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4 13:25:26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突然一声苍劲大笑,响自室外:“你们这两个娃儿敢是存心气我?放着一桌酒菜不吃,有话不会慢慢谈,哭个怎地,没出息!”
  二人闻声俱感一震。
  司徒霜忙地一声娇笑,说道:“老爹,你老人家快请进来!”
  玉手一抬抛过一条罗帕示意独孤钰速将泪水拭去。
  但闻苍老话声笑骂说道:“你这丫头变得还真快,先前还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刹那间功夫你居然能笑得出来,这一点老爹自叹不如,傻小子,别擦了,来不及了!”
  话声方落,独孤钰但觉手上一震,一条罗帕竟脱手飞去,心中大惊,举目望去,那位老态龙钟,身形佝偻的查老爹早已停立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那条雪白罗帕,犹自望着自己发笑!
  倏感面上一热,忙地躬身叫了一声:“老爹!”
  查老爹轻哼一声,说道:“堂堂七尺须眉男子汉,哭个怎地?我老驼子如今一大把年纪,尚不知泪为何物……。”
  司徒霜突然一笑,娇声说道:“老爹,真的吗?”
  查老爹双眼一翻,佯怒说道:“鬼丫头,你若敢拆穿你老爹昔年那段丢人现眼的事儿,看我不把你那张小嘴儿拧破!”
  语锋一顿,转向独孤钰干笑一声,又道:“傻小子,‘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应未到伤心处’!老驼子昔年那是到了伤心处了,方始丢人现眼地挤出几点眼泪,不像你,屁大一点儿事,就像黄河决了口一般,拿去,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免得我看了不大舒服!”
  将手一抬,递过那条罗帕!
  独孤珏见了这位风尘异人放荡不羁的豪迈神态,再听了那几句引人发噱诙谐话儿,越发哭笑不得,双手接过罗帕,嗫嚅说道:“谢谢老爹!”
  查老爹两道白眉倏地一皱,摇头说道:“到底是读书人,礼数还真不少!”
  迳自走向桌边,且走且道:“你们这两个娃儿真不懂得享受,这般美酒,如此佳肴没人来吃岂不可惜!”
  伸出蒲掌般大巴掌抓起银壶向口中倒去,一抹嘴,右手随手抓起一根鸡腿,旁若无人地啃将起来!
  独孤钰看在眼内,暗一摇头,忖道:这位前辈异人委实豪迈得可以……。
  但见查老爹一翻老眼说道:“傻小子你发什么楞?敢是觉得老驼子过于放荡形骸吗?”
  独孤钰呆了一呆,忙地一笑说道:“老爹说哪里话来,有道是:‘唯大英雄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老爹这豪迈性情正是英雄本色,晚辈岂敢……”
  查老爹突然扬起一阵大笑,说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冲着这一句话儿,老驼子日后包有你的妙处……”
  司徒霜妙目一瞟,飞快地向独孤钰递过一个眼色,娇笑说道:“老爹的妙处别人可是想也想不到,你还不快谢谢老爹!”
  独孤钰福至心灵,忙一躬身,说道:“谢谢老爹!”
  “妙哇!”查老爹突然一声怪叫,将掌中一根鸡腿指着司徒霜佯怒说道:“鬼丫头吃里扒外,你怎么帮着这傻小子整老爹的冤枉?……”
  司徒霜尚未说话,他却已转向独孤钰一笑接道:“小子,看来你这位‘真名士’还真不含糊!”
  一句话儿说得独孤钰玉面飞红,无言以对,司徒霜螓首倏垂,不胜娇羞,而查老爹本人却是自顾自据案狂饮大吃,恍如没事人儿一般!
  半晌,司徒霜方始缓缓抬起头来,飞快地瞟了独孤钰一眼,转向查老爹娇嗔说道:“老爹,你就是不说正经话儿,霜儿一番好意要给你荐介这么一位衣钵传人……。”
  查老爹一翻怪眼,突然接道:“怎么?这种大事儿不正经,那什么正经?你丫头以后可别一味地撒娇苦苦央求老爹……。”
  司徒霜突然一声娇呼:“老爹!”
  妙目中闪射万斛柔情,又自飞快地看了独孤钰一眼!
