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女人谷中的“尤物”·夜晚

 

2021-05-12 15:59:03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夜终于来了。玉面狐狸被带进了一间秘室。这是一间很温馨的屋子，这屋子里让人想起女人，想起那些渴欲的女人。玉面狐狸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四个女孩子来了，她们像婴儿一样毫无遮饰。
　　四个女孩儿站成一排，慢慢跳起了舞。
　　这就是当年让殷纣王亡国的“北里之舞”。它让男人知道女人的躯体可以呈各种奇妙的姿态。
　　玉面狐狸冷冷看着她们。
　　屋门外站着许多女人，有那个穿一身红衣裙的胖女人，还有那个好赌成性的六儿，还有这女人谷中许许多多女人，她们每一个人就是一段故事，一段不与人同的故事。
　　如果玉面狐狸要这女人谷的谷主母老虎，她也只好来服侍他。这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女人谷中的“尤物”。
　　女孩儿问：“你想要谁？”
　　这四个女孩儿的脸上都有光彩，她们都在渴望，渴望与男人亲近。女人谷中的女人也想男人，想男人是因为她们平时没有男人。
　　这道理很简单。如果你被“尤物”看中，那岂不是在女人谷中很有光彩？
　　玉面狐狸道：“我要你！”
　　这女孩儿马上脸上泛起红晕。这红晕使女孩变得美了。她的声音颤抖：“你要我？”
　　玉面狐狸点点头：“你们四个女孩儿我都要。”
　　四个女孩儿马上都面露喜色。第一个女孩又略带一点失望。
　　玉面狐狸的声音很冷：“我想要你们四个人，也想要这谷中的每一个女人，你们可以在门外等着，等着一个个进来。”
　　四个女孩儿很惊诧，就算他是神人，他也不会在这销魂之夜爱尽女人谷中的每一个女人，他做不到。他是不是疯了？


　　第一个女孩儿坐在他怀里。
　　他没有与她亲热的意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来女人谷？”
　　女孩惊讶：“就问这个？”
　　玉面狐狸点点头。
　　女孩儿伏在他怀里，讲自己的故事。
　　——她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有一天她跟家里的长工进了柴房。长工给她讲男人女人。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因为父母从来也不和她讲这样的话，她听了就又害怕又新奇。于是那一天，她和长工就有那事……后来，爹娘知道了，吊死了那个长工，把她锁在柴房里。他们忘了她和长工正是在柴房里过的那第一回。她逃了，烧了柴房，柴房引起了大火，把她家都烧成了废墟。她进了女人谷。


　　第二个女孩儿进来了。
　　她站在玉面狐狸面前，激动得直哆嗦。
　　女孩儿的脸烧得很红，她问道：“为什么她出去时一脸的不高兴？是你惹恼了她？你不该惹恼这里的女人，她们明天会让你死得很痛苦，她们会想出这世上从来没有人用过的办法来折磨你，让你死不成活不成……”
　　这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玉面狐狸看着她：“你们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单单有女人，这世界并不可爱。”
　　这女孩突然很有风情地一笑。她想让玉面狐狸喜欢她，记住她，哪怕只记住这一个夜晚。
　　玉面狐狸对她笑：“为什么不讲讲你自己，你为什么来女人谷？”
　　女孩儿一愣，半晌才答道：“我知道你了，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快就出去了。”
　　她还是告诉了他。
　　一个男人欺负了她，让她失身后，还当众羞辱了她，她想寻死，但被女人谷的人给救了，救她的人制住了那男人的穴道，把剑递给了她。只要她肯刺那男人一剑，那女人便答应带她去一个再也没有负心汉子的世界里去。她做了。
　　玉面狐狸问道：“你杀了他？”
　　女孩流了泪，脸红着：“没有，我在他肚子上划了两个大大的叉。”


