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追说秘密

 

2019-12-01 20:39:53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两人一被抛进了洞穴，便觉出洞穴之中，是一条斜斜向下的管子，沿着管子滑了下去，不一会，眼前一亮，身已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
　　那间石室，布置得十分舒适，四壁上箍着不少明珠，光芒照人。
　　两人才一进石室，柴达木老魔也跟跃而至，“哈哈”笑道：“这个地方，可算得隐秘之极么？”
　　胡人龙道：“只怕那四个人不见了你，更会到处寻找，仍难免将你发现！”
　　柴达木老魔“哈哈”大笑道：“只怕他们找上一年，也找不到！”
　　胡人龙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因为他日前，和沈英魂两人，也曾在天一宫，到处寻找，也绝未发现宫中有这样的一个暗道。
　　而且，照柴达木老魔随便进了一间屋子，便有暗道这一点来看，天一宫中的暗道，是绝不止这一条的，由此可知柴达木老魔经营天一宫，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胡人龙道：“找得到找不到，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反正是一样的。”
　　他们两人，刚才跌进屋中之际，穴道已被撞开，这时也一齐站了起来。
　　柴达木老魔一笑，道：“那却略有不同。”
　　沈英魂“哼”地一声，道：“有什么不同？”
　　柴达木老魔一柔一软，道：“我只不过要你心中的秘密而已，只要你肯将你所知，真正一字不易地向我说出来，你们两人的生命，皆可以无碍。但如果落在那四人手中的话，则不论你们讲出秘密与否，你们两人，都要有性命难保了。”
　　沈英魂道：“你怎么知道？”
　　柴达木老魔道：“我自然知道！”
　　沈英魂还想再说什么，柴达木老魔已发出了一声冷笑，面色一沉，道：“好，不必废话了，沈英魂，你以谎言将我骗离了天一宫，不但令我白走一次，而且天一宫还因我的离去，而生出了大变化，这一笔帐，该如何算法才好？”
　　柴达木老魔在讲这几句话的时候，眼中杀机隐现，模样极其骇人。
　　沈英魂和胡人龙两人，面色变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柴达木老魔“嘿嘿”冷笑不已。
　　好一会儿，沈英魂才道：“你……那么短的时间，便已去到了我所说的地方了么？”
　　柴达木老魔道：“自然，千里沙漠，七重乌洞，如何能难得倒我，接下来的‘明镜一片’，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沈英魂一路西行，只越过了天山一次，便自被阻，再难向西走一步。
　　是以，那“过星星，越天池，入千里沙漠，出七重乌洞，明镜一片，繁星三点”几句话，她也只能凭字面上的意思来领会，知道过了天山之后，还要穿越千里沙漠，和穿过七个山洞，至于“明镜一片”等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甚了了。
　　这时候，她听得老魔已明白了“明镜一片”四字的意思，忙问道：“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柴达木老魔道：“那是一个大湖，湖水清澈明净，就像是一面大镜子一样，倒是真的。”
　　沈英魂怯生生地道：“是啊，那不是证明我没有骗你么？”
　　柴达木老魔一声冷笑，道：“可是最后的一句话上，却有了毛病。”
　　沈英魂向胡人龙偷望了一眼，只见胡人龙的面色，十分镇定，她心中也定了许多，假作不经意地道：“什么不对啊？”
　　她虽然力充镇定，但是心中因为紧张，面色变得比纸还白！
　　柴达木老魔冷冷地道：“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沈英魂道：“是……繁星九点。”
　　柴达木老魔霍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得可怕之极，沉声道：“真的应该是什么？”
　　沈英魂道：“确是繁星九点。”
　　柴达木老魔一声急啸，倏地转过身，长臂一摇，向胡人龙疾抓了过来。
　　他那一抓，势子之猛，实是难以形容，刹那之间，只见珠光之下，几乎满间石室皆是抓影，胡人龙身子猛地一缩，双掌一齐向前，疾推而出！
　　胡人龙知道这时候，已到了最后关头，明知不敌，也要拚上一拚。
　　因之，他那两掌，用的力道，也是极大！
　　只听得“轰轰”两声过处，两股掌风，向前疾涌而来，袭向柴达木老魔的胸前。
　　柴达木老魔一声长笑，道：“居然敢向我动手？”
　　胡人龙的掌力，涌到了他的胸前，但是却伤不了他，反倒被他向前跨来之势，逼得一齐向四下，迸散了开来，他自己也不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一步。
