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决斗五鬼坡上　义救道爷危难

 

2023-03-15 10:56:33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阮小七与他的四个侄子走了！
　　阮小七年已五十多仍然健朗，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当先走在最前头。
　　五个人往西行，西行就是去忻州。
　　牧马河在忻州东三里远，阮家叔侄水性好，就在河上做情报。
　　由这儿再加一个情报站，对于大横山岭而言，已经有两个情报站了。
　　如果忻州有什么风吹草动，阮小七就会派人把情报送上西风镇。
　　阮小七对于这个工作是熟悉的，当年哥儿三在梁山泊的时候也干过这工作。
　　凭着武小郎的指点，阮小七五个到了牧马河之后，沿着河边往下游找，还真费了一番功夫，找了大半天，才在一片乱石岸边芦苇荒林下找到了关夫人母女二人住的那条小船！
　　那小船不大，短又小的矮舱，如果下雨，五个人便只有挤着在舱内了。
　　阮小七也高兴，他派两个侄子带了银子进忻州城，总得办些粮食酒肉回来。
　　“栓儿，你同把儿两个去买粮，进城只办事，少惹事，快去快回来！”
　　那叫栓儿的接过银票，道：“你放心，咱们只办吃的！”
　　把儿接道：“叔，也得买几床棉被，中秋来到天已寒呐！”
　　阮小七道：“五床棉被一担桃，那就Ⅱq柱儿也去吧！”
　　另一青年搓双手：“行，我也去，西北大城没来过，进城看看也不错。”
　　阮小七对另一青年，道：“石蛋，把船慢慢往上游摇去，送他三人上岸。”
　　叫石蛋的青年一声应，船尾用绳套上橹把就一挺一翘地摇起来。
　　船上还有一支竹篙，由栓儿用力撑，那小船被这会行船的操作着，很快就越过了这一段荒岸。
　　阮小七再一次地告诫：“记住，买了东西就回来，热闹地方易出事。”
　　把儿、栓儿、柱儿，三个堂兄弟下了船，一路迤逦着往忻州城走去。
　　把儿四下看，他不太愉快：“兄弟，你们看，山那边咱们家乡多美呀，山是山来水是水，山青水秀好风光，你们看他娘的山这边，黄土高原黄沙滚，不见山坡有大树，田中无稻麦又少，尽是高梁一人高，吃高梁呀，那只能做窝窝头，吃的多了刮肠子。”
　　栓儿道：“堂兄呀，再荒凉地方也有人住，咱们家乡是不错，可是坏人多，不知此地是否有坏人！”
　　“有！”柱儿反应快。
　　“你见过？”
　　“武兄在此干什么？他与恶人在斗事呀！”
　　三个人说着，前面已是忻州城了，三个人见这儿人还真不少，守城门的三个兵。
　　三人要进城，早被拦下了：“你们干什么的？”
　　柱儿兄弟三人吃一惊，见守城的问，他回应：“俺们进城买东西。”
　　“哟，听口气山东人呀！”
　　“咱哥儿三银（人）都是山东银。”
　　山东人大部分都把人字声音发成银声。
　　“那就站住别动了。”
　　把儿急问：“噫哟，俺们没犯法，为什么不叫动。”
　　守城的一听大怒：“叫你别动你别动，再说拉你去衙门。”
　　果然三个人不说了。
　　有个守城的跑进城，不多久来了三个捕快。
　　这中间就有尹道生。
　　尹道生者，忻州城的捕头大人是也。
　　尹道生边走边问：“在哪儿，在哪儿？”
　　他见城门下站了三个年青汉，走上前，仔细看，伸手摸，拨转身子还瞪眼：“不足，不是！”
　　把儿施一礼，道：“大人，咱们是良民，你们是在搜什么？”
　　“搜要犯。”
　　“要饭？什么要饭，叫花子呀！”
　　“什么叫花子，是杀人放火要犯。”
