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河套边频遇夺人蹊跷事 华山涧中不见水底女儿尸
2019-12-12 10:55:26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落漠抑郁的秦鸥,离开华山,漫无目的地一路往东。
  冷兰死了,余寒斋的女儿余杏春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可是,像余氏父女这等聪明人,为何想不通“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道理呢?
  也真怪,就像余寒斋知道他女儿嫁给他不会太受委屈似的。不过那老小子也交代过,续弦也好,侧室也好,都不计较。他忽然大笑起来,由大笑而变为狂笑。他觉得造物者真是一个最会折腾人的恶作剧者,对他如此,对冷氏母女更是如此。
  不知不觉进入一个村镇,居然又是冷兰的家乡娘娘庙。这里的一切更使他触景伤情。但是,他正要找家酒馆买醉解愁时,忽见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坐着一个汉子,七窍流血,双手紧抓马鬃,双目怒睁,由大街另一端缓缓走来,后面跟了数十人,像是看热闹的本地人。
  有个人边跟边嚷嚷,道:“快去找地保……这个人看样子像是死了……怪的是坐在马上却没有掉下来……在镇外这人似乎还没有死,只说了一句:‘逍遥指’后就不动了……”
  不久,一群人拥着一人一骑走了过来。秦鸥站在路边望去,此人中等身材,三旬左右,有几根山羊胡子,加上背后那一双剑匕,一看就知道是以小巧工夫闻名于武林的“插翅狐”艾伦。
  秦鸥心头一凉,这才不过八九天,那天在“圣手夺命”余寒斋那儿,还谈过此人。由此看来,此人之死,和他看到“逍遥指”的侧影,推测的人物已由十二个减为五个绝对有关。
  看来,要把“逍遥指”揪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秦鸥有那么一股冲劲,反正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他较上了劲,非把“逍遥指”拎出来不可。“插翅狐”艾伦这个人在正邪之间,至少也不采花也作贼,死在异乡恐怕没有人为他收尸。
  秦鸥跟着众人走出百十步,马上的尸体终于一偏一滑落下马来,引起一片喧哗。
  而尸体落马之处,正是一家大众酒楼兼营客栈的大门口。秦鸥挤近仔细看了一会,此人只有口鼻流血,身上没有兵刃划破衣衫之伤。然后他进入酒楼迎门选了个坐位。伙计们都到门外去看死人,掌柜的上来招呼,道:“贵客是住店还是打尖?”
  “先吃饭后住店。您是掌柜的?”
  “是的,贵客。”
  “请为我配一个冷盘,两个小炒。另外偏劳你,如果门外的死者无亲无帮,暂时无人收尸,就由在下出资,由你张罗料理一下,入土为安……”
  “贵客真是一位大善人,不瞒您说,一个江湖上的异乡人死在这儿,八成无人料理后事,难得贵客好心!”
  二十两银子摆在桌上。秦鸥道:“掌柜的,够不够?不必太铺张,自然也不能太寒伧。”
  “够……够了!其实就是五七两也照样能葬一个人的。好心有好报……好心有好报……”掌柜的大声吆呼着:“小八子!小八子……”
  伙计自外面奔了进来,道:“掌柜的,啥事?”
  掌柜的低声骂道:“啥事?来了客人不招呼,妈妈的,你死到哪里去了?”
  小八子道:“掌柜的,门外的尸体,本来是在路中央,对面棉花店老板胡大舌头就拖到我们门前来,掌柜的要是不吆呼,弄你个妈妈不开花!我可要揍人咧!”
  “你就会惹事,打架能解决事情吗?现在这位贵客好心出资,为这人料理后事,你马上去找刘秃子会手,他是个办丧事的老手……”主仆二人往外走,掌柜的低声道:“这是十两,你就叫他照着十两来办,另外死者的一匹马,你先把它牵到马厩中去,要是无人提起此马,事后牵到东门外骡马市去卖掉算了。”
  “掌柜的,这不是发了一笔小财吗?您吃肉,我小八子喝点汤……”
  “妈妈的!从现在开始,每年的薪水给你加二两银子就是了,要是买卖发财,再酌加点花红……”
  小八子颠着屁股出门而去。有钱好办事,秦鸥的酒饭还未用完,尸体已装入棺内,掌柜的为了表示他拿这档子事儿当件事来办,还雇了本镇的三名吹鼓手一路吹打,送往镇外的乱葬岗。
  要了客房,天也到了掌灯时分,这是个跨院,由于生意清淡,他一个人包了,价码也不贵,三间房子由他一人享用,倒也清静。
  这时突闻院中有人道:“逍遥指下逍遥游,四五六加三六九;要见庐山真面目,洛阳华山两地求……”
  这声音有点怪,不像男人,也不像年轻的女人,由于此人的偈语中有“逍遥指”其人,不由心头一动,立刻冲出院中,却未看到人影。一直追出外院,但未看到有何可疑之人,上屋查看出没有看到什么。
  “奇怪,听这四句偈语,分明是指点迷津,这种指点,谁能猜出来?”他再折回来到后院,也没有看到什么。
  “逍遥指下逍遥游,四五六加三六九;要见庐山真面目,洛阳华山两地求。”
  这是什么意思?四五六加三六九,又是什么意思?是指这两个数字加起来的总和暗示着什么?这两个数字加起来是八二五,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至于说“洛阳华山两地求”又指什么?在洛阳或华山都能找到“逍遥指”吗?
