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夫妻跪求

 

2020-06-05 13:50:47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人刺自己一针，叫呼一声疼，期冀慕容针能放过他，但慕容针只是端酒吃菜，却根本不看他。
　　旁边的几个人也知闯下了大祸，听故事听出祸事来了，只好一声不吭，等着慕容针消气。
　　慕容风知道慕容针的脾气，如果她恨这个人，一心杀死他，根本就不会用一根针来叫他自己刺，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此时对他还算客气，虽说他会受些苦，但毕竟不会丢命。
　　他也就任由他去刺。再刺了一会儿，看得见那人的胳膊亮了，粗了，象是小小的桶一般，黑亮黑亮的。那人苦苦哀求道：“姑娘，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了。”
　　慕容针看他，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你叫我什么？”
　　那人跪地叩头，如捣蒜般勤：“姑娘，我不敢再说了。”
　　慕容针说道：“我告诉你，你别叫我什么姑娘，我是方无主的妻子，你听到了没有？”
　　那人心内更是骇怕，大声讨饶：“我是胡说，我是胡说，夫人饶命！”
　　慕容针大声说道：“你说，你说的都是假话，你听来的都是假话！”那人吱唔着，说出慕容针的话。
　　慕容风忽地说道：“妹妹，你别说了！”
　　慕容针正想对着慕容风发火，忽地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他说的都是真话，你放过他好了。”
　　慕容针呆了，她想不到在酒店里能听得到方无主的声音。
　　她霍地站起：“方无主，是你，方无主！”
　　她扑过去，扑在方无主的怀里。
　　她是慕容针，但她是女人，自从她怀上了方无主的骨肉，她的心便软了许多，再也不能杀人了。
　　她轻声说：“我到处找你，我与哥哥到处找你，你哪里去了，你怎么不来找我？你不想我，是不是？”
　　方无主的眼泪也流出来了，他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心里也只有你。”
　　慕容针一听，心里的那万千辛苦、委屈会都扔到了爪哇国去了，她心里好生喜欢，她说道：“好了，这就好了，我带你回去，我们回慕容世家，那里没人敢再惹你。如果有谁说你一句坏话，我就宰了他！”
　　她说得狠狠的，一句话把那个胳臂粗如桶的人吓得半死。
　　方无主泪眼婆娑，他说道：“夫人……”
　　一句夫人，把慕容针的心都叫化了。还是那个方无主，那个站起来坐下都是男人的方无主。
　　可慕容风的声音冷峻：“方无主，我能不能与你说一句话？”方无主放开了慕容针。
　　两个男人对面，直言不讳。
　　慕容风说道：“我妹妹一心嫁与你……”
　　方无主叹一声，说是。
　　慕容风说道：“你得让我妹妹在人前人后能抬起头来，听说你钻了一个婊子的裤裆？”
　　众人都看着方无主。
　　他不会承认的。
　　但方无主看看慕容针，他说：“是。”
　　慕容风气坏了，他吼道：“你为什么要钻女人的裤裆？难道你不是男人么？”
　　方无主说道：“我是。”
　　慕容风拔剑，叫道：“我宰了你，我宰了你，我养你的儿子！”方无主闭上了眼睛，他喑哑声音，说道：“谢了！”
　　他宁可一死。
　　慕容针叫道：“住手，你怎么知道他是情愿的？！”
　　她拉住了慕容风的手，她说时声音哽咽：“他……他是一个汉子，他是一个男人，我最知道，你别碰他，让我对他说。”
　　慕容风恨恨收剑。
　　慕容针看着方无主，眼里都是爱。
　　她对方无主的情坚定不疑，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能不能对我说？”
　　方无主不说，他只是摇头。
　　慕容针笑笑，说：“好，我不问。”
　　她看着方无主，说道：“我想问一问你去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
　　方无主说道：“我告诉你，我会四处流浪，无以为家。”
　　慕容针说道：“你能不能与我在一起住？我哥哥会答应我们的。”
　　慕容风叫道：“我不愿意让他住在慕容家！”
　　慕容针笑眯眯地她哥哥：“你愿意不愿意啊？”
　　慕容风不敢看妹妹的脸色，他怕妹妹，妹妹性情刚强，怕出事儿的。
　　慕容风跺脚道：“好，让他住，让他住。”
　　慕容针满面都是泪水，她说道：“无主，你住下，谁说你一句，我便杀了他！”
　　方无主也流泪，他说道：“不，夫人，我不能住你家。我得四海流浪，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或是我的女儿看不起你。”
　　慕容针的心一酸，天哪，此时他竟是还那么顾及她的面子。他一定有天大委屈，只是他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不说啊？！
　　方无主再说道：“夫人，我有一事求你。”
　　他慢慢跪下了，男人膝下有黄金，他是方无主，他怎么能跪下，但他此时是心甘情愿跪下的：“夫人，我对不住你，我原来并不爱你，只是我现在明白了，我爱你，甚于爱我自己的名声，甚于爱我的母亲。”
