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身逐虎鸱　风泊鸾飘

 

2024-08-16 11:35:23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玉面阎罗一刺落空，眼前白光闪闪，剑风已迫右肋，心中一惊，暗忖：这女娃儿好快的身手，赶忙振腕挥刺，招发”白鹤亮翅”疾封来剑，褚一雄黑脸上肌肉又是一阵颤抖，暗道：“这白衣女身手这样轻灵，剑招又与一般武林名家剑路大是不同，凭自己两人一世盛名，竟联手并攻一个无名女子，再要胜她不得，传扬在外，怎能在江湖上厮混下去。”心念一转，蛇头竹杖拨开长剑，瞬即与邢光太并手夹攻林姑娘。
　　青面阎罗性情孤僻乖张，平生极为自负，适才一出手，就被林淑瑶当场逼退，众目睽睽中，激的他羞忿难忍，心火如焚，不过，他临敌经验丰富异常，看出林淑瑶是个身怀绝学，但又亳无江湖阅练的大姑娘，是以立时展开赖以横行江湖的“龙虎风云杖法”，但见长衫飘动，杖风若啸，迳向林姑娘上盘攻去。
　　邢光太赋性阴鸷，闭月峨眉刺又是专门点穴的兵刃，他一支刺尽往淑瑶玉体中下盘各处大穴下手，极为歹毒。
　　林淑瑶初次下山，就被两个武林高手联攻，初时还有点沉不住气，一支长剑左封右架，上拦下挡，攻少守多，六七个回合后，慧心空明，逐渐镇静下来，凝神敛气，剑摇寒星万点，光化漫天银虹，尽展静慈庵十年苦学，神尼亲传“屠龙剑法”刹那间，绵绵剑势，犹如波翻浪涌，黄河泛滥，只见满天银星飞洒，瑞雪飘飘，把二怪圈在剑光之中。
　　五十合不到，姑娘已智珠在握，迫的二怪手忙足乱，顾此失彼，淑瑶恨邢光太卑鄙阴狠，陡地一声娇叱但闻玉面阎罗一声刺耳惨叫，他的左大腿，已被淑瑶霜锋划破，绽开一条三寸长半寸深的红沟，鲜血喷如泉水，染的白裤黄褂一片赤红，痛得他牙齿打抖，几个踉跄退出去两丈多远。
　　青面阎罗褚一雄瞥见义弟遇险，本待抢救，但姑娘一支长剑千奇万幻，不可捉摸，时而如银灯闪烁，罩向邢光太，时而似经天长虹，指奔自己，他武功造诣虽较玉面阎罗高出一筹，这时亦仅能自保，只觉的人家剑招愈打愈奇，攻势越来越猛，好像白衣仙子凌空起舞，又似素蝶穿花飞翔飘荡，眼中尽是精芒电掣，剑影锐风，发觉邢光太危如累卵，蛇头竹太突出绝学“云雾蒸腾”拼命去封姑娘长剑，哪知淑瑶倏沉玉腕，森森霜锋忽的反指他“章门穴”，眨眼间，剑回招变，仍然刺伤邢光太，他知道大势已去，运足腕力，蛇头竹杖猛的再施绝学“雨打芭蕉”，杖影如山护着整个身子，一个倒纵，退出战圈。
　　林姑娘不愿伤他，才让褚一雄全身而退，星目流波，瞥了身侧斗场一眼，剑指二怪笑道：“你们快走吧，难道还想去夹攻我弟弟不成。”说完话，纤腰微挫，娇躯凭空而起，半空中一扭柳腰，但见衣袂飘扬，人却落到斗场之外，玉手横剑，端立观战。
　　黄山二怪看他身法轻灵美妙至极，心中同时泛起一股寒意，本想立时下山而去，但又不能丢掉储天鹏与妙亮，褚一雄替邢光太敷药裹伤后，两人远远佇立一侧，注视斗场。
　　再说孙逸枫与妙亮及储天鹏两人，这时已缠斗了五十合，独眼道人一支金藤杖连演绝学，但见杖影翻滚，杖势凌厉有如金山下塌，千手道人银丝软鞭宛似怒龙翻江，其势之猛，直若山崩地裂，南海怒潮，二人配合的风雨不透，着着指向逸枫身上要害之处。