　　玉面狐狸想见所有的女人。
　　他听了那四个女孩儿的叙述，他知道女人谷的女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个穿红衣裙的胖女人来了。她很忙乱。
　　“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个小亲亲的还有良心，还想着我。”
　　玉面狐狸冷冷一笑道：“我想着被咬坏的耳朵。”
　　胖女人一笑肉都颤：“我不是不心疼你，是想让你好好想着我，让你知道我可是跟这些小妖精们不一样，我有我的迷人之处。是不是？”
　　玉面狐狸道：“你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
　　胖女人叹气：“我不知道你一会儿是不是会喜欢我，或者你会把我早早打发走。”
　　玉面狐狸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什么来到女人谷的？”
　　胖女人一下子泄了气，“就问这个？”
　　玉面狐狸点点头。
　　胖女人只好讲她的故事。
　　她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早先还不讨厌她，后来便一天天地再也不肯容忍她的一身赘肉了，他总是让她等，看她的一身肉，像看一头猪。终于有一回，他叹气说：“喂得太肥了……”他这一句话刚吐出口，她就扑了上去，把他摁倒，卡死了他。
　　胖女人告诉他，女人谷里的女人没有好东西，她们在外面活不下去，才来这里的。
　　玉面狐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放肆。
　　胖女人道：“你笑什么？”
　　玉面狐狸道：“我也觉得你像一只猪。”
　　胖女人一下子卡住了他的喉咙。动作很快，这么胖的女人按理说不该这么快的。
　　她把玉面狐狸卡得脸通红。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胖女人的身后响起：“如果你不放了他，这柄剑马上就会透进你身子。”
　　胖女人的脸呆板了，她轻轻松开了手，回头看，是六儿。
　　六儿手里持一柄剑：“你为什么不走开，把他让给我？”
　　胖女人像看见了一个怪物，慢慢转身，走出去了。
　　六儿问道：“你想让她杀了你？你不想活过今夜？”
　　玉面狐狸不吱声。
　　六儿叹道：“做‘尤物’很不好受。有的男人头一天一夜又喝又嫖，有的男人早几日就哭。你又不喝不嫖，还不哭，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玉面狐狸不看她。
　　六儿的脸色变得嫣红。
　　“你知道，我有一个丈夫。我最早先是和他赌。我不想让他上我的床，就同他掷骰子，他赢了就可以有我。头两个月他还赢，以后他就赢不了啦，他每个月只可能赢一次。”
　　玉面狐狸道：“你让他赢一次的。”
　　六儿一叹：“对，有时候女人特别想男人，那男人是个乌龟王八蛋也行。”
　　玉面狐狸看看她，不语。
　　六儿突然兴致盎然：“你赢过我的命，让了我。咱们再掷一回好不好？看你能不能上我的床？”
　　玉面狐狸看她，大声道：“好！再掷一次！”
　　六儿又执先。
　　她手抓骰子：“你说了算数，不悔？”
　　玉面狐狸点点头：“不悔。”
　　六儿喝一声：“好！”
　　骰子掷出去，是三个六。
　　六儿的脸笑成了彩霞：“我也忘了告诉你，我一把能掷三个六。”
　　玉面狐狸没掷骰子，他已经用不着掷骰子了。


　　再走进来的是丑女，她慢慢坐在凳子上。
　　丑女很快活：“我把琴带来了，你想听琴么？”
　　玉面狐狸也笑：“你听说只能活一夜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只愿意听琴么？”
　　丑女愕然，把琴轻轻放在案上：“我想不到你会想别的，我已经对男人没一点儿兴致。”
　　玉面狐狸盯着她的手看，如果只看这一双纤纤玉手，你一定对这双手的主人生出痴想。这双手洁润如玉，纤细似葱。
　　丑女道：“谷中的女孩子有的是。如果你想快活，完全可以和那四个女孩子在一起，她们都很乖巧，也都很天真。你不是想放松自己么？如果你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可以和谷主一夜绸缪。”
　　玉面狐狸仍笑：“你忘了我是谁了？我是狐狸，她是老虎，虽然她是只母老虎，我也只有打哆嗦的份儿。你以为我会愿意同她在一起么？”
　　丑女呆呆地看他一会儿。
　　丑女不愿同他做爱。
　　他是不是疯了？他是不是有毛病？他不同那四个依人小鸟儿般的女孩子亲近，他不同那个泼辣喜人的六儿狂欢，却要和这个丑女寻欢。
　　丑女看着他：“你知道，你是谷中的‘尤物’。”
　　“尤物”有权利，有他这一夜的欢快，丑女也不能违背他。
　　丑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还可以想一想。想一想你来这女人谷的目的，如果你不动我，我可以去为你求谷主，让她解你的‘澧香’之毒。”
　　玉面狐狸摇摇头。
　　丑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