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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沙漠风暴
 
2020-06-18 16:56:43   作者:萧逸   来源:萧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石继志闻言过来,他也觉得这朱漆门大有蹊跷,于是双掌推在这朱漆门上,运起三成“阳炁”真气,掌力一吐,但闻轧轧连声,这壁绘中的朱漆门竟被推开,果然是一扇秘密的石门。
  石门启开,里面黑黝黝一片,像是一个墓穴,令人见了,毛发悚然。
  石继志对友雪云珠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把友雪与云珠吓得倒退了一步,石继志道:“别傻呀,那是我的回声。”
  友雪与云珠一惊之后业已明白过来,于是都自嘲地笑了起来道:“好,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石继志又掏出火折子,燃亮以后便领前跨入石门,不料他才进一步,便兜了一头蜘网,正欲伸手除网,友雪已在他背后惊叫一声:“啊,石哥哥,快退身,室内有怪物!”
  云珠也大叫道:“是个大蜘蛛!”
  石继志反应之快,无人能比,在他听见友雪惊叫“啊”的时候,已以“倒穿仙履”的身法电射一般退出石门,幸而他退身快,他刚退出门口,门内已喷射而出一条闪亮的蛛丝。
  石继志将剑一挑这条喷出来蛛丝,但见蛛丝上布满了黏液,显然含有毒素。
  石继志头上所兜住的蛛丝,上面的黏液已干,否则就够他受的了,饶这样他脸上已有痒酥酥的难受感觉。
  随着那条带有黏液的蛛丝喷出,爬出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足足有一人高低,腹大如石缸,腿粗如儿臀,通体长着墨绿色的茸毛,两只眼睛比桂圆退大,亮晶晶地闪着绿芒,嘴角长着两根尖锐的长螫,两螫互相磨擦着,发出“喀喀”刺耳之声,嘴内流着黏黏的分泌液。
  这大蜘蛛向三人张牙舞爪,想挤出石门,但因它的腹体过于庞大,因此只挤出了两条前腿与两根长螫。
  大蜘蛛挤不出石门,似乎大为愤怒,两条前腿凌空乱舞,脚爪十分锐利,如果被抓着了,恐怕很难脱身。
  友雪与云珠开始很害怕,后见它挤不出石门,只是乱舞着两脚,煞是有趣,干脆用剑逗着它玩。
  这一来,大蜘蛛更愤怒了,两根长螫骤然一分,嘴内吐出一条闪亮的黏液蛛丝,朝三人喷射而出,石继志首当其冲,险些被喷个正着。
  三人面对这源源不绝喷来的蛛丝简直无法招架,因为蛛丝是毒的,你没法去碰它,如果用剑去挡,也没多大意思,因为剑身上蛛丝愈绕愈多,等一下清理时也费手脚,再说这大蜘蛛大腹便便,恐怕所藏蛛丝的原料,在二三个时辰内耗用不完,而它挤在石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概。
  石继志烦躁地道:“让我用掌心雷轰它!”
  友雪道:“石哥哥,不必用掌心雷,我们用火把烧它!”
  云珠闻言,已转身至菩萨像前取了一条木柴,当作火把,然后回到石像背后,将火把交给石继志。
  石继志右手执火把,双管齐下,向大蜘蛛反攻。
  大蜘蛛一见火光,果然有害怕之意,蛛丝喷了二下就不再多喷了,似乎要缩身而退,但石继志岂肯罢休,左手火把在蜘蛛口眼前一挥,吓得大蜘蛛两条前腿向石继志乱舞一通,石继志右手剑一招“渔翁撒网”,但闻刈刈两声,立将两条蜘蛛腿砍了下来,断截之处流着黑色的液汁,冒起一股腥秽无比的气味,大概的蜘蛛血,如果蜘蛛有血的话。
  大蜘蛛受了伤,居然也懂得“宁死不屈”之理,不退反进,但又挤不出石门,只怒得它两根长螫咯咯地磨擦着,可惜长度够不到石继志,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石继志虽然占了优势,但也攻不进石门,而此时大蜘蛛竟作孤注一掷,双螫猛然一分,大腹一缩,嘴内喷出一条又粗又黏的蛛丝,迅速无比地飞向石继志的面门,石继志立即高举火把,去烧飞来的蛛丝,把蛛丝烧的嗤嗤作响,但仅凭火把上的火焰如何烧得尽源源不绝的蛛丝呢,而且大蜘蛛颇有灵性,起初它毕直地喷着蛛丝,后来便用抖动喷射法,蛛丝飞射的方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作不规则的变换,使石继志难于捉摸,石继志有好几次险遭毒手。
  石继志被惹火了,便跳开一步,把朱雀剑交给友雪,将火把递给云珠,说道:“非用掌心雷宰了这丑物不可!”
