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4 13:30:00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独孤钰闻言大为困惑,满腹疑云地暗忖道:自己离开青城这一段时日内,先后共结识了三位红粉女子,那救自己之人断非那不谙武技的雪艳琴,更非眼前这位司徒霜,也不会是那诸葛琼英,但……。
  突然忆起昨夜庙中所逼那件事儿,连连暗责道:糊涂,糊涂,这件事我怎么险些忘了……。
  心中一喜,顿忘所以,霍地抓住司徒霜一只柔荑,急急说道:“姑娘,在下想起来了,在下想起来了!”
  司徒霜正自埋首沉思,被他这么一嚷,猛然为之一惊,手抚酥胸,星目微瞟,佯嗔说道:“看你这人,吓了我一跳,快说是谁?”
  一只柔荑任凭独孤钰紧握着,毫无抽回之意!
  独孤钰倏觉失态,面上一阵奇热,忙地将手松开,赧然一笑,道:“在下因突然想起,一时兴奋……。”
  司徒霜柔婉一笑,说道:“我不要听你这多余的解释,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快说吧!”
  独孤钰仍是颇为窘迫地一笑,说道:“在下虽然已知自己确是她所救,但却仍是不知她是何人!”
  司徒霜呆了一呆,失笑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不懂你的话!”
  独孤钰入耳此言也觉自己的话儿说的无头无尾,令人难解,哑然一笑,随即将昨夜破庙中所遇之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他最后又道:“以姑娘胸罗博闻,可知这两位姑娘是谁?”
  司徒霜沉吟不语,片刻后突然凝注独孤钰说道:“你那心上人儿身边可有婢女?”
  独孤钰呆了一呆道:“她乃是‘岳阳楼’上一名歌妓,何来婢女!”
  司徒霜眨了两下大眼睛,道:“你是确知她没有还是未曾看见?”
  独孤钰道:“在下虽然未曾看见,但却深信她没有婢女!”
  司徒霜嫣然一笑,道:“看来不是你错就是我错,你那心上人可谙武技?”
  独孤钰呆了一呆失笑说道:“姑娘说笑了,她那一付弱不禁风的体质怎会懂得武技?”
  司徒霜微笑说道:“我也是一般地弱不禁风,从表面看来,我像一个会武功的人吗?”
  独孤钰略愕,摇头说道:“姑娘刚健婀娜,英气迫人,虽然不易看出身怀绝世功力,但一望可知与常人不同,而她却看来与常人无异!”
  司徒霜神情微震,沉吟说道:“她若是懂得武功,必然强我数倍!”
  独孤钰道:“姑娘此话怎讲?”
  司徒霜道:“一个人如果功力修为到了巅峰,可以由实返虚,英华收敛得一如常人,如果不有心炫露,绝难看得出身怀绝世武功,我就因为未曾达到这种境界,故只能将内在英华稍加收掩,却无法收敛得一如常人,所以说,你那心上人不谙武技则已,人若谙武技,必然是一位功力已臻巅峰的人物,我差她太多了!”
  独孤钰笑道:“这话固然不错,可是在下绝不相信她是个如姑娘所说,身怀绝世武功的人物!”
  司徒霜道:“你怎知她不是深藏不露呢?”
  独孤钰道:“在下以为她不致瞒着在下!”
  司徒霜笑道:“看来你到是满相信她的,我问你,你有事情瞒着她没有?她知道你的真实底细吗?”
  独孤钰道:“这是在下唯一的隐衷,在下正为对她隐瞒此事而不安!”
  司徒霜微笑说道:“这就是了,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也别有隐衷呢?也许她身谙武功就是她唯一瞒着你的地方呢。”
  独孤钰呆了一呆,突然忆起雪艳琴委实说过她也别有隐衷之言,心里顿时有点拿捏不定……。
  但略作沉吟后,又道:“姑娘说的不错,她确曾亲口对在下说过她也别有隐衷,但无论如何,以她那等体质,在下绝不相信她身怀绝世功力,深藏不露!”
  司徒霜笑道:“你一定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好在日后我和她总要碰面的,届时不愁试不出她是否身怀武功!”
  独孤钰微微蹙眉说道:“她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不知姑娘将如何试法?”
  司徒霜深注独孤钰一眼,一笑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不会伤着她的,说不定我还伤不了她呢?”
