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蓼儿洼义士魂　鲁智深兵器魂

 

2023-03-15 10:47:49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周不通骂人不带脏子，骂的技巧也逗人。
　　“什么玩意儿，不过是猪八戒坐太师椅。”
　　“什么意思？”
　　“缺少人味。”
　　“噫哈，有意思，光景你是真打算来一个蛇吞蛇呀。”
　　“什么意思？”
　　“想同我比长短呀。”
　　“哦操，那你可就是屎屙郎钻进煤炭里。”
　　“这又是什么意思。”
　　武小郎吃吃一笑：“颜色相同可就是难发光也烧不起来。”
　　周不通一呆：“好，咱们就他娘的孙悟空遇上二郎神，比一比谁的变化多。”
　　伙计们又加一句：“喂，周不通，别啰嗦了，你屎屙郎搬家，滚蛋。”
　　武小郎冲着周不通扮鬼脸，回身就往屋内走。
　　周不通一声吼：“缩头乌龟呀，王八蛋。”
　　武小郎心中一沉，猛回身：“你怎么骂人呀。”
　　“不打架骂骂也不行呀！”
　　武小郎跳出门外来了。
　　伙计在门内，道：“这小胖子，今天又混到酒钱了。”
　　门外，周不通面上有笑容，举着双拳他瞪了眼：“你由狗熊变英雄了，行，打吧。”
　　武小郎一看，这个小胖子真难缠，教训他。
　　心念问，武小郎挽了袖子招招手！
　　“真他娘的七个鸡蛋八个鸭蛋，你混蛋呀！”
　　“别逗嘴了，若真开口呀，你是武大郎上牙床……看上去短一大截。”
　　武小郎一听大怒，什么歪话不好说，偏说他干爹武大郎，这是污辱，非揍他不可。
　　武小郎一声吼：“小子招打！”
　　武小郎挥拳就打，周不通立刻迎上去，这二人拳脚打得凶，唷呀咳的刹时间打了十三回合仍是个两不败的局面，可也把酒客们引出来了。
　　大伙把二人围起来，有人拍手在叫好。
　　“噫哈，周不通今天遇上对手了。”
　　“娘的，我看周不通今天要倒霉。”
　　有人还在拍手笑：“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最好打个半死才叫好，好也！”
　　又有人也叫着：“喂，谁要赌呀，我赌周不通今天被打倒。”
　　“我赌周不通会赢。”
　　“赌的出银子，我的左手是周不通胜，右手是周不通输，赌的人把银子拿过来。”
　　还真有十多人下了赌注交在那人的手上。
　　于是，赌的人更叫的凶。
　　“周不通，老子赌你会赢，你可千万不能输。”
　　“那位朋友，看你拳脚了得，咱们赌你赢，赢了咱们请你吃酒吃个够。”
　　于是两个打得更厉害，只见拳来腿甥，脚来掌劈，带起的是飞砂走石，呼呼风起，四周观战的人已摒息着不出声，便是赌的人也张大了眼睛全神贯注于搏斗的二人。
　　人嘛，都喜欢赌，说得好听是碰碰运气，说得难听便是动脑筋叫别人痛苦。
　　输的人当然痛苦，天下绝不会见输的人拍手叫好的。
　　可是，武小郎与周不通二人对搏，打得呼吼不断，的确少见，可也吸引住人们的视线。
　　这二人正打得凶，尚未分出胜负，忽听人群外围有个苍老声音，道：“这小子真没出息，怎么一代不如一代。”
　　有人问那老苍头：“你老认识这小胖子他爹？”
　　“小时候认识。”
　　“他爹何许人呀。”
　　“他爹呀，十八岁上了梁山，当了强人，后受招安，为朝廷立了功．南方平乱战死沙场的周通就是他爹。”
　　老人语粗声音大，加上四周窒息似的静，立刻间不少人听见。
　　正在搏斗的武小郎当然也听见了。
　　武小郎捣出三拳又踢出七腿，逼开了周不通，立刻暴退又大叫起来：“等等，等等！”
　　武小郎又是这两个字，而且猛摇手。
　　周不通举着双拳，大叫：“还早着呐，打吧，小子……哈……”
　　他忽然大笑，又叫：“今天打得真开心。”
　　武小郎急道：“梁山好汉周通是你爹？”
