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绝崖情侣
 
2020-01-31 10:37:53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李小艺心中明白,躲外来人易,躲自己人却难,立时对她娘道:“妈,她们要是找到这里来,千万拦住,别放他们进来,他们对独弟弟全都不安好心!”
  说罢一面又取了床棉被将林独盖住,放了帐子,自己却斜在床上。
  不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到得屋外停止下来,即有几人同时问道:“李伯母,林独那小子触犯庄规,又打伤少麟哥,大通叔,杀死傅亮二叔,他有没有躲到伯母屋里来呢?”
  李小艺在房里听着也暗自吃惊,想不到林独闯出这样大祸来,只听她娘答道:
  “啊,没见他呀,小艺也受伤不可也是被他打伤的呢?”
  那群庄中少年答道:“那倒不是。他真是没来这里,狗小子身上已负伤,他能跑到那里去?”
  那群少年最后竟连谢都未谢一声,一窝蜂般又到别家去了。
  李小艺在内室听他们去后,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转身掀被看看林独,即见他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李小艺一阵心醉,喃喃道:“独弟弟!这些时你必定受尽了苦头,安心睡吧!姐姐就在你身边保护你,从此以后我俩再也不要分开了!”李小艺喃喃自语一阵,又着看林独,忽见林独在梦中眼角徐徐滚下两颗莹珠泪,她自己不觉眼泪也顺腮流了下来!
  过了一二个时辰,李小艺眼看着室中光线慢慢暗淡下来,这时十月初冬之季,昼短夜氏,已近黄昏,林独还在熟睡中,李小艺中的毒针,经施解药后,本已好了,便轻轻下地,步入厨房为林独做几道适口的小菜。
  谁知就在这时,那群找寻林独之少年去而复返而且这次为首领头逐家查人的竟是红云神鞭,他们走至李小艺屋门外,先不动问,却在屋外前后细细察看一番。
  他人这一来,李小艺与她娘立时紧张起来,暗中捏着一把冷汗。
  李小艺便悄悄走至门边,借着薄暮中的余光,从门缝中向外张望,只见红云神鞭满脸杀气,领着龙掌李廉波与傅明及那群庄中少年,站在屋外。
  顺目瞧去,远远现见洱海王母、雪狐狸与原来参与大宴的群雄,分散在四周,都是要得林则后甘心的人物。不由情不自禁悄悄对她娘道:“妈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
  李母一时也十分焦急,但终归沉着得多,答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艺儿!我想慢慢总会有法子的,你暂别急!”
  李小艺道:“妈,他们如定要进屋里来査看,那就糟了!独弟弟要为他们捉了去,必定会送了命!”
  李小艺愈说愈显哀愁之色,李母忙安慰道:“别愁!现在事情还没到来,你愁什么呢?说不定他们一会儿便走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有人叫道:“启禀庄主,快来看啊,血,血迹!林独那小子必定在里面了。”
  李小艺听了陡地脸色惨白,骤然扑向她妈怀里,颤声道:“妈啊!怎么办呢?他们就要进来了!”
  接着她又从她妈怀中一跃奔到内室,掀开帐子慌不迭摇醒林独道:“独弟弟,快醒来!大祸立刻就要临头,你快些醒来呀!”
  这时,红云神鞭已在敲门粗声喊道:“林独,你快给我滚出来!”
  林独一睁眼便听到这声音,只望着李小艺发愣。李小艺又进:“弟弟,你快起来,他们找来了我们得赶紧设法对付,啊!怎么办呢?”
  林独一骨碌跳起,他经过这一阵沉睡,精力也已恢复,急问道:“姐姐,谁,是谁找来了呢?”
  李小艺简捷答道:“庄主!”
  林独目光突的一亮,一晃身朝外就走。李小艺一惊,伸手一把将他拉住,问道:“弟弟!你到那里去?”
