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2024-07-18 20:38:13   作者：萧逸   来源：萧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易星杰见叶云此时已到了黔驴技穷地步，想不到他仍然尚有此余威！
　　因叶云刀势太猛，不得不退了一步，掌中剑以“一灯双芯”左右反点出了两点银星，呛呛两声，把叶云缅刀点开左右。
　　他冷笑了声：“叶云！你还不纳命来？”
　　猛见他身形向前一欺，掌中剑“倒剪梅花”，“刷”地一剑，直向叶云左脸劈来。
　　好个双头蛇叶云，果然武功也有独到之处，在此危急之时他仍然能以“倒提金炉”之式，把掌中刀反着向下一挥。
　　易星杰不想叫他的刀碰上，向上一抢步，“举火烧天”向上一立剑，对方缅刀已走了空招。
　　可是易星杰竟在这时，左掌以“琵琶散手”中的第七式“野马分鬃”，横掌向叶云“开元穴”上击去。
　　易星杰这种掌势，厉害是一招二式，可谓一掌二打。所谓二打，是指他指尖和掌缘上的变换施用，叶云如果想闪躲，或是吸胸拱脊，星杰这掌势只须一变，向外一扬指尖，可以“金插手”直插对方胸肋；如叶云不躲不闪，那可就得受易星杰掌缘一击。
　　这种掌上变换施用的绝招，易星杰得自浮萍老人池泥苦心传授，后又参习“三元秘谱”，确有一日千里的精进之功力。
　　掌势一撤出，双头蛇叶云可感到，这一招自己万万是再难躲闪得开了。
　　惊心之下，他不由厉吼了声：“小子！我与你拼了！”
　　遂把左掌向下一沉，用了一手极为沉实的“挤按力”，同时掌中刀“南天一伞”霍地举起。
　　两种掌力性本不一，虚实各异，一为真元，一为极柔，叶云这种“挤按力”是柔中有刚，只要容他搭上了星杰的手腕子，任你星杰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得当时骨断筋折！
　　星杰想不到叶云还有此一手，他知道这种掌力的厉害非同等闲，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掌双打，叶云是万万也逃躲不开了，却料不到他情急拼命之下，有此一招，自己所发又是侧力，万万不可硬接他这种重手法。
　　易星杰想到这里，不甘心把出手的掌势撤回，这一瞬间，他竟施出了惊人的卸骨法。
　　只见他全身像是瘫痪了一般，可是左掌却“霍”地向上一翻。
　　这么一来，二人双掌可成了正面相迎之势。
　　易星杰真力一吐，这一掌可是内力十足了，同时他骨节发出了“咯咯”一阵密响。
　　就在这种掌力即要撤出的刹那，易星杰又听得“嗤！嗤！嗤”一连又是数股暗器风声，直朝他身后猛袭而来。
　　易星杰一声不哼，一抱掌中剑“弥陀大环身”，全身一个疾转。
　　但听叮咚的一阵响声，竟把飞来的暗器打落在地，可是这一迟疑，无形中掌力已去了三成，二掌一接之下，那叶云不由自主弹起了四五尺，落地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算拿桩站稳。
　　星杰此时一抖全身，合上了骨节，他心中装着毫不知情，可是内心已把这暗中之人恨到了极点，暗忖着只要见着这人，定不轻易饶他。
　　双头蛇叶云身形向下一落，只觉全身骨节尽痛，一条大臂齐根酸麻，再也无力去接对方的招式了。
　　情急之下，这叶云一错左步，哼了声道：“易星杰！老夫见识了！”
　　他说着竟自陡然拔身而起，直向草坪附近的一所石亭顶上纵去。
　　易星杰见他居然想要逃走，如何能容得？不由冷笑了一声，一压掌中剑，随后扑上。
　　不想他身形方自纵起，就见叶云双肩倏地向下一沉，就知他要转过身来。
　　果然双头蛇叶云倏地沉肩现脸，口中叱了声“打！”就势一甩右掌，洒出了两枚金星，竟是两枚金钱镖，他这种打法，可较先前那人高明多了。
　　这两枚金饯镖，完全系用“拇指”之力，把金钱正正打出的，是金钱镖的正宗打法。
　　这两枚金钱镖一出手，因上下相擦之力，发出轻微的响声。
　　二人相距少说也有五丈左右，这两枚金钱竟是平线直朝易星杰打到。
　　一枚是奔星杰左肩“肩井穴”上打来，可是第二枚，竟是不奔身上下手，却是往前虚打出来半尺。
　　这种打法，也唯有星杰如此高手才看出其手法之高，他身形向前一栽，已迎着首枚飞来的金钱镖，只见他一甩肩头，右掌骈二指指尖轻轻向侧一点，“叮！”的一声，竟把这枚金钱镖点落在地。
　　可是那另一枚暗器却在星杰闪身时，直奔自己侧肋打来，易星杰长剑向外一磕，“呛！”的一声，竟把那枚金钱斩成两截，溅飞一边。