　　“哎呀我的妈呀。”
　　“放屁，谁是你妈。”
　　“不是啦．杀人放火要犯呀，那是土匪强盗吗，抓了要杀头的呀！”
　　有个守城的对尹道生，道：“大人，他们也年青，他们也是山东人，你要不要再看仔细呀，说不定其中一人是武小郎。”
　　柱儿三人心中一紧，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抓武兄呀。
　　把儿见这捕头大人又再看，他干脆仰起脸：“你看看，你看看，看看在下是不是要犯。”
　　尹道生手一挥：“去，去，去，你们这些山那边的人，很多人往东北去挖金，你们到西北来干什么，西北只有高粱吃。”
　　把儿吃吃笑：“大人，高梁多的地方有酒喝，对不对！”
　　“娘的皮，年青青的是酒鬼呀！”
　　柱儿已与栓儿往大街上走，尹道生忽又叫：“站住，站住！”
　　“干啥！”把儿回头问：“你们认识有个小子叫武小郎的？”
　　“我们只听过当年传言武大郎，我们山东出大汉，可是偏出了个最矮的武大郎。”
　　尹道生见这三个年青人往街上走，他对身边一个捕役点点头：“盯住！”
　　那捕役也机伶，老远便跟上去了。
　　栓儿三人在街上，先找一家棉花店，老棉被买了共五床，白布剪了有一丈。
　　那年头，白巾剪成汗巾用！
　　哥儿三人走到一家小酒馆，真巧，这家小酒馆武小郎他常来，当然，武小郎已许久未来了！
　　哥三人围住一张桌，要了刀削面外加半斤高梁酒。
　　三人拿面凑和着喝酒吃一半，忽然间门外冲进一个人，仔细看，是个老道士。
　　这道士奔入酒馆里，挤在柱儿与栓儿二人之间坐下来，伸手拿了柱儿破毡帽盖住头上发髻！
　　这动作也快，栓儿三人吃一惊！
　　道士不但坐下来，取过柱儿的大碗他吃起来，那大碗遮住道士半张面。
　　柱儿要出手拦，忽见街上奔来九个鞑子拿着刀，其中一人年纪也不小，有五十开外！
　　柱儿的反应是立刻把买的外套披在道士的身上。
　　“伙计，再来一碗刀削面！”
　　这时候酒馆中客人有七成，没人注意这一桌。
　　九个鞑子往附近找，找着找着找到了酒馆门口来了！
　　还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鞑子开了口：“喂，你们看到有个道士没有？”
　　小酒馆中人见是鞑子都瞪眼，不开口。
　　“进去找找——”
　　他身后有八个鞑子都走进了小酒馆，从后院找到了二门、客堂上看一遍，八个鞑子走出来：“没有！”
　　“那就快去城门，堵住，别叫他跑了！”
　　八个鞑子分两下，刹时往城门口奔去了。
　　那个老鞑子也威风地站在小酒馆门口未走开。
　　就在这时候，忽见尹道生带着四个捕役走过来。
　　尹道生见那鞑子双手叉腰站在那里，连忙上前去施了个重礼：“原来是将军在此，可有小官效劳的吗？”
　　那鞑子原来是个将军，就听他咬牙沉声：“尹捕头，你来得正好，快去抓一个老道士。”
　　“抓道士呀，道士都在五台山东二百地的三清观！”
　　“如果抓不到那道士，本将军就去三清观要人！”
　　“这个道士与将军有仇？”
　　“仇大了！”
　　“将军，可以对小官说说吗？”
　　“那杂毛乃是当年梁山贼寇，梁山宋江率人攻打我大辽，杀场之上双方厮杀，那个杂毛武功高强，苏州北方七十里地黑龙沟大战，本将军几乎被这妖道一剑刺死，想不到今日被本将军撞见，非杀了他不可！”
　　尹道生拍着胸脯，道：“将军，只要这杂毛老道仍在忻州城中，将军放心，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出来送交将军处置。”
