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蛛丝神功　四杀白道

 

2023-07-20 21:42:26   作者：醉仙楼主   来源：醉仙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正是，如果帮主有此兴趣，我们武当全教之人，一力鼎助。”
　　“一言为定，我叫化子告辞了。”
　　“涂帮主意欲何往？”
　　“我想再走一趟少林，因这一件事情，不光是丐帮的安危，而是整个武林的得失。”
　　“涂帮主古道热肠，造福武林，贫道敬佩。”
　　“不敢！如此我们后会有期。”
　　涂奇说走便走，青竹杖一提，人已如旋风般的下山而去。
　　再等他下得武当山之时，江湖上流言又起，这应该算是第三次传言了，列位你道是那三次？
　　第一次是华山含英道人，及数十个徒子徒孙，竟在一夜之间，全被人点了死穴，除去那含英道人本人因闭关清修而外，其余无一侥幸。
　　第二次是雪山霍大功及二十多个徒弟，除去一个最小弟子，躲在暗中幸免外，余皆遭了毒手。据那小徒弟说，来人只是二十余岁的少女，手中提着一串竹简，她好像有甚么邪术，使别人与她一照面之间，便感到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吸引，束手缚脚，无法施为。因此武林中有人怀疑到蛛丝神功。因为除去此神功而外，不可能有甚么力能使全派的人在一夜之间，全被点了死穴。
　　涂奇下山所听传闻，是第三次了，那是衡岳双风同时横尸在衡山脚下，死法与前两起人一样。更奇怪的是，凡是受到波折的，皆是当年曾参加无情峰与白衣教作对的人，因此又有人疑心到是白衣教的余孽所为。可是白衣教的人不会蛛丝神功，又疑心到两小之一的东方霞头上。但东方霞跟这些人无仇无怨，而且同是正道武林中人的人物，她为何要下此毒手。
　　因而弄得疑云纷起，凡是曾参加无情峰之战的人，皆是胆战心惊，有朝不保夕之感。
　　涂奇到达少林之时，少林寺跟武当山的情形一样的戒备森严，此时普善和尚正在罗汉堂，召开紧急会议，涂奇赶到刚好插上一足。
　　罗汉堂仍是少林寺的重地，寺中僧侣轻易不能进入，这一次竟在这等所在开起会来，由此可知其重要性。
　　少林掌门人普照禅师亦已闭关苦修，其掌门职位由其师弟普善代理，此际在座的除去普善和尚与涂奇而外，尚有达摩院三位长老，及罗汉堂的八大护法。
　　普善和尚语气沉重的道：“近日武林中接二连三的发生残杀，而其所用的手法，皆大同小异，找遍武林各种功法，祇有蛛丝神功，与这种手法，极端相似，据昆仑幸免于难的弟子说：那人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女，据我所知蛛丝神功的传人，也是个女子，因此我敢确定，伤害各派的人，必是蛛丝神功。”
　　达摩院首座法宏道：“既知是蛛丝神功，我们就该连络各派，先发制人才是，难道是要等她杀上嵩山么？”
　　法宏大师是普善和尚的师伯，在少林寺辈份极高，因此他一言才出，法空、法云两大师，以及八大护法，立即赞同。
　　普善和尚沉思半晌才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很使我怀疑，当年我所见的蛛丝神功传人东方霞是慧质超人，心地善良的女子，似这等邪恶之事，她决计做不出来，因此我又不敢断定是她所为。”
　　法宏道：“掌门人当年见她之时，是有多大年纪了？”
　　普善和尚道：“当年我见她之时，祇有十一二岁。”
　　“这就是了，如今事隔十五年，那女孩子应该有二十七八岁了，何况女大十八变，掌门人敢断定这件事一定不是她所为么？”
　　普善和尚听得一怔，丐帮帮主涂奇站起来道：“本来今天是贵寺的重要会议，我们外人不必多言，祇是这一件事不止仅关于贵派的得失，凡是十五年前曾参加无情峰之战的门派，将皆受牵连，因此我叫化子不得不讲几句话。”
