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白云洞主
2025-03-03 21:26:10   作者:杨润东   来源:杨润东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女贞被推着走到西北角一个圆形的石房里,石门胜似巨碑,她被推进去,见一个只能装进一人的铁笼子,笼子的铁柱有手臂那么粗,高和石屋齐。石屋的上端有个开口,开口处安着铁窗,石门一关,这是唯一透明的地方,石屋高有六丈,就如一块实心的石头一样坚固。
  女贞被推进铁笼,一个汉子顺手上了锁,退出去,门就合闭了。
  女贞整个人木了,无神的双眼似乎已没有了光,她想不起什么,她懒得想,明天,就是解脱的时候了,她和外界隔绝了,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个小小的铁窗也黑了下来,她进入了昏迷状态。
  这时,一道黑影,飞升上了石屋,他左右瞧了一下,见四周静悄悄的,就蹲在石屋的天窗旁,向下了望。
  他停了片刻,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嘴里突然咒出声来:“什么他马放的鬼话,妻子儿女克我,除掉便顺天意,老子就毁在信天意上,心不狠练不成铁血功,鬼才知道是真是假。”
  他不再犹豫,一剑削断四根铁窗上的铁柱,又一剑,把另外的削掉,刷刷几下,把窗口给毁掉,象黑纱一样飘然而下。
  女贞在昏沉中听到轻微的声响,抬头看见一个蒙面人。女贞心中一骇,不知他要干什么。
  那人似乎很激动,停了一下,说:“我对不起你们。这是解药,服下后快点逃吧,以后别再来铁血宫。”
  蒙面人递给女贞一个药水瓶,一剑把锁劈掉,飞身而上,从窗口飘然而出,一隐而没。
  女贞似乎觉得在梦中一般,等她感到奇怪,世上除了东方以外,谁还会来救她呢?但此刻来不及细想,忙把药水喝下,一股烈焰又在腹中燃烧,女贞伸腿展腰活动一下,如飞天升穴,也如蒙面人一样,出了石屋。
  此时,月斜星稀,铁血宫的在夜幕下静悄悄的。
  女贞三绕两转来到铁血宫的大殿前,怒恨无比,一掌向铁血宫东面的一个石柱劈去,一声震耳大响,巨大的石柱被女贞击啐,“哗哗啦啦”大殿倒了半个。
  这轰响惊动铁血宫,几十条人影闪身而出,女贞不敢接战,也顾不了许多,展开身法,出了大院,奔东南方向。
  追赶女贞的十几个人,身手也极其不弱,在山庄里,女贞和她们的距离不是拉长,而缩短,女贞在铁血宫里不到十个时辰,可她却觉得有悠悠十载光阴,连出路都找不到。待她好不容易到了摆浮桥的地方,后面的十几条人影已把她围上。
  一个黑影向前欺身一步,恶狠狠地骂道:“贱婢,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女贞怕他们都赶来难以脱身,若是再被抓住,就万无生还之理了,她要速战速离,话也不说,欺身而上,一招‘女娲补天’应急而出,那人要封女贞的团团掌影,怎奈三道青光突至,任他功夫通玄,也躲不过了,一声哀嚎,死尸劈出十几丈外。
  女贞并不停手,接连反复使出几次,片刻之间,毙了七名高手,这时,女贞见宫内的大批高手奔来,不敢恋战,一招‘青光流星’出了山庄。
  那几个没死的,呆在那里,不再追赶。
  向毅到了近前,喝问:“为什么不追?”
  一个人说:“堂主,这贱婢的轻功实在太高,根本追不上。”
  向毅不信地“哼”了一声“废物。”
  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忙问:“这么短的时间就杀了七位高手?”