  说罢运起丹田阳炁,敛于双掌,只掌向大蜘蛛猛然一合,轰然一声,打出一股带有烧焦味的强风,把大蜘蛛震得七零八落,死于当场。
  石继志再度挥掌,打出一股普通的掌风,将大蜘蛛的残骸全部扫进了室内的墙角落里。
  石继志自云珠手中接过火把,再度探身而进,右掌护在胸前,以防其他怪物侵袭。
  室内一片死寂,石继志招呼友雪与云珠进来,三人就着火光,打量室内情景,四壁萧然,只在室中央摆着一具石棺,阴森己极。
  友雪与云珠感到汗毛懔懔地,正想招呼石继志退身出室,另换一个石窟渡宵,石继志已指着石棺前端所刻的字念道;“白公行简之灵柩。”
  白行简乃是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胞弟,(见唐书居易传),对于诗辞歌赋亦有深湛的研究,但他所作的辞赋过于艳佚,虽然流行于唐朝士大夫之间,但不为宋朝的理学家们所喜,因此自宋以后,白行简之名便被剔出儒林了。
  石继志观察着石棺的构造,他相信棺内定有藏书,果然,那“柩”字底下有半尺高一尺宽的长方形石缝,想必是个石抽屉,但无拉手之处,石继志不得已,只得将掌心紧贴石屉用“吸盘功”把石屉慢慢吸出,这一手上乘内家功夫,看得友雪与云珠呆了半晌。
  抽出石屉,果见藏书十数册,石继志随手取出一册,是白行简手抄的笔记,开卷第一篇便是他最著名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三人就着火光围着阅读,直看得友雪与云珠面红耳赤,心跳不已。赋曰:
  “玄化初开,洪炉耀奇。铄劲成健,熔柔制雌。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观其男之形既禀刚而立矩,女之质亦叶顺而成规。夫怀抱之时,总角之始,蛹带米囊,花含玉蕊。忽皮开而头露,俄肉俹而突起。时迁岁改,生戢戢之乌毛,日往月来,流涓涓之红水。既而男已羁冠,女当笄年。温润之容似玉,娇羞之貌如仙。英威灿烂,绮态婵娟。素手雪净,粉颈花团。睹昂藏之材已知挺秀,见窈窕之质渐觉呈妍。草木芳丽,云水容裔。嫩叶絮花,香风绕砌。乃求吉士,问良媒,初六礼以盈止,复百两而爰来。既纳征于两九,娉交礼于同杯。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绩将御。息已净默,有殊鹦鹉之言,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乃出朱雀而揽红裤,抬素足而抚玉臀。含情仰受,用力前冲。乃成于夫妇,合乎阴阳。从兹一度,永无闭固。或高楼月夜,或闲窗早暮。读素女之经,看隐侧之铺。细眼长眉,啼妆笑脸。皓齿皎牡丹之唇,珠耳映芙蓉之颊。行步盘跚,言辞宛惬。梳高髻之危峨,曳长裙之辉烨。身轻若舞向月里之琼枝,虽妙能歌碎云间之玉叶。乃于明窗之下,白昼迁延。裙裤尽脱,花钿皆弃。且抚拍以抱坐,渐瞢顿而放眠。含嬭嗍舌,抬腰束膝。龙宛转,蚕缠绵。眼瞢瞪,足蹁跹。上下扪摸,纵横把握。哥哥姐姐,交相惹诺。……”
  友雪与云珠看了一半,便羞红着脸不敢再看下去,并对石继志道:“不要看啦,这白行简直不好东西!”