  独孤钰正感窘迫,心中一震,倏然垂首!
  查老爹深深地看了独孤钰一眼,放下鸡腿,突然一叹说道:“丫头,说正经的,这小子资质之佳,普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像这种打着灯笼没地方找的徒弟,老爹我是求之不得,无奈这小子非池中之物,我查驼子不能白白糟蹋了这块未琢璞玉……。”
  司徒霜突然轻呼一声:“老爹!”
  查老爹微一摆手,一笑接道:“你丫头先别着急,老爹的话儿还没有说完呢!”
  将一壶“翡翠香”一仰尽干,一抹嘴,又道:“老爹想把他荐入柳穷酸门下,只是那穷酸性情怪癖,收不收还很难说,不过据我看来,就像这小子这块料,再加上查驼子这张脸,柳穷酸还不敢摆他那臭架子!”
  独孤钰虽不知此老口中“柳穷酸”为哪位高人,但却心知必是位前辈异人,不然查老爹不会说他非池中之物,闻言方自一喜。
  但闻司徒霜急急说道:“老爹,你说那‘柳穷酸’可是‘雪衣血神’柳前辈?”
  独孤钰入耳一声“雪衣血神”方自一震。
  但见查老爹一笑点头说道:“正是那柳无忌,丫头,你看行吗?”
  司徒霜神情激动地点头说道:“行,行,行,怎么不行,可是老爹你自己也不能太过吝啬啊!”
  查老爹老眼一翻,笑骂说道:“我真不懂这小子有什么魔力,能使你这丫头这般地掬心相护,你放心,老爹就在这半日功夫里将压箱底玩艺,倾囊相授如何?”
  司徒霜娇笑说道:“好是好,只是他的真力……”
  查老爹微一摆手,接道:“你丫头休要贪得无厌,我若对他过份成全?他就无法再去习那柳穷酸的独门神功了,所以我只能将那几套玩艺倾囊相授,却不能将那口邪气儿传给他,懂吗?”
  司徒霜一笑说道:“霜儿懂了!”
  独孤钰眼见这一老一少如此热诚成全,不由心里暗暗感激得无以复加,方待上前谢过,突然心中一动,忖道:“糟了,四位叔叔临死前一再嘱咐我先到闽东找那百晓老人,然后再由百晓老人将我荐入一位功力绝高的前辈异人门下,而且言明唯有这位前辈异人一身武学方是那‘龙幡令主’唯一克星,既然如此,我岂能舍此他求?但眼下人家这一番成全盛情却又怎能推却……。””
  思忖至此,不由大感为难,一付欲言又止的窘迫神态!
  司徒霜一颗芳心暗暗欣喜之余,不由将一双妙目向独孤钰瞟过,入目独孤钰窘迫万状的神态,方自一呆。
  但闻查老爹说道:“傻小子有什么话快说,一个大男人家怎地如此忸怩作态!”
  独孤钰闻言更感为难,略一思付,心想这件事儿迟早总要说出来,不如干脆直言,免得人家生疑!
  只得硬着头皮,嗫嚅说道:“老爹成全大德,晚辈心领,不是晚辈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实在是晚辈有不得已之苦衷,望请老爹千万谅宥!”
  这一老一少作梦也未料到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天大福缘,他居然婉拒不受。
  查老爹呆了一呆,老眼一翻,尚未说话。
  司徒霜已自霍地站起娇躯,急急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须知这件天大福缘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查老爹微一摆手说道:“丫头,你先别着急,老爹就有这么怪脾气,只要老爹话一出口,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把它办到底,你先坐下,我来问他!”
  司徒霜万般无奈地缓缓坐下,然而她那一双充满了焦急与幽怨的目光却始终盯在独孤钰的面上!
  但闻查老爹干咳一声,说道:“娃儿,你可是觉得老驼子将你荐入‘雪衣血神’柳穷酸门下,是辱没了你这块好材料吗?”