  “是的”一个人说。
  向毅冷笑了几声,说:“我要亲自追杀她。”
  女贞飞奔一阵,止住身形,回头看,铁血山庄早已无影无踪了,她到了块石头上歇一会儿,疲倦顿时袭上身来,她觉得很累,就势在石头上躺下,等她听到许多人声时,太阳已冉冉上升,鲜红的太阳给了她一股激情。
  在这时,十几个清秀的尼姑和两上中年尼姑被几个人押着,在她前面的小路上向西而行,尼姑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女贞心头一动,想起来啦,前面的那个威武的人,是展龙门主俞笑沉,后面的是其子俞深,左边的是四强之一的钟鹤,另一个是红袍人,和冷梅儿身旁的绿袍人服饰一样,看来是花教的,这些是女尼是孔月仙的师姑和同门。
  女贞问那中年尼姑道:“你们可是孔月仙的师姑?”
  那尼姑慌惑的点点头。
  女贞笑道:“别怕,我救你们。”
  钟鹤瞧了一眼女贞,冷笑着说:“凭你也配说这话?”
  绿袍人说:“这丫头长得不错,不如一块押送铁血宫。”
  俞笑沉说:“这丫头不是曾和东方在一起过吗?”
  绿袍人说:“原来她就是女贞,这回更不能放过她了。”
  女贞笑道:“凭你们几块料,也想捉我,做梦都不够格呢!”
  俞深说:“我来擒这贱人。”
  说完伸手就抓女贞的右腕,他的这一招既轻浮又大意,似乎他一伸手,必能擒获,真是井底之蛙,毁于浅陋,他的这一招刚到女贞的右手旁,女贞反手一掌,打在俞沉的前额上,“啪”地一声,又脆又响,俞深的整个头颅全被打碎,尸体飞出几丈。
  这下子,没把俞笑沉气死,恼然无状,疯虎一般扑上。
  俗话说,人怒无智,一点不假,他见儿子身死顾不得安危,誓替儿子报仇,一掌劈出,用了全部功夫。
  女贞并不躲闪,右掌一封,两掌接实了,“啪”地一声,俞笑沉大嚎,整个身子都被击烂,尸体甩了出去。
  钟鹤这下惊骇了,屠龙门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比女贞差那么多?
  他向绿袍人使个眼色,绿袍人会意,齐声顿喝,扑了过来,准备来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女贞冷笑一声,‘女娲补天’再度出手。
  钟鹤和绿袍人刚接近女贞,三束光影突然射向二人,他们想闪,哪来得及,嗷嚎几声,胸前被穿了个大洞,活不成了。
  众尼见女贞如此厉害,纷纷拜谢。
  女贞问:“你们的武功是否被废?”
  尼姑说:“不是的,我们被他们点了穴道,暂时抑制住了。”
  女贞在她们身上各自费了一翻手脚,恢复了她们的功力。
  众人拜别而去。
  女贞看了一阵,直到她们的影子消失,才转身而去。
  此时的女贞,既感到兴奋,又觉孤独,她在旷野上奔行一阵,就放慢了速度,想着自己的心事,哪里寻找西门屠呢?不知伍习怎么样啦,看他们对他的神色,似乎坏不了,东方在哪儿呢?她正想三扯四的,在左前方的山坡上奔来一匹黄膘马,马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锦衣汉子,威武不凡,手中一柄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奔到女贞近前,笑哈哈地道:“丫头,别走啦,跟我做个压寨夫人吧?”
  女贞站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汉子笑道:“我是卧元山的寨主江飞,这里方圆几十里都属我管。”
  女贞轻蔑地一笑,这样的马上将不堪一击,反做这样的青秋大梦。
  江飞见女贞不言语,以为有几分愿意,就说:“我已有三个压寨夫人,你若去了,让你管她们,如何?”
