比拟?”
  独孤钰摇头说道:“那也不是,只是在下对那红衣少女仅一面之缘!”
  黑衣人儿道:“一面之缘应该已看到她的容貌!”
  独孤钰微作沉吟,毅然说道:“姑娘如果一定要在下将她二人加以比拟,在下只能这么说,一位美艳无双,一位风华绝代,春兰秋菊,难分轩轾!”
  黑衣人儿微微颔首,一笑说道:“你很会说话,你可否把我和她再作一比较?”
  此言一出,独孤钰更感为难,迟疑半晌,方始苦笑说道:“姑娘的绝世容貌罩于一袭轻纱之后,叫在下怎生比法?”
  黑衣人儿一声轻笑,妙目凝睇地说道:“既是我真面目覆罩于轻纱之后,你怎知我容貌绝世,而不是面目可憎的无盐嫫母?”
  独孤钰无言以对,窘迫异常地嗫嚅说道:“在下只是以姑娘高贵气质,风雅谈吐,斗胆妄测……。”
  黑衣人儿突然说道:“谢谢你提醒了我,那就请你就所谓高贵气质,风雅谈吐两点上,将我与你那心上人做一客观比较好了?”
  独孤钰想不到对方竟一再出此辣手问题,深蹙剑眉,思忖半晌,这才毅然说道:“在下拙于言辞,仍是适才那两句话儿,春兰秋菊,难分轩轾!”
  黑衣人儿娇躯一颤,说道:“真的吗?”
  独孤钰剑眉一挑,庄容说道:“在下从不善谎言,更不会阿谀奉承!”
  黑衣人儿凝睇着他,缓缓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独孤钰呆了一呆,惑然说道:“姑娘放心什么?”
  黑衣人儿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
  独孤钰一怔苦笑说道:“在下心智迟钝,委实感到满头雾水!”
  黑衣人儿一笑说道:“看来你委实傻得可……以,由你口中,我已知你那心上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儿,我有心要和她互争一日之长短,懂了不?”
  独孤钰呆了一呆,随即会过意来,但觉脑际轰然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显然他是为此女之大胆作风所震慑,半晌才赧然说道:“姑娘美意,在下倍感荣宠,只是在下……”
  黑衣人儿突然一笑,接道:“只是你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哪怕是弱水三千,你也只取一瓢饮,是吗?”
  独孤钰赧然说道:“姑娘明鉴,在下……正是此心!”
  黑衣人儿娇笑说道:“那与我无关,你此时纵然心似金石,届时我自会有办法让你忘却你那沧海,巫山!”
  独孤钰剑眉一轩,正待接话……。
  黑衣人儿已自一笑又道:“怎么?你不相信吗?莫忘了你说过要听我的话儿,届时只要我一句话,哪怕你……。”
  独孤钰大为作急,未等她把话说完,便自一声急呼说道:“姑娘,在下虽曾答应过姑娘今后听凭吩咐以报活命之恩,但姑娘却不能以此……。”
  黑衣人儿娇笑一声,接道:“以此怎么?瞧你急成这个样儿?放心,这是一种最下等,最愚笨的办法,纵能得人,不能得心,我岂会这么做,我要使你渐渐地厌恶你那心上人,自动地,不知不觉地靠向我这边来!而且所用办法绝对光明正大!你相信吗?”
  独孤钰哪曾遇到过这种场面?说信不是,说不信也不是,只有深蹙剑眉,勉强地报以一个苦笑!
  黑衣人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娇躯,一笑说道:“天色已将破晓,你想必已甚感疲累,睡一会儿吧,这里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经此一说,独孤钰果然感到一丝倦意袭上身来,略一沉吟,说道:“多谢姑娘关注,在下虽可稍睡一会儿,但姑娘……。”
  黑衣人儿摇头笑道:“我也谢谢你的关注,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去处,莫忘了你至今尚未进过滴水粒米,此处无炊具,我又不会下厨做汤羹,只有请你委曲一会儿,我出去弄些吃的来!”
  独孤钰心里一阵激动,由衷地说道:“劳累姑娘,在下实感难安!”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一笑说道:“男儿最怜温柔女,更有体贴动郎心,你不怕这也是我手段之一吗?”
  独孤钰心中一震,默然不语!
  黑衣人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好儿睡吧,我去去就来!”
  转过娇躯,缓缓出门而去!
  独孤钰一直望着那美妙身影被一扇柴扉遮住,方始长吁一口大气,闭上双目!