  林独脸孔一板,愤愤道:“那个恶贼,我去把他废了!我,我再也不怕他了!”
  李小艺进:“弟弟,你不能去,除庄主外,那个老妖妇和那群庄主邀来的人都在,你如出去,还不是自投绝境?”
  林独听得凉了半截,半晌,默然无语,但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一事,道:“那么,姐姐可曾见着牧羊玉女李姑娘呢?她到那里了呢?难道她会先行下山不成。”
  李小艺听着,渐渐脸上变色,一双晶莹眸子紧盯住林独看了又看,突然问道:“她是谁?难道她就能解救你吗?”
  林独自小受人歧视凌辱,无形中即养成了察颜观色的习惯,他见李小艺这种神情,不觉心中一懔,于是小心翼翼答道:“姐姐!你别误会,她是赶羊儿的牧羊玉女,我在路上与她认得的,但她的武功可高得很呢!在聚英堂中你也见过她的功夫。”
  李小艺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未说下去。
  这时,屋外的红云神鞭叫门之声更加厉害,李母在屋内大声叫道:“告诉你们林独没到这里来,小艺受伤躺在床上,现刚好些睡了过去,你们在屋外大吵大嚷个什么劲?”
  红云神鞭也在屋外叫道:“李大嫂,实在这庄上都找遍了却不见他的影子,那洱海王母又非要见他才肯离去,大嫂,你可知洱海王母乃是当今武林有数的辣手人物,她要一怒,咱们这庄上可无人是她的对手。林独在不在屋内,我只是看看就是,大嫂还是开门吧!”
  林独与李小艺两人连忙走近李母身边,李母闻着红云神鞭之言,装着大怒道:“傅硕山,你枉为一庄之主,我说林独不在就不在,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可是欺小艺的爹早些过世,我母女无依无靠,要是这样,你就尽管破门而入,我母女又奈你何?”
  李母这一番话也实是厉害,当时把红云神鞭说得沉默片刻,大概是十分为难。
  过了片刻,突然换了一人口音道:“大嫂,我是李廉波,林独既不在房里,大嫂就开门让庄主看看又有何妨?”
  李廉波一出口,李母也是一怔,因为这李廉波为人颇为忠厚,在庄中深得人缘,故李母一时不好对他厉言斥喝,只得略微缓声答道:“啊!廉波叔也来了!这样说来庄主不信我之言,难道廉波叔也不信吗?”
  龙掌李廉波道:“大嫂有所不知,现下就是庄主也不得作主,大嫂在屋内不见,那洱海王母远远站着监视呢!因此倒不是庄主不信大嫂,也是逼不得已而已!”
  龙掌李廉波这番话说得十分得体,李母乃是个讲理之人,闻言心中也暗暗若急,回头看了林独与李小艺,见他两人一个是神丰俊朗,一个是秀丽玲珑,小鸟依人般靠在林独身边,两双俊目透出哀怨之声直看着她,想到他两人正是天生的一对,而其中的一个生命,却操在她的一句话上,不由一咬牙,答道:“廉波叔,这门我是万万不能开,庄主要是顾顾我母女凄苦便就此离开,不然便破门而入吧,我这条命也就不要了!”
  李母这样一说,门外立时寂然,大概李廉波与庄主在商量如何对策。
  突然,双飞鹤中之傅明大怒,叫道:“庄主,你可不能这样啊!林独明明在里而,你不进去把他拿了,难道我兄弟那条命是白送么?你不动手,我来!”
  李母听得不禁大惊,立时怒喝道:“傅明!尊老扶幼,护妇保孺,我们的庄规何在,你敢!”