  女贞勃然大怒,这狗贼竟如此可恶,留他不得,冷冷地说:“你到阎王那里做梦吧”
  江飞见女贞勃然变色,情知不妙,举刀就剁。
  女贞双掌一摇,一股柔劲而出,想控制他的刀,谁知气劲与大刀相触,嘶嘶有声。女贞觉得新奇,这小子的刀竟是宝物,如此锋利。
  女贞飘身后撤,江飞面带微笑,刚要说话,女贞双指连弹,两道无形气劲直夺江飞双目。
  江飞马上功夫不错,若两军对垒,说不定能显显躲藏劈挂削的身手,若和女贞这样的江湖绝代高手相比,那可差远了。可他的感觉却不错,大刀一挥,喊道:“丫头后退。”
  女贞手指摆动,他也瞧见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顿觉两目如剜,大叫一声,尸体摔倒马下,两个透明的窟窿‘汩汩’向外冒血。
  女贞进前拿起江飞的刀,手一挥,一道寒光而下,江飞霍然而截,刀竟滴血未沾,熠熠们光。
  她把刀往地上一扔,刚要离去,前面跑来几只梅花鹿,后面的三只鹿上,坐着三个人。
  当中那个黄衣道士,白须飘飘,身高清瘦,颇有几分仙气,右边是个绿衣男童,,不过有十六七岁,相貌不俗,精神旺盛,不愧是名人弟子;左边是位姑娘,比男孩稍大,身穿蓝衣,貌若神仙妃子一般。
  他们到了近前,少男惊叫道:“师爷,那不是大师兄的刀吗?”
  少女也惊吓了一跳,惊慌地问:“大师兄被杀啦。”
  老道面沉如水,恨道:“这畜牲不学好,下山之后,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占山为王,才有今天之灾。”
  少女说:“师爷,大师兄报国无门,才不得已落草为寇的,奸人当权嘛。”
  老道没有说话,看一眼女贞,问:“他是你杀的吗?”
  女贞反问道:“你是何人?”
  “贫道白云洞主。”
  女贞说:“他该杀,我才杀了他啦。”
  白云洞主双目射出两道寒光,阴冷地说:“他何以该杀?”
  女贞不耐烦地说:“拦路抢劫,占人为妾,掠人财物,害人性命该不该杀?”
  老道“哼”了一声,说:“他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就白费不成了?”
  女贞嘲笑地说:“你教出这样的徒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来路,没听说过吗?君子在危难之中,也要身子不歪。”
  老道被女贞一驳,脸色青黄不定,说:“你是何人的门下,竟敢在贫道面前撒野?”
  女贞略略一笑说:“就因你的道太贫了,别人那敢撒野呀?”
  少女见师爷受了抢白,欲替他出口气,便道:“我师爷德高望重,不愿教训你,让我来替师父管管你。”
  女贞轻蔑地道:“真是大言不惭,还是三人一块上吧。”
  少女脸色怒红,飞身下鹿,纵身到了女贞近前,玉掌一挥,奔女贞下巴。
  女贞气乐了,这样的身法也配和我交手,真是太不自量力,她纹风不动,一翻手,去拿少女的手腕。
  少女想退身侧击,已被女贞抓住,往前一扔,又正好坐到鹿上。
  女贞故意羞辱地说:“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这话也许太重,说得少女竟掉下泪水。
  少男急了,少女的泪水就是无言的命令:“快替我报仇。”
  他刚要下去,老道止住了他,冷冷地说:“看不出你道行不浅呢。”
  女贞直截了当地说:“老道,你胜不了我,趁早我们各走各的,若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要痛下杀手,,到时可别怪我心狠。”
  白云洞主差点气歪鼻子,他乃是不入世的当代高人,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恫吓,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轻易胜了我的弟子,胜我也不费事啦?你想错了,我就来个将计就计,把她制住。
  白云洞主人如其名,从鹿上飘下,竟真如一朵白云身法非常美妙,但他一旋就收了心法,怕被女贞瞧出破绽。
  女贞虽然看出点名堂,却没深想,以为道士有点美妙身法算不得稀奇,教出这样的废物弟子,他也强不了。
  老道向前移了几步,觉得可稳操胜券了,万无一失了,才告出手,两掌齐出,一前一后,犹如推波助澜一般。
  女贞见如此平平,也不闪躲,两掌迎上。
  就在双方掌快接实之际,女贞也感到惊骇万分,她突然感到有股岩浆般的热流涌入劳宫穴,痛彻肺腑,仿佛手融化了一般,身子也熟了。
  老道的后边的那只手就如五只银钩,向她抓来。
  女贞拼尽全部气力,施出轻功‘青光流星’。犹如一道彩虹,飞出百丈之遥落地。
  女贞受了灼伤,肌肉突突地跳,两手捂腹捧心,蹲在那里,惨相目不忍睹,眼角被痛苦撕扯变薄了,恨不得打碎周围的一切。
  白云洞主惊喜掺半。
  一招把对方击成这般模样,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也验证了自己的‘三味真火’不是一般的真力所能对抗的,怎能不喜?