　　普善和尚道：“涂帮主有话请说。”
　　涂奇道：“贵掌门人说得不错，如论残杀华山、雪山两派，及衡岳双风的手法来看，确是蛛丝神功，但以东方霞的品质看来，又决非邪恶之流，因此这件事我们必得调查清楚，然后再加以防范，各位大师以为如何？”
　　法宏大师道：“照目前情形看来，可能等不得我们调查清楚，别人已打上嵩山了。”
　　法空大师道：“师兄之言甚是，这件事尚请掌门人速作定夺。”
　　普善和尚道：“涂帮主所言甚是，这件事发展如何，不必管他，但必须调查清楚，否则我们将师出无名，何况这件事万一不是东方霞所为，我们妄言是非，岂不有违学佛初旨。”
　　法云大师道：“以掌门人的意思呢？”
　　普善和尚道：“三位师叔的意见固然很对，但我意不若先连络当年曾参与无情峰之战的各门各派共商对策，比较确当，因此我们不妨约定时地，邀齐各门派的负责人集会一次，这样方不失之盲从。”
　　涂奇大拇指一翘道：“到底是掌门人能深谋远虑，如果各位不反对，这送信的差使，我叫化子包下了。”
　　法宏大师道：“掌门人的顾虑固是，可是这约会的时间地点……”
　　普善和尚道：“地点就在本寺，时间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期，三位师叔及涂帮主以为如何？”
　　法宏、法空、法云，三位大师连连点头，涂奇站起来道：“现已决定，我叫化子可得先走一步了。”
　　普善和尚道：“涂帮主多劳了。”立即起身送客，涂奇别了众僧，离开少林寺，一路奔下嵩山，这时正是初秋时分，太阳仍是骄热异常，涂奇走得浑身臭汗，来到一座小镇，立即有几个小叫化子上前见礼。
　　涂奇返身便走，那几个叫化子随后便跟，走到镇西首的一座关帝庙，亦已破落不堪，一个中年叫化子迎了出来，几个人一齐进入庙中。
　　中年叫化子道：“不知帮主驾到，属下迎接来迟，当面谢罪。”
　　涂奇道：“现在有一件紧急之事，你必须立即办理。”
　　“帮主吩咐！”
　　“你马上派出十个人来，分头带着本帮信符，去通知各派，请他们于七月十五日，在嵩山少林寺会齐，以便商讨最近江湖所发生的事情。”
　　“属下遵命。”
　　那中年叫化子名叫马虎，乃当地分舵舵主，他随即吩咐几个小叫化子，去找回本舵的八大护舵，及左右两护法，分头行事。
　　涂奇交代完毕，便倒头大睡，下午马虎弄了一坛酒，两只化子鸡，招待涂奇。
　　两人把杯对饮，涂奇道：“最近几天，江湖上有甚么传闻没有？”
　　马虎道：“有，据闻江南双凤死了。”
　　涂奇一愕道：“是怎么死的？”
　　马虎道：“是被人点了死穴，地点是在镇江焦山脚下。”
　　“又是点了死穴，焦山不是在江心之中么？”
　　“正是，据属下猜测，可能是与人约好，否则不会跑到那地方去。”
　　涂奇点头道：“有道理，想来这一次血案与华山、昆仑与衡岳双风等案件，同是一人所为。”
　　马虎道：“属下也是这样想法。”
　　“此地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昨天下午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在此地经过，手持一串竹片，一共十二块，中间用红线穿连。”
　　孙奇听得精神|振说：“那女子生得是甚么样子？”
　　马虎道：“很美！美中微带着妖难之气。”
　　“没有派兄弟们钉着她？”
　　“有！祇是那女子武功精奇，高深莫测，不过二里路便给她抛脱了。”
　　涂奇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雏眉苦思。
　　此时已黄昏之后，天空慢慢的笼上一层暗影，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大约有五六个孩子，在同声歌唱！
　　“风飕飕，恨悠悠，