　　那知那叶云此时猛地一翻身，又打出了第三枚金钱镖，直奔易星杰“丹田穴”上袭来。
　　易星杰“跨虎登山”式，向外一闪，掌中剑又自把飞来金钱磕落一边。
　　双头蛇叶云，竟在这一瞬之间，纵跃如飞的直向前院翻奔了去。
　　易星杰不由冷笑了声道：“无耻老贼，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说完这句话，已展开了绝顶轻功“幻步十七式”，只五六个起落，已追在了那叶云身后，掌中剑“白蛇吐信”，直往叶云后心猛刺了过去。
　　双头蛇叶云此时发散如云，汗下如雨，尤其心情一乱，气息不接，上下喘成了一片。
　　他听到了身后的金刀劈风之声，不由吓了个忘魂丧胆，只见他一抱掌中缅刀，“噗！”地一声，蹲在了地面，就势一个“懶驴打滚”又滚出了五尺以外，同时他右掌扬处，又打出了一把金钱镖。
　　星杰此时双目已红，想不到这叶云如此刁诡，几次都由自己手上逃脱。
　　此时这一把金钱镖出手如云，连头带脸，不分上下左右一涌而至，易星杰“夜战八方”，掌中剑绕成了一片光墙，只闻一片叮之声，竟把环身金钱，全数磕向了半天之上。
　　惊怒之下，却见那双头蛇叶云又自腾身而起，一路忘魂似的，直向前院疾驰而去。
　　易星杰不由厉叱了声：“叶云你死期到了。”
　　只见他右足向前猛跨出一步，剑交左手，已把鹿皮镖囊推在身前，探手入囊，摸出了一对铁弹。
　　这种“铁弹”，每一枚都有鸡卵大小，通体黑亮，沉实有力。
　　自入江湖以来，易星杰还从来没有施过这种暗器，此时因疾怒之下，竟自取出了这对铁弹，他眼瞅处，叶云已离自己有八丈左右。
　　易星杰口中喝了声“着！”只见他右腕陡翻，已把这一对黑光净亮的铁弹打了出去。
　　这两枚铁弹一出手，各自挟着一阵疾啸之声，一闪即至。叶云突闻身后疾风袭来，已知有极厉害暗器奔自己而来，他猛然一个转身，掌中缅刀向外一挥，“呛！”的一声，火星四射，直震得他虎口发麻，才算把那第一枚铁弹磕落在地。
　　可是那第二枚铁弹，直向着叶云“华盖穴”上打来，来势疾猛已极。
　　双头蛇叶云一跺脚，用“潜龙升天”之势，猛然拔身而起。
　　可是易星杰此时再也不放他逃开手中了，他口中喊道：“再接这个！”
　　话到掌出，这一枚铁弹，却是用“甩把”掷出，有意向上打了二尺。
　　无巧不巧，正逢着叶云身形拔起，惊魂之下，叶云向外一滚身形，提起右足想用“鸳鸯跺子脚”，把这枚铁弹踢出去。
　　可是竟晚了一步，这一枚铁弹竟实实地打在了他左腿迎面骨上，只听见“咯！”的一声，以易星杰这种腕力，当场竟把他腿骨打碎，“噗通”的一声摔落就地，直痛得他在地上一连翻了几个身，汗如雨下，几乎差一点晕了过去。
　　他勉强用缅刀一点地面，竟能把身子站起，同时碎骨一错，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双头蛇叶云不禁惨叫了一声，顿时昏死了过去。
　　这时易星杰见暗器得手，一起一落已纵至叶云身前，黎明的晓色下，但见那叶云面如金纸，牙关紧咬，犹自连连颤抖不已。
　　易星杰口中叫了声“屈死九泉下的父亲啊，孩儿今日为你老人家报仇了！”猛然抡起手中“银虹剑”，直朝叶云当头劈下，陡然间忽听到一股急风，直逼后脑。
　　易星杰点头向前一伏，刷一声，一枚铁莲子擦头而过，同时又闻到一声断叱道：“打！”
　　易星杰不由哈哈一阵大笑，陡然转过身来，他脸色已成了一片铁青之色。
　　隐见不远处旁亭上，窜起一条黑影，倏起倏落，直向一边墙外翻去。
　　易星杰到了此时，可是再也忍不住了，脸上杀机顿现，他狂笑了一声道：“朋友！你不要逃，易星杰可要强留侠驾了！”
　　他说完这句话，竟施出“登萍渡水”的轻功绝技，一连四五个起落，已追近这人身后，只见前行之人，一身蓝绸长衫，好似在哪见过也似。
　　到了此时，他可再没有什么心存厚道了，掌中剑向前一探，直点那人后心“志堂穴”。
　　那人向前一伏身，跟着用“点青萍”的身法又纵出了一丈四五，可是易星杰再次跟到。
　　这人似知逃走无望，向前一弯腰，倏地一个转身，掌中竟是一对日月双轮，霍然直朝易星杰猛劈了下来。
　　易星杰此时才算看清了这人容貌，不由又惊又怒，冷笑了一声：“好东西！竟是你这算命的！”
　　要命郎中钱刃二话不说，双轮猛劈而下。易星杰左手一领剑诀，足下“倒踩右井步”一连闪出四步，钱刃双轮砸空。
　　他哪里敢再恋战，一领日月双轮反身就跑。易星杰此时内心把他恨到了极点，存心不叫他再逃出手去，就见他身形向下一矮，右手银虹剑陡然刺出，钱刃腾身就起，易星杰轻叱了声：“你给我下来吧！”
　　他猛然一分左掌，用“藏云拿月”手，向外一递，正抓住了这要命郎中钱刃足踝之上，就势向下一拉一翻，“噗！”地一声，那钱刃偌大个身子，竟如同抛球也似的，被摔出了一丈以外。
