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情哥驰援
 
2020-01-30 20:08:04   作者:卧龙生   来源:卧龙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郭宝元在江湖上走动十余年,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听得和程小蝶一般的瞠目结舌,莫名所以。
  “两位觉得很奇怪,是吗?”关杰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许都已死了,我可能是一个例外。”
  “老前辈,能否说得清楚一些,晚辈想不通,影子的意思是什么?一个人?或是通过一种特殊技艺练成的武器。”程小蝶道:“既称谓影子,那是时时刻刻都在两人的身侧,从不离开了。”
  关杰点点头,道:“不是武器,是人,一个完全听从他们指挥的人,只是比一般人瘦小很多,穿着和他们颜色相同的衣服。”
  “还是无法了解。”程小蝶道:“关大侠再说个明白些吧!”
  “是两个很瘦小的人。”
  关杰接着道:“但形貌却长的和马乘风、水中天十分相似,他们只有常人一半大小,也许更小些,我不能明白用什么方法养成那样小的,这其间一定是经过一种术法修炼,否则很难解释……”
  程小蝶忖道: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当年父亲尚任庐州知府任上时,剿除白莲教的余孽,亲眼看到一只纸剪的鹞鹰,在空中飞行,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看来这件事,只有见着吴先生时,才能得到答案,吴先生是一位奇人,不但武功深奥绝伦,而且胸罗万有,是一位先知者。
  心念一转,不再追问原因,变过话题,道:“两人都有影子保护,是巧合,还是别有原因?”
  “所以,我怀疑影子,不是正常成长的人。”关杰道:“我也怀疑一日千里马乘风和白手尊者水中天,是同出一源,也许两人就是师兄弟,但表面上,却又各行其事,互不来往,不容易啊!一装几十年,就算是真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几十年不相往来,也变成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关大侠发觉了这个秘密,马乘风、水中天竟无所觉查。”郭宝元道:“这中间定有原因,也许就是这两大怪人的疏漏之处?”
  “说出来,是奇迹,也是天意。”
  关杰接着道:“前年夏天,老叫化躲在一处山溪中洗澡,看到了座突出石岩,松藤荫蔽,山风徐来,好一处乘凉所在,老叫化躺在石岩上,一觉醒来,竟看到马乘风和水中天坐在岩下溪边聊天,两人同时在帮一个小人洗澡,老叫化简直看傻了。
  这两人各行其事,从不往来,就算是偶然相聚也不会那么个熟识法,细看两个小人,和他们长的一样,当时还认为他们早已秘密结婚生了儿子,以后,听他朝小人呼叫影子,才觉得奇怪,稍一疏神,两个小人忽然不知所终,马、水两人也分手告别,竟是你南我北,分向而行……”
  “两个小人呢?”程小蝶道:“躲在了什么地方?”
  关杰笑一笑,道:“老叫化也是不信邪呀,我用足目力看,终于见到了两人的右大腿上,绑了一个袋子,小人就躲在袋子中,本来就小,这一缩身,好象一只小狗小猫似的,躲在袋子中,衣摆掩遮,还真难看得出来,现在,老叫化又多了一层体认。”
  “老前辈又想到了什么?”程小蝶道:“还请指教当面。”
  “缩骨功!”关杰道:“两个人个头虽小;但也不能躲在人的胯下袋子中,而且瞧不出来,除非他们练成了缩骨神功,使整个身躯再缩小很多。”
  “老前辈的意思是,两个影子武功的成就很高?”程小蝶道:“能练成缩骨神功的人,技艺自非不凡。”
  “不错!”关杰道:“这中间的可疑之处是,怎会有那样象本人的小人,怎会能练成那样高的武功,这中间的一切,都不是常情常理所能解释,老叫化想了两年,也未想通,也不敢告诉别人,今夜是第一次说出这件事情。”
  “妖术?”郭宝元道:“那两个小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马乘风。水中天的魂魄所化身的。”
  “这等怪力乱神之事,老叫化下能说。”关杰道:“我也不相信魂魄能成人形,在光天化日中出现,而且,还要用水洗澡?”
  “关大侠说得对,他们不是魂魄。”
  程小蝶接着道:“魂魄怎能和本人同时出现?但他们也不是正常的人,可能是通过一种特殊术法养成的畸形人,称它们为影子,显然的,连它们的主人,也都未把它们当作人看待了。”
  “高论!高论!老叫化说出两个秘密,能换得这番识见,也算是大有收获了。”目光凝注在程小蝶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姑娘年纪不大,貌美如花,但却智慧过人,见解深远,关某人十分佩服,希望关某人如何帮忙,但请吩咐一声。”
  程小蝶沉吟了良久,道:“关大侠能帮些什么忙呢?”
