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双侠——漫谈东方礼菟、楚天骄的新武侠小说

 

2024-04-21 18:26:13   作者：楚人   来源：1994.1《边疆文学》第1期   点击：

　　云南的蛮山夷水，屡见于武侠小说作家笔端。
　　最著名的当如金庸大师的《天龙八部》，把大理作为主人公活动的场景，也曾在书中对大理茶花做过专门的介绍。
　　但金大师笔下的大理，是大师意中的大理。
　　诸般景致，是大师心中的景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是别一个想象中的世界。
　　读来惊叹，过后却有一点小小的遗憾——真实美的遗憾。
　　莫非山川名胜的地理美与武侠美很难融汇在一起？
　　不然，《风花雪月图》就二者的美统一在一起，而又那么和谐。

　　
　　大理美，美的迷人。
　　书中精彩的描写，令未到过大理的人们，顿生遐想：恨不得身历其境，沐其风，赏其花，品其雪，爱其月。
　　也令熟悉大理的人们，抚案思索，忽发幽思，追蹑笔端上下，惊其奇，叹其灵，感其秀，服其情。
　　写花，则花林花阵，五彩缤纷，中人欲醉；雪是苍山雪，风是下关风，月是洱海月，剑是弓鱼剑，湖是茈碧湖，湖中有颗玉白菜……哪样不是大理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作家忽作惊人的笔力，幻四时美景为四幅藏宝图，已出乎常人心理。
　　而快意恩仇，纵横江湖，所作所为，只在大理的苍洱间。
　　真实的灵山秀水，衍变出若许惊心动魄的人世悲欢的故事。
　　所谓三十六路追风掌，七十二路五蕊剑法，踏雪无痕的绝顶内功心法，便是自然风花雪的外化为世俗化。
　　月呢？“风在月里吹，花在月里摇，雪在月里飘”，独得天然神趣的月，却是四宝中的宝。
　　空明澄碧、神秘莫测的月魄冰魂，又是世俗升华为自然的象征。
　　世俗的功利是短暂的，自然才是永恒的。
　　把风花雪月哲理化，是《风花雪月图》脱开打打杀杀、唯打唯杀的一般武侠小说的通病。
　　全书以李将军庙为引，木子即李，李即木子，结以李将军后人的提示，扑朔迷离的神秘增强了悬念的合理性与急迫性。
　　它如歌女凄婉的曲调，冼老人苍凉的戏腔，无不带有强烈的滇西地方文化色彩，这种氛围，就是边地新武侠小说的特色。
　　花主的仙，歌女的淳，洗老人的痴，燕庄主的大奸似善，木子的朴……等等，唱出了人性的真善美。
　　《风花雪月图》的出现，意味着云南也地新武侠小说的崛起，是云南文苑的一个补充与拓展，云南也可以出现一支新军——边地新武侠小说作家。


