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牛逞威
 
2020-01-31 10:42:17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却说赤龙盗出其不意,鞭卷牧羊玉女,突被一段树枝荡开,大惊之下,寒光又作,李老儿那把薄刀化作寒光一片,忽地也疾若奔电般,罩了过去。
  赤龙盗那敢怠慢,怒哼一声,腕上施力一带,那条赤龙鞭也化作红芒半顷倒卷了回来,往那道寒光之上一挡,立听“当郎!”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过,李老儿与赤龙盗同时疾退了五步,两人之刀鞭尤在震颤不已!
  李老儿对那柄薄刀略一察看,见无缺口,随肃言道:“赤龙大盗,鞭法精湛,果然名不虚传。以你这等武艺,江湖上实难找对手,因何甘自堕,沦为鸡鸣狗盗之流,我李某人实不甚解?”
  赤龙盗全倒拖赤龙鞭,全神贯注待敌,闻言更是暴怒,喝道:“姓李的血口喷人,我早已将话说明,中原道上那一件盗案是我所为?你说吧!”
  李老儿一时语塞,怔得一怔。本来他从峨嵋奔中原,即为林独一语所激,到得中原之后,即闻传说每一劫案后,均留有红蛇标志,故他即公然放出人气,找赤龙盗算账,以维江湖宁靖,而今晚就是他两人约斗之时。
  赤龙盗见李老儿怔住,接着又愤然道:“老衲既与你约定领教,就不怕你施奸弄诈,你再阴险些,我也不会怕你。”
  随即一抖赤鞭,踏前两步,傲然怒目而视。
  李老儿乃武林一代宗师,当着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之面,受赤龙盗如此冷言奚落,不由有气,峻言答道:“赤龙恶贼!勿得口舌伤人!我玉犁神耕李桑光明磊落,那肯对你这恶贼施甚诈经?”
  赤龙盗闻言突仰天一阵大笑,随又脸孔一沉道:“姓李的,你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今晚以前,老衲听人之言,也以为你是当代重德高士,可不想你竟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他说着特地提高嗓门,大喝道:“姓李的,我问你;今晚你我约斗双莲寺之事,并无第三人知道,那两个女娃儿是你之女徒,我可不提,但中原五怪之三,预藏于此地,分明为你所谋,对道这也算光明磊落么?”
  李老儿一听他这样说法,转念一想,果然不错,真是百口莫辩,登时气得浑身发抖,怒声答道:“中原五怪向与我李桑井水不犯河井,他来自来,与我何关?你这恶贼休如此如加附会,嫁人罪咎,你欲是有所惧层,只要从此退出江湖,不再为非作歹,我李桑自也不为已甚,放你过去,否则,你只是自取其祸,可不要怪人。邪正荣辱之间,任你自择,我话已至此,你想清楚吧!”
  赤龙盗又是一阵大笑,正想出口再讥刺李老儿几句,尚未出声,残儒、醉丐与铁算三人忽地又同时飘身纵过,一齐战指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贼委,嫁祸于我三人之旧账未了,又想要重旗故技,你也未免欺人太甚,打!”