　　“一别无情十五秋。
　　“血债血还理该是，
　　“尽斩各派子弟头。”
　　涂奇猛的一惊，不由仔细听去，那些孩子又唱道：
　　“首杀华山含英道，
　　“次取雪山大功头。
　　“衡岳双风已授首，
　　“江南双凤葬荒丘。”
　　涂奇急叫道：“马舵主，你快出去看看，是谁唱的？”
　　马虎急步走出庙门，见一大群孩子，正在手拉手高声歌唱。马虎叫道：“小弟弟，你们过来，我问你一句话。”
　　其中一个穿红衣的孩子叫道：“臭叫化子，谁要理你。”
　　马虎笑道：“你来我买糖给你吃。”
　　“谁要吃你的脏糖！”
　　马虎大怒，一个箭步已抓住那红衣孩子的手，其余的孩子立即大叫：“臭叫化子打人啊！臭叫化子打人啊！”马虎不理他们，将红衣孩子抱进庙中，那孩子破口大骂。
　　涂奇笑道：“小兄弟你看这是甚么？”
　　红衣孩子脸现惊奇之色道：“臭叫化子也有银子，哼！臭叫化子的银子谁稀罕。”
　　涂奇道：“祇要你将方才的歌唱完了，告诉我是谁教你们唱的，我这银子就给你。”
　　红衣孩子有些心动，说：“真的？”
　　马虎沉声道：“我们帮主讲话岂不能算数。”
　　“你们是化子帮的？”
　　“不错！”
　　“我告诉你们，是一个姑娘叫我们唱的。”
　　“是甚么样子的姑娘？”
　　“大约二十多岁，生得很美，手中拿一串竹片子。”
　　马虎道：“是她了。”
　　涂奇道：“她现在甚么地方？”
　　红衣孩子道：“她走了。”
　　涂奇听得一愕说：“你知她到甚么地方去？”
　　红衣孩子摇头道：“不知道。”
　　“下面歌词是怎么唱的，你再唱给我听听。”
　　红衣孩子道：“我刚才唱到甚么地方啦？”
　　“你唱至江南双凤葬荒丘。”
　　红衣孩子拍手唱道：
　　“再找衡山南飞燕，卜方乌焦与黑牛。
　　“崆峒奇幻道姑首，峨嵋空空和尚头。
　　“劳山枯木难逃命，武当少林一样酬。
　　“更有那个化子帮，杀得鲜血遍地流。
　　“海外三魔烟食酒，云贵苗疆斩毒鸠。
　　“最后再找老悟因，东方云萼两怨头。
　　“甘风云霓齐授首，一琴一笛不能留。
　　“不能留，休休休，满地人头滚绣球。
　　“劝君莫怪刽子手，都祇为那血海深仇，血海深仇。”
　　涂奇道：“唱完了么？”
　　红衣孩子道：“完了！”
　　“很好！都被列上了，看来此事不是东方霞所为，一定是白衣教的余孽。”
　　马虎道：“属下的意思与帮主相同。”
　　“你将这歌词抄下来。”他边讲间又向红衣孩子道：“这银子你拿去吧。”
　　红衣孩子摇摇头道：“我不要！”
　　涂奇吃了一惊说：“你是嫌少么？”
　　“不是！听说你们化子帮都会武功是么？”
　　“你想学武功？”
　　“嗯！”
　　“你父母准许你学么？”
　　那孩子眼睛一红说：“我父母早死啦！”
　　“你一个人？”
　　“嗯！”
　　“那你生活怎么办呢？”
　　“在一起玩的孩子们从家中偷来给我吃的！”
　　涂奇哈哈大笑道：“你这种吃法比我们叫化子又高了一着，你过来。”
　　那孩子怯怯的走到他身边，涂奇先端详了一会，然后伸手在他全身的骨格上摸了一下，点点头道：“你叫甚么名字？”
　　“我叫徐红，人家都叫我红儿。”
　　“学武功可得听话。”
　　“我知道！”
　　涂奇道：“那你就留下吧。”
　　那孩子竟跪在地上拜起师来，涂奇赶紧扶起，此际马虎已将歌词录好，涂奇道：“红儿！你先留在此地，跟马舵主学学基本功夫，待我事情办好，再来接你。”
　　徐红忙向马虎拜了。
　　涂奇打了个呵欠向马虎接过歌词，转身便走。
　　马虎道：“帮主到那儿去？”
　　涂奇道：“我出去走走，告诉帮中兄弟们，再看到那女子，不要现露出身份来。”
　　“属下省得。”
　　涂奇返身奔出庙门，置身于茫茫夜色之中。
　　这时已是初更以后，风吹在身上，极为凉爽，涂奇急奔了一阵，已下去二十余里，行到一遍丛山之中，但见山势起伏，道路回旋，一片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