  独孤钰面上一热,不再言语!
  司徒霜微微一叹,道:“看你对她这般关心,真令人既嫉妒又羡慕,好啦?不说她了,你不是要问那暗中通知我驰救你的人到底是谁吗?”
  独孤钰点头说道:“不错,在下正想知道!”
  司徒霜道:“我以为是那‘龙幡令主’,你说会吗?”
  独孤钰神情一怔,道:“姑娘,你这是……。”
  司徒霜嫣然一笑,道:“你大概以为我是神经错乱,胡言乱语,可是?”
  独孤钰连忙道:“在下怎敢,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绝不可能,可是?”司徒霜飞快接着说。
  独孤钰点头说道:“在下与他大仇不共戴天,他想杀我犹恐不及,怎可能还会通知姑娘援救在下于危厄之中?”
  司徒霜道:“这话固然不错,可是我想之再三,却找不出第二人比那‘龙幡令主’可能性更大!”
  独孤钰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司徒霜微微一笑,遂将前后两次接获传书的情形概要地叙述一遍,话锋一顿,扬眉又道:“照此情形看来,你能想得出还有第二人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吗?再说,别人也不会把你称做我的檀郎呀!”
  独孤钰神色凝重,沉吟半晌方始摇头说道:“姑娘才智过人,猜测得固然不无道理,但这却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而且……而且也可能是救援过在下的那两位姑娘……。”
  司徒霜微一摇头,接道:“不会,那两张纸条儿上的笔迹雄浑苍劲,绝非出自女子之手!”
  独孤钰呆了一呆,道:“那两张纸条姑娘可曾带在身边?”
  司徒霜道:“我一心只悬念你的安危,哪还有心情顾到别的,早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独孤钰摇头一叹,默不再语。
  司徒霜眨动了一下大眼睛,柔声说道:“不要生气,当时我实在……。”
  独孤钰心知自己这一沉默引起了对方误会,忙地一笑说道:“姑娘请勿误会,在下只是在想,那暗中通知姑娘的人到底是谁!”
  司徒霜道:“我虽然也觉自己这种想法迹近绝不可能,但除了那龙幡令主之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再说……。”
  话未说完,独孤钰已自扬眉接道:“姑娘,这绝不可能,尽管那‘龙幡令主’正日夜伺机在侧,岂有……。”
  司徒霜摇头接道:“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那‘龙幡令主’若是要杀你,他的机会可以说实在太多了,你可还记得?他曾一度虽将你击伤而未将你杀死?”
  独孤钰心中一震,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以自己目前这点功力,孑然一身地在路上,那“龙幡令主”若要杀我委实是易如反掌吹灰,但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设若那暗中送信之人果如司徒霜所料,这岂非又对我布施恩惠吗?……
  他剑眉一扬,说道:“以姑娘高见……?”
  司徒霜苦笑一声说道:“我从未遇到甚么能使我伤脑筋的事儿,而这几桩事却使我绞尽脑汁,仍是全属茫然,不过,无论如何,我觉得此中内情极为曲折离奇,我之所以和老爹日夜赶来闽东,一方面因是担心你为那‘柳真真’所乘,另一方面就是决心要把这件事查个明白!”
  独孤钰沉吟说道:“经姑娘这么一说,在下也甚觉此事内情蹊跷,那隐身暗中之人不知究竟为谁?那‘龙幡令主’为何理应杀我却不动手?……”
  司徒霜微微一笑,道:“我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那‘龙幡令主’现在不想杀你,乃是因为他觉得胜而不武,一定要等你艺成之后方始与你互拼存亡,这话听起来简直令人有点肃然起敬,但以那‘龙幡令主’崛起武林后性情作为,他断不是这么令人钦敬的人物,由此我益觉内情离奇,好在我已赶来闽东,有我和老爹在,谅他也不敢耍出甚么花样来,再说,凭我,我不相信不能将此事查明!”
  独孤钰沉吟了一下,暗道:有她和老爹在一起固然好,但是自己的太姥之行……
  忽闻船尾查老爹扬声说道:“好啦,你们两个娃儿可以歇歇了,到岸啦!”
  二人闻声呆了一呆,同时抬头向外望去,渔船果然距离岸边已是不足五丈,互觑一眼,司徒霜一笑说道:“好快!”
  伸出皓腕拉起独孤钰钻出舱外!