  虽然一夜长谈使他伤后身体倍感疲乏,极想睡一会儿,但一时思潮汹涌,百念交集,却使他无法成眠!
  他由他离开青城,一直想到如今,他不明白这位带着神秘色彩名字叫“霜”的黑衣人儿,何以会单单对他如此,而且作风之大胆为他生平所未见,但是他却已知道这是自己业已见到的第三个奇女子,而且他更深深地体会到自己今后将会遭逢到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事儿!
  同时,他觉得雪艳琴与这神秘的黑衣女子有着一个最大的相同之处,高贵的气质,风雅的谈吐,和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而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幽怨动人,娴静含蓄,后者则是明朗大胆得令人心灵颤抖!
  虽然如此,他仍是心坚金石,绝不迁变,他想,只要自己心比金石坚,就不相信她有什么法儿能使自己对雪艳琴渐起厌恶,那是绝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但是渐渐地他又感到一丝恐惧不安的情绪袭上心头!
  他心想,如果真有这一天这种事情发生了,那……。
  他全身倏起一阵轻颤,不敢想像下去!
  在一阵恐惧与不安之后,他心中一动,又自暗忖道:“诚如她所说,自己委实有点傻得可以,自己如今内伤业已痊愈,大不了再在这儿住上两天。我就不信在这两天工夫中她会有什么超人手法改变自己的意志,除非她用什么药物迷失自己本性,只要自己一离开这间竹室,今后将是一番艰钜的路程,宇内如是之大,她哪里还能找到我,纵使让她找到,自己倘不能用情专一,还称得上什么顶天立地的须眉奇男……。”
  思忖至此,顿觉坦然,思虑清纯,再无一丝杂念……。
  疑虑一去,睡意转浓,于是闭上双目浑然睡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独孤钰被一声轻微的掩门声惊醒!
  睁眼一看,黑衣人儿早已俏立床边,桌上多了一具漆黑木盒!遂歉然笑道:“姑娘回来了!”
  黑衣人儿微微颔首,一笑说道:“我回来一会儿了,只是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将你叫醒!”
  独孤钰赧然一笑,道:“累姑娘久等,在下……。”
  突然忆起她临去时那句话儿,倏然住口不言!
  黑衣人儿恍若未闻,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看得开了,想得通了!”
  独孤钰听了这话,为之一怔,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娇笑说道:“你若不是看得开,想得通,怎会高枕无忧,睡得如是香甜!”
  独孤钰俊面一热,方待说话。
  黑衣人儿已自微笑又道:“好啦,闲话到此为止,你先吃些东西再说!”
  缓缓走至桌边,取来那具漆黑木盒双手捧过,笑道:“盒中不过一碗稀粥,四色小菜,虽不能求得一饱,但你内伤初愈,腹中饥空过久,不宜暴饮暴食,只有委曲你略为先充充饥了!”
  独孤钰深为感动,禁不住长叹说道:“姑娘这隆情盛谊,在下不知如何报答!”
  强以双臂撑床,欲待坐起。
  黑衣人儿腾出一只皓腕,轻轻地将他扶起,拉过一床锦被放在他背后,让他半坐半倚地靠在被上,一笑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我生平最讨厌男子,但你是例外,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服侍一个男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转变得那么快,也许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
  倏然住口不言,一颗螓首也自缓缓垂下!
  独孤钰禁不住又心头一震,脑中一片纷乱,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黑衣人儿方缓缓抬起头来,深深看了独孤钰一眼,柔声说道:“快吃吧,凉了!”
  独孤钰赧然一笑,不再说话,接过木盒就在床上大吃起来!
  这虽非他生平所吃最好的一顿饭菜,但他腹中饥饿,却吃得津津有味,倍觉香甜。
  他埋头大吃,隐隐地可以感觉到床边黑衣人儿那一双清澈柔和的目光正紧紧地盯在他脸上,他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厉害,有一点不敢仰视!
  不到片刻,满盒饭菜已被他风卷残云般吃个精光,抬起头来,赧然一笑,将木盒递过!
  黑衣人儿伸出皓腕接过木盒,随手置于几上,一笑说道:“饱了吗?”
  独孤钰道:“虽不饱亦差不多了!”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笑道:“先委曲点儿,过一天我再给你带好的来吃!”
  独孤钰闻言心中略动,一张口,尚未说话。
  黑衣人儿已自笑道:“你可是想知道这些菜饭从何而来?”
