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剑作流花霜雪明
2025-03-29 10:18:08   作者:阳朔   来源:阳朔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柯叔接下去道:“我出门之时,爹爹再三叮嘱于我第一不得沉迷女色,第二不得招惹唐门之人,我两条全都犯了。
  “我知道犯下大错,但我已与她倾心相爱,发誓要天上地下,永不分离,那也只好硬着头皮,回去禀告父亲,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开恩,原宥我的过犯,成全我们两人……
  “爹爹当然是暴跳如雷,并要我将她杀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爹爹怒气不息,在四月十六那天开下香堂,当着二师弟司马云龙和三师弟司马云鹰的面儿,将我逐出紫金门,并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再也不许我姓司马……”
  风清扬等三人“啊”了一声,心下均感恻然。
  柯叔沉吟了一刻,接下去道:“她随我回去拜见父亲,无论爹爹对她怎样出口不逊,她都看在我的面上,忍了下来。
  “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站出来指责我爹爹心胸狭隘,太过没有父子之情。
  “我爹爹大怒,手持紫金刀上来杀她。我跪在地上,连声求恳,爹爹哪里听得进去?
  “她武功比我爹爹差得太远,虽有暗器,却又不愿使用,数招之间腿上便吃了一刀,坐倒在地。爹爹打得性发,挥刀向她头上砍去。
  “我从小受爹爹养育爱护之恩,这次虽遭爹爹如此对待,却半点也无怨怼之情。
  “可是我又怎能看着她死在爹爹刀下?情急之下,我手起一掌,击在爹爹右臂之上,爹爹金刀落地,转头怒视着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这一掌用力不大,决计伤不了爹爹,他急怒攻心,吐了这一口血,惨然道:‘好!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字,脸上神情使人难以目睹,显是心灰意冷到了极处。
  “我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头脑中一片空白,后来她怎样将我拽着离开门中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双目发直,面色灰黯,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里。
  桑二娘叹了口气,轻轻地伸手过去,握住丈夫的手,慢慢道:“我们离开紫金门的第三天,就听说他爹爹当夜便呕血身亡。
  “临终遗下令旨,说他已是紫金门的叛徒,日后门人弟子见了他,人人可以诛之。
  “我本来打算回唐门禀过奶奶,见了这等阵仗,又知奶奶性情急躁,益发不敢回去,只好随着他在江湖上流浪……那些天里,他总是昏昏沉沉的,口中喃喃自语,说是自己害死了爹爹。
  “我急得手足无措,只好尽力安慰他,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上的伤口还未曾痊愈,我门中已得知了我和他的事情,派出高手,分兵几路,要先杀了他,再抓我回去接受门规处治。
  “过不多久,我们便被唐门高手追上。
  “他们不由分说,便要发暗器杀他。我岂能坐视不管?
  “当下我们两人边战边逃,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眼见我们就要丧生在自己人的手下,这时恰巧老爷与少爷赶到,少爷那时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身手却是难以想像的高超。
  “他与老爷各出一招,唐门中人便情知不敌,纷纷撤走。
  “我两人将缘由告知了老爷和少爷,他们甚是同情我二人的遭遇,这才收下我们在慕容府上。
  “本来老爷要命少爷与他结成异姓兄弟,我们却不肯,这才隐姓埋名拜在老爷府中做了管家。这一做便是二十年……”
  风清扬“哦”了一声,既佩服二人的深情,又同情二人的遭遇,想到他们为父母长辈门派所不容,不禁颇为他们难过。他沉吟半晌,才又问道:“那雪儿的父亲去紫金门,就是为了要他们不再重提此事么?”
  柯叔叹道:“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紫金门也没再找到我。上次少爷去紫金门,根子还是为了你。”
  风清扬奇道:“为了我?”
  柯叔点头道:“是啊!我为了隐瞒来历,这些年来,早将早年学得的紫金手改头换面。
  “全代以新的招式,虽然运力方法这些东西变不了,一般人却也无从凭我的武功识破我的本来面目。
  “哪知那年在河南我二人向你出手,被你一下子揭破了我们的底。
  “你怀疑我们要对雪儿不利,我们虽无愧于心,但这事乃是天大的秘密,若真被你查出,说了出来,势必后患无穷。
  “我们这才求少爷分别到紫金门和唐门走一趟,以少爷的身手,勒逼他们发下重誓,永不追究此事,我二人才无后顾之忧。
  “不料想我的二师弟与三师弟这等刚烈,他们以为少爷要灭了紫金门,为救门中兄弟的性命,竟然引刀自裁。
  “唉!他们死得实在是冤枉……”说到此处,眼中不禁流下泪来。
  风清扬想起当日情景。
  确是如此,心下也不由好生难过。
  当下敛容一礼道:“风某年轻无知,素来对两位冲撞不少,又因我之故带累得两位不安,实是太过抱歉。
  “两位高义深情,我感佩之极,今日之事,风某绝不会再向任何人说起,两人放心。”
  柯叔与桑二娘见他说得甚是诚恳,都是好生喜欢。
  桑二娘笑道:“以前都是我们得罪公子的多了,怎么公子反而向我们道歉?这可不敢当啦!”