  独孤钰心知这位风尘异人必然会误解自己苦衷,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故而闻言忙一摇头,庄容说道:“老前辈说哪里话来,想那‘雪衣血神’柳前辈,功力奇绝旷古绝今,睥睨宇内,威震武林,天下豪杰莫不以一瞻风采为荣,如晚辈这等绝世福缘,更是一般武林俊彦梦寐难求,晚辈倍感荣宠之余,对老前辈此种成全大德,只有铭心刻骨,结草衔环以图后报,怎敢兴此……”
  查老爹突然一笑,摆手接道:“娃儿,你先歇歇,容我老驼子插一句话……。”
  微微一顿,深注独孤钰一眼,接道:“老驼子今年六十有二,人生途中已过半百,这几十年中老驼子行事善善恶恶不可胜数,但却从来未曾毛遂自荐地为别人做事跑腿,对你娃儿这是第一遭儿,你可知道为什么老驼子会破例助你吗?”
  独孤钰呆了一呆,说道:“晚辈愚昧,尚请老前辈指点!”
  查老爹微一摇头,叹道:“你哪里是什么愚昧,分明就是厚道的可怜,这也是老驼子所以会破例助你的原因之一……。”
  抬起老眼,看了司徒霜一眼,一笑接道:“这丫头眼光一向有独到之处,你能获得她的垂青,足以证明你是块上驷美材,否则她会对你不屑一顾,这是老驼子所以要破例助你的原因之二……”
  话声至此,独孤钰暗暗一震,不知所措。
  司徒霜则是含情脉脉地深注独孤钰一眼,倏垂螓首!
  查老爹恍若未睹,喝了一口酒,微微一顿,接道:“第三个原因,则是因为你娃儿那血海大仇是一向使宇内群豪闻风丧胆,素称神秘诡异,毒辣残忍的‘龙幡令主’,老驼子实在找不出一个能胜得了他的人,只有那‘雪衣血神’柳无忌是例外,但那穷酸性情怪癖,喜怒无常,绝难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也绝难有人能列入他的门墙,而这两项难题,我老驼子自信能以解决,基于这以上三个原因,所以我老驼子才破例助你,不想却是剃头担子,一头儿热,你明白了吗?”
  拿起银壶,咕噜又是一口!
  独孤钰无限暗感地点头说道:“多谢老前辈指点,晚辈还有一事不明,也望老前辈不吝指教!”
  查老爹老眼一翻,瞪了独孤钰一眼,说道:“你最好少跟我老驼子咬字嚼文,有话就说!”
  独孤钰面上一热,赧然笑道:“前辈适才曾说,放眼宇内除‘雪衣血神’柳前辈外,再无第二人能制服那‘龙幡令主’,但日间路上,老前辈却大展神威,单凭一根马鞭便打得那‘龙幡令主’抱头鼠窜……”
  查老爹突然一笑,说道:“娃儿,你可是以为老驼子故作惊人之语吗?”
  独孤钰忙道:“晚辈不敢,不过晚辈……。”
  “好了!不要解释啦!”查老爹微一摆手,说道:“娃儿,老驼子生平向不服人,但单单对这‘雪衣血神’,‘龙幡令主’二大怪物却是无话可说,你日间难道未听及那‘龙幡令主’自云他化身千百,时真时假吗?倘若日间那个是个真的,只怕老驼子和这丫头联手,方能勉强与他扯成平局,哪会再让老驼子一阵皮鞭,打得狼狈已极地抱头鼠窜?”
  独孤钰暗道:“看来司徒霜说得不错,日间那个‘龙幡令主’果是个化身,单这假货已使自己伤痕累累,几乎丧命,若是遇上真的……。”
  但闻司徒霜无限爱怜地柔声说道:“你不用这般担心,只要你列入‘雪衣血神’门下,何惧区区一个‘龙幡令主’?”
  独孤钰方要答话,突然心中一动,向着司徒霜感激一笑,转向查老爹说道:“老前辈,难道放眼宇内,只有那‘雪衣血神’能制得住‘龙幡令主’吗?”
  查老爹呆了一呆,颇为不悦地望了独孤钰一眼,淡淡说道:“老驼子年过半百,至今只知就此一人,怎么?你信不过吗?”
  独孤钰心知这位风尘异人已是暗生不快,忙不迭地陪笑说道:“老前辈万勿误会,晚辈只是,只是……。”
  一时却找不出适当辞句,解释这桩误会。
  查老爹突然一笑,摆手说道:“不要再只是,只是啦,娃儿,老驼子现在想听听你娃儿所以会拒绝的理由!”