  不管能不能想出门道来,这个神秘的人物却是大有来历的。想了半夜,不得要领,朦胧入睡,但他十分机警,隐隐听到衣角拂到屋瓦的声音,也只有他这种造诣的人才能听出来。立刻抓起剑轻轻蹬上鞋子,掌上微微吐劲,虚空推开后窗,身子划个半弧上了屋面。
  但对方更为机警,当秦鸥还未落在屋面上时,一个十分矮小的侧影,已如烈火中的爆豆弹离屋面,身子矮小,衣衫却很宽大,背后的兵刃似乎也是按照此人的身材打造的。
  比喻说刀就是刀,匕就是匕,可是,此人的刀比一般人短七八寸,也窄两寸余。
  秦鸥落在屋上微微一愕,再去追逐时,这矮小的怪人已在二十丈以外了。
  他有个奇特的想法,尽管这人只有一般小孩子约七八岁、八九岁的高度,却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小孩子,而像个大人。似乎他的头和身子比例稍大了些。
  结果他把这怪人追丢了,并非他的轻功不如这怪人,而是怪人很刁钻,一会在屋面上,一会又下地窜掠,目标小,滑不留手。
  第二天午后才起床,饭后上路,也是实在不愿到余寒斋那儿去,冷兰已死,非要余杏春不可了,可是为了冷家母女之仇,似乎找余寒斋又是一条颇有用的路子。
  那偈语不是提及“洛阳华山两地求”吗?于是他的目的地又是洛阳。
  秦鸥离开娘娘庙前,还到冷母及“插翅狐”墓前拜祭了一番。人有旦夕祸福,真是一点不假,这两个人都不该死得那么早。而早该死的人如“品花三郎”邱天荣以及“八步一钩”陈金泉等败类,却又很难落网。
  申末,走出五七十里,忽见前面一条小河,河套上有个摆渡的小茅屋,及一艘小舢舨,而在这河套上,传来了斥喝声。
  由于尚有半里之遥,且由于树林遮挡视线,不知是什么人在争执吵架,甚至在打架,走近一看,不由大感错愕不已。
  原来河套沙滩有一乘十分奇特的轿子。一般的小轿子不过四尺见方,即使再大些的轿子,就是平民所用,也只能两个人抬。明、清两朝规定,平民坐三人以上抬的轿子即为违法。但有一点是例外的,新郎新娘的轿子是可以四人抬的。
  这小轿恐怕还不到四尺见方,但高度却比一般的四抬甚至八抬大轿还要高些,两个轿夫站在一边。
  这乘怪轿放在沙滩上,有七个人团团围住怪轿转动攻击。但任何一个攻击的人,都被击退,未能逼近怪轿两步以内,而这些围攻怪轿者,正是追逐冷兰到洛阳的“天雷手”梁季五、“天山三剑”吕氏兄弟、“现世报”霍大奎、“长白一鹤”云天以及’武陵双杰”老大江昆等人。
  这七人在武林中虽不是独霸一方的顶尖高手,却也是久已成名的人物,七人联手围攻,却无法逼近怪轿两步以内,似乎只要太接近,即被轿内怪异掌力震开。
  这乘怪轿似分上下两层,像两层小楼似的,轿中似有二人,每层上有一人,坐一人稍高了些,若是坐二人各占一层,那就太矮了些,也只有小孩子才能坐的。
  这七人之中以“现世报”霍大奎和“长白一鹤”云天二人的功力较高,别人助攻,二人一前一后主攻。这时霍大奎道:“只要两位出来让我们看看,你们就可以先过河……”
  轿中之人不答话。霍、云二人的攻势就更加凌厉。因此,二人局促在轿中应付七个高手,就算功力再高,总是不便。所以有时轿中会伸出一只手臂应敌,可见若非霍、云二人猛攻,轿中之人连手臂也不必一动。这怪轿上下两层,各坐了一人,身材必然十分矮小,由轿中偶尔伸出的臂部长度来推测,即可见这两人的身材了。那么,这两个怪人之一,是不是昨夜在他屋上窥伺而又逃走的小矮人呢?无论如何,这是应该弄清楚的。至少他该弄清楚那小矮人是不是那个说出偈语的同一人。
  “可否请各位暂停一下……”声音不大,却由于这七人大多看到在一边观战的是秦鸥,一来七人久战不下,面子上挂不住,二来不知秦鸥和这轿中人是敌是友,应先弄清这一点再说。
  况且轿中之人既不好调理,秦鸥更不便开罪。七人停手退下,江昆抱拳道:“原来是秦大侠,又在此遇上了!真是幸会。不知秦大侠有何见教?”