  三人相视一笑,再无芥蒂。
  风清扬道:“说到二位的深情,我与雪儿自信也是一般无二。
  “我虽有小娥和秋梦相伴,却也不是用情不专,轻薄好色,这一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雪儿。
  “这次才说服小娥和秋梦,陪我千里南下,那是为的要向雪儿求亲。她的下落,还请二位示知。”
  柯叔和桑二娘对望一眼,心下都是暗自纳罕,心道:“这小子恁地神通广大,竟能说服这两个小妞儿来陪他向雪儿求亲,当真是闻所未闻。”
  柯叔略微尴尬地笑道:“风公子,说到您与少爷的渊源,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本来我们明白了你对雪儿的心意,你要问甚么事情,我们自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我们毕竟是慕容府上的仆人,老爷对你疑虑未释,这次搬家有一大半倒是为了躲你,怕你带走了他的宝贝孙女儿。
  “我们若是说了雪儿的下落,那岂不是以仆叛主么?
  “这中间委实有许多为难之处,公子你休要怪我们夫妻二人,我们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他若恶语相对,风清扬反而有些办法,如今他这样软语相商,所说又是极为诚恳,风清扬反而无计可施,只好拱手道:“两位说得也是。”
  桑二娘见他脸上神色沮丧之极,心中不忍,温颜道:“风公子,你也休要灰心。雪儿所在虽然隐秘,只要上天下地,还是一定会找得到的。”
  说到“上天下地”这四个字时,她特地加重了语气。
  柯叔看了她一眼,两人打了一躬,从三人身畔穿过,“轧轧”声响,打开假山石门出去了。
  风清扬听桑二娘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微觉诧异,隐隐觉得她是在指点自己,可她究竟在暗示甚么,却又摸不着头绪。
  他皱着眉头,口中喃喃道:“上天下地?上天下地?那是甚么意思?”
  桑小娥与秋梦二女也一道低头沉思,小红鸟立在身畔的一块岩石上歪着头看他们三人,似是非常奇怪。
  蓦地,秋梦眼睛一亮,手指着台阶下排列整齐的一间间石头四室道:“风郎!你看!”
  风清扬顺着她手指望去,借着火折子昏暗的光线,隐约看见囚房的门上刻着“天字一号”、“天字二号”、“天字三号”……风清扬双掌一击,喜道:“是了!我当年被关的乃是‘地字二号’,上天入地!上天入地!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雪儿她竟会在这儿么?好秋妹,你怎么恁地聪明!”
  二女见他喜形于色,也不禁都代他高兴。
  三人精神一振,点亮几支火折子,分头下了石阶,逐间囚房找去,桑小娥道:“要细细查看门边,别要有甚么机关秘道之类的!”
  风清扬与秋梦点头答应。三人看了小半个时辰,二十余间囚房全都勘查一过,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别提机关消息之类了。
  眼前好容易燃起的一线光明又已熄灭,风清扬颓然坐在地上,默然不语,秋梦道:“难道咱们猜错了么?雪儿她不在此地?”
  风清扬断然道:“决计不会!雪儿她一定在此,二娘她不会说错的!有了,你们撕下衣襟,掩住耳朵!将灵灵抱在怀里!”
  二女不明所以,但知道夫君自有道理,当下将耳朵用布片塞住,将小红鸟召唤下来,揣在桑小娥怀中。
  那小红鸟已是驯养惯了的,见女主人召唤于它,甚是乐意,趴在怀中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骨溜溜地看着四方。
  风清扬吸了一口气,一声长啸冲口而出,如龙吟大泽,虎啸深山,说不出的清越威猛。
  二女耳中虽掩着布片,还是禁不住全身一震,小红鸟一惊,双翅扑腾几下,桑小娥手臂一紧,它才又蜷伏不动了。
  风清扬这番长啸持续了足足有半顿饭时分,只觉四肢百骸都有气息流动,眼前处处皆是光明,啸声愈来愈强,愈来愈高,势头竟是一浪高过一浪,绝不少衰。
  二女虽听不到,却感觉到这啸声之威,都不由自主地为夫君欣慰。
  原来这半年之中,他内功又有进境如此,那也堪称武学史上少见的奇迹了。
  蓦地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何人在此撒野?这姑苏慕容的地盘是你逞威使气的地方么?”