　　胡人龙知道不是敌手，再动手只有更吃亏多些，只得双手垂了下来。
　　柴达木老魔一直逼到了他的身前，道：“你怎么不动手了？”
　　胡人龙道：“你不要逼我太甚，你该知道我和天覆谷章家的交情！”
　　柴达木老魔“哈哈”一笑，道：“不错，天覆谷章家，是世外异人，章婆婆已有九十高龄，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胡人龙道：“他们若是知道我在天一宫遭了不幸，定然不肯干休。”
　　柴达木老魔道：“等你死了之后，我还要专门上天覆谷去报信哩，你吓得倒我么——”
　　他一个“么”字才出口，右手“倏”地扬起，已抓住了胡人龙的胸口，胡人龙仍是昂然而立。
　　沈英魂急叫道：“你放开他！”
　　柴达木老魔转过头来，道：“要我放他不难，你要照实回答，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在那句话上，耍了花招。这一次，我绝不容许你再撒第二次谎了。”
　　沈英魂忙道：“我说，我说！”她一面尖叫，一面向前扑了过来，但柴达木老魔衣袖一挥，却将她挡了回去。
　　胡人龙冷冷地说道：“你逼她说，也是没有用的。”
　　老魔冷笑道：“你性命在我的手中，她敢不说么？”
　　胡人龙道：“她说了，你又怎知她讲的是真话，就算讲了，你也不敢相信，只当她又在说谎，要你将我放开而已。”
　　柴达木老魔冷冷地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耽心，我既然已千里迢迢，到过了那地方，自然可以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胡人龙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满腹机智，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了。
　　沈英魂道：“人龙，向他说了吧，我们也不要那个秘密了，只求两个人平平安安在一起，那……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胡人龙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秘密真的说出之后，我们不得平安。”
　　柴达木老魔道：“那我倒可以保你们无事。”
　　胡人龙道：“那几个蒙面人还在追寻我们，你也能保证无事么？”
　　一柴达木老魔冷笑两声，并不回答。
　　胡人龙也不知道他的冷笑声是什么意思，只是道：“沈英魂心中的秘密，那几句话，和蒋青玉临死之际告诉我的几句话一样，他说，这几句和我的身世有关，是以虽讲给你听了，我还是要到那地方去的。”
　　柴达木老魔本来是要狠狠地抓住了胡人龙的。
　　看他的情形，随时都可以掌力一发，将胡人龙的五脏震成粉碎！
　　但是，他一听胡人龙如此说法，面上的神色，为之陡然一变。
　　在电光石火之间，胡人龙的心中，不禁立即大是起疑了！
　　他立即在心中自己问自己，刚才这几句话，有什么话，会令得柴达木老魔大受震惊呢？
　　他正在想着，已听得老魔问道：“你的身世？如此说来，你不是蒋青玉的儿子了？”
　　胡人龙忙道：“不是，蒋青玉告诉我，只要到了他临死时所说的地方，便可以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人了。”
　　老魔一听，面色又是一变。
　　他手一松，向后退了几步，望定了胡人龙。
　　胡人龙的心中，更是充满了疑团。
　　他不知道柴达木老魔这样望着自已作什么，他更不知道柴达木老魔为什么忽然之间，会这样发起呆来。
　　他心中暗忖，难道我的身世，竟和他有关么？
　　胡人龙正在心中充满了疑惑之际，沈英魂已经奔到了他的身边，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当他们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手掌之际，突然听得柴达木老魔道：“不是我，不是我。”
　　他连说了两句：“不是我”，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已经陡地一呆。
　　接着，只见柴达木老魔微微抬起了头，浓眉紧蹙，又道：“不是我是谁？不是我是谁？”
　　柴达木老魔这两句话一说，沈英魂和胡人龙两人，更是傻了！
　　同样的话，同样地莫名其妙的话，“不是我”，“不是我是谁”这样毫无意义的话，不但蒋青玉说过，天狼神魔说过，如今柴达木老魔也讲起来了！
　　讲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的人，如果是三个疯子，那自然不出奇。
　　但是，讲这样毫无意义的话，却是正邪两派，三个顶儿尖儿的高手！
　　这事情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么？
　　两人互望了一眼，又向柴达木老魔望去。
　　只见柴达木老魔昂起了头，仍是一动不动。
　　可是他的口中，却仍是不断地道：“不是我，不是我。”