  自己的‘幻影银钩’极其神速,对方在受伤之后逃掉,这样的轻功可说是天下无出其右者,心中又不免惊讶,他甚至有点怀疑刚才的成功有侥幸的成分,就那手轻功自己就比不上啊。
  他慢步走上前,不知是擒住好还是放她好?略一皱眉,余光扫了女贞一眼。
  女贞已不象刚才那样痛苦难当,而是化作一尊石,默默地蹲在这片地上,似乎她在这儿已有年头了。
  白云洞主往后退了一步,谨慎提防着,女贞的样子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他没有把握能躲开她那快到极点的身法,奇怪的是,女贞静静地丝毫不动,犹如洛水女神一样安逸。
  白云洞主虽是世外高人,但他他并不明白女贞的意图,也不敢轻举妄动。
  女贞睡着了,仿佛你能听到她悠长的呼吸,谁能知道此刻她心在流血,泪水已干呢?‘三味真火’乃至阳之纯之气,女贞没修习过‘明水神功’怎能抵住它的侵袭。她也用无比的意志把心静下来,用牙把痛苦咬碎,她恨透了白云洞主,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白云洞主不傻,他明白困兽犹斗的道理,更何况女贞的轻功实在太高,他看在眼里,怎能不揣度她其它的功夫呢?女贞的行为大异常态,更使他觉得不可掉以轻心,落个可悲的下场。
  白云洞主向后一飘,飘落在他的鹿上,故作宽宏地说:“小女娃,你杀了我的弟子,我也不怪你,现在你已受伤,我也不屑为难你啦,你可去了。”
  女贞并不言语,静成了那片黄土,灼伤的痛苦犹如水一般向深处渗透,并没有减轻的感觉,她想动,想走,把心肺摘去,放在冷水中去浸泡,但她不能够,她觉得只要一动,自己就会昏过去,只有静,才能压住那不安顺的热毒。
  她嘴里有了一丝咸味,慢慢变甜,真可说是上甘冽了,这种残酷的怪感觉,体现在她身上,哭也没泪啊。
  白云洞主对他的弟子说:“把你师兄的尸体挖坑埋了吧,他误入岐途,才有今日之灾,怨不得别人,把他的宝刀带走。”
  两个弟子默默无声地把江飞的尸体拖到一边,寻个僻静处,挖抗埋完,恨恨地看了女贞一看,扬长而去。
  女贞的意志崩溃了,再也不能如刚才那样成为一块石,一块铁,她歪在那里,不住呻吟,好悔啊,吃了不止一次大意的亏,仍是大意,真是该死,她真想一掌把自己劈死,一了百了。
  她在地上扭动一阵,仍不感好转,知道问题严重了。她极力在回忆和东方在一起进的谈话,他谈论过天下诸般武学,记得他专门说过‘三味真火’的破解之法,怎么说的呢?她在和痛苦一起把过的往事揉搓,意图寻求自己的解脱之法。
  直到她觉得血液都快干了,才迷迷糊糊地记得东方曾说过,移走真命,引水归田,怎么引水呢?她又不堪了然,只好试着去做,可是,身体已不再听使唤,她尽量使自己按自己的意图去做,总是不能如意。一下子,她颓废了,绝望了。唇上开始起泡,脸上也悴黄枯干了。她仿佛三魂七魄出窍,晃晃悠悠离体而去。
  蓦然,她耳边响起一个慈和异常的声音:“这丫头中了白云洞主的三味真火,血液都快竭干了。”
  一个稚嫩声音的女孩说:“师父,你不如救救她吧?”