  打字音未落,褶扇、打狗棒、铁算盘三般兵刃,早又出手朝赤龙盗头,胸、侧背打到。
  中原三怪三番二次联手攻出,向赤龙盗缠绕不清,赤龙盗不禁怒从心上起,杀机立动,怒吼一声,僧袍在袖,略一飘动,即已闪开三般兵器之进袭,接着脚下一滑,全身倾,赤龙鞭挟着一股凉厉破空之声,也不知他施的是何鞭法,突然点向残儒。
  残儒久经大敌,那有不知利害,褶扇一挑,顺势大张,微一摆动,即借力退出丈外。
  谁知赤龙盗存心找他晦气,醉丐与铁算他理也不理,一抖手,鞭尾顿时化着血花般一大蓬,左袖一挥,仍是罩向残儒。
  醉丐与铁算见赤龙盗竟然专找残儒,知他这条赤龙鞭,聚他全身武艺之精英,诡异毒辣无比,残儒决难抵敌,大吼一声,醉丐是左掌右打狗棒,铁算是右掌左铁算盘,势同拼命,从赤龙盗之背后猛袭而至。
  这时李老儿也深恐三人有失,可是他又尬于刚才之话,不便出手,所以只站在一旁默默静观。
  林独隐身在柏树之上,他除全神戒备既瘦且黑的铁木大师外,也随时准备救人,这时一见醉丐与铁算全力后攻,知残儒之危已解,赤龙盗必欲反身自救。
  果然不出所料,赤龙盗一闻背后掌风及兵刃破空之声,即知自已承受不起,如不顾的话,残儒固可立伤赤龙鞭下,他转念之下,顾不得再伤残儒,猛撤赤龙鞭,手腕一翻,“金龙蟠柱”身未转,头不回,只是赤龙鞭下,鞭影重重,紧紧护住全身。
  醉丐与铁算论功力虽非赤龙盗之敌,但也有数十年之修为与临敌经历,一见赤龙盗不避不让,只以赤龙鞭护身,知他有恃无恐,甚或藏有后着,现即解残儒之危,也就慎重为是,不敢吐劲击上。
  挫腰,马步突沉,攻上的兵刃与掌所地同时撤回,脚下再一点,立时从两侧飘开。
  拿目望去,只见赤龙盗立于原地,并未稍动,这时赤龙鞭也收卷在腕上,只是两眼像要爆出火似地,炯炯怒视着三人,一言不发。
  三人成鼎足之位,也一意注视赤龙盗之动静,铁算先生更暗中拨动铁算,以测凶吉,但拨过一阵既是吉星高照,又是险象环生,不觉甚是不解,正沉急苦思之际,蓦然赤龙盗一声大喝道:“她李的,你稍待毋燥,这三个怪物,活得不奈烦了,我解决了他们,再来会你。”
  他喝完,话音立变得冷冷问道:“中原五怪,也是江湖有数之成名人物,我在廿年前当你们露头角之时,即有耳闻。今日你三人真欲与我纠缠不清么?”
  说罢一又眼睛望着三人不住的闪动,阴鸷之相,尽露无余。
  铁算,拨指暗算了一番,却是凶吉未卜,但事既如此,首先答道:“赤龙盗只是江湖一动贼,我三人既敢找你,是祸不是福,你恫吓不住谁,反而是你做贼心虚,外张内驰,否则也用不着嫁祸于人,掩过武当倾穴之患,你还来吓谁呢?”
  赤龙盗冷哼一声,道:“好,你们要在我赤龙鞭下走三十招,就算我今日栽在我们手下,从此不见世人。”
  铁算立答道:“就算!我们残儒、醉丐、铁算欲在卅招内伤在你鞭下,非伹认命,江湖之中也就少了这三个怪物。”
  玉犁神耕在一旁听着铁算之答话,一想之下,暗道声;“不对!从赤龙盗刚才之鞭法上看,他实在过人之处,他能说那种话,必有所恃,稳操胜券;但铁算或是激于一时气愤,把话说满,却未免有些轻。”
  李老儿这样想过之后,有心助中原三怪一臂,忽对中原三怪,说道:“今夜约斗,乃只我与赤龙老贼两人之事,谁要你们从中介入?如果你们坚欲与老贼拼斗,何不另约时地,却来干扰别人作甚呢?”
  李老儿这几句话,本带有责斥之口气,残儒较比性刚,听了就有些不是味儿,刚要开口顶撞争辩,铁算在三人中算是老成心细之人,早已听出李老儿实出好心,慌忙恭言答道:“李老儿前辈殊不知,这赤龙盗实可恶到极点,年前在巫山打伤醉老叫化不算,他掌毙武当掌门人宁真子,弃尸荒山,竟嫁祸于我三人头上,致使武当那些人牛鼻子信以为真,穷追寻仇,因此今日偶见牛头标示指出前辈今晚独会赤龙,我三人正无处找他行踪,有此机会,正好找他算账,并非有心干扰前辈,尚请原谅!”
  这一顿话说得李老儿似解非解,什么牛头标示?不由一楞。
  牧羊玉女见状,立插言道:“爹,是呀!婉儿与艺姐能寻到此处,也是那牛头所指,否则怎会知道爹在这里的呢?”