　　孙逸枫骤然瞥见瑶姊姊在旁静立观战，心知她已打败二怪，不禁心头一急，陡地一声长啸，不再有所顾忌，剑势一变，紫电剑耀眼虹芒，宛如怒蛇吐信，立时增长，剑摇金星万朵，光化彩霞流照，宝刃卷起一大片凌厉劲风，威势有如排山倒海，猛向两人攻去。
　　不过六招，就尽上风，迫的两个老道上魂飞魄散，险象环生，花地里，长剑回环进击，剑演“如来痛背””文殊戏狮”“普贤坐禅”三招师门绝学，冷芒过处，独眼道人右臂鲜血泉涌，千手道人左肩热血滚滚，两人又不是铁铸金刚，哪里这能支持，同时拼尽余力，咬牙共出一招“闭观拒佛”去封架短剑，人却借势双双跃离战圈。
　　林姑娘一长身，纵到枫弟弟身侧，逸枫转脸看了她一眼，剑指妙亮二人说道：“在下秉承佛旨，不愿手沾血腥，道长若再截击我们，有如此树。”说完话，反手掷出紫电剑，只见剑如破空飞矢，直向他身侧那株千年巨松激射，“嚓”的一声，剑身完全钻进树身。
　　那巨松离逸枫约有五丈之遥，他轻轻一甩，就有这样大的威势，就是腕力奇大之高手，也不可能有如此凌厉的劲道，只看的四个人触目惊心，脸色突变，妙亮羞忿得胡发俱张，一阵敞声大笑道：“小施主，咱们山高水长，有缘再来讨领教益吧。”说完话，也不包扎伤势，一挥手，四个人转身疾跃而去。
　　逸枫看四人背影消失在左面一座峰脚后，对淑瑶笑道：“那两个老道士死缠着我们，让吃苦头，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截击。”
　　淑瑶嫣然一笑道：“这些人心胸狭小，平生又自负异常，我看他们决不会就此罢休。”
　　逸枫笑道：“这些人如再不识好歹，小弟定要好好惩戒他们一番。”说完话，拉着淑瑶羊脂玉手，又道：“姊姊，我们小憩一阵再下山吧。”
　　两人来至松下，逸枫潜运功力，从树身取下紫电剑藏在身上，和淑瑶并肩坐在青石上小息。
　　适才经过一场剧烈拼斗，二人微觉有些困倦，双双闭目静坐养神，不到半个时辰，疲倦立消，逸枫睁开星目，一眼看见左前方六七丈外芳草如菌的斜坡上，闪耀着一片莹莹光华，转脸一看淑瑶时，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也盯在那片光华上，不由低声问道：“瑶姊姊，那是什么呀！”
　　林淑瑶摇摇头，低螓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弟弟你去看看吧。
　　逸枫起身走到那片发光的草地上一看，原来是两块孔际系有金丝线的圆形绿玉，随手拾起，走过来交与淑瑶。
　　林姑娘接在手中，但觉圆腻欲滑，微感余温，见是一对玲珑珍奇的双凤玉环，色泽翠绿，透明光洁，当中隐现一只飞凤，栩栩欲活，昂首展翅，冲天欲飞，再仔细在日光下一看，那玉环大小虽是一样，但石中飞凤所立方向却是不同，一只面东，一只面西，凤眼精光闪耀，羽毛彩色斑斓，而且全环毫无一丝玷瑕，轻轻将两环相互一碰，其声珊珊，实是一对世间罕见的稀有琼环。
　　淑瑶把玩一阵，微皱秀眉，道：“这样珍贵的奇珍，怎会在无人的深山中出现，事情真有点奇怪。”
　　逸枫沉吟一阵，道：“据小弟猜测，是不是那些宦门巨贾游山时不慎遗失。”
　　林姑娘闻言，不由“嗤”的一声，娇笑道：“弟弟你真是……这儿是后山万峰之中，终年人踪杳然，那些寻幽觅胜，游山玩水的巨商豪贾，公子王孙，决不会到这种峻岭排云绝过于断涧的奇险山势中来。”说完话，仰脸忖思。
