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血还血灭仇敌　因恩生情定终身

 

2019-12-30 13:35:23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就在这时，忽然从天窗上跳下一个人抱住了岳枫，滕虎大怒，以为赵兰枝抱住他使他无法施展，以便赵铮发射飞刀。岳枫也有此想法，正要把她摔出去，赵兰枝低声道：“傻子，我是为你们脱身铺路的，至少目前我爹不会发射飞刀。”
　　岳、滕二人一愣，的确，赵兰枝不会乘人之危的。
　　这工夫赵铮厉声道：“丫头闪开。”
　　赵兰枝道：“爹，你把飞刀收起来，我已经制住了他的穴道。”
　　孙树人狞笑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明明是想包庇他，设法使他逃走，还不放手？”
　　赵兰枝大声道：“我每次说真话你们总是不信。这次看看你们信是不信……”语音未毕，她已松手退下。
　　赵铮一愣，内心很高兴。因为本以为女儿被这小子迷上，已无法自拔，看来自己是多余操心了。
　　张伐和孙树人也有同样的想法，看来老赵的女儿，还真不单纯，居然能建此殊勋，非常难得。但是，就在他们一厢情愿，内心高兴时，岳枫已疾蹦而起，人在半空，九枚枣核镖已出了手。
　　事出仓卒，虽然张、赵都是一流高手，怎奈他们绝对想不到在这么多高人之前他会弄假。
　　所以这一疏忽，他们的命运几乎就决定了一枚枣核镖射中了孙树人的左膝，这条腿一软，差点跪下。但另一枚又钉在他的右肘上。当然，这两枚枣核镖已射碎了孙的膝、肘骨。
　　“小子……”孙树人踉跄后退，道：“他们二人也是你的仇人……尤其是赵铮……”
　　“是的，我知道。”岳枫道：“我也没有说要放过他。”
　　其实在这九枚枣核镖当中，赵铮也中了一枚，只是部位不太重要。只有张伐逃走了，而且是全身而退。
　　赵兰枝抱住父亲悲号，一方面固是为父亲悲哀，也有护着父亲不让岳枫再杀他的意思。
　　其余的人全溜了，他们本想来此一网打尽岳枫和滕虎的。
　　岳枫道：“赵铮，我仍要把当年的事弄清楚”
　　“你问吧！”
　　“你在沟中发现了家母？”
　　“不错。”
　　“你杀了重伤的家母。”
　　“没有，那时令堂已咽了气。”
　　“你说谎。”
　　“我不必说谎，不信算了。”
　　“赵铮，那时家师在不在现场？”
　　“应该也在现场附近。”
　　“你没有看到他？”
　　“没有。”
　　“可是张伐说过，他们被突袭，只搬走了两箱宝藏逃离现场，事后觉得奇怪，这种黑吃黑必为熟人所为，因为外人绝对不知道，他们立刻派人回去查看，也就看到你和家师……”
　　“那是他们攀诬，也要我们背黑锅而已。”
　　“你是说你当时未到沟中，也未看到家母重伤？”
　　“没有。”
　　“也就是说你根本未参与他们，更未谋财害命？”
　　“绝对没有。”
　　“好，那么我问你，你的偌大家财是怎么来的？”
　　“谁不知道我善于经营。”
　　“骗鬼！你经营什么？只不过开了两家当铺，钱有那么好赚？才十来年就有近亿两银子？”
　　“作当铺生意本来就是一本万利。”
　　“就算开当铺好赚吧！试问未开当铺之前，也就是尚未开当铺赚大钱之前，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以前没有大钱，小钱也会有的。”
　　“人所共知，你们几个人当年都是穷光蛋，试问，你哪里弄来的钱开两家当铺？”
　　“小子，你不可以如此藐视长辈。”
　　“现在是就事论事。”
　　“我那时已到了不惑之年，当然要攒点钱，为后半辈子打算。”
　　“但你不可能有开两家当铺的本钱。况且，你有一亿两的家财，还有很多珠宝，都是当年劫去的宝藏，保存到现在。”
　　这工夫赵兰枝已离开了赵铮，退后两步，她以为至少目前岳枫不会再向父亲下手，而父亲也不能向岳枫下手了。但是，他们都估计错误，赵铮这个人是绝对不同的。他的性格十分奇特，有时好到极点，有时也能坏到极点。
　　他知道无法狡赖，突然趁谈话不备之时，手中捏了两柄飞刀，陡地翻身，利用这一翻身之力，向岳、滕二人各射一飞刀。
　　岳枫机敏，仓卒间闪过，而且接住了飞刀。但滕虎虽也机警，底子却差得多，这一飞刀正中他的腰腹之间，退了五六步坐在地上。
　　岳枫大喝了一声，接住的飞刀“夺”地一声出手，正中赵铮的心窝附近。赵兰枝伏在赵铮身上大声悲恸。
