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鬼屋疑云
 
2020-01-31 11:02:45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林独掌劈玄装大汉,鲜血飞溅!再一运尊一股凛厉掌风又罩向另一大汉之际,忽然心中一动,中途变掌为指,疾点玄装大汉玄机大穴,但他落指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致使玄装大汉虽伏到在地,却未因此致命。
  青牛这时仍躺地低喝不休,林独并未去管它,青衫飘动之际,急不及待向里掠去。他一心记挂李小艺与牧羊玉女之安危,人未到两人住室,竟先开始叫嚷起来:“艺姐姐,婉妹妹!”
  他未听着回应,心下列急,三脚并着两步,猛然推开房门,朝里看去,那里面两人的影子,连忙又奔至里间仍无两人踪影,他怔得一怔,一顿脚,嗖的穿窗而出,跃上瓦面拢目看去,夜色茫茫,春夜的云层低垂,当阳城黑压大片瓦面,高低错杂,此起彼落,静悄悄的那还有半条人影呢?
  他在瓦面之上愕然站了片刻,心中焦灼异常,怒气填肤,暗道:“我林独枉自练得玄门至高绝学,却连艺姐与婉妹都保不住,以青牛被人鞭打看来,艺姐与婉妹定是凶多吉少!”
  他这样一想,更加悔恨交迸,自咎不该在艺姐伤势未愈之前合离店他往,致被人所弃。
  他刹那间心中千回百转,可是突地念头一转,记起店中被自己点倒之玄装大汉与青牛来,陡然间清醒过来,不再自怨自艾,原地向前一载,手指微一点瓦面,一个云龙掉尾翻下屋面,仍从窗中穿入,奔至店前,一把提起那晕过之玄装大汉,在他背脊上揉了几下,然后一掌拍下。那玄装大汶就此吐出一口浓淡痰,苏醒过来,林独立时喝问迫:“你说!你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林独在急切问,问起话未均有些无头无尾,到底要那大汉说什么呢?他只顾要他说,却未告诉要他说什么?那大汉方苏醒,头脑仍自昏胀,一时之间,只掠上求生之意识,并未听清林独所何诉,陡地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如捣蒜般只顾磕头。林独气得又一把抓住他后颈,怒声迫:“谁要你磕头呢?我叫你快说,我艺姐和婉妹到那里去了?你们这些强盗是什么人,快说?”
  玄装大汉颇声呐呐进:“我说,请侠士饶命!”
  林独又将他放下,急问道:“只要你说,我自然放你一条生路,似如有半句虚言,你那同伴便是你的榜样。”
  玄装大汉这才说道:“王母与公主报杀女表妹之仇,已将那两位侠女擒去。”
  林独陡闻此言,真如睛天霹雳,大叫道:“小叫化,死有应得,要报仇就应找我林独,而与艺姐婉妹何关呢?”
  林独叫着,忽地生出一念,暗忖:“艺姐与婉妹乃当今第一高手玉犁神耕李桑之徒,凭洱海王母与紫衣女姜明英怎能擒她两人呢?尤其婉妹已尽得真传,真打了起来,洱海王母是否胜她尤其是疑问。”
  林独这要一想,又喝问道:“同行的还有什么人?快说!”
  玄衣大汉道:“毒指金针宋明蓝,云狐狸大和尚,野叫化,僵僧,瞎仕……”
  林独一听僵僧,瞎仕,不由目瞪口呆大声嚷道:“什么?僵僧,瞎仕也在内?”
  玄衣大汉点点头。林独心念一转,暗想纵然僵僧、瞎仕在内,也无能擒住牧羊玉女,他是想到那个孤女独凤,从觉修禅师口中他知此女正被金殿派拢络了去,要是此女出手,牧羊玉女或会成擒,接着问道:“听说金殿派中有个叫做孤女独风的,她来了吗?”
