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洞房之夜

 

2021-05-18 10:58:57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今晚是王渐公子的洞房之夜。
　　他一夜就娶两个娇妻。
　　他没想到父亲会和钱家老爷马上商定这件事，也没想到钱家老爷会马上答应。他以为关娇娇会不同意这么办，但金陵王与关娇娇只进了小屋说一会儿话就出来了。
　　金陵王满面笑容，关娇娇低头不语。
　　他不知金陵王对钱家老爷说了句什么，让钱家老爷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婚事。
　　其实，那很简单，金陵王只向钱家老爷讲了一件事：“吃十家”再来，如何对付？
　　钱家老爷突然觉得与其自己干，不如和金陵王、关东王一起联手。虽然他有钱家七子，不是仍被人家给俘去了么？
　　金陵王给关娇娇只看了一张字条，这张字条上是关东王的那一笔糊涂字：娇娇儿，一切听金陵王做主。
　　王渐在前厅喝完了喜酒，不敢入洞房去。
　　拜完了天地，一喊引入洞房，二女都自行向房间走去，不再理他。
　　他只好又来陪人家喝酒。
　　喝了七八分醉，他就回到书房。
　　书房里有许多书，当然也放着几块花绷，他绣花的时间多于看书。
　　王渐仍在自斟自饮，他端杯苦笑：“你说，娶一个打过自己耳光的女人好不好？”
　　“当然不好。”
　　就有人答了话。
　　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是钱毛。钱毛婚宴上不见，这时他来做什么？
　　“你想不想逃婚？如果想逃，你就和我走。我姐姐那个人难缠，那样的女人娶一个都不行，你怎么弄两个？走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渐看着他，悠悠说道：“我不走。”
　　钱毛问：“真不走？”
　　王渐点点头。
　　“你进洞房？”
　　王渐想一想，不进洞房他去哪里？总不能一晚上都呆在这书房里，他只好又点点头。
　　钱毛很为他悲哀，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做了我姐夫啦？王渐望着钱毛，想起了那一夜被捉弄，就冷冷一笑。
　　钱毛慌了：“那好，来，来！”
　　他从身后提出来一个笼子，笼子我用纱布包着，里面装满了蚊子。
　　“金陵没小咬，你就把我绑在树上，放这些蚊子咬我吧……姐……姐……夫……”
　　这一声姐夫叫得钱毛心里好酸，很不情愿。
　　王渐突然飞起一脚，把钱毛和他的那蚊子笼子一齐都踢飞出窗外。
　　钱毛从地上滚了几滚，爬起来就走。
　　他走出几十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一回好歹算过去了。还了一笔账……”
　　他呆住了，因为一抬头，他看见一个人，这人是金陵王。金陵王慢笃笃地说道：“你还有债该还。”
　　钱毛吃一惊，道：“什么债？”
　　金陵王叹气道：“鸽子，一只死信鸽。你把那一只死信鸽拿去干什么？”
　　钱毛拍起手来：“当然是拿去玩。”
　　金陵王突然一笑道：“钱毛，你也不是孩子，我也不是老人……”钱毛不讲话了，只是呆呆地看金陵王：“我拿的是钱叶用没羽箭射死的关东王信鸽。那信鸽带一个条子，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那条子写的什么吗？”
　　金陵王幽幽地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它从我这里偷走？”钱毛道：“老爷子受人制住，当然不能让你知道这事儿了。”金陵王一叹，看定钱毛：“钱毛，如果这样，今后咱们再没法儿玩了……”
　　金陵王很是遗憾，钱毛也怔怔地看着他，不语。
　　“你该问我这事儿，不该去问孩子。”身后这人的声音苍老。
　　金陵王转身道：“果然你来了……”
　　钱老爷仍然是那一袭长衣，仍然是神情落寞的样子。
　　“钱毛，你回家，好好躺在床上！”钱毛低下了头，走了。钱老爷一叹：“你不该难为孩子……”
　　金陵王眼睛很亮：“只有他总在我身边。”
　　钱老爷：“你仍不放心我？”
　　金陵王反问：“你肯定放心我？”
　　两个人突然觉出对方身上有杀气。
　　这里，洞房内有女孩子的咯咯笑声飞出来。
　　金陵王与钱老爷突然一松，杀气顿时无影无踪。
　　金陵王笑道：“亲家！”
　　钱老爷也笑：“亲家！”
　　二人笑着携手而去。
　　王渐只好向洞房走去，洞房在二楼上。走到了楼门边，他犹豫了，暗中象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是向左，还是向右？左边是钱叶的屋子，右边是关娇娇的屋子，他急急地向左拐去。莫非他更中意钱叶？
　　他不知道，屋里没人。
　　床上有一块布，上面有一块大的绣织。他细细一瞅，原来她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一颗石榴、一块山石、一片树叶、一条衣袖都剪了下来，缝裰在一起。
　　暴殄天物！他看着这些缝在一起的东西，哭笑不得。
　　他又来到了关娇娇的屋子。
　　只有关娇娇与钱叶在下围棋。见他来了，二女都不理，只是布子对弈。
　　关娇娇道：“打劫打劫，算计太多了，自己就走入死胡同了。”钱叶笑：“那就不会眼巴巴跟着走么？走遍天下也不怕呀。”
　　关娇娇道：“走时间太长了？就被人家点了穴啦，那就生死不保了。”
　　钱叶悠悠道：“放心，还有大烟袋呢。”
　　王渐听不懂二人的对话，只知道都是拈酸。
　　他突然不合时宜对两人道：“我今晚在哪儿睡？”
　　钱叶回头，叭地一伸手，打他耳光，被他闪过了。
　　叭——右颊被关娇娇打了耳光。
　　王渐几乎伤心欲死：“你……你……你也会打男人耳光？”——他娶了两个会打男人耳光的老婆。
　　关娇娇喊来了使女：“你为少爷在这里打一个床铺。”
　　使女不解：“打床铺？在哪儿？”
　　关娇娇：“在门边，你快去！”
　　使女一见她那样子，飞也似地去了。
　　王渐只好在门边睡。
　　他又听见了两个女人哈哈笑，一会儿搂头抱腰，一会儿搔痒逗乐，然后两个人都躺下了。
　　王渐觉得好不气闷。、，他这才知道叫苦：天哪，老爹为了他那金陵王、钱家坞、关东王，叫他娶两个老婆，他能一辈子守门边？钱叶躺了一会儿，轻轻地问：“喂，你睡了么？”
　　王渐应声而起：“没……没睡。”
　　钱叶吼：“谁叫你了，你睡你的！”
　　关娇娇吃吃而笑。
　　二女悄悄而谈——“他来了咋办？”
　　“打他耳光。”
　　“其实，你我都打不着他耳光。”
　　“用烟袋锅刨啊，烟袋锅就挂在床边，你一伸手就够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