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023-02-23 20:08:29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就在那一声大叫之后，所有大船上冲过去手持大砍刀的大汉，齐声大叫：“杀！”
　　声音是冷凛的，叫人听了心寒，当然，丁仁杰与于金山二人心里雪亮，要想活命，只有一途可寻，那就是跳水逃走。
　　也就在二人不约而同地打着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们脚下的这双桅船，已有一半沉向水中，甲板上已经有水，而滑溜的水中，却渗杂有鲜红的血。
　　鸡公山飞虎寨的四大武士，只是围着于金山与丁仁杰二人，虚应故事一般的，交替着猛向丁仁杰、于金山二人砍杀，而冲过来的二十名飞虎寨的大汉，却手下不留情的，把万寿山庄这艘快船上的人，转眼之间，杀了个精光。
　　这真是一件难以令人相信的事，丁仁杰与于金山二人，在这段江面上，少说也活动了二十年，那会想到有此一跟头，叫他二人去栽的？
　　刀光霍霍中，就听飞虎寨的“奔雷刀”李霸，大喝一声，道：“别再拿这两个驴蛋逗乐子了，送他们上路，尽早回堡中向堡主交差了事。”
　　于是，四个人，双刀双剑，早已撩向丁仁杰与于金山二人的身上，还真是出乎于丁二人意料之外，想不到对方并非是吹牛，敢情刚才一阵吹杀，还真是在逗他二人玩的，如今才只这么招呼声刚落，二人已身上各有血光崩现。
　　一打手势，一声暴喝，加上一个飞纵，于金山与丁仁杰二人，已双双投入急流之中。
　　一场战斗下来，“快刀”张不凡的人，可说是大获全胜，所有的人，连一根汗毛都没有被对方剐掉，而这些人，似乎是有志一同，稀哩花啦的，就把个快要沉下去的船，搜索了一遍，甚至锅碗瓢杓，都被他们掳过来。
　　而张不凡，双手叉腰，仰着一张大黑脸，欣赏着他的手下，就在他的眼皮下面，你争我夺，不觉露齿而笑。
　　当这艘三桅快船，驶离开这十二弯道的出口时候，“快刀”张不凡特叫过一个大头目，说：“记住，把扒下来的万寿山庄船上人的衣裳，快点就着江水洗干净，那面旗子，也要好好保存起来，过两天这些都还用得着的。”
　　那个大头目自是唯唯诺诺。
　　当这艘三桅快船在原来的泊地，下好锚的时候，他们甚至也把身上穿的洞庭君山崔家堡的衣裳，也换下来，当然，那面崔家堡的旗子，也被扯了下来。
　　于是，当小划子把“快刀”张不凡送上岸，看着他们的寨主，潇洒地又骑上那匹“乌云盖天”宝马，绝尘而去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在暗叫，跟着张寨主混，还真是跟对人了。
　　人心中有了恶念，上天就会有所厌弃，而生风雷以示惩，只是上天对于“快刀”张不凡来说，似乎这“快刀”张不凡已无可救药，甚至到了懒得再理他的地步，随他去造孽，任他去使坏，反正帐总是要清算的。
　　也就在“快刀”张不凡催马指向洞庭君山的崔家堡时候，半路上迎头一声劈雷，那股子闪电，还真是就在“快刀”张不凡的眼前几丈远，他骑的“乌云盖天”宝马，还吃惊的前蹄上扬，嘶津津一声长鸣。
　　但“快刀”张不凡心里有数，他死不了，也没有哪个神鬼敢招惹他张不凡，没听人家常说：好人怕鬼，鬼怕恶人。而他张不凡，却是恶人中的恶人，不要说是鬼，就算是阎老五的王驾亲征，小鬼判官一齐来，他张不凡也会大吼一声“滚开”！若恼我张不凡，烧了你那五阎罗殿！
　　虽然，一阵雷声没有击中这个武林中的害人精，一股闪电，没有烧死这条武林的一条吃人虫，但那豆大的雨点，却迎头浇了张不凡一身。