　　跟着呛啷啷一阵乱响，日月双轮，也摔出了手，这要命郎中钱刃连一声也没出，顿时就给摔昏了过去。
　　易星杰赶上一步，掌中剑向下一挑，冒起了一股血泉。
　　总算易星杰心存厚道，这一剑只把他后颈琵琶筋给挑断了，令他落成一个终身残废。
　　易星杰伤了这要命郎中钱刃之后，身形连纵着，又扑到了那叶云身前。
　　此时那双头蛇竟已醒转，他倚着一棵树坐着，喘成一片。
　　黄豆大的汗珠子，一粒粒由他脸上滴了下来。尤其是那双怒凸而出的双目，全是一色血红的颜色，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飞向自己而来的易星杰。
　　易星杰此时已站在他身前不足一丈，见他如此，不由心中一软，差一点把举起的剑又放下了。
　　面对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几乎狠不下心来，可是当他想到自己父亲惨死在他掌下之时，他不由气血上涌。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挺手中剑，正要刺下，即听见那叶云抖声道：“且慢！”
　　一霎时，这个倔强的老人，竟变得十分软弱了，他气息喘喘地道：“星……杰！你饶了我一条命吧……我老了……我……老了……”
　　易星杰眼含痛泪，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饶你！”
　　他用左手擦了一下流出的泪，悲声道：“叶云！你心太狠了！你……你还想我饶了你么？哼！你真是梦想了！”
　　他说着举起手中剑，又拟刺下，可是叶云痛苦地惊叫道：“慢……着！易星杰……不错！我是杀了你父亲，可是你难道就不想想，我养育你十数年的恩情了么？你饶了我吧！”
　　易星杰低下了头，一时泪如雨下。
　　叶云可怜的声音继续接下去道：“你想一想，在你小……小的时候，我要是想杀你，岂不是易如反掌……星杰！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对你是不错的。”
　　易星杰啐了一口道：“老儿！你不要梦想了……你所作所为，都太狠了！你想用毒药毒我……又想在半夜杀我，我……我都知道，我不能饶你！”
　　他想到了那一切，内心不由又重新鼓起了勇气，进前了一步，用剑尖点在了叶云心窝之上。
　　然后，他看见这老人颤抖的躯体抖成了一片，一滴滴的眼泪，扑簌簌流个不停。
　　如果不是你此时亲眼目睹，你决不会相信，这平日如此豪壮的老人，临死之前，竟会如此的脓包！
　　他双手紧紧贴着前心，不让剑尖刺进他肉中，然后像乞丐也似地乞求道：“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残废了！”
　　易星杰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目，闻言之后，摇了摇头道：“请原谅我……我不能！”
　　双头蛇叶云这时已瘫软成了一团，鼻涕眼泪流了一身都是。
　　他似乎也知道易星杰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他想说一句倔强的话，可是那不争气的嘴，却连连颤抖着，舌头似乎已快冻结了。
　　忽然一声嘹亮的娇呼之声叫道：“爹爹！你在哪里？”
　　叶云不由口中“噢”了一声，他一只手支持着，硬把身子坐了起来，回声道：“松……露……爹爹在……在……”
　　可是，一口冰冷而锋利的剑尖，却在此时，直贯入了他的胸膛，热血就像泉水一般的喷了出来。
　　他看到易星杰用颤抖的手，终于把那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他惨叫了一声，抖道：“孩子……你……你饶了……我吧！”
　　可是没有用了！慢慢地，他闭上了那双凸出的眸子，那瘫痪的躯体，仍然继续地颤抖着……
　　可怜的叶云，他在临死之前，仍然说不出一句强硬的话来。
　　易星杰用颤抖的手，由老人尸体内，抽出了这口长剑，眼泪像珍珠一样的刷刷地淌着。
　　他抖颤地说着：“原谅我吧！叶云！你……”
　　忽然，他耳中又听到少女的尖叫之声，由近而远，泣叫道：“爹爹……爹爹……你在哪里？”
　　易星杰吃了一惊，慌忙转过身来，飞身纵上了一座偏楼，忙把身形伏下。
　　借着一个低檐，正好把他身形掩住了……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正自亡命也似的，向这边扑来。