　　逸枫看瑶姊姊凝神呆望，不敢惊扰，静静端坐她身侧，星目瞬也不瞬的深注在她粉脸上。
　　有顷，林姑娘转脸对他盈盈一笑道“弟弟我想出来啦。”
　　逸枫笑道：“那小弟洗耳恭听。”
　　淑瑶笑道：“猜错了，你可不要笑我。”说此一顿，又道：“我想了半天，八成是适才那几个邛崃派的人所遗失。”
　　逸枫一愣，道：“我看那黄山二怪与两个老道士岂是有此雅兴，赏玩这种稀世珍品之辈。”
　　淑瑶格格娇笑道；“看你嘛，我说了你又不相信。”逸枫道：“愚弟天胆，也不敢怀疑姊姊推论，说此略顿，笑道：“那些世俗之徒，还真不配身怀这种至宝奇珍。”淑瑶接口道：“那他们不会去劫掠么？”
　　逸枫陡地豁然贯通，笑道：“不错，定是他们非法所得，适才在激斗中滑落地上，料是宝玉通灵，不愿追随这些世俗无耻之徒。”
　　淑瑶睇了他一眼，抿嘴一笑道：“凤乃祥瑞之鸟，自古以来尊称鸟王，这一对琼环乃属壁一类的琦玉，苍天既赐奇珍，我们各藏一环吧。”说完话，将那只飞凤面西而立的玉环亲手替他挂在颈上，藏在贴肉汗衫之内。'
　　逸枫看瑶姊姊自己也系挂妥当后，笑道：“姊姊，我们下山吧。“
　　两人回到九江，落脚客栈时，已是酉末戍初了，店伙计见他们翩然返店，赶忙笑脸相迎，送茶送水，二人略一盥洗，小憩一阵，用过夜膳后，就各自回房登榻就寝。
　　第二天扬鞭西发，路上静谧无并未发现邛崃派有人前来截击，两人在马上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沿途一望无垠，河川纵横，田连阡陌，缘荫遍布，茅屋罗列，悠然鱼米之乡。
　　这天傍晚时分到了岳州，投店后，就在房中憩息。
　　岳州在湘省东北，地当洞庭湖与长江交汇之口，贾船客舫衔尾不绝，人烟稠密，货积如山，店肆鳞次栉比，酒肆客栈尤多，两人用过午饭，离店前往当地名胜岳阳楼游玩。
　　岳阳楼居岳阳城西，楼临洞庭湖滨，唐张说守此时所筑，宋藤子京重修，范仲庵曾为之记，相传纯阳子吕洞宾曾登临留壁诗云：“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后人塑像供奉，香火不绝。
　　两人刚登上楼，伙计已含笑躬腰带他们在临湖靠窗的一张桌旁入座，逸枫嘱伙计泡一壶上品香茶送来，伙计走后，二人看楼面轩敝，布置雅洁，壁间前贤题甚多，放眼望去，烟波浩渺，云水苍茫，洞庭如掌，君山似眉，群山苍翠，犹置几席之间。
　　洞庭湖在湘省之北，介湘鄂之间，湖长二百里，广百里，湘、资、沅、沣等水皆汇之，湖波浩瀚，横无际涯，风帆沙鸟，出没往来，水竹云林，映带左右，朝晖夕阳，气象万千，乃鱼虾之会，是菱荧之区，湖中小山甚多，以君山最著，刘禹锡诗云：“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拥青螺。”风景静美至极。
　　这时，伙计已送上来点心四色及一壶本地名产“漓湖”茶，二人见茶色碧青，香味甚浓，轻呷一口，但觉味隽浓郁，两人相地啜茗，依栏远眺湖光山色，直是涤尘洗虏，心旷神怡。
　　不觉间，已昌西阳斜射，晚照流霞投在湖面上，闪动着万条金蛇，使人耀眼生花，逸枫嘱伙计拣上等酒菜送来，伙计没口的躬腰答应着疾步而去。
　　不大工夫，已送上六样菜肴及两壶酒来，伙计置妥杯筷，侍立一侧。