  独孤钰举目环顾,但见远处岗峦起伏,蜿蜒若带,近处却是一片空旷原野,草长过膝,渺无人烟,不禁微一蹙眉,暗暗忖道:此处荒凉空旷,不见人烟,她怎地在这儿靠岸……。
  只听司徒霜娇说道:“此处虽然地属荒郊,崎岖难行,但却是前往‘太姥’最为捷近的一条路儿……。”
  独孤钰心中暗震,这司徒霜果然智慧绝伦,自己一点心思都难逃过她的双目……。
  微微一笑,道:“在下只知姑娘长住闽西,不料姑娘对这闽东的路径也是如此熟悉!”
  司徒霜妙目轻瞟,嫣然一笑,说道:“岂不闻‘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不但闽东,即是天下路径也我莫不了若指掌,你可相信?”
  独孤钰道:“姑娘智慧超人,才调绝世,胸罗强人百倍,在下自然相信!”
  司徒霜一双大眼睛略一眨动,脆笑说道:“想不到你还真的相信我,其实我要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好了,而且只要有如你所说的一半,我也不致为目前这两桩事儿绞尽脑汁,困惑依然了!”
  独孤钰摇头说道:“不然,即或大罗神仙也未尝不会遇上一两桩难事,在下以为只要姑娘决心查究此事,迟早必然会水落石出,难逃姑娘掌心!”
  司徒霜星目异采一闪,道:“你真的这么信赖我?”
  独孤钰闻言见状心中暗暗一震,道:“在下对每一位智慧超人之士均极信赖!”
  司徒霜深注他一眼,道:“你很机警,可惜掩饰的稍微嫌晚了一点儿,我问你,放眼宇内,你所知道的智慧超人之士,到底有几个?”
  独孤钰呆了一呆,道:“在下知道的奇人异士虽然不少,但大多俱是传闻,未曾亲见,不足为准,真正亲目所见能使在下心服的却只有两位!”
  司徒霜道:“哪两位?”
  独孤钰道:“一位是司徒霜司徒姑娘……。”
  司徒霜一扬黛眉飞快接道:“另一位想必就是你那心上人琴姑娘了,可对?”
  独孤钰毅然点头说道:“不错,在下确是要这么说。”
  司徒霜微微一笑,道:“那诸葛琼英呢?”
  独孤钰道:“那位诸葛姑娘虽然也是一位才智高人一等的红粉巾帼,但若比之姑娘又相去甚远了?”
  司徒霜微笑说道:“谢谢你提醒了我!”
  独孤钰呆了一呆,道:“怎么?”
  司徒霜笑道:“因为我已知道你那心上人儿是我司徒霜放眼武林,情战二场上的唯一劲敌,我今后知所警惕了!”
  独孤钰心中一震,默然无语!
  说话间,船已安稳异常地靠在岸边,司徒霜伸出一只皓腕微笑说道:“你愿扶我下船吗?”
  独孤钰望着那只欺霜傲雪的晶莹玉手有点畏惧,伸手扶向司徒霜的手臂!
  司徒霜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手臂微微向后一缩,将那玉笋般柔荑迎向前来。
  独孤钰不偏不倚正好抓住她那只玉手,温柔滑腻,一股电流一般传遍全身,心中狂震,放了不是,不放也不是,正感窘迫间,司徒霜却已黠然一笑,一闪上岸!
  独孤钰摇头一阵苦笑,随之登岸!
  但闻船尾查老爹说道:“丫头,这只船儿怎么办!”
  司徒霜略一沉吟,道:“既过了河,已经值回船价了,任它随波逐流去吧!”
  查老爹一笑道:“你丫头倒是慷慨的紧!”
  飞身上岸!
  那只小船被查老爹那有意地一蹬之力,如脱弦之弩般划起一条白线,直射十余丈外,方始缓缓地随波向下游飘去。
  独孤钰看了司徒霜一眼,道:“怎么?这只船儿是买来的吗?”
  司徒霜嫣然一笑,道:“不是买来的难道还会是偷来抢来的不成?”
  查老爹一笑说道:“娃儿,你休要看轻这区区一只小破船儿,它却是一片金叶换来的呢?”
  独孤钰一蹙眉,暗暗忖道:这司徒霜委实称得上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一只破渔舟怎值得一片金叶……。
  但闻司徒霜讽笑说道:“你可是觉得我迹近浪费?”