　　“快刀”张不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怒眉竖目地骂了一句：“你娘的鬼天气！”
　　“快刀”张不凡似是恼火透顶，这时候他还管什么天，说什么地的！
　　其实，人之存在于天地之间，头顶天，足立地，顶天立地，才被称做世间；而这世间包含了阴阳二气，五行之精，此实乃天地之造化，万物之赖以维生，所以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天既有阴阳，而生万物，如果人们骂天，天不雨，骂风风不刮，人又何以能生存于天地之间？
　　当然，世上有许多骂天骂地之人，而这种人永远不会骂他们自己，因为他们自己重于一切。
　　就拿“快刀”张不凡来说，他从来就没有想到骂自己，因为如果他要认真地骂自己，那可能因为他觉得自己为什么不生成三头六臂的？
　　冒着大雨，顶着劲风，“快刀”张不凡一身湿透的，纵马直奔到君山崔家堡的大门外。
　　而大门外，却见崔大小姐正坐在门楼下的一张高脚凳子上，眼巴巴地望着雨中的远方。
　　算是天可怜见，总算叫她把“快刀”张不凡从大雨中，盼望回来。
　　张不凡还没有翻身下马，崔小倩已经一个箭步，冲向雨水中，当张不凡一落下马，正好落在崔小倩的双臂中。
　　也管不了有人在门楼下叫唤，更管不了张不凡满身是水，崔小倩一把抱了个结实，就算这时候刮上一阵龙卷风，也刮不散崔小倩与张不凡的黏糊劲；就算是洞庭龙王发来一股大水，也冲不散这对“真”凤凰。
　　看着崔小倩那种真情流露，“快刀”张不凡还真有些感动，他立即地反应，暴伸一双猿臂，把个崔小倩搂得紧紧的，一面拥着走入崔家堡。
　　这时候崔家堡大厅上，崔昆仑夫妇二人，正站在那儿望着这对小夫妻，互搂互抱地走进来。
　　却是崔夫人，一看二人湿淋淋的样子，急忙叫二人先回房里去换衣裳，一面吩咐下人，煮一锅红糖姜水，外带一锅莲子冰糖粥。
　　而崔大胡子也笑道：“贤婿可真是守信，说今天中午过后赶回来，还真是风雨无阻的，及时赶回来，快到后屋换衣裳，咱们还有得商量的。”
　　于是，“快刀”张不凡露出一个苦笑，就在崔小倩的搂搂抱抱中，进入崔小倩的闺房中。
　　“也真是的，这么大风雨，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冒雨赶回来，看你全身像个落汤鸡，别人好笑，我可好难过！”
　　崔小倩一面替“快刀”张不凡换湿衣，一面埋怨着。
　　“这都还不是为了你？我怕你等得苦，同时我也想你想的三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了半碗汤的……”
　　其实“快刀”张不凡还真的没有吃半碗饭，更没有喝半碗汤，他在这几天里头，除了吃肉喝酒之外，当然，他在江陵万寿山庄的喜筵上，尽吃些山珍海味。
　　不过，“快刀”张不凡就算说的是谎言，但听在崔小倩的耳中，还是很令她陶醉的。
　　当二人换上了干净衣服，崔小倩一屁股又坐到“快刀”张不凡的怀里，双手嫩臂暴伸，圈在张不凡的脖子上，笑道：“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一步了。”
　　“你放一百二十条心，我再也不会丢下你独自一人往外跑了，不过……”
　　张不凡慢慢把崔大小姐的手臂搬下来，笑道：“爹还在等我去问话呢！咱们要谈，晚上有的是时间，可是有一桩事，你得记住！”
　　“什么事？”崔大小姐瞪大了眼珠子，就像崔大胡子的模样，只是脸上是光的。
　　“你可不能吃大蒜，那股味道我怕怕！”“快刀”张不凡一面还用手去捂鼻子。