  石继志道:“他哥哥白居易还不是一样,他在长恨歌中描写杨贵妃在华清池的洗澡,就好像他亲眼看见的一般。”
  友雪道:“可是长恨歌比这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毕竟要文雅多了,其中的描写那有这大乐赋的下流。”
  石继志道:“此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
  他边说边翻着白行简的笔记,突然,他在笔记的后半册看到白行简对王维所做的一首五言律诗的评注。
  王维,字摩诘,唐朝开元中做尚书右丞官,是大诗人,也是大画家,后人誉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有一天,他与二三知己游子午谷,子午谷在陕西长安之南,秦岭之北,地属终南山脉,为一人迹罕至的绝地,谷中古木参天,蓬篙没胫,怪山嶙峋,幽壑萦回,犹似盘古时代的原始地带。谷北有高达千仞的青云峰,峰上有一古刹,名叫香积寺。
  王维与他的朋友游子午谷,不得其道而入,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返寓以后,心中甚感怅惘,便作了一首五言律诗,诗曰: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入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石继志在未学武艺之前,便已诗辞歌赋,无所不通,根据历代诗家的谣注,这最后一句“安禅制毒龙”被解释为“一个人应该学那高僧的安禅静坐,便可以制伏毒龙一股的欲念了。”
  但白行简的解释却大为不同,而且使石继志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白行简的笔记中的记载是这样的:
  泾河老龙王被唐朝太宗皇帝的左光禄大夫魏征在梦中所斩,老龙王生有九子,最幼的一个名叫玉夔,玉夔小龙的孝心极重,闻悉父丧,哀毁逾恒,便独自向帝都长安进行复仇,在长安肆虐了十有三天,害死了不少老百姓,当时魏征已因功普封为郑国公,与房玄龄、杜如海两人同秉朝政,以天下之忧为己忧,于是上表奏请皇上诏命江南甘露寺方丈安禅长老进京为民除害,安禅长老是一代高僧,佛法无边,但他老人家极为慈悲,虽然奉旨除害,却鉴于玉夔小龙存心可嘉,以金刚掌将它制伏以后,不忍杀之,只把它终身囚禁在子午谷寒潭之下,于是太宗皇帝在青云峰上,整建了一座香积寺,对子午谷居高临下,钦赐于安禅长老作为修真之地,其实是有意命老和尚镇守子午谷,以防玉夔潜逃,复出作乱,十年以后,安禅长老在寺中圆寂,而玉夔龙亦在寒潭水底郁抑悲愤而死。
  石继志心中暗赞一声“妙哉!妙哉!”,便将整个一页撕下,妥藏于衣襟口袋中。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冷笑之声:
  “哼,好一个不守信用的石继志,你端木姐姐在长安郊外等你等到现在,想不到你竟躲在这石洞里享起齐人之福来啦,我问你你不在长安城外亲口答应爱我吗?而且你还提出交换条件,要我格杀长安城的贪官污吏,谁知你背信忘义,带着两个女人,竟一走了之。”
  石继志与友雪云珠听得气血翻腾,尤其石继志怒极而笑,大声喝道:“端木芷,你来得正好,小爷今夜与你决一雌雄!”
  说罢身形一幌,纵出秘室,来到外间,友雪与云珠亦相继出室,紧随在石继志背后。
  三人品字形站在石像室内,游目四顾,哪里有端木芷的影子,正在疑讶之间,忽从一座半裸的女佛像后面传出一阵冷笑道:“石继志,这石洞之内冰凉昏暗,无床无榻,你如何如此随便,要与你的端木姐姐一比雁雄?”她故意把“决”字改说“比”字藉以调笑石继志。
  石继志闻言脸一红,心头更怒,友雪与云珠也儿得端木芷无耻已极,竟然把那种房中秽语随便挂在口上。
  石继志因见端木芷躲在暗中,而自己与友雪云珠却在明里,优劣之势昭然若揭,于是一扯友雪与云珠的衣袖,拧身而退,分躲在南海观音及观音左右的龙女及善财童子三具高大的石像之后。
  室中央那一堆柴火仍然摇曳着火焰,照射出闪动的光与影,映在四周石像的身上,以及那彩绘的墙壁上,产生出一种鬼影幢幢的恐怖气氛,加以柴火间歇地发出,“毕剥”之声,更增加了双方对峙的悬疑与不安。
  但石继志与友雪云珠躲往石像之后,端木芷却从石像后现身而出。
  友雪云珠一见端木芷的面貌,赫的倒抽一口冷气,因两人乃初次见到端木芷,但见端木芷的丑脸,狰狞可怖,直似一张正在腐烂的僵尸脸。
  端木芷站定在火堆前,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格外显得诡异而阴沉。
  端木芷未说先是一声冷笑,道:“你们三人不妨联手攻我三招,我决不还手,但三招之后,我将以全力反击。”
  石继志与友雪云珠深恐端木芷有什么诡计,因此不动声色,默默躲着,以静制动。
  端木芷道:“不必浪费时间啦,我的继志啊,你的子时三刻快到啦!”