  如此直接的反问,关杰反被问呆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老实说,帮不上大忙,马乘风、水中天两人中任何一个,老叫化就未必是他的敌手,何况,他们还有神出鬼没的影子帮忙,充其量老叫化只能对抗一个杀手而已。”
  程小蝶道:“关大侠太有名了,小蝶也不敢祈求关大侠易容改装……”
  “关某确也不屑于此,宁可战死,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岂可改装易容,掩饰本来面目。”
  “一代大侠,理当如此,但掌理刑捕的工作,最重要的目的是,破解冤案,缉捕凶手,手段如何,就不用计较了。”
  程小蝶接着又道:“所以,关大侠帮不了我们,有此一念,我已很感激了,这件事,不敢劳动关大侠了。”
  “是的,这件事充满着诡异、玄密。”关杰道:“也需要非常的手段、方法解决,老叫化无能为力,先行告辞了,但我会留在京城,遇有效劳机会,绝不坐视。”
  “前辈好走!小蝶不送了。”程小蝶有点逐客的意思了。
  关杰起身离坐,大步而去。
  郭宝元一直送到大门口,才回转雅室,道:“关大侠是诚心帮忙,总捕头为什么要拒绝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帮手?”
  “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程小蝶接着道:“以他在江湖上的威名、身份,任何行动,都在人监视之下,请他帮忙,咱们就全盘曝光,完全无法有秘密行动了。”
  郭宝元点点头,道:“总捕头好象已经胸有成竹了。”
  “是有一个主意,但还不是很成熟。”
  程小蝶接着道:“还得仔细地算计一番,此事也不宜有太多人知道,我送走关大侠,也是为他设想,不能把这些血染的仇恨,记在他的头上。”
  “总捕头慢慢地设想,细作策划,宝元随时候命。”说着,他站起身子,退出了雅室。
  程小蝶剔亮了案上的银灯,整理了两副杯筷,斟满了两杯酒,道:“席还款残,酒余大半,杯筷我已用酒洗拭过了,夜已深,人已寐,将就着,喝一杯吧!但小蝶迎客的心意,却是十分的虔诚。”
  “好!你的武功果然大有进步了,我闪过了重重防卫,也避过关杰的耳目,却逃不过你这一关!”
  木门一动即合,灯光一颤复明。
  桌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青衣中年文士,正是午间在原德福大饭庄宴会上,解说天荆刺来历的高人。
  程小蝶双目盯注在中年文士的身上,眼光中满是怀疑,人却缓缓站起,福了福,道:“朋友上姓大名,请恕小蝶眼拙,不识高人。”
  青衣人缓缓取下长髯,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一张英俊、又成熟的脸,给人一种安全温暖的感受。
  程小蝶目前正缺少这种感受,娇呼一声:“田大哥!”
  她惊叫了声,便扑入了来人怀中。
  不知是太高兴,还是伤心,程小蝶泪珠儿竟然泉涌而下,道:“我这个总捕头当得好苦,好象是整个绿林道上的高手,都跑来和我作对了,为什么呢?我每日里要殚精竭智,思索策略,应付他们,想得人都快老了,田大哥,我活得好心酸啊!”
  来人竟是两年未见的田长青。
  当年九龙玉佩一案,得他不少帮助,想不到,程小蝶陷入最悲苦的境遇时,田青长又出现了。
  轻轻拍着程小蝶的肩头,田长青笑了笑,道:“天将降大任于其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蝶,咬紧牙关,站稳脚跟,撑下去。
  历代刑部,没有一个总捕头,干得象你这样轰轰烈烈的,从所未有,不过一年吧,已经名满朝野,上动公卿,下镇江湖,也难怪,别人要集中力量对付你了。”
  程小蝶擦干了眼泪,破涕一笑,不好意思地道:“真是没出息啊,一见到田大哥就哭了起来。”
  “这才好啊,真情流露。”田长青笑一笑道:“也不枉我风尘仆仆地跑了数千里,赶来探望你。”
  “来得好啊,来得正是时候,小妹已快计穷力竭了。”
  程小蝶接着道:“再来晚了,恐怕看不到活着的程小蝶了,我去叫他们重整酒菜,今夜小妹要醉在你的怀中。”
  田长青一把拉着程小蝶,道:“不用了,你说过,席还未残,酒余大半,够咱们兄妹通宵长饮了。”
  程小蝶道:“大哥是专程来探望小妹呢?还是顺便收取一些债务?”
