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狮吼镖局新局主

 

2021-05-06 16:20:4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西门寿一死，狮吼镖局便由严复掌管。
　　埋葬了西门寿，严复去西门寿家探望西门寿的妻子和儿子。西门寿的妻子很漂亮，很文静，是个柔弱的女人，西门寿的儿子只有八岁。
　　西门寿的妻子请严复落座，说道：“这些天，多亏了你里外忙碌，也累坏了你。”
　　严复拱手作揖道：“嫂子说哪里话？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忙忙也是该当的。”
　　女人哀叹道：“只是不知道，杀死他的人是谁，严局主可以帮我们访查，如果找到了凶手，还望为我们报仇才是。”
　　严复肃然道：“那是自然。”
　　因为无话，严复就寒暄了一阵子，退出了内室。
　　他慢慢踱回了狮吼镖局，镖局的门脸儿很大，很壮，那面狮子大开口的狮旗在风中猎猎而舞。他看了一会儿这镖旗，想着没了西门寿，只剩下他一个人去应付这镖局上上下下的大事。他能不能比西门寿干得更好？
　　他坐在狮吼镖局的大厅里。大厅里很暗，他吩咐下人，不许点灯，又叫一个镖师给拿来一坛酒，他独自默默地喝酒。
　　“你为什么不点灯？为什么在这里喝闷酒？”
　　一只柔软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这是个女人，是那个他曾经魂牵梦绕过的女人。
　　她不是在那所宅院里么，为什么又来到这里？
　　“你什么不呆在家里？”他沉声问。
　　女人笑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前天上宽街，进了一家珠宝店，见到了‘风雷动’雷霆……”
　　严复无语，但他在用心听。
　　“风雷动”走到哪里，都决不会只是走路，吃饭。他会给那地方带来死亡，带来血腥。
　　“雷霆进了珠宝店，为女人买了一些珠宝，那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有并州珠宝商人刘护为他挑选，最后他花了三万两银子买了一些好东西……”
　　严复仍怔忡着，不明白这跟他严复有什么关系。
　　李小钰在笑，把一对笑靥笑出灿烂带露水的花儿来：“他说是给一个女人买的，一个刚出嫁的女人……”
　　严复也愣了，刚出嫁的女人？雷霆没有家，江湖人都知道，他给谁买这些珠宝？
　　李小钰笑了：“这些对你都没什么用处吧，是不是？”
　　严复点点头。
　　李小钰仍笑，笑得很可爱：“严局主，你可错了。”
　　严复惊异地看她。他错了，错在哪里？
　　李小钰道：“任何江湖势力你都不该忽视，说不准有哪一天，他们就会向你捅刀子。也说不准哪一天，你就会用上这些江湖关系。”
　　严复看着李小钰，他似乎不大认识，不大熟悉这个女人了。
　　严复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西门局主？”
　　李小钰吃吃而笑：“不管是谁，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西门寿不死，你能当上狮吼镖局的新局主么？”
　　严复不语，是不是这个女人在中间做了手脚？严复不能问，也不敢问。他有心病，有一块很大的心病。
　　女人抚摸着他，男人焦急时，不自信时都需要女人，需要女人的抚摸。夜很深了，严复让李小钰睡在他房里，他仍坐在桌前喝酒。他有着很深很深的忧虑，都有谁知道他曾经出卖过狮吼镖局？都有谁知道他曾经为了这个女人，为了八万两银子，就把狮吼镖局的那一趟镖货出卖给邓飞？他现在要的是销去这次赃，不让外人知道这一切。
　　他杀不死邓飞，但他可以收买邓飞。邓飞虽然号称中州大侠，在江湖上颇多美誉，但许多大侠都喜欢财富，喜欢待客豪爽，喜欢挥金如土。这样的大侠很容易说服。
　　这时，他的房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中州大侠邓飞。邓飞冷冷地看着严复。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一个人喝闷酒。或者找个女人陪陪，或者把江湖朋友们都找来，象模象样的庆祝一番。”
　　严复道：“庆祝什么？”
　　邓飞道：“庆祝你做了狮吼镖局的新局主。”
　　严复看着邓飞。邓飞仍是那么散散漫漫地站着，仍在笑。
　　严复心里一抖，这个人也许并不太好收买。
　　严复道：“我与中州大侠一向默契，如今我执掌了狮吼镖局，还望大侠予以成全。”邓飞心不在焉：“好说，好说。”
　　严复看着邓飞，慢慢地问道：“如果邓大侠没什么事，我可就要去睡了。”
　　邓飞道：“有事，有事。不知道严局主和我那一约还有没有效了？”
　　严复心里一惊。他曾经答应邓飞，可以劫几次狮吼镖局的镖货。那时是西门寿做局主，而且失镖是在西门寿手里。如今西门寿已死，他又做了新局主，他怎么会让邓飞再去劫镖？
　　严复道：“西门局主已死，我已执掌狮吼镖局，此事邓大侠尽知，邓大侠为什么还来问我？”
　　邓飞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没想到严局主忘性竟这么快，原来的允诺转眼之间都全忘了。这件事若说给江湖人听见，不能让人家相信啊。”
　　严复道：“不知邓大侠要向江湖人讲什么？讲你如何劫走狮吼镖局的镖货么？还是讲你邓大侠蒙面为盗，盗走狮吼镖局的银两？这件事说向江湖，邓大侠会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明白了。”
　　邓飞看定严复：“我可不那么傻。”
　　严复也看定邓飞：“你是不是有更好的主意？”
　　邓飞只是冷笑。
　　二人之间，杀气缠绕，恨不能马上一斗。
　　严复突然笑了：“听说邓大侠的庄中，有一座很漂亮的亭子，叫‘恶人亭’，不知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邓飞愣住了，不知严复此时提这亭子有什么用意。
　　严复道：“恶人也有朋友。”
　　邓飞突然笑了，他明白了严复的心思。
　　“三十万两银子。如果严局主肯给我三十万两银子，我将对此事决不再提一个字。”
　　严复点头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