  石继志一听子时三刻,心中一惊,继即哈哈之声大笑,从石像之后挺身而出,对端木芷道:“端木,今夜我可不受你的毒药摆布了。”
  端木芷奇怪道:“难道你另有解毒奇药?”
  石继志道:“恕我不能奉告,看招!”
  他说罢身形业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出,左掌向端木芷天宫方位一挥,迫使端木芷还手,待她一还手,右掌便即以内家真力吐出,打向对方右乳房“天溪穴”,轻则残废,重则死亡。石继志已恨透了端木芷,因此心中决定下杀手灭却此獠。
  端木芷见石继志左掌袭来,非但不躲,反而将身一挺迎上前来,而且还笑着说道:“继志,你这一招是虚的,我不怕。”
  石继志立即一咬牙道:“好吧,赐你一招实的!”
  话声甫落,右掌已挟雷霆万钧之力朝端木芷的“天溪穴”猛打过去。
  掌心一贴上对方衣服,但见她混身一颤,立即倒跌出去,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似已晕死过去。
  友雪与云珠见状大喜,乃从石像后走出,心中觉得奇怪,原来这丑妇人的本领如此稀松平常,不堪一击,为何石继志把她形容得像是地狱幽灵一般?两人心中着想,人已移步走向端木芷身边,准备看个究竟,但石继志连连摇手阻止道:“雪妹、云姐,别上前,此妇诡计多端,她装死,上次她……”
  石继志话尚未说完,端木芷果然双手以掌一撑地,身子平躺着纵入半空,像是飞尸一般,在空中一拧腰,恢复垂直姿势,然后冉冉降下,立在原地,向着友雪与云珠狞笑一笑一声道:“你们两个丫头,不妨来各攻一招试试看,是否我这一身攻力乃是欺世盗名的蠢把式!”
  友雪与云珠刚才见她那一式“白日飞升”的奇异轻功,早已惊得倒退一步,如今见对方狞笑连连,不由得又倒退了一步,两人与石继志暗中一商量,决定不顾江湖规矩,联手向端木芷猛攻。
  于是由石继志出面道:“端木芷,因你欺人太甚,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今宵我们非联手对付你不可了。”说罢,以眼示友雪与云珠。
  端木芷笑道:“凭你这一番话,还不失是一位一鸣金作战的君子,并非不宣而战的小人,好,继志,你的端木姐姐仍然不食前言,让你们三招。”
  石继志郑重地道:“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们是联手攻你三招,并非分别攻你三招!”
  端木芷笑道:“我听清楚了,你们要联手对付我!”
  石继志便向友雪与云珠使了一个眼色,站定在端木芷面前的天门,左宫,右阙三个位置;各自运起丹田真气,准备作乾坤一掷。
  石继志眼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暴喝一声使“攻”顿时三个人六条手同时扬掌三次,打出十八股强劲无比的罡风,将端木芷混身罩住,尤其天门一路,乃是石继志的阳炁真力,势如破竹,掌风像排山倒海似地扑向端木芷胸前。
  端木芷初不料三人联攻,力道居然如此惊人,挨到第三招上,禁不住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寒噤,勉强挺过三招,方拟喘一口气,谁知石继志与友雪云珠已于事先商量好,三招不停,掌力绵绵接上,直至把端木芷打死为止。
  端木芷见三人兀自不停手,心中既惊且怒,立即运起全身阴柔内力,欲待反守为攻,但石继志先下手为强,向友雪与云珠招呼一声:“上”,三人立即从三个方向扑至端木芷身前,友雪双掌以“泰山压顶”招式向端木芷头上全力击下,云珠两手以“双龙抱柱”招式猛围端木芷的腰,而石继志在端木芷进退狼狈之际,以双点穴手法,用右手食指猛点端木芷的左乳头用左手食指猛点她的右乳头,此乃点穴手法中最狠毒也是最下流的一种,石继志平日不屑用此,但今夜他下此杀手,实因他恨透了端木芷。