  “债务?”田长青笑一笑,道:“没有人欠我呀!”
  程小蝶道:“小妹当年搬请大哥出山,力御强敌,曾经以身相许,大哥忘了,小妹可不能赖债呀!”
  “小蝶,记得我当年说的话吗?我认你为妹,终身不改。”田长青道:“你这一生都是我妹妹了,小兄风流成性,妾婢成群,两个小苗女,苗兰、花芳,也不妒嫉,竟然挑选族中美女,强我纳妾……”
  “大哥有妇人缘哪,所以妻妾成群,却不会争风吃醋,苗兰、花芳,更是想把你留在南荒,为你选美妾是诚心取悦你了。”
  程小蝶顿了顿又道:“但小妹是还债,出任总捕头之前,我已经对父母说明,江湖事,非寻常,我的婚姻终身,难由父母作主了……”
  田长青道:“他们答应了?”
  “是!”程小蝶道:“形势逼人,不答应也不行啊,那时小妹就想到还你这一笔情债的事,但却差一点被皇帝吃了,阳错阴差,反而成就了我干公主的身份,也为你保留下处子之身。
  现在,小妹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兑现许给你的诺言,侍候于床第之间,只是有官在身,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田长青干了面前一杯酒,笑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小兄风流浪子,哪里配得上贤妹的高贵圣洁,此事再也休提。”
  奇怪呀!程小蝶竟然是若有憾焉地说道:“大哥妻妾十余人,多我一个,有何不可?何况,我不作妾,只是你的红颜知己,我在最艰苦的时候,你完全出我意外的赶来京师,名是探望,实是闻得风声而来。
  千里奔走,情意是何等深重,小妹以身相报,既酬日前许下的诺言,又谢此次千里驰援的恩情,田大哥,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呀!”
  “如此盛情,小兄心领了,小蝶!”田长青笑了笑道:“留待有缘人吧!”
  “岂真是蒲柳之姿,不入大哥法眼。”程小蝶有些感伤地道:“求试云雨不可得?”
  田长青正容说道:“你是瑶池中九品莲花,不配的是我,你就替小兄这一溪浊流,留一股清泉吧!小蝶,我不是要债来的,是代苗兰、花芳两位苗女峒主还债的,也带来了她们谢你的礼物。
  这件事稍后再谈,先说你的事,怎么会闹出这等惊天动地的江湖大事?重金礼聘杀手入京城,请到南荒去了,我才听得了这个消息的。
  程小蝶叹息一声,很仔细说明了案情,由言侍郎被杀说起,一直谈到素喜逃狱,青苗玉失踪,连言侍郎珍藏的避毒蟾蜍、移墨玉,全都说出来了,可真是仔细无遗,全盘托出。
  象田长青这等可为国士的江湖大豪,也听得脸色数变,道:“看样子,问题是出在青苗玉上了。”
  “是!”程小蝶道:“可是青苗玉已经失窃了,这两帮人中,有一帮已经得手,为什么还会有两帮人马大火拼呢?”
  田长青沉吟了一阵,道:“小蝶、会不会还有个第三者?”
  程小蝶道:“那就太复杂了,如是真有其人,如何能逃过两帮高手的追杀?”
  “如果两帮人中,有一个心存私念,取到了青苗玉后,暗自藏起来。”田长青道:“这就会引起一场大火拼了,青苗玉突显得如此重要、紧急,一定有人急切需要,出了惊人的天价收购,或许重过金银价值东西……”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程小蝶把娇躯偎入了田长青的怀中,仰起粉脸儿,微闭双目,道:“还是大哥能干,一见面,就解开了一个关键。”
  程小蝶摆明了要送上少女的初吻,脸上是一片期待的神色。
  但田长青却不敢消受,小蝶的美貌、娇媚,已经使男人很难把持。
  田长青也克制得十分辛苦,如果低头亲下去,这一段兄妹之情,是非要付诸流水,代之而起的是男欢女爱,欲海难拔。
  所以,田长青不敢接受,轻轻扶正了程小蝶的娇躯,低声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大哥不愿你悔恨终身。”
  程小蝶凄凉一笑,道:“田大哥呀,我是诚心献出我清白的身子,和一片诚挚之爱,大哥何其吝啬,拒小妹于千里之外。”
  “小蝶。”田长青道:“我为无数女子,骂作无情负心汉,唾称人间贱丈夫,但我要你赞我一声真君子,不欺暗室的大丈夫。小蝶,事过方知情意深,我要的爱是你数十年诚心知己的感情,不是一时放纵的欢乐,你和别的女人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还不是红颜老去丝先断。”程小蝶道:“独留青冢向黄昏。”
  “小蝶,你还不到二十岁呀!”田长青道:“怎会有如此苍凉的感慨?”