  独孤钰尴尬点头,道:“看来在下一举一动,心中所思,无不全在姑娘意料之中!”
  黑衣人儿娇笑说道:“我若没有这种本领,怎敢夸口要与你那心上人互争一日之长短?至于饭菜来处,你不必问,只管吃,反正我不是偷来的,更不会向你伸手要饭钱就是!”
  独孤钰剑眉微微一皱,道:“话虽如此……。”
  突然忆起一事,倏然改口急声道:“该死,该死,在下竟忘了姑娘也是多日未进滴水粒米……。”
  黑衣人儿一笑说道:“我早在外面吃过了……。”
  深注独孤钰一眼,笑道:“看来你对我倒还关怀!”
  独孤钰呆了一呆,心想:这姑娘果然厉害,自己今后说话可得加倍小心……。
  故作不知地微微一笑,道:“换个任何人也是一样,尤其在下身受姑娘活命大恩,姑娘也是劳累数日,在下岂能单顾自己?”
  黑衣人儿深注他一眼,没有作声!
  独孤钰看在眼内,一怔道:“怎么?莫非在下这句话儿有什么不妥之处?”
  黑衣人儿微一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你我朝夕相处,已是三日,我却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岂非是天大笑话!”
  独孤钰略作思忖,道:“在下杜玉!”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微一点头道:“嗯!果然不错,其人如玉!”
  独孤钰为之俊面一热,红着脸笑道:“姑娘取笑了!”
  心中一动,剑眉一皱,默然不语!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柔声说道:“不要生气,我这是由衷之言!”
  独孤钰摇头说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在想,蒙姑娘相救,你我又是相处三日,在下却连姑娘面貌都未看到,岂非天大笑话!”
  黑衣人儿深注他一眼,娇笑说道:“以牙还牙,你也相当高明……”
  略一沉吟,接道:“你当真想看我的面貌吗?”
  独孤钰道:“在下委实想要一睹姑娘庐山真面!”
  黑衣人儿微微摇头道:“我怕你看了之后会拂袖而去,我的一番计划就要付诸东流了!”
  独孤钰一怔说道:“姑娘又取笑了,在下……。”
  黑衣人儿摇头接道:“我是说我的容貌极是丑陋,赛过无盐嫫母,你看了会害怕!”
  独孤钰剑眉一挑,庄容说道:“姑娘何出此言?岂不闻‘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姑娘清标傲骨,纵是无盐嫫母,在下也要高攀相交!”
  黑衣人儿娇躯倏起一阵轻颤,妙目中异采暴射,凝注独孤钰说道:“你当真不会后悔?”
  独孤钰神色又是一正,方待答言。
  黑衣人儿微一摇头道:“你且莫着急,我忘了告诉你一句话了,我自小就曾立下一个誓言,我要把我的终身托给第一个看见我面貌的男人,不管他要不要我,我一生就是他的人,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我得把话说在前头,如今,你可还要看?”
  独孤钰闻言心中大震之余,更感万般为难,暗忖:想不到这一下弄巧成拙,给自己找来这大困窘,如今却是骑虎难下,看与不看都不好,如果看了,自己势必要辜负雪艳琴一片如海深情,如果不看,又无殊给自己这位救命恩人绝大难堪,自己实在于心不忍……
  正感犹豫难决,心急如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忽闻黑衣人儿幽幽一叹,黯然说道:“你若是不愿,不看也罢!”
  独孤钰只急得俊面通红,手足无措,半晌方始万般歉然地苦笑说道:“在下委实不愿做那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之人,更不知姑娘当年姑娘有此重誓,冒渎之处,万请姑娘谅宥!”
  黑衣人儿娇躯又是一阵轻颤,说道:“这么说来,你若与我结识在先,你那心上人若是如今的我,你也会这样了?”
  独孤钰剑眉一挑,毅然说道:“姑娘说得不错,若是在下结识姑娘在先,在下当必如是!”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一叹说道:“好个不贰之人,你使我对她羡煞,更使我对自己恨煞?”
  独孤钰只觉全身热血向上疾涌,剑眉双挑,方待答言,突见黑衣人儿妙目暴射两道冷芒,头也不回地轻喝说道:“什么人敢来我竹庐偷窥!”
  但闻竹室外远处一个清脆话声说道:“婢子紫云求见!”
  黑衣人儿娇躯微震,沉声说道:“百丈以外候着!”