  端木芷知道自己的双乳如被点中,则后半身将永远过着不死不活半呆半痴的痛苦生涯,因此非躲不可,但她腰已被云珠圈住,无法退身,头上已被友雪罩住,无法上纵,双手又不能招架云珠与友雪的攻势,如果一接招,胸前双乳更是卖给了石继志,于是她当机立断作了一个以死相拼的决定,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见她双手握住双乳,奋不顾身地朝石继志疾点而来的手指迎上前去,想使石继志来不及换招,让他的点穴双指点在自己握着一双乳的手背上,一方面可逃出友雪与云珠的上下合攻。
  石继志料不到端木芷机敏过人,居然能在险招环伺之下化解了主攻的点穴毒手心,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于是立刻双手一沉,将点穴手骤变为掌招,猛然向前一推,而端木芷又是冲上前来,双方互相接触的冲速无形中增加了一倍,端木芷欲躲再也不及,而石继志想收招也已不能,因他用的此招竟是七禽掌中的第十三式,“含沙剔羽”,看似平平,其实劲道之猛,比“雷霆三翅”有过之无不及,端木芷逃无可逃,说时迟,那时快,石继志双掌击在端木芷的小腹上,端木芷体内阴柔之气一时运敛不及,立即闷哼一声,整个身子被震飞而出,仰跌在石甬道内,嘴角流出一注鲜血。
  石继志一不做二不休,纵身再上,端木芷急呼道:“继志,你……你不守信用,我让你三招,你居然连下杀手,不,你不能……”
  石继志冷笑一声,不理端木芷所言,右掌缓缓举起,缓缓压下,掌力逼在端木芷胸腹之上,如千斤重担,石继志正欲猛压一掌之际,胸前“阴都穴”突然一痛,原来体内之毒又发。
  石继志脸色一变,赶紧收掌,从怀中掏出第十五包解药,连纸吞入口中,一阵咀嚼,然后咽下肚去。
  端木芷躺在地上急问道:“这是第十五包解毒药?”
  石继志道:“你没有想到吧,今夜你是死定了!”
  端木芷临危尚在冷笑,哼了一声道:“不见得!”
  石继志一举右掌,道:“不跟你多啰苏,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说罢右掌正拟打出,突然“阴都穴”又是刀绞似地一痛。
  石继志痛得掌招难以发下,当即收掌捧胸,连退数步,摇摇欲坠,险些跌仆下来。友雪与云珠一见大惊,赶紧纵身上前,两人左右相扶,才勉强救其跌仆之险。她们眼见联手攻击铲除端木芷的功败垂成,无限伤感,但已无暇惋惜,也无暇想到为何石继志服了解药之后仍然疼痛如旧,只是频频向着石继志问:“石哥哥,怎么样?”
  “继志弟弟,痛得厉害吗?”
  石继志咬紧牙关,一面挥手道:“你们先别管我,快把这妖妇杀了再说!”
  友雪与云珠犹豫着道:“可是你身体怎样……”
  石继志急得颤抖道:“别再犹豫不决了,快下手吧!”
  友雪与云珠看到他的痛苦,本不想离开,让他一再催促,只得放下石继志,然后并肩跃向端木芷。
  端木芷在石继志与友雪云珠说话时,趁机调匀呼吸,以阴柔内力运行四肢百骇,行起功来,刚才受三人联手所攻之伤业已恢复大半,旋见友雪与云珠向她走来,她狞笑一声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忖一忖自己有多少分两,居然也来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友雪与云珠也同时冷笑一声道:“端木芷!你这狼心狗肺的泼妇,你比毒蛇猛兽还狠,居然想混迹江湖,真不知人间还有羞耻。”
  两人说罢,双双同时举掌,对准半躺半坐在地上的端木芷正欲一齐劈下,结束她的老命,因为此时,端木芷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实在不堪一击,虽然她平时未把友雪与云珠放在心上,但因两人此时联手攻来,心中早已恐惧万分,正拟举掌相迎,不料友雪与云珠掌未推出之际,竟不约而同地“啊哟”了一声,双手捧腹,蹬下身子。
  端木芷见状,心中已经明白,禁不住格格格地一阵笑声过后,立即翻身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友雪与云珠身边冷峻地道:“看看到底是谁狠!”
  友雪与云珠双手捧胸,连连退步,退到石继志身边,再也忍不住地叫道:“你杀了我们吧!”