　　这工夫赵铮已奄奄一息道：“岳枫……兰枝……你们且听我说几句话我真的要走了……但要告诉你们一些事……”
　　赵兰枝停止了哭泣。
　　“我……过去也是倾慕岳枫的母亲……潘柳黛的人之一……只是我一直埋在心底……没有显示出来……我极端嫉妒岳振民……而岳振民却不知道……”
　　岳枫暗暗一叹，情之害人至深且剧。
　　赵铮道：“那夜你母亲奄奄一息我本要救她……但想起她对我冷漠……而我又为她迟婚苦等……不由心生恨意……不知为什么？我竟能狠下心肠没有救她……任她死亡……但我收留了她身边的女童……也就是兰枝……”
　　赵兰枝大惊，道：“爹，我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不是……事实上事后调查……你是王妃托孤给岳夫人的小郡主兰芝……当年王爷谋反……已经被杀，但王妃还健在……你可以回到王妃身边……”
　　岳枫万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段。
　　赵铮续道：“我这人大概是双重性格……事后我极端痛苦……如当时救你母亲……也许还不会死亡……我所以相信金谷也有一份，第一是他这些年来什么事也没做……但生活优裕，过去他也是很穷的……其次……你在他身边长大，这就是铁的事实……”
　　岳枫道：“你没有亲手弄死家母？”
　　“没有，只是狠心地看着她死亡而已。”赵铮道：“其实……我这种人最可恨……我明知根本没有资格……获得你母的青睐……却一直不能死心直以为我该获得这份殊荣……而虚掷了青春……却又归咎于令尊令堂……这正是我更可恶的地方……所以我死得一点也不冤枉……”
　　赵铮终于断了气。
　　好歹他抚养了赵兰芝，她恸哭不已。
　　岳枫已为滕虎上了药，但因伤势颇重，不能不求名医治疗，立刻抱他去找十里外的一位名医。赵铮可谓身后萧条，死后只有赵兰芝一人在身边，有那么多的财富，一文也拿不走。真是一大讽刺。


　　滕虎的伤势已有好转，但因伤在腰腹之间，自然好得很慢，目前岳枫和赵兰芝葬了赵铮，住在镇外一民房内。
　　“兰芝，赵铮临死时的话你都听到了？”
　　兰芝含泪点头，道：“听到了，大哥。”
　　“自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是的。”
　　“谋反的王爷就是江西的朱宸濠。但因王妃为人端正，且事前屡劝王爷，事后皇上察明，在满门抄斩下，独留王妃未斩，当然，有人说王妃也是国戚。”
　　“岳大哥，我要去找家母。”
　　“应该的。据说令堂已看破红尘，在河南境内一尼庵作主持。且是皇家敕建的，应不难找到，只可惜我的事未了，不能陪你去。”
　　兰芝道：“岳大哥，你不要陪我去，这事我自己可以办好，只是找到家母之后，我也可能出家。”
　　“你，那是为什么“因为我今生已没有希望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大哥，我们不谈这些，你一定要救胡竹君是不是？”
　　“当然，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是对的。但一定要小心，梁雄的人手多，其本身功力也十分可观，而且你现在人单势孤，总是吃亏。”
　　岳枫道：“我会谋定而后动，没有把握不出手。”
　　“岳大哥，希望如此，明天我就要起身去找家母了，我们后会有期。”
　　二人分头安歇，第二天早上，岳枫发现兰芝已留条离去，纸上还有泪痕。知道她走了已有一个时辰以上了。
　　岳、滕二人唏嘘不已。
　　数天后，滕虎已经康复了。
　　这天滕虎入镇去探听虚实，因为他们不能不管胡竹君，而且也希望知道张伐是否仍在梁雄处？
　　直到天黑，滕虎未回，岳枫十分不安，只怕他有什么失闪。
　　就在这时，梁小雪又飘然而至，岳枫自是十分意外，道：“梁姑娘，你怎么来了？”
　　“岳大哥……你不欢迎吗？”
　　“不是不欢迎，而是你来此可能把令尊的人引来。”
　　“你怕他们？”
　　“不怕，迟早会硬碰的。”
　　“大哥，其实我在你身边，我爹才不敢动你。”
　　岳枫道：“也许，但我不能总是要你来屁护我。”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愿意这么做的。”
　　岳枫看出，这姑娘心地不差，但太任性，和她太接近会有麻烦，道：“梁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保持距离好些……”