　　逸枫转脸对他笑道：“店家只管请便吧。”伙计垂手躬腰，诺诺告退。
　　那菜肴甚是精美，酒尤绝佳，淑瑶玉手挽壶替枫弟弟及自己斟满酒杯。
　　孙逸枫捧起酒杯笑道：“近日来都在全神戒备，今日面对名湖，胸襟至感开畅，这杯酒，就算庆贺我们在庐山巧得那对双凤琼环吧。”说完话，举杯一饮而尽。
　　林姑娘朱唇含笑玉手捧杯，轻呷了一口酒，笑道：奇珍有知，定心感激你这清高绝俗的爱宝雅人。”
　　逸枫笑道：“姊姊又来打趣我啦，小弟不过是草莽粗人，一介凡夫而已。”说此倏然而住，大眼睛盯在姑娘粉脸上，又笑道：“凡尘中只有姊姊一个人才称得上秀逸绝伦，清丽出尘嘛。”
　　林姑娘玉靥上倏地飞起来一抹红霞，睨着他脉脉含情，抿嘴轻笑道：“弟弟你总是这样使坏。”说罢，皓腕一伸，壶又替他斟满了一杯酒。，[
　　逸枫笑吟吟的捧杯轻啜一口，转脸凝视湖面，低吟道：“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淑瑶眨眨那双澄澈如水的大眼睛，笑道：“'孟浩然的诗真是不错，弟弟，你再吟一首嘛。”
　　逸枫笑道：“姊姊盼咐，自当遵命。”说罢，略一忖思，又启口轻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影，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淑瑶一撅樱唇，娇笑道：“弟弟，我不依你，我不是在这儿陪你饮酒么？”
　　逸枫笑道：“小弟是信口胡咏，还请姊姊见谅。”
　　两个人卿卿我我的吃完了这顿夜饭，已是星目在天，光华匝地，极目光去，洞庭湖被银光铺满，宛似一面冰镜，渔火点点，帆影朦胧，景物美丽至极，两个人又品茗清谈一阵，会过酒资，才取路返归客栈。
　　翌日渡江后，抖辔摇鞭，马行两个时辰，到了清水镇，这镇市小的有如孤村，寥寥只有七八间店肆，两人在一家饭店内略微进一些饮食，正待上马就道，陡地闪过一个汉子拦在逸枫马前，拱手问道：“阁下可是孙公子么？”
　　逸枫呆了一呆，虽觉这人有些面熟，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慌忙还了一礼，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大驾，尚请赐告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小可王敬久，六年前在湘阴广德客栈蒙公子恩施援手，救了一命，公子想是忘怀了。”
　　逸枫“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王大叔。”
　　王敬久接口道：“此处非谈话之地，公子请随我来。”说完话，转身向镇外疾步而去。
　　逸枫看他面露惊惧之色，不由微皱一下剑眉，转脸对淑瑶道：“姊姊，看样子他大概有什么紧要之事，我们跟他去吧。”
　　淑瑶颌首两人翻身上马，随在王敬久身后，离开清水镇，不到两里路程，路侧是一处浓荫蔽空的丛林，王敬久止步停身，两眼向四周一瞥，对二人一招手，就急忙穿入林中。