　　接着又道：“不是我是谁？不是我是谁？”
　　一连讲了七八遍。
　　沈英魂实在忍不住“喂”地一声，道：“你们不断讲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柴达木老魔陡地住口，低下头来，道：“你们？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讲那两句话。”
　　胡人龙道：“蒋青玉死前，就是不断讲那两句话，狂呼至死的。”
　　沈英魂又道：“天狼神魔也曾不断地讲这两句话。”
　　柴达木老魔一惊，道；“天狼神魔？他还在人世？”
　　沈英魂道：“不错，他曾将我关在一个山洞之中，是人龙将我救出来的。”
　　柴达木老魔又仰天想了片刻，道：“好了，不必说废话了。”
　　胡人龙虽然不明白何以蒋青玉、天狼神魔和柴达木老魔三人，都会讲这样的话，但是他却可以想到，一定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和这三个人，可能和其他更多的高手有关。
　　这件事一定十分严重，十分复杂，而且，极可能还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所以，他一听得柴达木老魔这样说法，便立即道：“这不是废话，这和你有极大的关系。”
　　胡人龙本来，绝不知道事情是什么，和柴达木老魔有什么关系。
　　他这样说法，只不过是套老魔一套而已。
　　柴达木老魔的面色，突然一变，道：“你怎么知——”
　　他下面一个“道”字，还未出口，便“哈哈”一笑，显然他已悟到了胡人龙绝不知情，只不过是在套他而已。
　　胡人龙忙道：“什么？你说，对我的身世知道些什么？何以你如此说法？”
　　柴达木老魔却绝口不再提这样事，只是道：“好，言归正传了，那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你们说了，便有生路。”
　　胡人龙还未开口，沈英魂便叹了一口气，道：“如何便有生路？”
　　沈英魂对于不断地被追逐，被人制住来逼问的日子，实在是厌烦了，在她来说，即使是高居天下武林盟主之位，也不如和胡人龙两人，在一个世外祧源，逍遥自在的好。
　　她为了胡人龙和她自己的安全，这次，已真的准备将心里的秘密向柴达木老魔说出来了。
　　她知道眼前，除了将实话说出之外，绝无其他办法。
　　至于秘密为柴达木老魔所知一事，也只好在事后，再谋补救了。
　　胡人龙将手加在她的手背之上，表示了解她的心意。
　　他也道：“是啊，你如何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呢？”
　　柴达木老魔想了一想，道：“我将你们两人，送出天一宫去。”
　　沈英魂和胡人龙两人一听他这话，心中不禁怦然而动。
　　胡人龙道：“你有什么法子将我们两人送出宫去，而不被那四人发觉？”
　　柴达木老魔奸笑了一下道：“这个自然有办法。”
　　胡人龙道：“好，英魂，向他说吧。”
　　沈英魂忙道：“我以前向你说的，全是真话，只易了一个字。”
　　柴达木老魔道：“可是‘繁星九点’的那个‘九’字么？”
　　沈英魂点了点头，道：“是。”
　　柴达木老魔急问道：“应该是什么字？”
　　沈英魂道：“应该是‘三’字。”
　　柴达木老魔侧头想了一想，又向胡人龙望来。
　　胡人龙道：“蒋青玉临死之际，向我说的，也是‘繁星三点’。”
　　柴达木老魔道：“若你们仍在说谎，即使你们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们！”
　　胡人龙道：“我们为何不说实话？”
　　柴达木老魔又将“三”字，连说了几遍，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因为都未曾到过那湖边，自然也难以想像，柴达木老魔在这个“三”字上，联想到了些什么！
　　柴达木老魔道：“好，你们两人，在这里略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胡人龙道：“那怎么行，我们要等你多久？”
　　柴达木老魔道：“你们怕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们，难道还会食言么？”
　　胡人龙心知柴达木老魔人虽邪，但为了顾及身份，却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大凡邪派之中的高手，这一点都做得到的。
　　因之胡人龙道：“你可是要出去看一看四人的动静么？”
　　柴达木老魔道：“自然是，要不然，如何将你们带出天一宫去？”
　　胡人龙道：“好，那你不要去太久。”
　　柴达木老魔“哼”地一声，道：“废话！”
　　他话一说完，身形一闪，便打开了那扇他们滑进来的圆门，身子向上一窜，那门“拍”地一声，立即自动关上。
　　胡人龙连忙过去伸手一拉，却是拉之不动。
　　胡人龙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们能否离开这里，全靠柴达木老魔了。”
　　沈英魂道：“人龙，你是不是怪我将心中的秘密讲了出来？”