　　别具一番奇情神韵的《绝剑情侠》

　　《风花雪月图》的出版，广大读者认识了作家东方礼菟的名字，尽管谁也没有去考究名字的涵义。
　　时隔不久，东方礼菟之一——楚天骄，又推出了一部新武侠小说——《绝剑情侠》（古龙《绝代双骄》续集），于人于情于理都有了飞跃，更令读者震惊感佩。
　　续书难，续名家的书更难。
　　古龙何许人？曹正文先生称其为“武侠世界的怪才”。
　　古龙先生的《绝代双骄》，气魄宏大，结构严谨，众多的典型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是一部展现艺术才华的代表作品。
　　电视连续剧《绝代双骄》的播映，更增加了《绝代双骄》的知名度，唯其如此，续《绝代双骄》难上加难。
　　你有超过古龙先生的才力，续来虽然精彩，但拾人雅牙，算不得大英雄。
　　你具备了古龙先生同等资质，续书便只能循规蹈矩，但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
　　你才力低于古龙先生，难免被人讥以狗尾续貂。
　　可见续古龙书是高者难，矮者难，不高不矮者也难。
　　可楚天骄毕竟是楚天骄，仍然续写了《绝代双骄》第二骄——《绝剑情侠》。
　　《绝剑情侠》就是《绝剑情侠》，它没有模袭《绝代双骄》的旧事；它是作家对《绝代双骄》领悟后的创作；它是作家经周密思考后的作品。
　　《绝剑情侠》的结构行文严谨流畅，人物形象鲜明，充分体现了作家自己的艺术个性。
　　它不等同于《绝代双骄》，《绝代双骄》也取代不了《绝剑情侠》。
　　《绝剑情侠》本身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与韵味。
　　就书中主要人物江无缺（花无缺）而言，他不是《绝代双骄》中花无缺性格的平面延伸，而是花无缺性格的变化与发展。
　　《绝代双骄》中的花无缺，似乎完美得令人乏味，他很难做出自己的判断与选择。
　　《绝剑情侠》中的江无缺成熟了，主动性增强了，“剑可灭和义不灭。
　　”这样，从花无缺到江无缺，性格已有了质的飞跃。
　　这也就是《绝剑情侠》不等同于《绝代双骄》的意思。
　　既然主要人物江无缺的性格与《绝代双骄》中的花无缺性格有了大的发展，那么，续书便只是借用了《绝代双骄》的某种躯壳，其内涵便是作家自己对人生的体验与审美情趣。
　　最为突出的表现是《绝剑情侠》中对情的处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以情动人，以情感人。
　　《绝剑情侠》中的情，既有铁逍的囿于亲情恨极天下武林人士的畸形情态，也有红佛珠纯真少女的痴情；既有江无缺为国为民的博大情怀，又有铁心意一片似水柔情。
　　铁逍的畸形情态尚可以在古龙别的武侠小说中找到影子，但那一种“剪不断，理还乱，弃之不得，求之不得”的一腔思苦恋情，却是古龙小说中不多见的。
　　“情为何物？谁个真情到底？便是精诚不散，终成连理，末了也不过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哪论生和死罢了。
　　”“真情予你留下，人却去了。
　　人若留下，人却枯萎了。
　　世间有一万种毒，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均有解药，唯情毒无解。
　　情之所钟，无药可解！”读来撼人心脾，充溢着生生死死的人生哲理。
　　如此刻骨铭心的情结，却是楚天骄的发现了。
　　放眼武林豪杰，几人能有此真解？
　　随着《风花雪月图》的出版，礼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她的灵逸才气、秀美的语言已引起出版界及读者的注意。
　　《绝剑情侠》更辅以奇情与怪趣，再展风采。
　　东方礼菟——楚天骄，极善于在刀光剑影的拼杀中突有一番短暂的旖旎的平静。
　　动如金戈铁马，静如月夜花影。
　　这平静又写得极美：“银河微亮，星宿闪闪，满天辉耀似汇成一支艳丽婉转的恋曲。
　　冷清湖静若银盘，沉稳稳托住了整个天宇，这无边的夜色与宁寂，岂非正是上天对有情人的恩赐？”真有一种清丽脱俗的美，极富诗情画意，恰与变化莫测的情节形成对照，一张一弛，虚实相生，愈增添扑朔迷离的魅力。
　　尽管如此，《绝剑情侠》的修辞还是受了古龙小说的影响。
　　大量的短句，造成简洁明快的效果，画龙点睛的警句运用，增加了明慧的色彩，可见作者并不摒弃学习古龙小说成功的手法。
　　当然，这两部作品只是作家跻身于新武侠小说写作的作品。
　　时日尚长，纵有其瑕，已不掩其光彩。
　　东方礼菟、楚天骄完全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新武侠小说。
　　东方礼菟何人？曹源、曹力源兄妹笔名；楚天骄何人？曹力源笔名。
　　正是云岭双侠，各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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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钱花、时梦   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