　　鞑子将军冷哼一声：“我去衙门等你去抓人。”
　　尹道生弯腰哈声“是”，看着这位鞑子将军往衙门那条大街上走去了。
　　小酒馆中人听得清，柱儿堂兄弟三人更是听得清楚，三个人盯着那老道看，老道的面孔上有冷汗。
　　老道对三人眨眨眼：“多谢！”
　　“别出声！”柱儿开口了：“道长，别怕，我们帮助你！”栓儿接上这一句。
　　那道长看看三个年轻人，低声道：“怕是会连累三位小哥。”
　　“没关系，由我来安排！”这是把儿说的。
　　他忽然站起来走近一个伙计面前：“小伙计，我爹有点不舒服，可有房间吗？”
　　“后院有个小房间可以去歇着。”
　　把儿取了一两银子塞在小伙计手上：“给你！”
　　小伙计咧嘴笑：“跟我来！”
　　把儿跟那小伙计走入酒馆后院里，左边一间房子不大，里面支起一张床。
　　“呶，就是这一间！”
　　把儿看了一下．道：“行，能歇着就行。”
　　把儿回到前面，坐在桌边低头在吩咐：“兄弟，你们挑起棉被先回去，我与道长住在这小酒馆后面！”
　　栓儿，道：“把儿哥，你的心跟多，也得小心呐！”
　　笑笑，他忽然问道长：“道长，你的大名是一”
　　那老道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道：“三位小哥，贫道不是别人，公孙胜就是我的名。”
　　“你是公孙大伯呀！”
　　“三位小哥是……”
　　把儿道：“我三叔他叫阮小七，现在……”
　　忽见大街上出现几十个捕役官兵，把儿带着道长匆匆走入酒馆后院中。
　　“大伯，你快躺下来！”
　　公孙胜依言睡在床上，把儿自怀中取了一把小刀，也不用热水先把公孙胜的胡子弄湿，便唰唰唰地刮起来。
　　公孙胜的胡子刮完，再把头上的长发又割一半，买的衣衫换穿上，那件道装包起来！
　　柱儿走进来了：“堂哥呀，我们先走了！”
　　“把大伯的这件道装带出城，告诉三叔，叫他老人家千万别激动。”
　　公孙胜已双目见泪了！
　　原来这公孙胜乃苏州人，又是那九富山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的人室弟子，梁山兄弟们为朝廷出力剿灭了南方反贼方腊，此人幸免于战死，坚不受官封而回去家乡侍奉老母且又重归罗真人门下。
　　不幸的是这两年老母下世，罗真人也归返道山，只因山中痛苦，这才出外云游，不幸遇上当年征辽时候的敌人仇家，他急急奔入忻州城，可也困在城中了。
　　现在，把儿留在小酒馆变成公孙胜的“儿子”了。
　　“公孙大伯，咱们留下来演戏，虽然是戏，也得演的要逼真。”
　　“大伯我配合。”
　　“首先，你得叫我儿子。”
　　“行，我叫你儿子。”
　　“当然，叫我名字也可以，我叫把儿！”
　　“可以，把儿，你打算如何演戏？”
　　“看我的。”他顿了一下，又道：“爹，你会装病吗？”
　　“行，我运起内功会憋气。”
　　“太好了，咱们在此往下来。”
　　公孙胜躺在床上装生病，阮把儿奔到前面找伙计：“小哥呀，这儿可有大夫？”
　　“附近有一家庆生堂药铺。”
　　“帮我请个大夫来，我爹病她大喘气。”
　　小伙计一听就奔出了小酒馆，很快请来个中年大夫还提了药箱子。
　　大夫奔入小房中，公孙胜床上打哆嗦。
　　那中年大夫先看公孙胜的脸，再问把儿什么病。
　　把儿回应：“我不知道呀，我爹病成这样，请你来医的。”
　　中年大夫搭手按脉，这一按猛一呆：“没有脉象呀！”
　　“快救我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