  独孤钰闻言大感为难,心想这事有关自己血海深仇,如何能轻易对人说出?但是设若自己执意不说,势必引起对方更深误会,再说这一老一少对自己有恩无仇,人家一番好意也是帮助自己雪此大仇……?
  但闻查老爹淡淡说道:“不必犹豫,设若你不便出口,那就算了,老驼子不愿强人所难!”
  独孤钰焉能听不出这位风尘异人话中已含不悦?暗一咬牙,忙自陪笑说道:“老前辈万勿误会,晚辈只是在想如何说法,方能令老前辈不致生气!”
  查老爹闻言面色稍霁,一笑说道:“你娃儿不必太多顾虑,只要你能说出适当的理由,老驼子绝不令你为难就是!”
  独孤钰微一躬身,道:“多谢老前辈!”
  微一沉吟,毅然又道:“晚辈之所以斗胆辜负老前辈成全大恩,乃是有着不得已之苦衷,因为晚辈有几位父执曾特别叮嘱晚辈行道江湖寻访一位奇人,然后请这位奇人将晚辈荐入另一位绝代高人门下习艺,以便报晚辈那血海深仇……。”
  查老爹突然一笑,接道:“老驼子明白了,想必是你娃儿那几位父执曾一再叮嘱你放眼宇内只有那位绝代高人之艺,方能令你报得大仇,有了这个原因,再加上你那几位父执叮嘱在先,所以你娃儿深感为难,可是?”
  独孤钰点头说道:“老前辈神目如电,晚辈正是为此原因!”
  查老爹微一点头,说道:“这理由倒是无懈可击,娃儿,你找到了那位引荐之人吗?”
  独孤钰微一沉吟,道:“晚辈此去闽东,正是为了寻访那位奇人!”
  查老爹呆了一呆,转向司徒霜诧声问道:“丫头,这几年来你可曾听说闽东一带隐居着什么奇人异士吗?”
  司徒霜摇头说道:“霜儿不知道!”
  查老爹闻言蹙眉说道:“这就怪了,两下里近在咫尺,闽东一带若是隐有奇人异士,我老驼子怎会不知……?”
  微微一顿,突然转向独孤钰问道:“娃儿,你所说的那位奇人姓什么?叫什么?”
  独孤钰呆了一呆,略一犹豫,毅然说道:“晚辈不知那位奇人大名,只知那位奇人,自号‘百晓老人’!”
  司徒霜娇躯一震,尚未说话!
  查老爹已自霍地站起,目中冷电光芒暴射地沉声说道:“娃儿,你是说那‘百晓老人’隐居于闽东一带?”
  独孤钰入目查老爹那一付骇人神情,不由心中暗暗大震,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个怎地!
  虽然难卜吉凶,他却毅然点头说道:“不错,晚辈正是这么说!”
  查老爹道:“如此大事我老驼子怎会茫然不知,娃儿你那几位父执,想必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告诉老驼子他们几位的名号?”
  独孤钰微一沉吟,歉然说道:“这一点万请老前辈原谅,因为晚辈那几位父执临终前,也曾嘱咐晚辈不得向任何人说出他们的名号!”
  查老爹呆了一呆,方自一声轻哦!
  司徒霜却突然一声轻笑说道:“看来你不能说的事还真不少!”
  独孤钰倏感面上一热,赧然一笑,默默不语!
  查老爹深深看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老驼子不愿强人所难,但是娃儿你要知道那百晓老儿行事神秘,性情之怪与那‘雪衣血神’不相上下,寻常人休想见得了他,更休想求他玉成!”
  独孤钰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这个晚辈知道!”
  查老爹呆了一呆,将一双讶然目光凝注独孤钰说道:“娃儿,看来你已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
  独孤钰忙一摇头,说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不过怀有‘百晓老人’一面信符而已!”
  查老爹又是一怔说道:“娃儿,应该是半面吧?”
  独孤钰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忙地点头说道:“晚辈说错了,确是半面!”
  查老爹略一沉吟,道:“娃儿,可否让我老驼子过目一下!”