  林得听了只在树上暗暗好笑,他心想:“要不是我此举,今晚你这老头儿恐怕要出这双莲寺,可就有些难了。”
  李老儿闻言沉吟半响,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突然又对赤龙盗斥道:“你这老贼到底弄了什么玄虚呢?我想这定是你所为,否则那还会再有第三人吗?”
  赤龙盗一听李老儿竟将这事套到自己头上,本来约斗双莲寺就是他的一个圈,因为铁木大师实是他的师叔,准备合力一举而将李老儿毁掉,再剩下天边枭主和金殿派洱海王他可不怕了,岂不稳操江湖霸主之尊,谁知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等人竟会到来,而且李老儿反说是他弄的玄虚。
  赤龙盗这一气几乎五内生烟,那再愿答话,丹田一口气突然提上,左掌霍地朝李老儿劈去,立一股掌风呼呼而出。
  同时他右手赤龙鞭也随着掌势疾点李老儿前胸。
  李老儿见赤龙盗气急抢攻,道声:“来得好!”
  马步一沉,同样左掌呼地迎了上去,准备硬接他一掌,试试他内力实雄浑至何程度,再设法制胜。
  谁知李老儿掌风接去,蓦感对方掌风有异,不禁大惊,一声暴吼,刀光顿起,只见灰影连闪几闪,忽地飘出二丈开外,气得混身打颤。
  原来赤龙盗劈出掌风是虚,而龙鞭随后点出是实,到李老儿迎掌接招之际,赤龙鞭蓦地穿透掌风迎上,李老儿如不是应变得快,这一掌拍在鞭梢之上,准要吃了大亏。
  李老儿想不到赤龙盗如此狡滑,略一凝神,左手从怀取出铁透明,再不打话,起手抖起一片刀花“白龙回天”,走洪门,取中宫猛刺赤龙盗。
  赤龙盗鞭尾一带,“游龙掉符”恰恰封住前胸,随即左脚一斜步,长鞭呼地横扫而至,端地厉害无比,李老儿那肯示弱,也不见他如何着势,从容平身飞起,竟轻轻巧巧平贴赤龙鞭上避过,但也知赤龙盗实足劲敌,着地后,立时展开集江湖派刀法之精英之“大罗七十二刀法”,寒光霍霍,眨眼间攻出九招,而且招招套招,神奇莫测。
  林独在柏树上看着也钦羡不已,暗道声:“好刀法!”
  赤龙盗也足个识货之人,一看来势,便知李老儿已展开久想领教的“大罗刀法”,也不怠慢,赤鞭一转,施出他“回龙鞭法”,顿化为一团赤球般,刀光鞭影,杀成一团。
  这时李老儿与赤龙盗之缠斗,在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等人眼中看来,连人影也分不清,那能看出两人招法,但林独自习都功秘录后,又自不同,只见他两人尽展实学,互不相容,各朝对手抢攻,凶险至极!只看得林得也暗暗惊心!
  但他知这两人功力相当,棋逢敌手,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也就在一旁,静对两人施用之招术,一一暗记心中。
  约莫过了盏茶之久,李老儿与赤龙盗已过手二百招又上,林独终于看出赤龙盗出手之间渐渐慢了下来,但李老儿却仍一路紧迫抢攻,同时也一连变了数种刀法。
  林独一旁看看暗暗心喜,暗道:“李老儿终是胜上赤龙盗一筹。”
  谁知就在这时,转眼蓦见铁木大师一喧佛号,念声:“阿弥陀佛。”
  随即朝李老儿与赤龙盗相斗之处缓缓走处,紧接着数十个原是一声不响之僧人也同声低念声:“阿弥陀佛!”后,突然竟诵起“大悲咒”的经文。
  这“大悲咒”乃是僧人做法事之时,替死人超渡时所诵之经文,怎会在这时念出呢?
  这还不算,同时,数十僧人转眼这间,忽地散开,竟遍布在这双莲寺殿顶,墙根与寺门,团团围住在场之人,不过他们却仍未亮出兵刃,还是一个劲低诵大悲咒!