  秦鸥道:“请问江大侠,这是怎么回事儿,轿中有什么人?”
  江昆道:“说来也可笑,轿中何人,连我等也不知道。”
  秦鸥道:“既不知轿中为谁,怎么打起来呢?”
  “天雷手”梁季五抱拳道:“秦大侠有所不知,我等来此渡河时,和此怪轿同时到达,他们要先过,我们也因有急事要先过,因为舢舨小,不能一次摆渡,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了。”
  秦鸥道:“这么说,轿中之人已开腔说过话了?”
  “是的。”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口音应该可以听出来吧!”
  梁季五道:“是男人,但听口音不老也不少……”
  江昆道:“其实吾等虽然有事,耽搁点时间也只有认了,老实说实在是由于好奇,我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怪轿。”
  秦鸥道:“其实很简单,一乘轿中坐二人,必然是身材极矮的人。”
  “对……对……”江昆道:“如果是侏儒,而有这等功力,可真是世上罕见,绝无仅有的了。”
  “当然,我看这样好了,各位就让在下和这乘轿子先过河,我想也不差我一个人,七位下次再过如何?”
  江昆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暗示要试试这轿中之人,会不会反对他同乘一船过河,道:“在下以为,我等七人一定不会反对,而轿中之人,也不会坚拒秦大侠一个人的!”
  秦鸥道:“多谢各位成全,船家……”
  “小的在……”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本来站得远远地,这工夫见这七人似乎很敬重后来这带着长刀的年轻英武之人,急忙颠着屁股走近道:“贵客有什么吩咐?”
  船家道:“你这舢舨能不能一次载运这乘小轿和我一个人”
  船家道:“要是那七位大爷下次过河就可以……”
  秦鸥挥挥手道:“那就上船吧!”本以为轿中之人会出声拒绝,此刻却无声音。两个轿夫子上前抬起轿子,船家已把舢舨拢岸,抬上轿子。
  秦鸥向七人抱拳道:“秦某有僭了。”
  江昆道:“还是秦大侠面子大。”
  “天山三剑”吕氏兄弟,老大吕超喟然道:“咱们七个人的面子居然没有秦大侠一个人的面子大,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秦鸥低声道:“七位大侠,目前尚言之过早呢!”
  “现世报”霍大奎道:“这叫做‘羊蒙虎皮,见草则悦,见豺则颤’!”
  这工夫走向舢舨,哪知就在他上了舢舨,舢舨已离开了三五丈时,轿内突然涌出两股奇特的掌力。
  也没见过这等怪掌力,两股掌力像扭麻花似地压出轿外,秦鸥一接,心头微惊,却登时怒火填膺,他们七人怕你们,以同一方法对待我,那可就错了。
  他闪开一步,双掌一搓一扭,那股麻花型的掌力,就像一根粗绳被部成两股似的,旁身而过。
  秦鸥艺高胆大,立刻欺到轿侧,“刈”地一声,一掌已破轿而入,伸手就抓。
  此刻岸上七人自然是聚精会神地注视船上的情况,也有人不免生出幸灾乐祸之心,我们七人不成,你一个人就成吗?我看你也不过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气旺罢了……
  哪知意念未毕,忽闻“哗啦啦”声中,一乘怪轿竟被拆了开来,几乎同时,自轿车蹦出两个侏儒来。
  江昆挑起大拇指道:“各位快看,还是人家秦大侠厉害……”船已在河心,这河不过二三十丈宽,此刻大约正好过了一半,见他们四对一,连轿夫子也干上了,立刻停止撑篙。
  因为舢舨小,撑篙要船头走到船尾,根本没有他撑篙的地方。
  秦鸥根本没有亮刀,在这有限的空间中,有如怒豹噬扑、兀鹰闪掠。两个侏儒的轻功怪异,秦鸥已敢确定其中之一即昨夜在屋上窥伺者,道:“说……你们是什么来路……”
  两个轿夫子没出三招就被他砸下舢舨。秦鸥沉声道:“快说!你们昨夜到我屋上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其中一个侏儒道:“因为你敌友不分……”
  “胡说!姓秦的出道以来,一向是非分明。”
  两个侏儒的武功别走蹊径,似是就他们奇矮的身材、奇短的的腿和臂精研出来的,所以不是顶尖高手遇上,必然手忙脚乱。
  但秦鸥也只是在五七招内有点迷惘,过了十招就不同了。在武林中,“夺命圣手”和“圣手夺命”的武功相伯仲,能和他们二人颉颃的人物已不多见。
  才不过三十招左右,两个侏儒虽然轻功高而怪,终是不敌。但就在这时,船底“咚咚”两声,冒出两道水柱,足有五六尺就之高。
  这显然是两个轿夫子在船底作怪。两个侏儒大笑,其中一个道:“秦鸥,是好汉就到水底下来见个高下……”
  这工夫岸上的人大哗,江昆大喊道:“秦大侠,快叫船家撑篙拢岸,在水底下他们可能是行家……”
  这工夫船底又是“咚咚”数声,又是四道水柱窜起,小舢舨已在下沉。在此同时,两个侏儒几乎同时钻入河中。而秦鸥也随舢舨沉下,船家向岸边去时没于水中不见。
  江昆焦灼地道:“不知秦大侠是否熟谙水性?”