  “嗯。”
  女贞觉得自己嘴里被塞进一丸药,吞下去,突觉凉爽,和刚才相比,好受百倍,她睁开眼看,见一个花白头发,身材高大的灰衫蓝裤的女人,神色安详怡人,慈眉善目,一团和气,却又不乏威严,脚下干净的僧鞋,让人见之忘俗,手中一把洁白的拂尘,真象个降凡的仙人。
  身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翠绿色的衣服绣花小红鞋,两条小辫子系着两条小黄纱飘摆不定,圆脸上一对宝石闪亮的眼睛,好个天真无邪的纯情貌。
  女贞向老尼施了一礼,说:“多谢前辈相救。”话没说完,那被压下去的灼痛又隐隐上泛。
  老尼似知女贞的内心,便说:“我刚才给你服下的药丸,是不能够医治你的痛伤的,它只能把疼痛压一下,要治好‘三味真火’的伤,必由白云洞主亲自收加热毒才行。”
  女贞不由暗自绝望,白云洞主怎会有如此好心。
  这时,那个小丫头说:“师父,师叔那儿不是有‘碧露灵’吗?”
  老尼说:“那个也解救不了她,它的药性只不过比这强些,不能消除痛苦和内伤。”
  女贞说:“前辈,只要能消除一会儿也行,我会自己想办法。”
  老尼看了女贞一眼,有点不相信她的话:三味真火我都无法对付,你个小丫头,怎能有此能耐。但她并没开口,高人自有高人的心胸,看你法从何来。
  老尼说:“好吧,我们先到我师妹那里,止止你的疼痛。”
  女贞感激地说:“谢前辈,还请您赐个尊号,我以后也好报答。”
  老尼微笑未语。
  小女孩说:“我师父骊山圣母,我师叔:五行大仙,就在北面的五行山上。”
  女贞心中大惊:白云洞主她没听说过,不知厉害,骊山圣母和五行大仙她却听说过,这两人都是世外绝代高人,名扬四海,技惊人荒,武林中人,可说是无人不知。对名人的崇拜,这是人的通病,女贞也不例外,她急忙说:“原来是圣母前辈,晚辈女贞有礼了。”又施一礼。
  骊山圣母说:“别再耽搁了,快去五行山吧。”
  女贞的五脏又开始燃烧,霍霍不停,她只好耐着,和骊山圣母一道向北面的五行山而去。
  走了十几里,进入峡谷。然后就是一条小石径,曲曲弯弯,斜入云端,她们三人攀登而上。好一会儿,才来到快到山项的南面的一片树林旁。这些树,密而高,极有气势。
  在树林的西北角,有个高耸凌空的剑石,石壁很宽很大。在下面,有一天然石洞,洞上面有三个字‘五行洞’。
  洞外,斜向西南方向,有几间小房,房子全是石头的,墙劈比较粗糙,小房的烟囱里正冒着青烟,淡淡的。
  骊山圣母,高诵一声拂号,叫道:“师妹,骊山前来拜会。”
  这时人影一闪,洞中已站了一个灰衣青鞋老尼,这个老尼似乎土了点,但神情不同一般,有种极其自信的充实感,她见到骊山圣母,笑道:“师姐,你来得好快,请进!”