  傅明在门外也怒答道:“你不讲理,我与你讲什么庄规。”
  霍地“砰!”然一声,门上早重重的着了他一掌,只打得灰尘散落,门脚轧轧作响。但这门乃是整块樟木所制,坚固异常。
  傅明的造诣又在轻功上,掌力却不见怎样强劲,故此这门虽再挨上他几掌,也未见得就被震开。
  但这样一来,屋里这些人却已受到无比之威胁,一种绝望之感突然袭上心头,惊急之下,三人无形中显得心情紧张,面目凝重。
  林独左手握匕首,右掌齐胸,李小艺也取剑在手,同时握着一阵毒的九子银针,李母至此也只得一拼,她施的是两把薄叶双刀,三人同时运气凝神,全神戒备,只要那扇门一开,他们便突然发难,冲了出去,至于结局如何,他们却未曾去想,而且也没有有时间让他们细想。
  这时,门上又“砰砰”着了傅明两掌,那扇门已有些吃力不住,眼看再有几掌,便会被他击开。
  突然,庄后一声清脆如莺之婉转清啸声,划破空际,接着便听牧羊玉女之声音,大叫进:“林独哥哥!等我一等,你别走太快呀!”
  这叫声一现,门外忽地静止下来,屋里之林独听得也是一愕。
  但接着又听牧羊玉女大喊道:“林独哥哥,你刚才那里去了啊,害得我到处找你不着。”
  无疑她这话明是告诉了别人,林独在那里了。门外傅明与红云神鞭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那还再攻李家的门干什么?大喝一声:“走!”
  一阵脚步之声,早已循声奔去了。
  你道牧羊玉女为何会在这时出声,解了林独之险关?原来在聚英堂上自林独闯出大门后,她与洱海王母又打了一刻,两人功力悉敌,难分胜败!
  但洱海王母担心林独逃去,心有所分,所以一刻后牧羊玉女略占上风。
  谁知红云神鞭趁机,又向青龙刀徐镖头进袭,青龙刀实在年事已高,而且在功力上本又孙他一筹,未至二十招,已是险招迭出,他之次徒黄珀一见,待要加入斗场,早又给龙掌李廉波接了过去。
  青龙刀徐镖头时间一久,更加险环生,红云神鞭一根艳红软鞭早已把他罩住,随时都有性命之虞。
  牧羊玉女看在眼里,只得放下洱海王母,加于援手。洱海王母志在为其爱女复仇,牧羊玉女方一退开,她便抢出门去,赶去林独。
  牧羊玉女救下青龙刀,又与红云神鞭斗过几合,回头看洱海王母已去,心中念动之中,立催青龙刀赶紧领了他那弟子下山而去!她这才一紧玉笛将红云神鞭逼开,也一溜烟追寻林独去处,而这时也正是洱海王母穿房过屋,逐家寻査林独之际,立时展开“飞絮流云”之上弃轻功,奔至庄后一株高耸大树顶上,这树足可俯瞰全庄,因此林独躲藏在李小艺家,别人未见着,她可看得清清楚楚。
  傅明攻门,林独危在眉睫,才发出清啸语声,故意将红云神鞭,与洱海王母等人引开,好让林独借机逃走。
  林独听得牧羊玉女呼声,本甚疑惑,这时一听门外庄主等人一哄而去,转念之间,已知那是怎么一回事,急不及待,连忙对李小艺母女道:“伯母!姐姐!我要走了!伯母与姐姐珍重。”
  说罢便走去开门,李小艺突然止住道:“弟弟且慢!”
  林独不知何事,回头一望,只见李小艺已泪流满脸,突然朝她娘跟前一跪,哀声道:“妈!艺儿今日要与林独弟弟一齐下山,妈会答应吗?”
  李母陡闻此言,猛地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半步,怔怔地望着李小艺,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李小艺十分激动,但一想时机紧迫,突又强自镇定继,说道:“妈!女儿知道你定会吃惊,但傅家实叫女儿忍无可忍,女儿在此,反增妈许多烦扰,我说今日便与独弟弟一齐下山去,妈!你答应吗?至少一年半载,只要独弟弟功夫练成,女儿便回来了!”