  独孤钰面上一热,道:“在下怎敢,只不过觉得太以可惜!”
  司徒霜摇头说道:“你错了,一只渔船无殊渔人们的性命,再加上那裴天云的陋规,不出高价谁肯冒险将这谋生工具拱手让人?而那明抢暗偷的事儿我又是不愿做,花钱买来的,正大光明,无疚无愧,能载你过了河,我倒觉得十分值得,一片金叶不只买了这条船而且还等于帮助了那渔人的全家生计,岂非太以便宜,再说金银俗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用得其所,大可一掷千金,又何可惜之有?”
  独孤钰未料到自己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儿引出司徒霜一篇大道理,玉面通红,窘迫异常地说道:“姑娘高见委实令在下既是钦佩又感汗颜!”
  司徒霜星目凝睇,柔婉一笑,柔声说道:“不要生气,我不是……。”
  突闻查老爹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谈了半天还是没完,你们不走我可要先走了!”
  竟真的转身大步行去!
  司徒霜深注独孤钰一眼,无限柔情地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的,走吧!”
  伸出柔荑拉住独孤钰儒袖跟着走去!
  走了约有顿饭功夫,独孤钰已是额上见汗,渐有累意,反观司徒霜则仍是神色泰然,面挂微笑,步履之间更如行云流水,安怡自在,一丝汗迹也没有!
  有心停下来歇歇再走,但天生傲骨以及潜在的自尊心却使他绝不愿意先行开口,正感羞愧无已之际,突闻耳边传来司徒霜轻柔甜美的话声:“累吗?”
  独孤钰微一摇头,强笑说道:“在下不累,倒是怕姑娘……。”
  司徒霜柔声接道:“谢谢你,我倒真的有点累了,以前出远门总是以马车代步,何曾举步走过这么远的路途,歇歇再走好不?”
  独孤钰知道她无非是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禁一阵激动,反腕抓住她的柔荑,颤声说道:“姑娘!……。”
  司徒霜嫣然一笑,接道:“快擦擦汗,我叫住老爹!”
  顺手递过一条雪白罗帕,一阵淡淡兰麝沁人心脾。
  司徒霜扬声呼道:“老爹!”
  走在十余丈外的查老爹闻声倏然驻足,转过身形问道:“什么事,丫头!”
  司徒霜道:“走了那么久了,我有点累,歇歇再走吧!”
  查老爹呆了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丫头,听你的!”
  闪身掠了过来。
  司徒霜微微一笑,转过身子,一眼瞥见独孤钰犹自拿着那条罗帕发愕,头上汗迹依旧,不禁呆了一呆,说道:“你怎么不擦呀!”
  独孤钰赧然,道:“在下不忍沾污姑娘这条洁白罗帕!”
  司徒霜跺足佯嗔说道:“你这人真是,罗帕本来就是用来擦汗的,脏了不会再洗吗!”
  查老爹哈哈一笑,说道:“老爹只怕你丫头舍不得洗呢!”
  司徒霜一张娇靥刹时泛起一片红晕,佯嗔地白了查老爹一眼,却又飞快地瞟了独孤钰一下!
  独孤钰闻言睹状,更感窘迫异常!
  但闻查老爹大笑说道:“娃儿,快擦吧,须知这条罗帕别人求还求不到呢,待会儿她若任起性来,可要亲自替你擦啦!”
  独孤钰心头一震,硬着头皮将汗渍略作擦拭,随即将罗帕向怀中放去!
  司徒霜呆了一呆,道:“你要做什么?”
  独孤钰赧然说道:“容在下洗过后再还与姑娘!”
  司徒霜啼笑皆非地跺足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真比女人家还噜苏,一条罗帕用不着你洗,拿来!”
  玉手微抬,闪电般已是将那条罗帕抓了过去,随手放回怀中,娇躯一矮,正要向身边一块大石上坐下!
  突然,一声凄厉惨嗥划空传来!
  三人闻声俱是神色一变,司徒霜一声轻喝说道:“老爹,左前方那片树林内,快!”
  话声方落,查老爹已自身形连闪,如飞般向左前远方那片树林扑去!
  司徒霜转顾独孤钰一眼,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倏伸皓腕,一把抄住独孤钰一只手臂,飘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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