  骊山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女贞也跟着入内。
  石洞很深很大,被五行师徒给拾掇得干干净净,有几个小石房,看来是她们自己挖掘的。
  在石洞的斜上方,又有个大开口,阳光自然地射进来。洞里比较亮堂。
  洞里,只有四个少女,年纪大小不一,最大的有二十多岁,小的,不过十几岁,她们一一向骊山圣母行礼,绿衣小女孩也向五行大仙行了礼,然后,就是几个小女孩一起嬉闹。
  骊山圣母脸色庄重地说:“师妹,这位女贞姑娘,受了三味真火的伤,你先用‘碧露灵’给她止痛。”
  大仙睁大眼睛,伸手抓住女贞的手腕,摸了下她的脉,提优地说:“‘碧露灵’只能起一会儿作用,她肺腑灼伤大重,若再拖下去,会有生命之忧。”
  女贞说:“大仙前辈,你先给我止一会儿,我再另想办法。”
  五行没言语,从身旁的碧玉瓶里,倒出一颗如花生般大小的药丸,青白透明,递给女贞。
  女贞也不迟疑,吞了下去,果然立见奇效,好比灌下一潭泉水,疼痛得到控制,绷紧的神经也松驰了一下,女贞趁这功夫,思考破解的办法,办法还没有影儿,心中的毒热又开始围攻,女贞的额头出现了细细汗珠,呼吸也开始粗重,女贞急躁万分,悲苦难言。
  这时,洞外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小姐,是这个地方吗?”
  “不会错,我曾与母亲来到这里一次。”
  “小姐,你看,那不是五行洞吗?”
  “可找到了。”
  接着就是兴奋的笑声。
  脚步声到了洞口,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道:“五行大仙前辈,小女明妃前来拜见。”
  五行想了一下,说:“你们进来吧。”
  众人进了洞,女贞才看清是明妃和三个丫头。她心中一阵狂喜,自己有救了。
  明妃也是一愣,想不到会在这儿碰上。
  明妃和三个丫头分别向大仙和圣母行了礼,才说:“大仙,我母亲在世在时候,曾受您老人家的指点,现在她被奸人害死,我要替她报仇,还请你老人家帮我还了此心愿。”
  五行大仙问:“你让我如何帮你?”
  “只要大仙能告诉我他武功的弱点即可。”
  五行大仙道:“你的仇人是谁?”
  明妃恨恨地说:“是天山阴神卫徒狗贼。”
  骊山圣母和五行大仙都惊得合不上嘴,怎么这些人净惹些难缠的呢?
  五行大仙长叹了一口气,说:“天山阴神是世上少有的高手,他的弱点以前我尚知道,自从他隐没江湖,深山苦修,我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他此次再现江湖,武功已是大变,能对付的人恐怕少之又少,我也无能为力啊。”
  女贞在一旁说:“明妃姑娘,快来帮我一下,卫徒那恶贼,我有办法对付。”
  明妃喜道:“真的?”
  女贞点点头。
  明妃说:“你受了伤吗?”
  女贞说:“快运明水神功,把真气从我右掌劳宫穴输入。”
  明妃不敢怠慢,连忙玉掌一扬,和女贞的手掌对在一起,陡然,见明妃的玉掌清流透明,成了一汪水,一束玉束清辉进入女贞的体内,女贞如禾苗久旱得蓬甘霖,一种透体的清凉终于把炽热吞噬。
  女贞彻底松弛了,软软地歪在那里。
  五行大仙和骊又圣母都连连称奇。这么对可爱的小女儿有这等本领,既让人觉得可爱,又让人心惊。看来,江湖果然有了风潮,何以这两个女儿有这样惊人的手段。
  五行大仙说:“妃儿,你的明水神功是何人所传?”
  明妃说:“是一位大哥哥所传,他叫东方。”
  五行极力回忆,骊山眉头一展,说:“可是江湖上近期崛起的那个青年高手?”
  明妃说:“可能是吧。”
  女贞说:“一点不错,前辈可看见过他?”
  骊山圣母摇摇头说:“我只是听些传闻而已。”
  五行大仙说:“妃儿,你的明水神功练到这种地步,已用不着寻求他的弱点,你有对付得了他的希望,只要别上了他的诡计就行。”
  明妃点点头说:“五行前辈,我们告退。”
  “别走了。”
  这是一个极其冷酷的声音,又似乎有点邪味。
  众人又是一惊,怎么没有听到对方的动静呢?
  明妃头个儿冲出洞来,却不见人影,他仔细谛听了一会儿,仍无声息,奇怪,难道又走了不成?

相关热词搜索:铁血风流怨

上一篇:十二 明水娘娘
下一篇:十四 野人怪功

栏目总排行
栏目月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