  玄衣大汉听着好似一惊,望着林独顿了顿,未曾立刻答话,林独见他这等神色,心里已有三分明白,又连声催问。
  玄衣大汉终又点点头。林独更加悔恨不己,不该在街中耽搁一刻,要不然尚可来得及救援,现在只有问清这孤女独风、洱海王等之住地,设法救出二人。想着便又问道:“现在她们在那呢?快说出来领我去。”
  其实玄衣大汉里一面答着林独问话,心中也在想着乘机脱逃,这时听林独问孤女独凤与洱海王母住地,并要全领咱,不觉心喜,暗道:“凭你单身一人而去?岂不是自找死路,就告诉你又何妨,而且我领你去,一到地头,我自能脱身了。”
  立刻大汉不暇思索答道:“她们住地并不太远,出东门走十里便到,那地方叫……”
  谁知他尚未说出那地名,林独得突闻丝丝暗器破空之声,猛转头,只见一蓬金光,当面罩了下来,体立时大喝一声。
  “鼠贼敢尔!”
  随着打出一股劈空掌力,迫击而上,可是那蓬金光。赛是多到无法数,细如牛毛的多计,那人打出又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林独掌风过处,虽解了自己之危,玄衣大汉却不能幸免,只听“啊呀!”一声大叫,往后就倒。
  林独心急于打探出李小艺与牧羊玉女被擒住何处,对于那暗袭人无法兼顾,急忙手一托玄衣大汉,大声问道:“他们住址是何地名,快说出来!”
  玄衣大汉斜依林独臂上,两眼紧闭,一时竟未答话,林独低头一看,见他身上少着八九根金针以上,不禁全身凉了半截,可是一探鼻息,这人一息尚存,并未立时死去,再细一察看,原来他喉间哑穴上也中了一根,以致不能开口答话,林独伸手为他拔出,猛然想起这暗施金针之人定是金殿派毒指金针宋明蓝所为,心中暗恨道:“此人心狠手辣,歹毒异常,更是出了名的采花贼,我要再遇上他,定不放过他。”
  同时又连声对玄衣大汉道:“伤你之人,乃是毒指金针宋明蓝,你知道不!”
  玄衣大汉,面色白里泛灰,灰里呈青,显然他是在竭力忍住浑身之痛楚,闻言微微点头。
  林独立刻说道:“那么告诉我,他住在何地,我找他算帐去!”
  大汉喉头呼了一阵,突然睁开眼,林独看着他瞳孔已在慢慢收缩,知他命在顷刻,急忙催问道:“快说,快说!我要找着他为你报仇!”
  大汉终于闭上眼睛,一个字也未说出,喉间咯嗒一声,就此死去!
  林独大失所望,猛然将依在他臂上大汉之尸体一抛一送,大汉之尸立时飞出二丈开外,蓬的一声跌成脑袋开花,血浆迸流!
  林独终究所事尚轻,江湖阅历有限,遭此变故,心中虽不能说肝胆俱裂袭,而也忧心忡忡,不禁仰面出神,揣摸今后之行动,在青牛卧地呻吟,他都置若罔闻。
  突然,他两眼奇光暴射,脚下一点,忽地跃起,单臂勾在梁上,面壁而视,原来壁上赫然以红原书着一条红蛇,林独见着红蛇在此出现,不禁不惑,自言自语,道:“难道赤龙盗来过此处?或者竟是金殿派冒赤龙盗之名吗?这却大为使人困惑!”
  他着地又想了半天,仍无半点头绪,最后终于放弃思索,俯身察看青牛一番,见青牛虽遍体鳞伤,鞭痕累累,却只是吃一顿皮肉之苦,它所难以支持,还是原先之内伤未愈之故。
  林独只好又取出郝老大之裤带草药,给它嚼了一段,细心照料一番。
  这时整个客栈,人去楼空,掌柜与伙计均踪迹不见,他不禁也十分孤疑,暗忖:“照倒红蛇出现之处,是人畜不留,青牛仍保有命在,总算侥幸,但店中小二掌柜到那里去了?难道真是尽遭毒手不成,可又不见尸首,却是为何呢?”