  石继志自己虽已痛得眼目金星,但他仍然注意到友雪与云珠的异状,不禁惶急地问道:“雪妹,云姐,你们……怎么啦?”
  友雪与云珠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混身冒着一阵阵冷汗,回答石继志的话只是一个“痛”字。
  此时,端木芷业已完全恢复功力,面对三个没有抵抗力的可爱敌人,均蜷缩着滚倒地上,不由地生起一片怜惜心来,但想到他(她)们刚才对自己的狠劲,实在又非惩治她(他)们一下,让他们更痛苦一下不可。于是对她(他)们的苦痛呻吟似若无睹。
  过了一刻时间才又带笑对石继志道:“继志!你以为表里不必一致就是聪明吗?这个答案,也许是对的,也许不是对的,这完全要体察对方的能耐如何!
  “你这样对旁人也许是成功的,对我却是大大的失败了。我知道你对我不忠实,所以我才如此对付你。你以为方才饮下解毒药,今晚的肚痛不会发了,老实告诉你,你刚才所服的解药只是一包面粉而已。”
  石继志闻言一惊,想起刚才连纸带药塞在嘴内咀嚼时的确没有以前服药时所闻到的一股血腥味,但红梅庄主慨赠十五包解药,为什么最后一包却用面粉代替呢?
  这正是:爱之适足以害之的话。
  正苦思不得其解,而端木芷却冷笑一声道:“继志!你以为那两个丫头追随着你,你的人生就会美满吗?她们两个就能够帮助你成功事业吗?你错了,完全错于,真正的家庭幸福,是一夫一妻制。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都不是正常的现象。男人吃醋的心里和女人吃醋的心里是一样,谁说没有吃醋的心里,那是伪装的,那是骗人的鬼话,明知里面是潜在着矛盾,可是你偏偏要想一箭双雕,自食苦果,还自以为是幸福无穷,你那位师父,还想一手为你促成好事,真是糊涂到底唉!”
  端木芷叹了一口气,继续又道:“继志,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她们两个的念头吧?她们两个毕竟年纪青,不懂事,包括作你也是一样,对爱情没有深思熟虑,全凭一时的冲劲,和我爱你相比,完全两样,我的爱你,不仅专一,而且纯真,我是恨出乎本性,爱也是出乎内心,假如你能接受我的爱,我不仅会使你有个幸福的家庭,而且还能立刻教你称霸武林。
  “就凭我十余日来我对你的热爱,和我表现的功力以及我小施智慧是足以帮助你吧?
  “此外我还要告诉你,刚才两个丫头她们的肚子为什么也肚子痛哩?你知道她们几时吃了我的‘黑蜃’毒药吗?
  “我在沙漠中留下装水的一只小羊皮袋,我留条嘱你不要让那两个丫头偷喝了去,明知你不听我的话,明知你爱她们我才这样写,我在那水中放了足量的黑蜃奇毒,竟如我预料的送进她们的口中,看样子,你的两位未婚妻中毒已甚深了。”
  石继志与友雪云珠肚子虽痛,但对端木芷的话仍听得真切,一字一句莫不忿怒填膺,无奈体内之毒愈发愈厉害,痛得三人滚在一堆,汗水尘土沾了一脸。
  此时端木芷才感到心满意足,才从怀中摸出一小小翡翠瓶,在三人面前扬了一扬,冷笑一声道:“瓶中之药,乃世间无价之宝,我只能给我意中人服用,此外我不欲对任何人施舍了。”
  端木芷说罢,便拿瓶走近石继志的身旁,准备替他解毒,但石继志牙齿一咬,恨声道:“滚开,我不吃你的解药!”
  端木芷一愕,接着冷笑一声道:“继志!你还是多考虑吧!”
  她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石室,出洞而去。留下石继志与友雪云珠三人仍然在地上痛得滚作一堆。
  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去,三人痛得声嘶力竭,直有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之感。
  最后还是友雪忍耐不住,呻吟中竟劝起石继志来。
  “继志!这实在是我们的命啊!我们已尽最大的苦斗无法挽数,就听其自然吧!端木芷既真心爱你,就让她独自爱你吧!三人同时死去,在大地上只多增加一具死尸,并没有什么意义。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得你一人存在,多少还可以替我们家里通个信息,收埋暴露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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