  这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便有如平常谈话一般,但夹在风清扬天地动容、风云变色的啸声之中,却仍可听得清清楚楚,与接席而谈毫无二致。
  桑小娥与秋梦俱是心下一凛,同时想到:正点子到了!
  风清扬啸声顿止,只听轧轧声响,他前方脚下二十余步的一块青石板缓缓推入,现出一个洞口。
  一个老人面目清癯,长衣布袜,萧然而出。他脸上有如罩着一重寒霜,三绺短须,不怒自威,正是参合庄的主人,雪儿的爷爷——慕容绝。
  他见到风清扬的面容,微微一怔,旋即双眉竖起,冷然道:“风清扬!果然是你!我原想到别人也不敢这般放肆!你作啸相邀,老夫已经出来了,有事说罢!”
  他话虽如此说,心下却暗自骇异。
  他这座秘道深在地下,地面上纵然楼塌屋倒也是丝毫不闻,可风清扬的啸声竟能传入下面,饶是他内功修为至深,也忍不住心旌摇动,这才出来看看是何方高人。
  这时心想:这小子真他妈的邪门!
  怎地每见他一次,他的功夫便进步了不少?
  难道世上真有甚么灵丹妙药不成?
  风清扬回头看了一眼,与二女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道:“见过爷爷!”
  慕容绝连眉毛也不动一根,冷冷道:“免了罢!”
  风清扬站起身来,仍是恭恭敬敬地道:“爷爷!我想求你老人家开恩,让我见雪儿一面。”
  慕容绝道:“是么?就只见一面这么简单?”
  风清扬道:“那也不是。我此来姑苏的主旨是向雪儿求亲,还望爷爷允准。”
  慕容绝目如冷电,在他三人脸上一扫,冷冷道:“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虽不是君子,但远来求亲,我也不来怪你。
  “只是古往今来,求亲都是带着花红聘礼,三媒六证,未听说有带着两个姘头的!
  “你拿我孙女儿当甚么,瓦舍里头的窑姐儿么?还不给我滚了出去!”
  说到最后一句,他忽地瞋目大喝,震得三人耳中嗡嗡作响。
  他一说“姘头”二字,桑秋二女都是柳眉倒竖,便要发作。
  风清扬连忙使个求恳的眼色,止住二女,朗声道:“爷爷!我岂敢有轻视雪儿之意?自来男婚女嫁,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雪儿母亲早已仙逝。
  “我已有雪儿父亲之命,三媒六证都是末节,只须爷爷应承,我可立刻就办。
  “此外,小娥与秋梦与雪儿一样,都是我心爱之人,爷爷对我如何都无所谓,对她们还请勿口出侮慢之言!”
  他这番话侃侃而谈,情知慕容绝听了之后必定大怒,说不定立时便会拳脚相向,只是他侮蔑小娥与秋梦,这些话如骨哽在喉,不吐不快,纵在向他求亲不成,那也顾不得了。
  哪知慕容绝负手向天,不急不怒,便似没听到他这番话一般,口中喃喃道:“雪儿父亲之命!恪儿!恪儿!”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忽地低下头来,沉声道:“你见过恪儿了?”
  风清扬听他语声颤抖,父子天性流露,不由心中一酸,道:“正是。”
  当下将遇见慕容恪的前前后后简说了一遍。
  慕容绝听罢,垂首不语,右手袖子却是微微颤动,显是心中激荡之极。
  半晌,他抬起头来,缓缓道:“慕容恪虽是雪儿之父,但从未对雪儿尽过养育之责,这件事他无权作主。
  “我知道雪儿对你也甚是倾心,但是你可以想像,慕容恪不愿献身光复伟业,我可以不认他作儿子。
  “你不辅佐我干成这桩大事,我会将孙女儿许配给你么?”
  风清扬急道:“爷爷……”
  慕容绝右手一摆,将他止住,道:“我将恪儿逐出十几年,老实说,我又何尝不是后悔?
  “现在我上了年纪,也知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可是我们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那是天生注定的,谁又有甚么法子?”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对你说过,等我死了以后,随便你们怎样都可以。
  “现在我也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人一闭眼,万事皆休,甚么都是空的,谁还能管得了许多?”
  风清扬自识得慕容绝以来,从未听他说过如此软弱近情之语。
  他却没有想到,慕容绝一生纵横江湖,独来独往,专以复兴燕国为己任,既无知交好友,也无妾侍婢女,他逐走儿子,囚禁孙女,心中悲喜向来找不到一人倾诉,只有自甘寂寞。
  这时乍然得知儿子的讯息,英雄豪气登时退在一边,一个普通老者的伤老怜病之情油然而生。
  他这番话说得沉痛伤感,桑小娥在旁听了,虽不明其中缘由,也不禁心下恻然,温颜道:“老爷子!其实人寿几何,该当及时行乐。您一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伟业,连天伦之乐也享受不到,那又是何苦呢?
