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剑斩怪树

 

2019-12-01 20:56:55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胡人龙道：“我们有‘丝络叶’在，怕什么？”
　　竟不肯听沈英魂劝，身形一矮，龙齿剑贴地，“刷”地挥出，剑锋过处，“拍”地一声，那棵怪树被齐地削了下来，再以剑在地上挖了几下，连根挖了出来。
　　沈英魂笑道：“本来没有天覆谷‘丝络叶’便万难通过这第三重乌洞的，但是如今却不必了。”
　　胡人龙一听得沈英魂这样说法，心中不禁猛地一动！
　　胡人龙心中立即想起了，九子天魔向自己要“丝络叶”，自然是为了想通过“七重乌洞”了，如今自己砍倒了这株怪树，那不是为九子天魔铺平了道路么？
　　胡人龙乍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十分后悔，然而继而一想，九子天魔还在那山谷之中，守候自己，未必会跟了入来的，自己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沈英魂看出他的心事，安慰他道：“既然将这棵怪树砍了，也就算了，多想它作甚？”
　　胡人龙一笑道：“早听你说的话，也没有这些烦恼了！”
　　沈英魂道；“如今了没有什么烦恼，你又杞人忧天作甚？”
　　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一面说，一面继续向前走去，约莫又走出了五六里，才见到了第三乌洞终的石碑，两人在那块石碑之前，停了下来，恰好附近有一股清泉，以银钗试了泉水无毒，饮了个饱，又吃了些干粮。
　　再向前看去，只见前面黑沉沉地，究竟会有一些什么事发生，这时绝看不出来。
　　胡人龙轻轻在沈英魂的肩头上一拍，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向前去。”
　　沈英魂一笑，道：“和你在一起多少祸事也躲过了，还怕什么？”
　　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精神抖擞，向前疾掠而出。
　　他们约莫掠出里许便突然停了下来，那绝不是前面有什么东西，阻住了他们的去路，夜金的光芒，仍然可以照到一丈左右，使他们突然停了下来的原因，乃是因为他们竟隐隐听得到前面，像是有啜泣之声，传了过来！
　　在这样的深洞中，居然会有人在啜泣，那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两人停了下来之后，只听得那啜泣声时断时续，听来并不十分真切，胡人龙大声喝道：“前面何人在号哭！”
　　但是他连问几遍，除了他的回声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回答他，沈英魂道：“我们向前看看。”
　　胡人龙点了点头，两人身形再展，不一会，那种呜咽之声，令得他们两人，也不禁心酸了起来，两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在发出这样的声音，他们觉出自己距离那种声音，已在渐渐地接近，便更是加快了脚步。
　　不消片刻，在夜金光芒照耀之下，他们两人，已隐隐看到，前面像是有几个人！
　　胡人龙连忙站定身子，沈英魂也跟着站定，夜金的光芒既然能照到那几个人，虽然人影看来还十分模糊，但是那几个人，离他们最远也不过两丈开外面已，两人一见是前面果然有人，心中也不禁骇然之极！
　　他们停了下来，胡人龙沉声道：“前面是什么人？”
　　胡人龙的声音，在山洞之中激起了“嗡嗡”不绝的回声，但是却并没有人回答他，自己心中起疑，手中的龙齿剑，剑尖向下，身子已向前连跨了几步。
　　沈英魂一见胡人龙跨向前去，唯恐有失，连忙跟在后面，两人刚才看到前面有人，但是却还看不到有多少人，只见到人影而已，这时，一向前掠出，已可以看出，前面的，一共是四个人。
　　而且奇怪的是，那四人，看来身子有点矮得异样，仔细看去，原来四个人是跪在地上的。