　　“你也放一千二百个心，今晚我绝不再臭你就是。”
　　于是，张不凡就在崔小倩的鼻头上，用手指刮了一下，逗得崔小倩格格地笑了起来。
　　当“快刀”张不凡还没有走进前面大厅上的时候，突然迎面闪出一人，一看之下，原来是崔家堡总管，“江夏铁人”胡克勇。
　　只见他一把拉住“快刀”张不凡，悲戚地说：“张姑爷，有件事情，我想请问你一下。”
　　其实什么事，张不凡心里早有了底儿，只是表面上现出无奈地道：“我岳父大人还在大厅上等我呢，有事，咱们一会儿再聊。”
　　“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说完也用不了你姑爷多少时刻。”胡克勇似是很坚持。
　　“那就长话短说吧！”
　　“我的亲兄弟，人称‘飞刀手’胡克发，不明不白地被人统死在云梦附近的一条河岸柳林中。”
　　“唔！有这等事．是那个狗养的东西，竟敢把胡二叔谋杀在荒郊柳林中！”
　　“快刀”张不凡连他自己也不爱惜，照骂不误。
　　不过，谁能否认这也算是一种最佳的掩护？
　　眼眶中聚满了泪水，“江夏铁人”胡克勇硬是不让泪流出来，恨恨地说：“能够一刀搏杀我兄弟胡克发的人，放眼当今武林，还找不出一二人，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必然是在猝不及防的大意之下，中人偷袭的。”
　　“那会是谁？”
　　“所以我才问你张姑爷，因为那里距鸡公山最近，张姑爷应不难会猜出，是谁有那份能耐！”
　　“你是说让我替你列个名单！”
　　“那倒不必，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地方的蛇头是谁？”
　　“这不难，胡大叔你尽管宽心，等我办完这档子事，我就专为胡大叔跑一趟，就算你不追究，我张不凡也不会放过那个王八蛋。”
　　“快刀”张不凡唱做俱佳，还真唬得这位“江夏铁人”，死心塌地地既感激又信服。
　　拍拍胡克勇的肩头，算是表示一种安慰，而“江夏铁人”胡克勇，也适时地点点头。
　　于是，“快刀”张不凡立即返身走向前面大厅。
　　大厅上，崔家堡的堡主，“夺魂刀”崔昆仑，早已像热锅上蚂蚁一般，一面捋着大胡子，一面踱着四方步，东十步，西九步的，早已不知踱了多少步，好不容易看到“快刀”张不凡走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张不凡的手臂，就往密室中拖。
　　“喂！你怎么这么急，也等他喝完姜汤再走嘛！”崔夫人虽然这么说，但却得不到二人的反应，不由一阵摇头。
　　崔大胡子又把张不凡拉到他那间宽大的房间中，一推门，仍是那座紫檀木雕刻的丈多高，八仙福寿高屏风，只是二人走得很急，张不凡差一点没有把那盆万年松，给踢翻倒。
　　就在那张碎玉镶花桌面上，二人就着玉面椅子坐下来，还没有喘过气来，就听崔大胡子急急地问：“怎么样？万寿山庄那边，可答应让我加入一份？”
　　“快刀”张不凡眯眼一笑，比之他那常保持在脸上的微笑，要更能让人所接受，只见他先清了一下喉咙，抬眼又望望四周。
　　于是，崔大胡子立刻又走到窗前，先伸头往外一阵探索，这才回头一笑，说：“外面没人，贤婿只管说。”
　　“快刀”张不凡这才低声说：“有小婿把这利害关系，一五一十地剖析给那王老十听，你想他会不同意吗？”
　　“这就好！这就好！贤婿你可真行呀！”
　　说着，厚厚的大巴掌，一下子拍在张不凡的臂上，如果不是张不凡生得粗壮，这一巴掌，还真叫他够受的。