　　“我爹早死在江南了，想攀交情你免了。”
　　武小郎道：“兄弟呀，你知我是什么人？”
　　“打架的人。”
　　“我的名字武小郎，武大郎是我干爹，武松他是我二叔，现在杭州六和寺出家了，你……”
　　周不通一呆间，忽然奔过来抱紧了武小郎：“哎呀兄弟呀，原来你是二大叔的侄儿呀，我们这不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呀！”
　　忽听伙计笑道：“又骗到酒钱了。”
　　武小郎用力抱紧矮他几乎一个头的周不通，道：“兄弟，进去吃酒。”
　　此刻，那些赌的人有人打起来了，因为下注的人取银子，不赌了，可是有人多拿，争执起来，门外便是混战一场，打的虽不好看，却也热闹非凡！
　　武小郎叫酒又叫菜，叫了一桌好吃的！”
　　“兄弟，日子怎么过的！”
　　周不通叹口气，道：“非是日子混不好，只因为我天天守在蓼儿洼，武哥呀，你听过吗？”
　　“听什么？”武小郎听了蓼儿洼便紧张。
　　周不通道：“武哥呀！听说南方有贼到北方，他们要盗墓，要挖坟，要把宋大伯几人的坟刨开，把尸骨盗走回南方，然后设坛念咒，由恶道使法，要宋大伯他们永不能超生，打入十八层地狱呀！”
　　武小郎一听之下几乎跳起来了：“兄弟呀，你就是为此才困住这楚州城呀！”
　　“武哥呀，我又不是神经病，可是我装神经病，我找人打架，我只找酒馆客人打架，为的是发现南方来了盗墓的人，我先收拾他们呀！”
　　周不通这是用心良苦，武小郎听得落下泪，他伸手按住周不通，道：“周兄弟，我在心中敬服你，我也在心中向你叩谢，我武小郎更为宋伯父儿人谢你！”
　　周不通眼一瞪：“武哥，这话你就不对了，你我均是梁山前辈后人，我们不管谁来管呀，事情不知道没话说，知道了就必需赶来保护！”
　　武小郎带着激动口吻，道：“周兄弟呀，吃完酒我二人前往宋大伯的埋骨之地，如果运气好，也许会遇上盗墓人。”
　　“武哥，我在蓼儿洼有住的。”
　　“你住什么地方？”
　　“树上，武哥，我在树上守夜，本就打算去的。”
　　武小郎举杯，道：“兄弟，干了这杯我们走。”
　　周不通双手擎杯，一饮而尽，武小郎付了帐二人走出来，只见武小郎的坐骑在地面上猛刨蹄！
　　常言道得好，战马刨蹄刀兵来临，战马长嘶血流成河。
　　武小郎走上去，伸手拍着马背，又对周不通，道：“周兄弟，叫你看看我这马背上的两件兵器！”
　　周不通伸手摸，武小郎黯然，道：“周兄弟呀，这两件喝足人血的兵器，一件是鲁大伯的禅仗，另一把朴刀乃是我二叔武松的家伙！”
　　“哟，你把这两件兵器带来了呀！”
　　“也是我二叔托付的！”
　　武小郎边走边说出杭州六和寺：“这一回我去六和寺，原来以为二叔已进入弥留状态，将要坐化，岂料经过我的施救，六和寺主持赠药，我二叔吐出一盆浓痰，他几乎豁然病好了。”
　　周不通道：“也是上苍眷顾忠义人！”
　　武小郎拍拍腰上插的布卷，又道：“为了对付忻州飞龙山庄的方大雄，周兄弟呀，二叔把鲁大伯在战场上夺来的这把玄关混元宝剑也叫我自西湖水中捞拾出来，它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周不通听了拍手称庆，武小郎又道：“我就是为了这把宝剑方才千里迢迢找到六和寺。”
　　“周兄弟，蓼儿洼有多远？”
　　“过去前面水塘子，水边有一道山崖乱石坡，一边林子一边芦苇长草，还起了一座大庙，供奉的就是当年梁山一百零八好汉神位，生的死的全有了。”
　　武小郎道：“阮七叔与我二叔听了有人供奉他们，心中不知要做何感想了。”
　　“也是光荣，武哥，被供奉会长命百岁的，这是老一辈人说的。”
　　周不通这话也说对了，以后武松果然活到八十，而阮小七也活了六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