  独孤钰微一迟疑,随即探怀取出那半块铜牌信符双手递过,说道:“晚辈几位父执曾一再叮嘱,这半面信符不得轻易示人,更不能大意失落……”
  查老爹哈哈一笑道:“娃儿,老驼子很感光荣,但你放心,老驼子不会将它吞没的!”
  独孤钰面上一阵奇热,默然无语。
  查老爹接过那半块铜质信符略一过目,随即递还独孤钰,庄容说道:“不错,这正是那百晓老儿昔年行道江湖唯一之铜牌信符,有此信符,百事迎刃而解,娃儿你要千万放好了!”
  独孤钰双手接过信符随手揣入怀中贴身藏好,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晚辈晓得!”
  查老爹略一沉吟,点头说道:“既是有百晓老儿居中帮忙,老驼子无话可说,这老儿虽号‘百晓’,其实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虽然不谙武技,但他胸中所罗,任何一人难望项背,这‘百晓’二字委实太以显得委屈奇才……。”
  倏然住口不言,转向独孤钰急急说道:“娃儿,你可知道百晓老儿要把你荐入何人门下?”
  独孤钰呆了一呆,说道:“这个晚辈不知,不过晚辈几位父执曾说见了‘百晓老人’自然知道!”
  查老爹点头说道:“老驼子虽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宇内再有何人,能够强过‘雪衣血神’的,但却自知自己胸罗,较那百晓老儿少得可怜,他既这么做,相信绝错不了,娃儿,老驼子话说在前头,设若万一你寻那百晓老儿不着,你只管回来找我,老驼子一样地不改初衷!”
  独孤钰心中一阵激动,躬身说道:“多谢老前辈,设若万一晚辈此行不成,晚辈当必再来谒见前辈,请求玉成!”
  查老爹一笑说道:“好啦!好啦!休要再提什么谒见,玉成,这满桌菜肴都已凉了,坐下来喝上两杯吧!”
  独孤钰微微一笑,欣然入坐!
  查老爹老眼一注司徒霜,笑道:“丫头,你也把脸上那捞什子拿下来,陪你老爹痛痛快快地喝上两杯!”
  司徒霜微一摇头,娇笑说道:“霜儿这样又不妨碍吃喝,干什么偏要取下?”
  查老爹饮干一杯“翡翠香”,一抹嘴,笑道:“丫头,丑媳妇儿难免见公婆,迟久总会让他知道,你总不能把这捞什子戴它一辈子,有老爹在此,准出不了错儿!”
  独孤钰闻言虽然心中极想一睹司徒霜庐山真面目,但碍于查老爹在旁,加以又怕司徒霜再次动问他那隐衷,所以不便说些什么,但是他一双星目却难掩心中渴望地凝注司徒霜那覆面黑纱上,霎也不霎一下!
  司徒霜正自犹豫未决,一眼瞥见独孤钰那一双直楞楞的星目,突然一笑说道:“既然老爹这么说,霜儿不敢不遵,但在霜儿未取下覆面黑纱之前,却要老爹答应霜儿一个条件,否则霜儿说什么也不能将它取下!”
  查老爹呆了一呆,笑骂说道:“丫头你又在此耍什么花枪?说吧!老爹哪一点儿对你不是百依百顺?”
  司徒霜娇笑一声,说道:“你老人家虽然对霜儿一向是百依百顺,只怕这件事儿你老人家却做不了主!”
  查老爹呆了一呆,两道白眉一扬,怒声说道:“丫头,你休要激我,只要我一点头,随它多大的天下之事?没有我查驼子做不了主的,你说吧!”
  司徒霜一笑说道:“老爹,这可是你老人家亲口说的,稍时可不要怪霜儿让你老人家下不了台哟!”
  查老爹端起一杯酒一仰而干,“呸!”地一声说道:“你丫头最好少惹我,再要不说,等我性起非打你一顿屁股不可!”
  “老爹!”司徒霜一声娇呼,倏然垂下头去!
  查老爹呆了一呆,突然仰首一阵纵声大笑:“该死,该死,老爹说漏了嘴了,打手心,不打屁……”
  倏然住口,老眼一翻,接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儿又说漏了,丫头别那么装模作样的啦,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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