  李母听着,真是伤心至极,她与李小艺相依为命,那舍得李小艺离她而去?不觉眼泪也涔涔流下,默然只顾摇头。
  可是她实是相识体明义之人,对李小艺之爱,是爱在心底,更她与林独实是天生一对璧人,她虽然心中痛如刀割,不觉摇头中渐渐变成点头,脸上也强装起一付笑容,低声答道:“你们去吧,你们俩人能常在一起,我就很高兴。”
  李小艺抬头泪眼望着她妈,不禁一愣,突然双手抱她娘的双膝,哭道:“啊!妈!你的脸,你的脸怎变成这样呢?你不是在真哭。我不去了,女儿不走了,你别怪我啊!”
  这种天性至情之流露,李母再怎么强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一把将李小艺抱起,满面流泪,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林独见她母女这样,“呀!”将门开开,回身轻轻说了声:“伯母,姐姐!我走了!”
  说罢正欲一脚踏出门去,李小艺忽然抬起头,脱口既悲痛又凄惨的叫了声:“弟弟!”
  林独闻声,心中也酸痛难当,踏出门去的一脚,又缩了回来,黯然望着李小艺,小艺也看看他,万千的难分难舍,也由他们那凝然胶接之四目中流露出来。
  李母看在眼内,不由心中一震,暗道:“我怎的这么私心?他两人分明已痴情到了极点,艺儿既为我所爱,怎能因我使他们分离?而且艺儿先时之言,也是对的,我怎能这般糊涂呢?”
  她这样一想,立时放开小艺,抬头对林独正色道:“林独慢走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这时她已由激情转为庄严的神色,继续道:“林独,我知你本性纯厚,是个可托之人,现在我便将小艺交给你。她虽长你两岁,但终究是女儿身,下山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望你今后能勤于练武,好早些回山,以免我朝夕盼望!”
  李小艺听后,突然叫道:“妈!我不去,我不能留下妈一人在庄中过那种孤寂的日子!”
  母爱的崇高与伟大,便是毫无考虑的为儿女作任何牺牲。李母强忍与小艺分离之痛苦,且不流露半点伤别之情,答道:“艺儿听话,你能与林独同去,那本是你的愿望,而且再不会受傅家的胁迫,缠扰,为娘怎会不高兴呢?去吧!娘会处处照顾自己,艺儿不有耽心!”
  李小艺听她母亲这样说,一面流泪,但却俯首不再说话。林独一旁看着,知道她已愿与自己同行去,忙深深朝李母一拜,躬道:“伯母放心!晚辈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得艺姐安全,决不让姐姐受人欺侮,吃了亏去!如我对姐姐有何不周之处,伯母拿晚辈是问。”
  李母见林独那付激越之神态,微笑颔首,道:“这样就好,江湖之中,险诈处处;陷阱重重,非比在家,行事交友要随处小心谨慎,你们快走吧!”
  林独又是一拜道:“伯母只等一年,晚辈与姐姐定必回庄。”
  接着一拉李小艺的手臂道:“姐姐,时机匆迫,不能再延时刻,走吧!”
  李小艺没有答话,倏地又朝她母亲磕了几个头,半晌才迸出一声:“妈!……”底下就说不下去。
  林独觉得实在不能再事耽搁,只有竭力促小艺起身快走。这时李母也在连声催促,她这才起身,一步一回头,依依难舍的与林独走出门去。
  一到门外,林独知道所有之人都为牧羊玉女引往后庄去了,那么他要下山,就只有从前山通过登山三险了,他暗忖以他这时之功夫,如无人阻挡,死渡与绝崖他决可过去,但那断魂桥他却无多大把握,不过事已至此,虽无十分把捤,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他这样一决,立时挽着李小世之手臂,道声:“姐姐!走!”