　　胡人龙和沈英魂在这四人丈许开外处，停了下来，他们仍是没有法子看清那四人的脸面，胡人龙见四人只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心中更是大为疑惑，忙又问道：“你们四位，在此则甚？”
　　可是那四个人，仍是一动不动。
　　胡人龙横剑在胸，又向前跨出一步，夜金的光芒，已可以照出那四个人的脸面，两个人向那四个人望去，怎知不望犹可，一望之下，只听得“当”地一声，沈英魂手中的夜金、日铁，首先跌到地上！
　　而胡人龙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龙齿剑，也几乎把握不稳，原来面对着他们，跪在地上的那人，不是别人，竟是柴达木老魔！
　　胡人龙和沈英魂乍一看，还只当是自己眼花，因为他们亲眼看到柴达木老魔死在沙漠之中，如何会忽然来到这“七重乌洞”之中？而跪在他们面前，却又的确是柴达木老魔！
　　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在大吃一惊之后，胡人龙拾起夜金，身子连忙向后退去，他们一向后退，夜金的光芒，又照不到四人的脸面了，只见前面，朦胧之中，有四个人直挺挺地跪着而已，自己惊魂甫定，厉声大喝道：“你们是人是鬼？”
　　只听得山洞深处，也传来了“你们是人是鬼”的喝问，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明明知道那是山洞之中的回音。
　　然而在这样的境地之中，他们两人一听到这样的回声，却有阴风惨惨，毛发悚然之感！
　　待到回声渐渐静了下来，胡人龙又喝问了几声，但是那四个人却只是不出声，两人的胆子，又壮了些。
　　胡人龙自嘲似地笑道：“英魂，真正岂有此理，活人还会给死人吓退！”
　　胡人龙一面说，一面又大着胆子，向前走去，走前了两步，又可以看到柴达木老魔面对着自己而跪。
　　胡人龙又震了一震，头向侧偏去，这一偏，他才看清，跪在柴达木老魔右首的不是别人，竟是天狼神魔！
　　沈英魂在这时，却“啊”地一声，道：“沈老前辈，原来你也在此！”
　　胡人龙连忙转头向左，只见跪在左侧的，则是钟山隐侠沈清，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却是看不清他的脸面，自己一见这等情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英魂，这四个不是人！”
　　沈英魂此际，也已看出，那四个并不是真人，而是油彩雕塑得维妙维肖，和真人一样的石像！
　　胡人龙沉声道：“英魂，那背对我们的是谁，我不用看，可以知道了。”
　　沈英魂连跨两步，转到了那人的面前，只见是一个面目十分清瘦的中年人，沈英魂从来也未曾见过。
　　胡人龙这时，也跟着转了过来，道：“果然是他。”
　　沈英魂问道：“他是什么人？”
　　胡人龙道：“他就是蒋青玉。”
　　沈英魂“噢”地一声，道：“是什么人将他们四人的像，塑在这里的？”
　　胡人龙双眉紧蹙，一言不发，沈英魂又向那四尊石像仔细打量。蒋青玉她未曾见过，其余三人，看来都年轻得多，尤其那沈青，酷肖自己的父亲，若不是他身材高，沈英魂当真要以为是自己的父亲跪在这里了！
　　好一会，胡人龙才道：“他们四人之中，究竟有着什么纠葛呢？”
　　沈英魂却不知道胡人龙这样的说法，她向胡人龙望了一眼，胡人龙道：“英魂，在这四个绝顶高手之中一定有一件十分错综复杂的纠葛，难道你以前没有看出来过么？”
　　沈英魂道：“我和这四人，都不是十分熟，虽有些起疑，但是却未曾注意。”
　　胡人龙略想了一想，道：“有两句话，我们听来，根本莫名其妙，但是这四个人却都说过，你想得起来么？”
　　沈英魂点头道：“是了，他们都曾莫名其妙地说‘是我’、‘不是我’，以及‘不是我是谁’！”
　　胡人龙道：“不错，这三句话中，显然隐藏着一件大事，令得蒋青玉终身不安，使得天狼神魔远走海外，又可能是沈清疯癫痴呆的原因，唯有柴达木老魔一人，似乎所受的影响不大！”