  他这样一想,顿时在客找中察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里进一间上房中,掌柜与小二均群集其中,但都倒卧在血泊之中,惨象毕露,不忍卒睹。
  林独至此,满怀悲愤,独自向壁立誓道:“我林独欲查出此人,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转念间他又想起牧羊玉女与李小艺来,更为其安危担心,急步出店而,也不管青牛遍身血渍,他单手轻轻一提便将青牛杠在肩上,出了店门。
  好在这时当阳城中,好似均有风闻,家家闭户防盗,因此,街上冷静静地,行人绝迹,要不然他们见林独扛着这样一头至少在三百斤以上的庞然大青牛,岂不哄动全城。
  林独扛着青牛,想起玄装大汉之言,便往东门。不久,城门已在望,但却紧闭,怪的是并无守卒,林独毫不犹豫,扛着青牛,一跃而过,再定一程,迎面是一条大河,林独也不知是何名称,随将青牛放下,细心为它洗涤周身血渍,口中自言自语道:“我要先为牛哥哥的内伤疗好,再设法打探艺姐与婉妹之所在。”
  夜色中林独看起来神情沮丧,青牛躺在他脚旁,他冷惜地看了一眼,便缓缓盘膝坐下,先自凝神涤虑,气纳丹田,这才双掌慢慢贴在牛腹,将真气徐徐导入,循经走脉,却无异于人类,要不异类修练成道之说,怎能成立?
  约莫顿饭工夫,青牛扬头重重地低喝一声,林独这才缓缓睁目吁了一口气,揩去额角沁出之汗水,重闭目调息了一刻,再睁目起身时,青牛不知何时,早已立起,正温驯台地靠着林独挨擦。
  林独拍拍它的背脊,苦笑一下,低声道:“牛哥!难为你受了这顿苦楚,快到那边去吃饱了上路。”
  青牛真似能听懂人语一般,掉头望着林独点点头,便走过一旁静静地喘着河岸的青草。
  林独见青牛如此,无形对它更加心爱,他就坐在一旁静看它吃草。
  林独对牧羊玉女与李小艺之安危,始终梗怀不释,过了一刻,林独不能再待,立刻对青牛道:“牛哥,走吧!那人说艺姐和婉妹在出当阳城十余里之处!我们这就过河去!”
  林独这时虽然武功奇高,但一经挫折,仍会恢复他一年以前之积愤满腔,他对青牛说话,本是极其愚味之举,但性情中人,特具热情,这样或能给他一点精神上之慰藉。
  林独牵牛涉水而过,到得彼岸,见青牛步伐蹒跚,对它自身之庞然巨身,仍有不甚负荷之感,不觉自言道:“照此看来,仍须找一僻静之处,寄放青牛休养一时。”
  林独此念一生,立时拢目四望,看有无农家草舍,可寄放青牛之处,只见沿河一带,尽是刚刚插秧的水田,有一条碎石路从水田之间穿过,路的好端才有二三户人家,林独牵着牛顺着而去,到那几家门前时,见门窗紧闭,林独知人家正是好睡,怎可无端扰人清梦?不觉又踟躇起来。
  正在他为难之际,霍地一户人家中,窜出二条狗来,狂吠不休,尤其见着青牛,便是凶威大作,抢扑而上想咬它的后腿,激得青牛也是只呜连连,似乎怒不可遏。
  林独怕真激怒青牛,斗了起来,又要大费周章。赶忙拍着青牛背脊道:“忍耐一下吧,它无能为害的。”
  二条狗见青牛好欺,更加狂狠,吠声更厉,激起林独性子,也不禁怒喝道:“你这二条有眼无珠的畜牲!”
  就在这时,一家农户,擦地亮起一点灯光,同时听人问道:“半夜三更,谁在屋外呢?”
  林独见有人起身,不觉大喜,急忙飘身跃过,方停步,那扇木门,呀然而开,现出一个持油灯,满脸扑实的老农夫,睡眼惺忪的望着林独,神情有些讶异。
  林独连忙作礼,恭身道:“在下路过贵地,因同行伙伴,突然生病,可否暂在老伯之处寄住几天。”
  老农见林独生昨端状耿正,不像是歹人,答道:“出门在外,难免遭此意外,只要贵友不嫌弃简漏,大可住下就是。”
  林独听这农夫满口答应,诚朴善心流于言表,心中十分感激,连声称谢!