　　他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叶松露，他忙把脸伏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可是，松露断肠的哭声，一声声都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像是一个发疯的女人，一句句在自诉着，几令人不忍听闻。
　　“易星杰！你也太……太狠了……我……我要你赔我爹爹……我要你赔命！”
　　房檐下的少年，却是噤若寒蝉，他只是铁青着脸，紧紧咬着下脣，没有丝毫的反应，喃喃自语道：“松露！松露……好妹妹……你要原谅我……啊……”
　　他终于爬伏在自己臂弯里哭了……
　　良久，他耳中没有再听到声音，可是他仍然不敢现出身来，他怕叶松露还没有走。
　　一直等了很久，他才敢偷偷抬起头来，爬到檐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那棵树下，已经失去了松露的倩影，就连叶云的尸体也没有了。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泪，轻轻地飘下身来，暗忖道：“我还等什么昵？不如走吧！”
　　可是他脑中仍不能忘记，叶云是如何死在自己剑下的，他仍然不能忘记，这老人如何像乞丐也似地乞求着自己。
　　他自责道：“我的心是太狠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去杀这毫无能力的老人呢？虽然他杀了我父亲，可是他抚养了我十几年，我已经把他打成残废，又何必一定要取了他的老命呢？”
　　“谁人无父？……你今天杀了他，又何曾想到别人丧父的悲怆？……你是一个自私的人！”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突然翻过身来，一路纵身而去。
　　此时天已大明了。
　　可是这所大宅子里，就像是一所坟墓也似，静寂得没有一点声音。
　　易星杰窜过正楼，他踟蹰了一会，仍然直向门外走去，他耳中仿佛还听到一声声的断肠哭声，由房中传出，可是他没有勇气进去……


　　太阳出来了，一个少年痴痴地前行着，他像失去了灵魂似的一步步向着山道上行着，偶而传来了三两声鸡鸣，更显得这一带气氛十分宁静。
　　易星杰抬起头，看了看红日点缀下的山林小径，在这秋日的气氛下，更显得舒徐沉穆。
　　他慢慢到了那块“忘情石”边，暗忖：“师父也不知如何了？”
　　忽然他发觉这附近情形有异，十数棵高可参天的古树歪七扭八地倒折着，残枝败叶散得满处都是，石径边碎石溅道，一眼望去满目苍凉。
　　他惊愣地注视着这一切，心知昨夜这里发生过一场殊死之争。
　　看到此，他再不能使自己保持镇静了，不由急促地四处张望着，无意间，却见足下“忘情石”上，深深的刻划着几行字句。
　　他蹲下身来，仔细辨认，却见那几行字句，写的是：“今世冤今生报，忘情石上了残生。”
　　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再仔细往下看去，却见有两行小字为：“武林末学池泥、段涧溪绝笔运指。”
　　少年人不禁放声痛哭了起来，他爬在那大石上，纵声痛哭直到声尽力竭……
　　正是：“江湖内是凄凉，武林中多断肠！”
　　偶而吹过了一阵清风，树林内卷起红浪万千。啊！多么不满的现实，多么残酷的人生。
　　年青人徐徐站起了身子，有力无神地一步步向山下踱去，他在一个小小的水潭边坐了下来。
　　小潭内水明如镜，映照着他修长的影子，他不由喟然长叹了一声。
　　他弯下腰，想要掬些水来洗洗脸，却看见自己满头长发，由肩上披了下来，不知何时发束已开，形同鬼魅也似。突然，他抽出了那口霞光耀眼的“银虹剑”，左手挽起那一蓬云发，剑光绕处，黑发簌簌，不一刻，已剃了个干净。
　　远处寺庙里的禅钟“当！当！”的响了几声。
　　红墙碧瓦，却多是幽幽天心；古佛青灯，尽是些凄凄红泪……
　　书写到此。不无感慨，唉！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又何独易星杰？看！欺诈、虚伪、诬陷，占有了一切的“笑”，那些有灵魂，有气血的年青人啊，却为无情的现实，打入了痛苦的深渊！

　　（全书完，感谢古龙武侠论坛“zhychina”录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