　　需知这四人之中，柴达木老魔和天狼神魔两人，乃是邪派之中，数一数二的魔头，沈清为人如何，他们并不清楚，但蒋青玉却为人极飘逸，只如神龙见首，显和柴达木老魔不同，若说他们四人，以前过从甚密，这的确是十分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所以沈英魂有此一问。
　　胡人龙道：“我自然不是信口开河的，你想，沈清将我们从天一宫中，带了出来，天一宫四面，为百里浮沙所包围，他却能进出自如，还说当年柴达木老魔设这条暗道之时，曾得他们之助，你想想，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密切？”
　　沈英魂听了，点头不语，心中已觉得胡人龙讲得大有道理。
　　胡人龙又道：“那沈清向我不断盘问蒋青玉的一切，蒋青玉又在天涯海角地带着我去追寻天狼神魔……唉，只恨我不知道他们四人之中，究竟有一件什么事发生过！”
　　沈英魂道：“人龙，这是他们四人之间的事，你这样想弄清楚，又是为了什么？”
　　胡人龙沉声道：“英魂，我越想越感到，他们四人之间的这件事，与我的身世有关！”
　　沈英魂愕然一怔，道：“人龙，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胡入龙摇头，道：“我绝不是在胡思乱想，但是，我如今却还说不出所以然来。”
　　胡人龙背负双手，在那四尊石像的附近踱来踱去，好一会，才又道：“蒋青玉临死之际，说我的身世，在通过‘七重乌洞’到达明镜一片之地，便会明白，而我们一路来，和这四个人却又都发生关系，如今，在第四重乌洞之中，竟发现了他们四人的石像！”
　　沈英魂也觉得事有可疑，但是她却想不出那四个人，和胡人龙的身世，究竟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来，她劝道：“我们不必去多想了，反正出了‘七重乌洞’便可到达目的地了。”
　　胡人龙点了点头，两人又向那四尊石像望多了一眼，向前掠去，可是，两人才掠前了丈许，忽然一齐停住！
　　在那转瞬刹那之间，他们两人的心中，都想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胡人龙“哼”地一声，道：“造这四尊石像之人，一定对这四人，有着极大的仇恨！”
　　沈英魂道：“是啊！不然何以令他们四人跪在这里！”
　　胡人龙道：“啊！我明白了！”
　　沈英魂道：“你明白了什么？”
　　胡人龙道：“造那四尊石像的人，已想到这四个人中，一定会有人来到此处。英魂，要是你看到有人将你造了像，却是跪在地上的，你会怎样？”
　　沈英魂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勃然大怒，将之推倒在地！”
　　胡人龙道：“这就是了，我们且退开些！”
　　胡人龙拉着沈英魂，又向后退出了丈许，离那四尊石像，已有两丈远近，这才真气运转，身形微矮，双掌猛地向前推出！
　　沈英魂正在奇怪胡人龙是在作什么之际，只听“轰”地一声，胡人龙的掌力，向前疾涌了出去，正好撞在天狼神魔的石像之上，虽然掌力涌出了两丈远近，但是力道却仍不衰，只见那尊石像摇了一摇，“砰”地一声，便跌倒在地上。石像一倒地，在朦胧黑暗中，只听得“铮铮铮铮”一连串密如联珠的金铁交鸣之声过处，只见百十柄飞刀，自地上射了出来，漫天飞舞，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虽然站在两丈开外，但是仍然有七八柄飞刀，飞到他们的身前，而且，飞刀的来势，仍然劲疾无伦！
　　胡人龙挥动龙齿剑，将七八柄飞刀，一齐格了开去。
　　沈英魂骇然道：“好厉害！”
　　胡人龙道：“你看到了？若是一怒将石像推出，功夫再高，能逃得出去么？而且，你看这飞刀！”
　　胡人龙一面说，一面俯身下去，小心翼翼地拈起那柄落在地上的飞刀来，只见那柄飞刀，长约五寸，其薄如纸，锋利无匹，而且，在刀锋之上，隐隐泛着紫色，一望而知，曾喂剧毒！
　　沈英魂更是咋舌道：“四人之中，不论何人，到了这里，必死无疑！”