  老农也还礼不迭,道:“请不必多礼,这算什么?快请贵友进屋休息吧!”
  林独立时向青牛招招手,青牛便走了过来,老农不觉“咦!”一声。
  “敢情所言公子伙伴!竟是这条牛么?”
  林独点头微笑答道:“正是。”
  老农不由又上下打量了林独一番,见他身穿青绸长衫,头带方巾,显然是贵生打扮,怎会一条牛跟他作伙呢?他不由疑心顿起,双眼突地一翻,喝道:“请你到别的地方去吧,我这里不纳为非作歹之人。”
  说罢便要转身关门,林独一见老农突又变卦,知道他误会,急忙说道:“老伯且慢,容在下解说一声,老伯再关门不迟!在下知道老伯定然误会,以为这牛来路不正,实则这牛已跟在下一年之上,实为在下之良伴,请老伯别误会!在下因有急事,刻欲他往,青牛又在病中,不得已才有此求,尚望老伯行个方便!”
  说着他便在怀中掏出两颗晶莹光烁的珠宝,递了过去,又道:“一点小礼请老伯收下,且可释老伯疑心!因这两颗珠宝,如以其值,实不啻高过青牛十百倍,今在下慨然赠与老伯,当知在下并非作歹之人。”
  老农见林独手中之珍宝,光亮异常,当知并非虚语,暗想:“他手头有此珍贵宝物,还要一头牛作甚?看来他说的实话,倒是我多心了!”
  他这样一想,方才释然,向林独道款,可是怎么也不肯收林独之珍珠,林独却是无论如何也要送给他,老农这才收下,一面欣奋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因为他一生辛劳耕作,恐怕也值不上这两颗珍珠之价值呢!
  林独见事已毕,这才又向老农一揖道:“在下事完再来,这一切便请老伯费神了!”
  转身又拍拍牛背说道:“牛哥,就安静在此住几天,不得伤人!我去几天便回!”
  说罢,他故意要露一着给那农夫看,好叫他善待青牛,立刻一扬手,道声:“老伯……”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青衫一幌,蓦地跃起一二十丈高,竟在高空接言道:“在下去了!”
  再凌空身形一转,身如夜鸟横空,一瞬即逝,立时把个直诚朴实的老农,当做神仙下凡,惊喜若狂,急不及待叫醒全家老小,望空跪拜,同时把青牛敬若神明!闲活不提。
  且说林独离儿农舍,这时无所挂虑,立时绝展轻功,在夜色苍茫中,如惊鸿掠雁,一瞥问已消火在夜色苍中。
  凭他这几至蹈空御虚的轻功轼造,在当代恐怕再也无人可及,十数里还不是片刻之间事,就见前而一片大村落,林独心想:“玄衣大汉之言,或即是指此而言。”
  他这样相过,登上村落瓦面,为了察看这村中有无可异之处,就在这几百家群集起的屋面之上疾驰起来。
  大约经过一盏热茶之工夫,这个村落几百户人家至少每一家他也登临三次,却毫无异处。
  林独又暗想道:“难道不是此处,前头还有可之地吗?”
  他跳落地面,正想往前再赶下一程看看,突然正南远处似有点碧光连闪,林独不暇思索,放开脚程奔了过去,不久到得地头一看,竟是一座大庄院,原先因未见光亮,故一时错过。既有此发现,他又心存如意念头,暗道:“如是此处,那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立时跳进院墙,里而是个数十丈方圆的院落,花木虽甚繁茂,可是杂草丛生,倒有点像几年未经人修饰的荒园。
  林独转过庄院,便是朱漆庄门,可是紧紧封闭,门上更有两根木条成x形钉死,林独这才知原来是座无人居住的院落,他又大失所望,嗖的跳上屋面,略走了一遍,见屋内毫无动静,他又就无心再看不下去了!”