  “天山三剑”老二吕凡道:“八成像我一样,属秤坠的,下水就沉底……”
  “天雷手”梁季五道:“何以见得?”
  吕凡道:“姓秦的武功盖世,人称‘夺命圣手’那也只不过是指他在陆上的功夫,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水上水下空中都是所向无敌的,天老爷也未免太偏心了吧!”
  这工夫船家已游到岸边,河上舢舨顺流缓缓流动,却不见任何动静。
  江昆道:“七位之中哪一位水中去得?”
  七人之中六人都不出声。就在这时,忽见水中“哗啦”一声,一个人被丢在舢舨上,接着秦鸥也穿出水面,像一条大鱼落入船中。
  江昆激动地道:“高手毕竟是高手,实至名归,咱们是望尘莫及啊……”
  吕凡悻悻地不出声。这工夫秦鸥运功催舟,只见未撑篙也未摇橹,舢舨已向岸边驶来。
  “秦大侠,小可实在佩服!”江昆竖起大拇指。
  “天雷手”梁季五道:“秦大侠,这两个侏儒功力不凡,到底是什么路数?”
  “在下也不知道。”秦鸥道:“在下只知道昨夜在娘娘庙中二侏儒之一曾去窥伺过。当然迟了一步没有追上,但已看出是身材矮小的侏儒,而不是小孩。”
  “长白一鹤”云天道:“在下倒是听说过武林中有个侏儒门的事。”
  江昆道:“侏儒还自立了门派?”
  云天正色道:“江兄,你以为侏儒就不能自立门派吗?像刚才这两个,已够我们七人调理的了!要是多了,或者比他们身分更高的侏儒来统御着一些侏儒,试问,他们够不够资格开派立柜、安窑扎寨?”
  “的确……”江昆道:“不知侏儒门在何处?为何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云天道:“在下是听家师叔说的,据说三十年以前,武林中就有侏儒门了。但谁也不知侏儒门在何处,谁也不知道侏儒门的秘密……”
  这工夫忽见一个中年尼姑走来,船家道:“师父可是要过河?”
  尼姑点点头,立刻走向舢舨。一迈步就上了舢舨,别人似乎都未注意,只有“现世报”看了,噫”了一声,道:“这尼姑“的确,看来绝非泛泛之辈……”
  这工夫舢舨已撑离岸边,向对岸驶去。
  霍大奎道:“武林中能人异士到处可见,仅半日不到,咱们已见到了四位高手。”
  吕凡道:“霍大侠,哪里有那么多?”
  霍大奎道:“秦大侠算一位吧!两个侏儒算不算?至于这个中年尼姑!也该算上一个吧!”
  吕凡没有看见尼姑刚才炫露身手,道:“这尼姑恐怕未必是你霍大侠的敌手……”
  哪知语音未毕,那舢舨刚到河心,只见那尼姑拔起身子,大概脚下吐劲,竟使舢舨在河心像个大陀螺似地原地疾转,人却在丈高空,不叠腰没蹬腿抖臂,以“平沙落雁”之式向对岸掠去。
  这一手,七人之中至少已有五人看到,且有人大叫:“快看……”
  由河心到对岸,少说也有十五六丈。一个顶尖高手拔起三丈一掠十五六丈,也不能算是太了不起的轻功。但人在船上,船是浮在水面上,不易用劲,这就难能可贵,非一般高手所能做到的了。眼见尼姑落在对岸,真像一只巨大的戾鹤轻飘飘地落下一样。然后她回过身来道:“侏儒门虽是一秘密门派,极少人知道,却有两人除外,那就是洛阳的‘四五六’和华山的‘三六九’知道……”
  秦鸥心头一震,这尼姑的口音不就是在娘娘庙客栈中外院,说偈语者的口音吗?就在这会工夫,尼姑腾身再起,几个起落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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