  林独一见这突然变化,立知不妙,这时再看赤龙盗败象已露,赤龙鞭只能招架,额角汗水涔涔而下。
  李老儿那把江刀却是威力大逞,而且刀锋霍霍生凉,寒气逼人,数丈之内尽罩在刀光之下。
  可是铁木大师已渐走渐近,外表看他虽仍是垂眉阖目,若无其事一般,实则林独早知他每走近一步,李老儿亦每入险境—分。
  就在这时,残儒与牧羊玉女等人一见形势突变,知道已中人圈套,突然暴怒,竟不约而同,一齐纵身向铁木大师猛扑而来。
  铁木大师仍是毫未在意似地,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林独目光如神,蓦见由铁木大师头顶淡淡冒出一丝黑气,知他将施出一种非常之歹毒之功夫,对付各人、不觉大惊。
  那利害的铁木大师,林独只此一动,他立时发觉,而且也感觉出敌人非同小可,陡然神色大惊,一改垂眉阖目之面孔,双眼暴睁,一股阴寒之光倏射,冷喝一声:“是谁!”
  猛地十指箕张,由他指尖之上咝咝竟疾如飞针,朝柏树之上射出十股黑气,恰恰与林独箫风迎上,刚刚一触,铁木大师心声,双掌一番。掌心叶劲,休出小天星两股掌风,这才撤回黑气,抵挡信那阵薰风之下逼。
  可是这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五人早又扑了上来,五股兵器一齐打到。
  铁木大师刚出手,便逢劲敌,心中既惊诧又愤怒,本想在这些人身上出口气,可是林独那一掌同时也给了他不少戒心,终于忍下一口气,一晃身退出三丈开外,站在那里发怔。
  这时牧羊玉女见铁木大师引身退走,转头见赤龙盗这时已手足无措,大汗淋漓,大爹爹银母刀下,险象环生,分明转眼便要为爹爹所制。
  她正暗中欣喜之际,陡闻铁木火师厉叫一卢,他那条既瘦又黑的身影,竟箭也似急射到,同时四外之僧人也同声狂喝一声,只拉拉!一齐自怀中抽出刀剑兵刃,恶狠狠围窜上来。
  中原三怪与枚羊玉女等五人料不到铁木大师身法如此快法,刚听着叫声,他人影已至。
  五人动念尚来不及,那能举兵刃抵挡,而且铁木大师双掌也已亮出,眼看就要伤在他掌下,五人突又听身后一声微哼,登时几人只觉耳旁一阵温意,铁木大师又是一声厉叫,眨眼意复倒纵数丈之外,只以他那双阴寒之目光东瞧西望,四面寻视,而现奇愕焦急之色。
  此刻,众僧人正好拥到,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正拟迎上扑杀一番,这时,李老儿与赤龙盗这场恶斗已见分际,只听李老儿猛喝声:“撒手!”
  立见红光一闪,赤龙盗那根赤龙鞭“嗖!”的飞上树梢,搭挂在柏树枝之上。
  可是也就在同时,铁木大师也锐喝一声:“住手!”
  顿时众僧人如奉纶旨,纷纷倒退,倒握捕刃站立不动,而这喝止之声对李老儿与赤龙盗却慢了一步。李老儿张口龙吟般,一阵长笑道:“老贼秃,廿前你隐遁得快,未能会你一而,今日总猝算称心如愿领教了。”
  说罢长笑数声,只气得赤龙盗一面喘息,而全身有如中了羊癫风般,抖个不停,半天才进言道:“兵……兵刃上老衲……老衲见投降,咱们掌法上再较量过。”
  李老儿笑道:“老贼禿尚不服输,只要你不再在江湖做案,任凭你出何难题,我老头均接招就是!”
  赤龙盗答声:“好!”
  马步一沉,霍地一掌劈了出来,掌势沉猛。李老儿一晃身,斜欺两步,喝道:“且慢!尚待我把话说完不迟!老贼秃,今晚不行,你欲真想与老头儿较量掌法,五月五日我在青城第一峰上候教?”
  赤龙盗之一阵与李老头儿剧斗,不下数百回合,为他数十年来首次遇着的劲敌,十分疲累,而且事先也想有个布置,以操胜算,这一听李老儿划出时地,正合心意,顿时不加思索答道:“好,老衲依时赴约。”
  他话声刚落,却听铁木大师声冷笑道:“贤师侄,却要慎重些别着了他的道儿,依师叔之见,刚才那场兵刃上的较量,定有蹊跷,且非真是贤师侄技逊一筹。” 
  赤龙盗忽听铁木大师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禁愕然怔住,不知铁木大师有何所指,也就无从答话。
  李老儿也觉他这话说得十分突兀,问道:“那么依大师之见,又有何别的原来呢?”