  “风郎与雪儿倾心相爱,您何不允下这门亲事,日后我们一道供养于您,大家融融泄泄,岂不是好?”
  这几句话虽然不多,却是入情入理,慕容绝听得怦然心动。
  他本来大智大慧,一代人杰,这其中的关节轻重岂有不知?
  只是长久以来,被复国雄心障住眼睛,许多常情反而视如不见。
  这时听了桑小娥的话,低头寻思,心中忽喜忽悲,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风清扬等三人见这几句竟然说动了他,不禁相顾而有喜色。
  眼见一场风波便要化为玉帛,慕容绝忽地抬起头来,脸上又现出刚愎之色,右掌虚击,手边的一块石头被他拍得粉碎。
  只听他沉声道:“不成!我慕容绝是何等样人!这件事我做了一辈子,岂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了局?
  “又岂能听了你这淫邪妖女的几句话便即改弦更张?
  “风清扬!你别做梦了,要想娶雪儿,不如今日就毙了我!”
  他不但不允亲事,反而出口伤人搦战,三人大出意外之余,无不气愤填膺。
  风清扬剑眉一轩,还未开言,桑小娥已戟指道:“慕容老爷子!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你如此不通情理,纵然玄功通神,又有何益?
  “我来告诉你你是何等样人,你是个无情的冷血怪物!”
  她伶牙俐齿,辩才无碍,这几句话直刺慕容绝内心,只激得他三尸神暴跳,七窍煞生烟,怒道:“淫邪妖女,还敢大放厥词!老夫不毙了你,誓不为人!”
  两手疾若飙风,十指交互捺出,使的正是慕容氏的家传绝学——参合指。
  桑小娥疾退,可是慕容绝的武功实在较她高出太多,她身形刚刚飘出三尺,双腿膝弯上一麻,便要跪倒。
  两只温软的纤手伸了过来,将她搭住,正是秋梦及时后退,才使她免了这一跪之厄。
  风清扬大惊,喝道:“休下辣手!”
  宝剑在手,眨眼间刺出七剑,成北斗七星聚之形。剑上附以雄浑内力,“嗤嗤”有声。
  慕容绝见这七剑来得凌厉,喝一声:“来得好”,不及攻敌,先护自身,左掌右指,也是连发七招,将风清扬的剑势挡了回去。
  他们二人这是第四次相斗,对于对方的武功底蕴都烂热于胸,这时再也不存试招的企图,一上来便是以快打快,掌来如震雷行地,剑去若长虹经天,所出尽是凌厉狠辣,攻守兼备的妙招。
  桑小娥与秋梦虽和风清扬做夫妻已久,却甚少见到夫君与人相斗,这时凝神观看,不由赞佩不已。
  两人堪堪斗到七十余招,慕容绝已觉有些相形见绌。
  以前他与风清扬相斗,胜在内力较风清扬高出不少,但别来一年,风清扬不唯与人交手的经验增加良多,《九阴真经》与“北溟神功”一相结合,内力进境更是一日千里,此刻的修为已较慕容绝不遑多让。
  慕容绝掌指齐出,风清扬往往剑尖抖都不抖,想刺哪里便刺哪里,而慕容绝虽能避过他的凶险之招,剑风拂面生疼,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当下慕容绝心念一动,奋力连出四五掌,将风清扬逼退数步,喝声:“且住!”风清扬与他动手本非初衷,当下收剑跳开,看他有何话讲。
  慕容绝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老矣,无能为矣!单任一双肉掌已是战你不下。
  “风清扬!你以独孤九剑驰名天下,老夫也有一套剑法想要会会你,不算我欺负晚辈罢!”
  风清扬听他说得自负,料想这套剑法必然非同小可,不禁好奇心起,又想今日之战势所不免,只有奋力出击,胜得一招半式,事情或者才有转机,当下恭恭敬敬地道:“请爷爷指教!”慕容绝伸手在腰带上一按,“呛啷”声响,耀眼生花,手中已擎着一把软剑。
  这把剑长约二尺七八,剑尖分叉,有如蛇信,左摇右摆,甚为灵动,剑身则如一泓秋水,在昏暗的火光下微微颤动,似风行水面,觳纹横生。
  风清扬眼前一亮,脱口叫道:“灵蛇剑?”
  慕容绝微微一笑,道:“好眼力!你倒也真不愧是学剑之人。
  “不错!这便是《百衲兵器谱》上排行第三的‘灵蛇剑’,切金断玉,锋利无比。
  “不过我还不会老了脸皮,拿它来削你手上那把破铜烂铁的,放心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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