  随又越墙而出,继续奔至村前,朝东紧走一程,可见走过一阵竟已至山蔍,再走下去,便无路可通了!”
  林独不由奇道:“难适金殿派人又是如同在五莲峰一般有山洞可居么?听觉修禅师所言,金殿派东来中原也还是新近之事,怎会这么快他们便辟有洞府呢?”
  林独对于自己此念虽不相信,可是他仍不入过搜山之事,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找着牧羊玉女与李小艺方罢。立刻提一口真气,如星飞丸跳般奔上山去,到得山顶,拢目四顾之下,仍无发现,一发狠,满山遍野奔走起来,可是那会有何发现呢?”
  这时,林独看看天色,四更已过,不得已,只好重又折返村落中,准备待天明后问问当地人,近来有无生人出没,那些人住在何地,这样或可探悉一点线索,不然的话,那就玄衣大汉存心慌骗,只有再到别处去找了!
  还剩下一更时间,林独一晚奔波,也略感疲累,便打到一家门面像样一些的人家,倒头便睡。
  牧羊玉女与李小艺被人擒去,林独心事重重,躺在人家檐下,思潮起伏,那里睡得着呢?
  一刻后,眼皮愈来愈重,正欲合目睡去,忽地一丝琴之声,飘入耳鼓,林独虽然无丝竹之好,对于韵律节奏之学更是一窍不通,可是在这举动在夜寂寥之际,忽闻此声,不由疑心顿起,暗道:“这声音是何处传来?方才自己明明踏遍每一人家,别说弹琴,就是灯火也未见着一盏,那真是奇事。”
  他想着,无形中又联想到金殿派人,立时精神一震,跳了起来,循着琴声传来之处走去,刚出村落,他便听出原来那琴声正是从那幢无人居住的大庄院中传来,林独更加奇异,想到那庄院中荒草及胫,门封户锁,而且静悄悄阴气森森,而且传来琴声,他虽不信鬼,也觉毛发悚然!
  但他终因救人事重,仍然朝庄院走去,走到院墙外时,他首先静站一刻,听清琴声果是从庄中传出时,方才飘身入。
  谁知他刚进得院中,琴声忽地戛然而止,林独怔神,蓦然疾如闪电,掠上屋面,脚下可微一借力,便朝庄后急泻而去,他声息全无的掠至庄后时,发现后面个大花园,假山凉亭,荷池拱桥,爽然在目,可是依然如前庄院相似,荒废已久,再也看不出半点人迹。
  林独站在假山一块巨石之上,想了片刻,对那琴声之传出,十分不可解,不觉纳闷起来。
  转头间,疾又发现左侧另有一堵白墙,墙中央开着一扇圆门,心中忽又掠上一线曙光,一跃身窜了进去,耸立在目前的是一座精工楼阁,雕栏画栋,崇峨高耸,雄伟中又不失其雅致,侧旁衬着一排三棵巨大之桂树,更显得此处清幽秀绝,林独暗忖:“想不到在此小弹丸之地,竟有这样一座大排场之庄院,倒非人所能竟料。”
  他在楼阁四周逻巡了一趟,楼门深锁,仍是无甚发现,他又跳上桂树梢,从上俯视依然毫无异处,看那情形,分明是个无人居住的废院,自己倒捕风捉影了大半夜,真是可笑。
  林独这样一想,立时精消神散,无精打采的的跳出庄院,一个人慢慢踱回村落。
  到得村中时,东方曙光忆现,乡村人家都习于早起,都络络续续起来打扫门阶,林独仍对那座院十分疑惑,便问了一个肩着锄头出去晨耕之人。
  那人见林独动问,微暼了林独一眼,有气无气地答了声:“鬼屋。”
  林独还想再问时,那人头也不回的去了。
  林独无可奈何,到得村中,村里只着一条七八间铺子凑合而成的不市集,另有一家饮馆,刚刚开门,林独便踱了进去,店伙计见林独进去,一怔问道:“客官这么一大早来,可没什么吃的。”
  林独笑答道:“无妨,我便一直等你有时间再吃罢!”