　　胡人龙道：“不错，但除他们四人之外，其他人当然不会去推倒石像，当然可以无事！”
　　沈英魂呆了一呆，道：“那设置这个机关的人，不知和蒋青玉等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胡人龙苦笑道：“如果我知道，那我也可以知道他们四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纠葛了！”
　　胡人龙长叹了一声，转过身子，又向前掠去，两人才掠出了三五丈，便看到第四重乌洞终的石碑，但是，在石碑之后，却是一扇厚厚的石门，石门之上，刻着一行字，道：“可以后退，便即后退。”
　　沈英魂和胡人龙两人，看到了这八个字，不禁齐皆苦笑，因为，他们若是可以后退的话，也根本不会到这里来的！
　　胡人龙要弄明白自己身世的心越来越切，而沈英魂更是不能后退，因为武林之中，人人都知道，她心中有着一项惊人的秘密，即使她躲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去追寻她，不放过她的！
　　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明知门上所刻的那八个字，是警告来人，再向前去大是凶险，若是可以回头，实无必要去冒此生命攸关的奇险，但是两人既然觉得自己绝无后退之路，只得一齐伸手，去推那扇石门，只听得“轧轧”连声处，石门应手而开，石门之内，也是一片漆黑，胡人龙定睛向前看了一会，又侧耳细听片刻，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自己和沈英魂两人，手拉着手，向内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走出了约莫小半里，两人忽听得前面，有一阵“沙沙”之声，传了过来。两人连忙站定了脚步仔细听去，那阵“沙沙”之声已可听得十分真切，但是却听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来。
　　胡人龙大喝几声，也没有反应，两人慢慢地向前走去，更是小心。越向前走去，那“沙沙“之声，听来便越是清晰，在夜金的光芒照射之下，他们留心望着前面，两人心中，都以为那“沙沙”之声，说不定是洞中有着什么毒蛇怪兽所发出来的，因此加倍小心提防着。
　　可是，当他们离得那种声音，越来越近之际，便听出了真像来，不一会，他们已经看到，前面，横过山洞竟然有着一道极宽溪水！
　　那溪水从一个洞涌出，又向另一个洞涌去，所以在流动之时，便发出那种奇特的“沙沙”之声来。
　　胡人龙向溪水望了片刻，便看出水质有异，可能会有剧毒，他打量了一下，两丈来宽狭，要跃过，却又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看得奇道：“要跃过这道溪，何以那石门之上特地警告？”
　　沈英魂道：“溪对岸有些什么，你知道么？”
　　胡人龙听了，心中不禁猛地一动，这时，他们站在溪边，向前看去，夜金光芒所及，不过丈许，前面仍是一片黑暗，只不过可以见到在两丈开外处，水光已止，所以才知道那道溪有两丈来宽而已。他道：“我们一齐跃去，到了溪对岸，我先落地，你提气再上升尺许，若有什么凶险，也可避开了去。”
　　沈英魂道：“那你呢？”
　　胡人龙一挥手中龙齿剑，道：“我有这样的利器在手，总好对付些。”
　　胡人龙和沈英魂，手拉着手，各自猛地一提真气，身形向前，疾飞而出，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而论，要一跃而过两丈来宽的距离，绝不会有什么为难之事。他们身在半空，定睛向前看去，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心中俱皆放心，转眼之间，便已到了对岸。
　　他们为了要看清对岸的情形，所以身子不拔得太高，在到对岸之时，身子离地，只不过三四尺，正当他们两人，要身形下沉之际，陡然之际，在他们脚下的一块地面，突然裂了开来，而且，全裂成一百几十条寸许宽狭的带子，向着他们两人，疾窜了上来！