  “也许我的负荷超过了自己的能力。”程小蝶道:“人尚青春心已死。”
  田长青道:“不错,你太聪明了,思虑事情的成熟,超越了你的年龄,告诉我,你准备如何应付这件事?”
  “杀手对决,让双方自杀残杀。”
  “好办法,也是唯一办法,就午间宴会中所见人物,还找不出一股力量,能够对抗他们。”田长青道:“这中间的布饵诱敌,使双方误会冲突,可要大费一番心机了?”
  “刚才,还在担心此事?”程小蝶道:“现在,我已经不担心了。”
  田长青道:“为什么?”
  “因为,你来了。”程小蝶道:“田大哥的智谋武功,一人可抵十人用。”
  “胡闹呀!”田长青道:“就我今午所见,此事大意不得,告诉我,你有多少个武功高强的可用之人?”
  “真正能打的,不算你田大哥,我们有三个人。”程小蝶道:“勉强向上算,最多有五个人。”
  “都是什么人?”田长青道:“能不能告诉我?”
  程小蝶道:“三个人是小文、小雅、我,勉强加上两个的是少林门下的陈同和副总捕头郭宝元。”
  “这……”田长青皱起了眉头,道:“不论杀手对决,有多少的成功机会,但最后的扫穴犁庭,还要有自己的实力,我听说过中、南。西、北四大捕头,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经验、历练双全,为什么不把他们招入京中,应付强敌呢?”
  “为了王妃之死一案,已把他们招入京中,折腾了三两个月,才放他们回任所,至今不到半年,再把他们招入京中,小妹心中有些不忍,也不好意思。”程小蝶道:“何况,这一案凶险绝伦,他们四个人来了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小蝶,这就是妇人之仁了,他们身为捕快,就应当不畏艰苦,不避凶险的追查案情。”田长青道:“案情越复杂、困难,越应该投入名捕、高手,瓦罐应在井口破,将军应在阵上亡,这些才是他们的抱负、志愿。”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小妹就任总捕头时,已想过了这件事,我会全力投入自己,为破案不惜任何牺牲。”
  “好,理应如此……”
  “你赞成,包括我的人,和我的贞洁身体?”程小蝶有点失望,也有点快乐。
  田长青很赞成她忠于职业的想法,但又感觉不太重视她的感情,她把少女的贞洁交给什么人?似是都引不起田长青一点妒嫉。
  “我想四大名捕之下,都有干练的从属。”
  田长青接着又道:“你在征调他们入京时,要特别提醒一声,要对付的是,江湖上最难对付的杀手,要他们各选一至两人,作为贴身护卫。
  然后要选他们手下武功最高强,反应最灵敏的,要他们易容入京,一路访查,最好约定下切口、暗号,以作万一的连络准备。
  每人带一个或两个都好,要走在一起,小心暗算,情势不对时,就先行走避,不要逞强斗狠,冒死拼命。
  你还要告诉他们,他们的目的,是侦破案情,忍一时的屈辱,事所必然,不让敌人了解他们的身份,才是上上之策。”
  他谈的是工作,也是方法,听得程小蝶十分神往。
  她是个聪明的人,已完全领悟了田长青策谋的运用。
  策略的重点,是要四大名捕各带一至二个最得力的手下,易容入京,以他们的经验,分途查访,要忍气吞声,保密身份。
  程小蝶点点头,道:“我明白田大哥的策略了,但要四大名捕各带一至二位最得力的属下,岂不是要捕快的精锐总动员了。”
  “是的,小蝶。”田长青道:“天下最厉害的杀手全出动了,不动员天下的精锐捕快,如何能够应付呢?但也不要是他们出手逮人,而是要他们帮你布饵,所以,精密的布饵计划……”
  突然他住口了,却喝道:“什么人?”
  程小蝶也警觉到了,心中非常地忿怒,暗道:这算什么门户森严哪!田大哥的武功,是江湖中少有的高人,摸进来,还由可说,怎么,任何人都能接近我的会议雅室,非予严惩,不足以振纪纲了。
  她心中大怒,人也站了起来,右手握住剑把,左手取出了两枚蝴蝶镖,准备一见敌踪,就下杀手。
  “姑娘,婢子回来了。”
  程小蝶吁了口气,缓缓坐下。
  小文、小雅牵着手行了进来。两个人脸上带着笑,似是这一天一夜颇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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