  这时,暮色垂尽,夜刚降临,四周已昏暗不辩,林独与李小艺一掠丈余,朝山前奔去。
  不一刻,两人已奔至断魂桥边,林独问李小艺道:“姐姐。死渡与绝崖已约我不住,但断魂桥却惊险万分,稍一不慎,即有为断魂桥坠身之虞,我们怎么过去?”
  李小艺答道:“弟弟,自你上次上山离去之后,我便一心想下山找你去,蒙人翠姐教了轻功已有进步,或能过去便记我先过去吧!”
  林独一听李小艺之言,即知她轻功虽进境,却也未曾在断魂桥真正试过,大不放心止住道:“姐姐,这不是好玩的,还是让弟弟先过去。”
  李小艺道:“你既说无十分把握,万一……”
  她想到险处,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即忙转口道:“施不得,施不得,我们还得另设他法下山。”
  林独经她这一说,几有些犹疑起来,但是突又转念想到后庄既不能去,这是唯一下山之路,还有何法可想?”
  他这样一念之下,决心立下倏地一个抢步,到得桥边,李不艺大惊急道:“弟弟施不得!”
  但林独早已猛提一口气,朝断魂桥上那根细若香柱之钢丝上跃去,在中途轻轻一点钢丝,两个起落居然过得桥去。李小艺望着不由大喜,正也要接踵而过,林独忽然道:“姐姐且慢!”
  两个起落又跃了回来,接着道:“弟弟侥幸过去,姐姐能否过去尚在未知之数,现弟弟想出一法,让姐姐先行一试,能否过去便将知晓。”
  李小艺道:“何法能试出我能否过去?”
  林独道:“这很简单,只要姐姐之轻功能及弟弟,便过得去,现我两人同时跃高,姐姐能与我之高度相同,便能过去。”
  李小艺声道:“好!”
  立时两人同时一沉身,接着也同时窜起空中,李小艺竟与林独平直平落,一点也不低与他,落地后,两人均欣慰莫名,暗暗心喜。
  突然,就在他两人正高兴之际,断魂桥那头绝崖之下,急隐隐转来语声,道:“好个道魔影郝老二竟敢与我金殿派作对,今日被他逃了,算他幸运!”
  林独与李小艺闻言吃惊不小,两人不约而同“咦!”的一声,双双跃向一旁,借着侧边之山石藏身,隐起身形。
  瞬息后,便见由绝崖下,窜起几条人影,几人之身法均十分俐落,显然是江湖好手,这时相距过远尚看不清是何人。
  可是几人到得断魂桥那头时,林独早认出正是雪狐狸与宋明蓝等金殿派人。
  他悄悄对李小艺道:“姐姐,那些都是洱海王母金殿派之人物,是洱海王母领来围捕我的。”
  李小艺问道:“弟弟,你怎么认识这群人?听那妖妇说你打死她的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独立时愤愤道:“那个无耻之徙几乎送了我的性命,她怂恿江湖黑白两道人物,全与我作对,并囚禁我在五莲峰不见天日之土洞之内,时遭她鞭打,最后终为我一掌震死,方出得一口气。”
  李小艺轻叹一声道:“弟弟,自你上次离山,我便日夜耽心你的安危,不料你真是受那么多的苦头,唉!”
  林独轻轻在李小艺腰上一抱,道:“姐姐!弟弟还不是同样悬念姐姐,自我听得姐姐疯了后,你不在弟弟有多难过,我只恨肋下没生翅膀,不能立刻飞到姐姐身边,看个究竟。”
  李小艺“噗嗤!”轻笑一声,答道:“我那是装疯的,那时我呆凶得很呢,傅家逼我要与傅少麟成亲,我一气便装疯打他们的耳刮子,耍不是妈赶来和人翠姐的话,我想要以九子海针钉他们。”
  林独这才“哦!”了一声,恍然明白过来。
  这时雪狐狸与宋明蓝等人已逐一过了断魂桥,急明庄中去了。
  林独立时一把拉起李小艺道:“姐姐,我俩就趁此无人之际赶快过桥下山!”