  接着他又问道:“贵店一向生意好吧,尤其近来生意一定更盛。”
  林独之意是想套出附近有无生人来住。伙计闻方愕然道:“客官好说,敝店一向生意清淡,近来更无甚生意,这年头生意真难做!”
  说着他便微微叹了一声。林独干脆直截了当说道:“闻说近日来了许多外乡人住在南边那座大庄院里,你没听说过吗?”
  伙计一听突地瞪起两眼望着林独半响,始道:“这是谁说呢?靖华庄早在三年前已无人敢在内居住,据说是狐仙作崇,今日更有人见过狐仙月作挑琴,那狐仙听说还是个绝色美女呢!”
  林独听着,心中暗道:“难道真有这等事,我林独可是不信,今夜我仍得再去探探,就算她是狐,是鬼,是妖,我也得看过明白方休!”
  他主意既定,也就不再动问,静静地只等进食后,就此出店向东走至山麓下,靠着一株大树静息养神。
  当晚他又潜回村落,果在二更过后,靖华庄传出铮铮琴卢,瑟声虽十分悦耳动听,却隐带一丝忧郁,林独就不谙琴韵,也已感到。
  他轻车熟路,到得庄前,越墙而入,急忙又转到后园,这才慢慢踱进圆门,隐在暗处,借着淡淡月色,仰面而观,顿见一个散发云裳的女子在那座楼阁上,凭栏挑琴,一双雪白玉手在在琴弦上轻挑慢剔,双目却仰视月色,情态娴雅,动人!
  不久,又听她一面弹琴,一面和着琴声轻喝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独看得清楚,再也没有疑问,心想如欲见着这女子,迟早都必会惊动她,不如就此现身与她答话。
  他想立刻负手悠闲的走出明处,到那楼阁前深深一揖道:“小生林独,岁月到此,得睹姑娘绝世容华,真是三生有幸!”
  林独本是铮铮汉子,刚正爽朗,一旦要他装着一付调笑风流的模样,他虽长像俊逸,态度却极不自然,尤其这时脸上挂着的笑容,简直是一付尴尬的窘像。
  林独话声一出,楼阁上之女子,似乎突地受惊不浅,琴弦铮地一声,戛然而止,猛低低头,睁着一双似忧似怨,而又晶亮的眸子,望着林独。
  林独急又深深一揖到地,说道:“今晚得窥玉颜,小生惊羡万分,不知姑娘尊姓芳名,可否告知?”
  那女子初甚惊讶,这时见林独儿那付酸像,突地露出两排编贝般之皓齿,展颜微微一笑,轻盈地转身,隐于楼阁之中,林独心想:“只要我知你在那里,还怕你走脱?是狐是鬼必欲查个水落石出!”
  动念之间,神功已自护体,紧接着立掌当胸,微照地面,一式白鹤冲天之势,朝楼阁雕栏之上掠去,谁知他脚尖刚微触雕,倏闻一女子笑骂道:“那里跑来一个臭野男子,还不与姑娘滚下去!”
  话声刚落,林独忽感一股巨大之潜力迎面袭到,他虽也暗暗惊心,但终自心想:“凭你个女子,怎能阻档代我?”
  那股潜力当胸袭来,他竟不避不让,立于胸前的手掌一翻,硬接了过去,两股猛力一接之上,微闻阁中微哼半声,林独终因双腿未踏实地,这一震却是他自习都功秘录以来所遇雄的一袭,一个立足不住,翻了下来!
  随着身形下翻,凌空一抖,突化为玄鸟划沙,站落实地。林独不由暗暗叫了声:“好险!”
  不禁愕然立在当地,顿时间心中百转千回,暗忖:“好厉害的家伙,狐鬼之类异物,所以练成不死之身,成道羽化,难道也是经由练气之功夫么?”
  林独对刚才所接潜力,已觉出并非魔法异术,同为一种掌力罡气,故此觉得十分不解?故此怔怔地望着楼阁出神,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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