  铁木大帅双眼一瞪,斥道:“玉犁神耕李桑,名震江湖,可是闻名不如见面,自己作的事还要问别人吗?分明你尚约有高手,隐在暗处,从旁相助,你能瞒住别人,岂能逃出老衲之耳目?”
  李老儿听了更觉莫名奇妙,问道:“今日所来之人均已在场,你又能指出还有谁隐在暗处呢?你这话,真使人莫测高深。”谁知他话音刚落,双莲寺外突响起一阵急促之蹄声,山远而近,李老儿方自转念,暗迫:“难道真有其人?”
  那蹄声就在他这转念之间已到寺外,寺中僧众及李老儿中原三怪等人对那蹄声快得出奇,无不诧异非常。
  铁木大师却冷冷说道:“就请贵友出来见见面又有何妨?”
  他话尤未了,忽然“嘭!”的一声大震,两扇原是半掩之寺门,猛然大开,竟从寺外窜入了一头庞然大物,众人在这夜间骤见之下,以为是头山野巨兽,撞入寺来,虽各人均练有一身武功,在这出其不意之下,也是一惊,急忙戒备应敌。
  可是那巨兽进得寺门后,突地站着不动,而且一声微微低鸣,众人这才看出竟是一条牛。
  登时铁木大师与赤龙盗十分尴尬,李老儿与中原三怪却同声大笑了起来。李老儿有意讥讽道:“原来大师所言隐在暗处,从旁相助的就是这东西吗?倘是如此,大师也未免太小觑贵师侄了。”
  他这几然见是取笑之话,可是在铁木大师当着众僧面前,遭此讥辱,那里受得了呢?立时暴怒,厉喝声:“姓李的,你这狂徙,这是你自取其祸!大家亮兵刃上呀,别放走一个!”
  接着他首先欺步现掌,事物地一股锐风忽朝李老儿打到,四外之僧人也同时一声震动云霄的暴喝,浪潮般一起逼攻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等数人。
  李老儿到此已知定有一场混战不能罢休,他自己到不甚耽心,怕的是牧羊玉女与李小艺吃了亏去,也大声喝道:“婉儿,艺儿!好生应敌!”
  这时铁木大师掌风已到,避已不及,只得运气沉气,单掌硬接了过去。
  两股掌风一触之下,只听“波!”地一震,铁木大师微微一晃,但李才儿却连退了二步,而且单臂一阵酸麻,不觉惊得面容改色,暗想:“好家伙,瞧不出他竟有这般内力,倒是始料所不及,这样看来今夜恐要糟!”
  他刚这样一想,铁木大师早已撤掌,呼地又是凛厉至极的一掌上,同声道:“老侄台,你还等什么呢?”
  赤龙盗闻言,也不由出一股掌风,从侧面袭来。
  李老儿这才恍然大悟,竟是一个歹毒无耻之陷阱,知道今日一个应付不妥,便立致英名废于此,于是不再正面接敌,泥脚—点,避个铁木大师与赤龙盗之挟攻。
  此刻他虽受两人挟攻,但仍一心记挂牧羊玉女与李小艺之安危,偷眼瞥视之下,早见中原三怪,牧羊玉女,李小艺等人,与那群僧人刹得难解难分,可是使他惊心的是那群僧人竟个个武艺精纯,人又众多,现时五人尚可自保,时间一久,可就难说了。
  李老儿度察形势,立时灵念一动,计上心来,再也难顾得多了,一转身,铁木大师与赤龙盗又已追上,四掌齐发,掌风排山倒海般袭到。
  李老儿一提真气,蓦地一经声天长啸,声闻九里气势夺人,对于两人之掌风不睬,脚上一顿,人便凌空而起,飞上屋而,发话道:“走!找个僻静之处,咱们打个痛快。”
  接着又是几纵,竟朝寺后风行而去,铁木大师与赤龙盗果然中计,他两人虽不信李老儿之言,但以为他心惧想逃,干足纵上屋面,紧追而去!