  两人跳起,奔回断魂桥边,林独道:“姐姐!你先过去,千万要小心!”
  李小艺道:“不,还是你先走!”
  谁知他话音刚落,庄中突然传来几声厉啸,接着哗然呼啸之声大起,林独回头一看,庄上火把林立,急速朝这边奔来,而且在那群火把之前,林独更见着一条白影,白影之后竟有几十条黑影,来势更急如飘风,就在他这转之间,知近了多少。
  林独立知是牧羊玉女被人追赶之故,不由大惊,但他惊的并非耽心牧羊玉女会有何不测。
  他知牧羊玉女年纪虽轻,实已得她爹爹李老儿之真传,她爹爹既能与合中原五怪之力仍然不敌的天边枭主打成平手,料对洱海王母等人也差不了。
  不过虑的是她们这时正朝自己存身方向奔来,如不快走,非立为她们发觉不可,到那时可又要枝节横生,能否逃脱,则又不能断定了。
  他这样一想,那容他再思索,立时急道:“姐姐,她们又来了,你既不愿先走,那我便先过去了!”
  说罢他便一跃登上断魂桥,提气纵跃而过。
  谁知他与李小艺在桥头互让之际,早为一人所见,并听着他们要过桥,已掩藏在侧,就待林独登桥,他便猝起发难。
  原来这人便是郝老二,他为金殿派雪狐狸,宋明蓝等人追下山后,见几人重又登山去,他哪甘就此去?所以随后他也重上虾蟆山,却刚跳上绝崖,即见断魂桥边有人。
  他急忙往旁一闪,隐在暗处,这才看清对面两人正是林独与一女子。
  他心中暗暗算盘,这回都功秘录如再得不到手,我便把林独那小子毁掉,让都功录永沦秘处,无人可得。
  这时林独已登上那细若香柱的钢丝桥上,他见林独已过中段。
  突然,哈哈几声长笑,窜将出来,道:“林独,这回看你还能不能脱出老子的掌心。”
  他声随人至,早已在断魂桥那端作势待敌。这一来可真把林独惊得心胆惧裂,而且李小艺在身后也看得清楚,知道林独如硬冲,决冲不过去,脱口狂声叫道:“弟弟回来!弟弟回来!”
  林独也知道郝老二把住桥头,自己一真气上提,均在着意于脚下钢丝之负荷,如郝老二劈空一掌袭之,自己无法闪避,只有硬接他掌风,那时势必脚下用力,岂不立有断牵之虞。
  他在刹那间念头一转,不暇细思,照着李小艺之狂喊声,凌空扭转身形,单脚一点钢丝,便想跃回原处。
  谁知他这一来真是大昏特昏,立听郝老二狂笑一声,大声喝道:“林独!你如是其过来,我看在都功秘录的份上,还未见得就要你的性命,但你却反身转回,那就休怪我郝老二狠心了!林独,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去吧!”
  他话一落音,林独立听得脚下“铮!”的一声轻响,他以为郝老二施放什么歹毐暗器,这时他本已在空中,急忙下落。
  就在这时,他低头一看,只脚下暗沉沉,深不见底的断崖,那还有钢丝的影子?
  他暗道一声:“不好!”
  倏地丹田一口真气猛地往上提,钢丝虽折,他仍然凭空顿了一顿,可是这时他两边离岸均在数丈远近,要他摄空蹈虚跃过,他那能做到?
  李小艺这时也已发觉,不由暴然狂喊一声:“弟……弟……”
  就在她喊声尚未落音,林独也迸出最后一口真气,大叫一声:“姐……姐……”
  可是他第二个“姐”字早已是在断崖之数二丈以下了。
  这一猝发变故,早使李小艺理智顿失,不顾一切,也在郝老二狂笑声中,大喊:“弟弟丨弟……弟……”
  一沉身,跟着也朝那无底断崖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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