　　慕容风看他，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方无主说：“从小我最爱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教我的话，我一句也不敢违背。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我如今正听着我母亲的话，她能死，我也能死，只要那么做是对的，我只能这么做。”
　　慕容风心道：有什么对？你做这种事，怎么能说对？
　　方无主的手里拿着那只斗笠，忽地那斗笠变成了一些碎片片儿，在地上飘飞。
　　这是稀世的神功啊，他怎么……
　　慕容针问道：“无主，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同那个老鬼一斗？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是什么白道的盟主，我所知的，他只是一个大色鬼。他奸杀了道二，他奸杀了你喜欢的道二。”
　　方无主说道：“你说错了，夫人，她喜欢我，但我不能喜欢她，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不能喜欢她。我母亲便大我的父亲六岁，你明白不明白？”
　　慕容针隐隐觉得方无主的话里有话，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因为他的母亲大父亲六岁，他便不能娶道二么？这好象也不是什么好理由。
　　方无主说道：“我也不能娶玉姑娘，我只是看她……看她象我的母亲……”
　　慕容针心一凛，玉璧象她的母亲，他的母亲也象玉璧那么好看么？
　　方无主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一生对不住的人太多，有黑一，有道二，有痴三，有四丫，最对不住的是你。你能答应我，帮我抚养我的儿子么？”
　　慕容针大声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儿子……”
　　方无主大声道：“我做事上不愧天，下对得起地，我怎么会没有儿子？”
　　慕容风看他直言，竟是无所畏惧，心道：看来我也看错了，他不是怕解免，就是他与解免动手，也难说谁胜谁负，看他刚才那一手，他比解免更厉害。只是他为什么从不与解免动手？
　　方无主对慕容针跪着，让慕容针心疼，她说：“无主，你起来我，我听着。”
　　方无主说道：“我也许会死，但我求你了，你带大儿子，教他做人，慕容家的人，还会有错么？只是你得叫他一个新名字，你叫他方无愧，你懂么？”
　　无愧什么？他没有说。
　　慕容针忽地也慢慢跪下了，她说道：“无主，你能不能与我一起回去？我是你的妻子，总不能与你只有那么两三天欢乐，是不是？那也太过残酷，你如与我在一起，有天大的事儿我们夫妻会一起担的。”
　　方无主摇头，他说道：“这苦果太苦，不能让你尝，不能，不能！”
　　慕容风扯起了方无主，问他：“你会去哪里？”
　　方无主说道：“我会去一个地方，待得一段时日，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的，那时我会告诉你们，我为什么出走。”
　　慕容风心里已是认定方无主是委屈的，他突地抱住了方无主，说道：“我相信你，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如果出生了，我会教他，教他做人，做学问，学武功……”
　　方无主再复跪下，对慕容风说道：“大哥，我谢谢你。”
　　那个站在一旁直揉胳膊的人突地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方无主是坏人，我不信！他不象是坏人！”
　　慕容针的眼里都是泪，她突地掏出一包药来递与那人，说道：“大哥，我谢谢你，对不住了。”
　　那人也流泪，他恨自己，说道：“我是一个混蛋，听风就是雨，我该肿胳膊，我不吃药，我不吃药，我罚我自己！”
　　旁边看他的人都是含泪笑了，他们相信方无主，他们听说过方无主，方无主是一个汉子，他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委屈。
　　方无主对着慕容针说道：“妻子，我要走了。”
　　慕容针忽地叫道：“不行，不行！”
　　她的身子在风中一般，她在哆嗦，她轻声说，如梦如痴：“你抱抱我，你抱抱我……”
　　人都转身过去，他们不愿意看两人的辛酸。
　　方无主过去，说道：“我娶了你，真对不住，我不能对天下所有的人说，我愿意说，我方无主有一个好妻子。”
　　慕容针大声说道：“那个玉璧想与我争丈夫，你是我的丈夫，你回来，我要对她说，你是我的丈夫，她争不去了。”
　　方无主说道：“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两人相拥相抱。时间过了多久？
　　再也不是夜晚了，温馨里夹杂着伤感。
　　离别复离别，尽是风雨路。
　　方无主说道：“我要走了。”
　　总说要走，总说要走，却一直走不出去，丈夫重名轻离别么？也是未必。
　　方无主走出去了，慕容针的手扯着慕容风，大叫道：“哥哥，他走了，他走了。”
　　慕容风说道：“他会回来的，你相信他么？我都相信。”
　　忽地旁边一声响亮的叫声：“我相信他，他会回来的！”
　　是那些人，那些刚才还在嚼舌讲方无主的人。
　　那个手臂再也不粗了的人对慕容针说道：“夫人，我能不能去慕容家做一点儿事儿？”
　　慕容针看他，有些不解。
　　那人扬声说道：“我的身体很好，我会侍候人，我会侍候小少爷，我要等着方少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