　　胡人龙一笑，道：“英魂，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我怪你的话，就是怪我自己，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沈英魂听了胡人龙的话，只听得心中，甜蜜无比。
　　她的面颊，犹如朝阳一样，红扑扑地，美丽之极，看得胡人龙怦然心动，忍不住在她面颊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沈英魂的面上，更是其红如火，一声娇吟，扑入胡人龙的怀中。
　　他们两人被困在地下的石室之中，心头一点也没有忧急烦闷之感，相反地，因为两人心心相印，而感到极度的甜蜜！
　　他们两人，紧紧地拥了片刻，胡人龙便以耳贴在那扇圆门之上，听着动静。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仍未见柴达木老魔前来，两人心中略有忧急之意，胡人龙突然听得圆门外有“沙沙”之声传来。
　　那种声音，正是有人自那圆管之中滑下来的声音。
　　胡人龙向外跨出了一步，道：“老魔果然守信，果然回来了——”
　　他才讲了一句话，只听得“啪”地一声响，那扇径可两尺的圆门，已被撞了开来，一个人，在门中疾地落下来。
　　那人还未落地，身子一挺，凌空跃起了两尺，已稳稳地站在地上。
　　那人一站定，胡人龙不禁呆了，沈英魂也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声！
　　原来，那来的并不是柴达木老魔，而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看那黑衣蒙面人的情形，也像是想不到两人会在这里，一见两人，便陡地一呆。
　　然而，他只是呆了极短的时间，便一声怪笑，道：“好哇，原来你们两人都躲在这里！”
　　沈英魂急叫道：“人龙，这……怎么是好？”
　　胡人龙才乍一见那黑衣蒙面人，突然在石室中出现，心中也大是愕然。
　　因为胡人龙也以为这里秘密之极，那四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但是，事情却大大出于意料之外，竟有人闯进来。
　　因之，在刹那之间，他也是不知怎样才好。
　　然而，胡人龙究竟有过人之机智，他经沈英魂一问，立即想起，那四人是分头在找寻自己的，那人落进了石室，其余三人并不知道。
　　而且这里深处地底，他就呼叫，其余三人，也是听不见的。
　　这情形，正是对自己有利！
　　因为自己和沈英魂两人，不见得对付他一个人还对付不了！
　　他立即“哈哈”一笑，道：“英魂，不要怕，该怕的不是我们！”
　　他一面说，一面缩肘，已将那扇圆门撞得“拍”地关上！
　　那黑衣蒙面人不禁一震，道：“胡人龙，你还敢反抗么？”
　　胡人龙“哈哈”大笑，道：“朋友，你也不仔细想想，如今你落了单，该是谁来讲这几句话！”
　　胡人龙心知拖下去没有好处，因此才一开口讲话，招式已发。
　　等到他将话讲完，已经向那人，电光石火，拍出七掌之多！
　　那人连声冷笑，并无惧意，胡人龙以那么快的手法，向他违攻出七掌，他以同样的手法，还了胡人龙七掌，竟将胡人龙的七掌攻势，一一化开！
　　胡人龙这七掌一发，心中更定了下来。
　　因为对方虽然将他这七掌之势，一一化开，他并未曾占上风。
　　但对方在化开他那七掌之际，显然也用了全力。
　　那也就是说，那人的武功，就算高过胡人龙，也不会高出太多。
　　而胡人龙这方面，还有沈英魂未曾动手，胡人龙自然更是放心，大声狂呼，左掌斜斜砍出，右手五指如钩，却抓向那人的腰际，同时叫道：“英魂，我缠住他，他左肋下微微鼓起的，一定便是那个圆形铜圈了，你设法将之夺了下来。”
　　沈英魂答应了一声，揉身直上，向那人的左肋便抓。
　　沈英魂的武功，和胡人龙相比，相去还有一大截，她要抓中那人，自然不是易事，但是她一上来，那人却立对手忙脚乱！
　　一则，那人的武功，和胡人龙旗鼓相当，和一人动上了手，便难以兼顾。他不是没有办法胜过胡人龙，他的厉害之处，倒有一半在那件奇形兵刃之上。
　　只要他一取出那只圆形的铜圈来，不要说胡人龙，便是柴达木老魔，也是不得不退避三舍！
　　但是，他绝未想到自己落了单，胡人龙竟敢向他动手，是以一上来时，便未曾想到要动用兵刃，而且给胡人龙先出手，制了先机。
　　等到他想要出兵刃时，胡人龙招发如雨，一招跟着一招，着着连绵，如同长江一样，招与招之间，一点空隙也没有，他如何腾得出手来？
　　沈英魂在胡人龙与那蒙面人激斗间，揉身直上，挥手向他左肋疾抓。
　　而沈英魂再一出手，仗着“天行功”身形灵巧无比，倏东倏西，实是令得那人，防不胜防，他肋下的那件怪兵刃，虽未被沈英魂抢去，但是他已是十分狼狈。
　　转眼之间，三人已各出了十余招，胡人龙一占了上风，精神更是一振，招势下得更狠。
　　眼看那人面上蒙的黑纱，也已为冷汗所湿，连声怪叫不已。
　　他的叫声，简直如同饿狼在嗥叫一样，听来惊心动魄之极。
　　胡人龙“哈哈”笑道：“你再叫响点也没用，你的同伴听得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