  李老儿见计已得售,看看离双莲寺已自不近,突地转身站住,即见铁木大师与赤龙盗正在数丈外急赶而来。
  李老儿不再犹豫,气纳丹田,呼地双掌全力朝来路击出,立有一股威的疯然掌风,劈空迎去,两丈方圆之处尽罩在他掌风之下。
  铁木大师警灵异常,方叫得一声:“小心!”
  即与赤龙盗倏地一分,但李老儿成竹在胸,早已猛然欺进几步,专找赤龙盗,尚未让他立定脚步,一连又是猛不可当的三掌击去。
  赤龙盗处此境地,可谓险之又险,但他终非泛泛之流,前二掌被他勉强躲过避开,但第三掌实无法再让,眼看掌风已及胸际,匆急之下,只得伸臂硬接他一掌。
  他在这急忙之下那能接住李老儿全力一击呢?当时“砰”然一震之下,他一个身子直退出七八步,内腑血气一阵翻涌,双目金花四散,摇摇欲倒,无疑受伤不轻。
  铁木大师未料李老儿有此一着,眼看赤龙盗吃了大亏,不觉惊怒交加,一声厉喝,猛然横步斜身,发掌救应。
  可是李老儿本未按伤赤龙盗性命之心,要不然他再加上一掌,赤龙盗那还有命在?他一见铁木大师从侧袭来,哈哈一笑,疾退二丈,朗声道:“铁木大师、赤龙老贼均是二三十年前便名震江湖之人物,想不到竟是这等无耻之徒,今夜略施薄惩,如想报复,老头儿五月五日在青城第一峰上专候,多陪了!”
  说罢蓦地转身,展开“流云飞絮”极顶轻功,疾奔而去。
  等铁木大师发觉欲追时,李老儿早已离远隐去。只气得他顿脚火骂不休,却也无法,只好回身看赤龙盗之伤势要紧。
  却说李老儿摆脱铁木大师与赤龙盗,一心牵挂牧羊玉女与李小艺之安危,看着铁木大师未曾追下,立时绕道奔回双莲寺,奔过一程,双莲寺之巨殿已隐隐在望,可是双莲寺中仍是杀声震天,兼之悲号惨鸣,显然正是人命修关,浴血紧要关头,不由更是如星飞电掣般赶去,这其间,他更闻得牛鸣之声,一声总似一声,好不狂怒气烈。
  李老儿本已认清撺进寺内之牛,即是为林独代管后又无端奔失的那条牛,在峨嵋时牧羊玉女和李小艺本与之厮混极熟,他听着那牛如此怒吼狂鸣,更觉是牧羊玉女与李小艺遇险,愈加急速赶上。
  这时他已到双莲寺后,抬头一望,只见殿顶之上,人影穿来穿去,刀光霍霍,中原三怪,牧羊玉女与李小艺备抵敌两人。
  他也来看清是谁胜谁败,一声怒吼,一条人影便凌空而起,首先扑向李小艺,举手之间,掌风过处,两个僧人“啊呀!”之声尚未叫出,即被扫落殿下。
  李小艺一见李老儿连忙唤声:“师父!”
  李老儿那还原答话,只微微哼了一声,人又斜身飘向牧羊玉女那边,依样胡芦举手之间又将牧羊玉女拼斗之僧人逼退。这时,牧羊玉女却大声喊迫:“爹爹,您看那条牛!”
  李老儿见牧羊玉女与李小艺均是无恙,不觉斥道:“还看什么牛呢?叫你们别下山,你们却不听话,还不快走!”
  可是,他既听牧羊玉女之言,也不免朝殿下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却把他看得心惊肉跳,全身一阵冰凉!
  原来殿下只见横尸遍处,血肉狼藉,数十个僧人已所剩无几,那头青牛却仍在着魔般,践踏角抵,行走如风的追赶那剩下着几个僧人,真把那几人赶得走头无路,一面惨呼狂叫,一面绕树而奔。
  李老儿一看那些柏树之上,阄也藏着一些僧人,口中却在大念其经咒,大概念的是观音大士救苦救难吧!
  到此李才儿心中为此情此景一震,大是不忍,仁心顿发,正欲喝止青牛不任其继续行凶,突听醉丐又是一声喝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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