　　只听“快刀”张不凡又道：“算算日子，双方面也该是先碰碰面的时候了，从江陵来的万寿山庄船只，也就在这一半天，会赶到十二道弯那儿去，我看事不宜迟，咱们崔家堡，也该派几个得力的人，率领一艘快船，赶到十二道弯去守候着，要知咱们去十二道弯，那是比江陵来的船可就便捷多了，早去也表示咱们的诚意呀！”
　　“好！说得也是，我这就去分派人手，只可惜我那老弟不在君山，否则由他率领一队人马，乘他自己的快船，那就万无一失了。”一面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快刀”张不凡当然在心中也大叫可惜不止，但他口中还是说：“咱们这君山崔家堡中，有的是能干的人，也不需二堡主亲自出马，比方说，总管胡大叔，就能领着咱们的人马前去。”
　　一听“快刀”张不凡提起了“江夏铁人”胡克勇，就见“夺魂刀”崔大胡子双眉一皱，目注张不凡说：“贤婿可知道胡总管的兄弟胡克发被人杀害之事？”
　　“刚刚才听胡大叔说起，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实情，凭胡二叔的能耐，又有谁能对他下手得逞的？”
　　张不凡气定神闲，好像这码子事，八竿子也打不着，根本与他扯不上分毫关系似的。
　　“可是，贤婿你可知道，人有失神，马有失蹄，吃烧饼还会不掉芝麻粒的？你胡二叔就是在这种失神的情况之下，才被对方弄死的。”
　　突见“快刀”张不凡双眉上挑，冷哼一声，又问：“岳父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冷然一笑，崔大胡子说：“胡家兄弟二人的能耐，我比他们自己都清楚，就像死去的胡老二来说吧！他腰眼上插了十二把柳叶飞刀，在当今武林中，还没有一人，能抖手之间，发出四把飞刀的，可是胡老二就能，而且在准头与狠劲上，也全是一流的。可是，胡老二直不楞登地躺在野柳林中，他那腰里十二把飞刀，却全部还插在他那腰眼上，你想想看，胡老二死得有多冤！”
　　“快刀”张不凡微点着头，说：“胡二叔一定死不瞑目了，这个该杀的东西，不要让我碰上。”一面右手握拳，用力击在左掌上。
　　崔大胡子一怔，急说：“这种人贤婿最好别碰上，须知像你这种实心眼而又老诚的人，一旦遇上这种奸诈小人，十个你也敌不过一个。”
　　“快刀”张不凡不住地冷笑，看在崔大胡子的眼中，还以为他是气得冷笑，这才又安慰地说：“胡老二这码子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眼前咱们还得快些进行与万寿山庄合作的事，我这就去分派人手，尽快发船前去，不过……”
　　他犹豫地又道：“我觉得这回事，最好还是辛苦一趟贤婿，因为你是双方中间人，由你亲自出马，事情就顺当多了。”
　　“快刀”张不凡一听，心中一栗，但他却以微笑．加以掩饰，急摇手道：“岳父大人你不是不知道，小婿一向是最怕水了，不要说是要我上船了，就是我往江边一站，头就晕得辨不出东南西北，我若随船出去，岂不等于去了个活死人，我就是将来少要一份，也不愿去活受罪。”
　　哈哈一笑，“夺魂刀”崔大胡子说：“看着你同小倩那股子恩爱劲，我还打算过些时候送你个十条八条船呢！看你这种旱鸭子的模样，我还真得仔细地琢磨琢磨，总不能让你去受活罪。”
　　一面，却又哈哈大笑地率先走出这间豪华的厢房。
　　二人走出房来，立即分道扬镖。
　　崔大胡子一直往前厅走去，显然，他是在召集手下得力助手，准备第二天一大早，放船往十二道弯与万寿山庄的来船，谈判合作的事。
　　而“快刀”张不凡，则轻松至极地，一摇三晃地直往后面睡房走去。
　　他实在太累了，当一个人，在完成一件完美而又毫无瑕疵的杰作之后，往往就是蒙头大睡一场。