  随即转向独孤钰道:“你且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未见作势,身形如电,一闪出屋!
  独孤钰正自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深感诧异,再见了黑衣人儿的绝世身法,心中不由大为震讶,呆了半晌,方始定过神来,暗自忖道:看不出弱不禁风的她却有这般功力,我要是能有这般功力,血海大仇何愁不报……?
  心念一动,又自忖道:她既说一个人常年住在这武夷绝顶,却何来婢子……。
  思忖及此,愈觉黑衣人儿充满神秘,而且来头绝不简单,有心想起来看看,却又觉得如此不是大丈夫行径,也有渎这位不眠不休,端汤奉茶看顾自己的活命恩人?
  再说,她要是对自己有什不利企图,凭她那身功力,可说易如反掌吹灰,又何必多费周章?……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一花,黑衣人儿又已俏立床前,未容她说话,独孤钰便自神色泰然地微笑说道:“在下有眼无珠,虽知姑娘必谙武学,却未料到身具这等绝世功力,好叫在下钦佩!”
  黑衣人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娇笑说道:“是吗?恐怕你想说的还不止此吧!”
  独孤钰倏觉面上一热,歉然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觉得姑娘甚是神秘!”
  黑衣人儿一笑说道:“为什么你不说行踪可疑?”
  独孤钰坦然说道:“姑娘对在下有恩无仇,在下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说道:“看来你很相信我,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没有让你知道!”
  独孤钰淡淡一笑,说道:“在下以前茫然,现在始才知道,不过在下不愿过问,因为在下自己也有隐衷……!”
  黑衣人儿妙目凝睇,柔声说道:“看来我比你还要有眼无珠,因为我至今才发现你与一般人不同!”
  独孤钰笑道:“那是因为一般人没有像在下这等隐衷,在下只不过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已!”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你用不着谦虚,我自信我的眼光错不了的……。”
  话锋微顿,深注独孤钰一眼,一笑又道:“其实你这么做对你并没有好处,因为你的长处越多,我就越是羡慕你那心上人,同时也更坚定了我要和她互争长短的决心!”
  独孤钰暗暗一震,为之辞穷,半晌方始苦笑说道:“姑娘,你错了,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人前暴露他的缺点,何况你我相识不过三日?”
  黑衣人儿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不会错,尽管一些人想极力掩饰他的短处,而且掩饰得几乎天衣无缝,但在不知不觉中总会露出些微破绽,你应该知道‘欲盖弥彰’这四个字!”
  独孤钰笑道:“在下知道,也就因为在下未加掩饰,所以在下一身短处反而难为人见!”
  黑衣人儿微笑说道:“人非圣贤,但能坦然真诚,以长弭短,便已难能可贵了!”
  独孤钰呆了一呆,苦笑说道:“姑娘口才犀利,在下钦佩无比!”
  黑衣人儿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伤势业已痊愈,但目前我还不想让你离开,我有件要事,须即刻赴闽南一行,你可愿意在此候我三日?”
  独孤钰道:“多谢姑娘美意,在下与姑娘一样也有要事须赴闽东一行,既是在下伤势已然痊好,姑娘又要远行,在下也想即刻动身了!”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道:“事情当真很重要吗?”
  独孤钰道:“不错!”
  黑衣人儿柔声说道:“我虽知道你伤势一好便要离去,但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急,为什么你不肯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呢?”
  独孤钰道:“姑娘好意心领,在下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因为在下业已耽误多日了!”
  黑衣人儿微作沉吟,道:“不是我不让你现在走,实在闽境民风强悍,江湖帮会组织又多,我有点不放心你独自一个人儿,到处涉险!”
  独孤钰深为感动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想必是怕我再遇上像‘闽西八洞’那等不讲理的蛮横之人,以后凡事我忍着点儿就是了!”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微微摇头道:“你初出江湖,不知江湖之险恶,有些地方是不能单以‘忍’字来应付的……。”
  独孤钰剑眉一挑,慨然说道:“忍不了便和他们放手一搏,只要不死,总有出气的一天!”
  黑衣人儿神情一震,柔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把自己生死看得这么轻?”
  独孤钰挑眉说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在下……”
  黑衣人儿微一摆手,说道:“够了,请恕我要大胆地批评你两句,像你这样,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生死虽无可欢惧,然而却有泰山鸿毛之别,难道你忘了这世上你还有可留恋的事儿和未完成的责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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