　　这一下变化之奇，实是令得胡人龙和沈英魂两人，措手不及，当他们到达对岸之际，离地面既然只不过三四尺高下，那么地面上的情形，他们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他们看来，对岸的地面，绝无异状，只不过在石上，像是生着一层厚厚的灰色苔藓而已，所以他们两人，才放心地身形下沉，却不料，就是他们以为是苔藓的东西，竟是活物，在电光石火之间竟一齐向他们窜来！
　　百忙之中，胡人龙一低头，向下看去，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原来刚才他们以为是一层苔藓也似，平铺在地上的赤色物，竟是一条条，平卧在地上的灰色毒虺！
　　那虺之为物，南北都有，形体如蛇，但是却扁平如带，其色如土，有称之为大蝮蛇者，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毒性发作极快。
　　如今，闻到了人气，倏地窜了上来的毒虺，至少有七八十条，其余蠕蠕而动的，更不知有多少，而两人刚才，真气已下沉，这时，势难再向上拔起！
　　而且，就算他们有力量再向上拔起，其势子也必然不如毒虺窜起之快！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胡人龙实是无暇去考虑其他，他左臂猛地一振，握住了沈英魂的手，同时一松。沈英魂自练天行功之后，本就身轻如燕，被胡人龙手臂这一振，她整个人便向前疾飞了出去。
　　而胡人龙在挥出沈英魂的同时，双脚一缩，龙齿剑一个盘旋，向下挥去，只听得龙齿剑“刷”地一声过处，“拍拍拍拍”一阵响，不知有多少条毒虺，断成了两截，落了下地。
　　胡人龙在一剑挥出之后，身子也向下落来，但是他双腿早已缩起，剑尖向下，在石上猛地一点，只听得“铮”地一声响，剑尖点在坚硬的岩石上，迸耀出一串火花来，他身子也就着那一点之力，向上疾飞了出去！
　　胡人龙身子飞到半空之际，才听得沈英魂在前面急叫道：“人龙！”
　　胡人龙忙道：“英魂，你好么？”
　　胡人龙只当自己已经飞起了丈许高下，毒虺不会窜得那么高，是以便反问了沈英魂一句，怎知自己一开口间，突然觉得，右腿之上，连麻了几下！
　　胡人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自己连忙低下头去看，只见右腿的小腿肚上，已挂着四条寸许宽狭，长可三尺的灰色带子，在贴近自己小腿肚处，有八只灰幽幽的光芒，正在交耀不已，那自然便是毒虺的眼睛了。
　　胡人龙一见自己已被四条毒虺，紧紧咬住，心中更是一惊，但是自己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若是惊惶失措，那么，千百条毒虺，一齐涌了上来，将他的身子尽皆包没，也不是什么出奇之事。
　　因此胡人龙尽管吃惊，真气却立即再提，身子又拔高了五六尺，这才大声叫道：“英魂，你在那里有事么？”
　　沈英魂道：“没事！”
　　胡人龙身子一侧，向前斜斜掠了下去，掠出两三丈，沈英魂便已迎了上来，胡人龙一见下面的地面之上，已经没有毒虺，向刚才的地方看去，毒虺重又静了下来不动。
　　胡人龙知道暂时可以没事了，见沈英魂迎了上来，唯恐咬住在自己小腿上的毒虺，又去咬沈英魂，忙喝道：“英魂，快离开！别接近我！”
　　沈英魂猛地一呆，胡人龙的身子，已落下地来。
　　胡人龙是双腿一齐落地的，可是一落到地上，右腿已全然麻木，失去了知觉，身子一个站不稳，向左一侧，“砰”地跌倒在地！
　　沈英魂一见胡人龙跌倒，更是大惊失色，扑了过去，叫道：“人龙！”
　　但胡人龙顺手在地上一按，人又向前，疾窜而出，因为自己知道这里离毒虺还是太近，仍然未曾脱离险地，而这时候，沈英魂惊惶失措，自己和她讲，她也一定不肯听，只有自己向前窜去，她才会随后跟来。
　　是以胡人龙向前窜出之后，单足连点，人又已向前掠出。
　　沈英魂追在胡人龙的后面，大叫道：“人龙，你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