　　走进房门，所幸崔大小姐没有在屋中，大概跑到前厅去盯他的梢了。
　　嘿嘿一声笑，张不凡拉过一床棉被，往身上一盖，两眼一闭，慢慢进入梦乡。
　　有人说，人做亏心事，睡觉也会觉着不安宁！
　　可是这话对“快刀”张不凡，却引不起一点作用，什么叫做亏心事？什么又叫做良心？狗屁！想当初自己开始学武，当两把“子母青锋”短刃，如两条赤炼一般地藏在自己的手臂上面的时候，就已开始过着舐血的日子，叫一个干杀手起家的人，去谈良心，岂不是对牛弹琴？也许这就是“麻木不仁”吧！
　　“快刀”张不凡这一觉睡得既香甜，又久长，因为，从他在睡梦中，不时发出得意地笑声，就知道他睡得多么舒坦自在。
　　本来，在“快刀”张不凡梦中微笑的时候，也正好崔小倩像一头二八月的小母狗一般，从前厅磨蹭到“快刀”张不凡的床边。但当她一看到丈夫那种熟睡的安逸样子，还真不忍心把他唤醒过来，加以张不凡的笑意，看在这位崔大小姐的眼里，更是甜在心上，心想：他这是在想念着我呀！这世上也只有我，才能让他在梦中也会笑出声来。
　　于是，崔大小姐干脆就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面，右手肘搁向盘在左腿上的右腿膝盖上，右手掌托着右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也做起梦来。
　　“快刀”张不凡做的是得意的梦，是一种自然的反应。
　　而崔大小姐却是做的白日梦，人清醒着，只是神已不守舍，而漫无目的的，一头撞进遥远的，虚飘飘的张不凡的怀抱里。
　　然而，张不凡却也在这时候，适时地搂住一个玉人儿，只听熟睡中“快刀”张不凡的呓语：“能娶到你这位可人儿，我张不凡真是前世修来的……的……哈哈……嘻……～”
　　崔大小姐一听，陡然间，一股暖流，从脚底板一冲而上头顶，再也不管你张不凡累不累，困不困，竟然和身偎在“快刀”张不凡的怀里。
　　张不凡正在做他的万寿山庄娇客的美梦，加以人极疲累，所以在美梦中，即使有人在他身边磨蹭，他也懒得把眼皮稍动那么一下，更何况他并没有醒。
　　“快刀”张不凡在一个大翻身中，一手正巧把投怀的崔大小姐搂了个结实，一面口中呓语连连，道：“天上的仙女我不娶，地上的崔大妈我不要，有你一个……”
　　说着，大嘴巴就往怀里玉人脸蛋香去。
　　崔大小姐一听，还真是一愣，什么“崔大妈？”
　　一手撑着床铺，崔大小姐一下子把身子抽回来。
　　也许她这一用力猛抽，真的用劲太猛，所以“美梦成空”的张不凡，一下子惊醒过来。
　　但他并不扭动身子，也不移动手臂，甚至连眼皮都不睁，而只是在心中盘算，可能自己做梦时候，说了什么秘密的话，才有这种不寻常的动作，发生在崔大小姐的身上。
　　就在他电转的一念之间，“快刀”张不凡的大嘴巴，叭叽叭叽地像吃东西一般，随口又呓语道：“小倩！我的乖乖，可把我想死了，我再也不离……嗯……”
　　张不凡翻了个身，又呼呼地睡着了。
　　当然，他最后的话，言不由衷，甚至他也没有再睡着。
　　但话听在崔大小姐的耳朵里，却甜在心里，于是，她轻轻掀起被角，把被子轻柔地盖在张不凡的身上，自己就轻轻的，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甜蜜，满心欢喜地去找她的老娘闲嗑牙去了。
　　望着扭摆腰肢，款款莲步走出房门的崔大小姐，“快刀”张不凡仿佛看到崔家堡的一切，从崔大小姐的身上，隐隐地也看到君山崔家的上百条大小风船，“娘的，早晚都是我张不凡的！”“快刀”张不凡冷冷地拥被而笑，状至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