　　逸枫觉的他行色惶恐，不由窦宝丛生，趑趄一下，和淑瑶双双下马，进了丛林，王敬久返身出林又把两匹马牵入林中，才对逸枫说道：“小可因事来岳州，昨日黄昏时分路过岳阳楼，瞥见六年前调戏小可寡嫂的那个黄脸髭须万恶贼，与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在楼下鬼鬼祟祟，咬耳低谈，待两人走后，小可登楼才看出是公子在座，一时间不敢上前惊扰清兴，是以在楼下守候，约有一刻工夫，两人去而复返，又与一个独眼道人前来，小可顾忌那万恶贼，就趁空溜走。”说此一顿，探头向林外一瞥后，又道：“今早正拟拜谒公子，谁知他们几人又在公子所住客栈附近藏伏，看样子，大约要对公子暗袭，是以小可在清水镇恭候大驾，尚请公子留神。”
　　逸枫听完他滔滔不绝的一篇话后，拱手谢道：“大叔冒险传警，在下好生感激，我们自会小心戒备，大叔请放宽心。”说此倏然住口，沉吟片刻，又道：“大叔快请绕道返回岳州，在下就此别过。”
　　王敬久不胜依依的看了他一眼，拱手穿林而去。
　　两人牵马出林，逸枫笑道：“那位王大叔还识得小弟，真是难得。”
　　淑瑶笑道：“人家是感恩图报，心中当然惦着你嘛。”说完话，纵身上马，又道：“六年前你怎么会在湘阴呢？”
　　逸枫接着跃上马背，扬腕轻抽淑瑶坐骑一鞭，左手一抖马缰，两匹马并辔轻驰，笑道：“小弟十二岁时，师父他老人家命我一个人返家探亲，路过湘阴，无意中救了那位王大叔。”
　　淑瑶笑道：“怪不得师伯喜欢你，小小年纪就……”话未说完，去路上道旁稀疏树林中，陡地窜出来三个人，一字排开，兀立大道。
　　两人收住缰绳，据鞍拿眼看去，原来是两男一女，中间是个修躯清神，白髯飘然的老者，年在六旬以上，蓝布，长衫，目光灼灼，宁中握着一支鲜艳夺目的绿色竹杖，左边是个五旬左右的美貌妇人，皮肤白嫩，背插长剑，右边一个，青布长衫，皮肤黝黑，年约五十以上，斜背钩镰拐的黑脸老者。
　　逸枫认得黑脸老人是童以斌，转脸对淑瑶低声道：“姊姊，又是邛崃派的高手，我们下马吧。”说完话，两人同时纵下马背。
　　这时，那白髯老者与美貌妇人已把二人打量清楚，脸上全都掠过一丝惊奇之色，逸枫对黑煞神躬身一礼道：“童老前辈横拦晩辈去路，不知有何教言？”
　　黑煞神童以斌还了一礼，纵声大笑道：“阁下依恃武学，伤了敝派中人不少，老朽专诚来此，意欲再领教益。”说完话，翻腕撤下钩镰拐，微一上步，横拐而立。
　　孙逸枫两道炯炯眼神扫了三人一眼，淡淡一笑道：“晚辈还未请教这两位老前辈的名号？”
　　黑煞神转脸望了身侧两人一眼，对逸枫道：“一位是敝派掌门人三师弟郑振煌，一位是外三堂黑凤堂郭翠琼堂主。”-
　　逸枫对两人一揖道：“久仰，久仰。”说此一顿，转脸对童以斌笑道：“大道上比武过招似有不妥，老前辈可否另选他处？”
　　郑振煌看他一派秀逸，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暗感惊异，忙接口道：“咱们去僻静处领教阁下绝学吧。”说罢，三个人当先绕过路侧稀疏树林，向前走去。
　　逸枫对淑瑶低声说道：“瑶姊姊，我们得留神迎敌。”说此，附耳又道：“三人中，大概以那个郑振煌武功最高，让小弟去对付他，万一他们出手狠棘，我们不要再谦让了。”淑瑶点点头，和逸枫牵着马，跟在三人身后，绕过树林，前面是一座土丘，翻过土丘，是一块五亩不到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