　　哪知梁小雪忽然抖手一甩，袖内洒出一蓬淡淡的蓝雾，岳枫知道不妙，正要倒射出去，但这药物好厉害，吸入少许，双腿就软了。
　　梁小雪上前扶住了他，怜惜地道：“枫哥，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但为了能确实使你不受伤害，这方式也许不足为训的……”
　　她抱起岳枫进入屋中，而且为他脱了上衣，完全赤膊，当然，下衣并未脱。而梁小雪的上衣也脱了，竟然同床共枕而眠。现在，这小民房已被三十余人包围，每人至少有两枚“五雷夷火弹”，只要每二人丢出一枚，二人就会粉身碎骨。
　　因为张伐和梁雄都恨透了岳、滕二人。然而，梁小雪一听到异声，就知道他们已完成了包围，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大声道：“大哥，你要丢‘五雷夷火弹’就下令丢吧！”
　　梁琛正是此行的总头子，一听是他妹妹小雪的口音，不由一惊，道：“小妹，你怎么又在他的手中？”
　　梁小雪道：“大哥，你以为他好缠吗？由于他非救出胡竹君不可，就又俘虏了我，而且我已和他同在一张床上，不信你看看。”
　　梁琛自后窗外舔破窗纸向内望去，不由火冒三丈，果见妹妹和岳枫同床共枕，而且似乎还搂着她，却没有穿衣服呢。
　　事实上在被中是她搂着岳枫的。她此来固是救岳枫的，但也有故意造成事实的企图。当然，如她不来救他，岳枫就有杀身之祸。
　　她任性，但十分重情感，她看上岳枫，就不管父亲和岳枫的深仇会有什么后果？像她这样的姑娘，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么多的。
　　她抱着岳枫那硕健的胴体，欲潮泛滥，这是她有生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而岳枫虽已中了迷药，但这迷药只能使他暂时失去体力，却不能失去欲念。由于她的紧缠密贴，以致使双方最敏感的部位的磨蹭和触碰，立刻就有了性的反应。
　　梁小雪自然没有见过这等阵仗，一个青年男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陷入红粉陷井，被她搂紧，鼻息相闻，肌肤密接，且接触到那勃然的顶撞。她的一颗芳心“怦怦”然，几乎蹦出喉头。
　　她固然是吓坏了，但也品尝了人生的奥秘……原来男女就是这样的？当然，男女并不仅仅是这样的，那只不过是刚起步或者还未起步而已。她此刻既怕又紧张，也有一种奇特的愉快。
　　这是感观上的刺激，前所未有的亢奋。尽管他们下面还有衣服。只是由于她贴紧了他，在感受上，薄薄的下衣已无法隔离那亢奋、勃起的冲击。
　　她似乎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之中。但这是她自己造成的陷井。因为这药中多少有点亢性药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这是她自三阿姨那儿偷来的。
　　梁琛羞怒交集，空有这么多的人，而且有这么多的“五雷夷火弹”却等于废物。
　　他大声道：“岳枫，你出来受死！”
　　岳枫当然不能出声，但梁小雪却大声道：“大哥，他制住了我，要你听他的命令行事，要不……”
　　“要不怎么样？”
　　“要不他就要玩我。”
　　梁琛玩过的丫头不知有多少，但他以为丫头嘛！玩多少都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妹妹绝对不能被人玩了。他大声道：“他要我怎么样？”
　　梁小雪道：“他要你带着所有的人，全部后退二十丈以外，如果发现有一人留在左近，他就把我赤裸着丢出去。”
　　梁琛气得直发抖，照作吧！太不甘心，不照作，时间一久，他的妹妹的贞操就大有问题，到现在为止，他的妹妹还没有被污，他以为岳枫的耐心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暗暗留下两个部下，都有“五雷夷火弹”伏在屋后。道：“小妹，我就依他，但限他在盏茶工夫放人！”
　　梁小雪大声道：“大哥，你要小妹当场出丑吗？”
　　“小妹，你这话是啥意思呢？”
　　“大哥，你以为你留下杀手想施袭，他不知道吗？”
　　梁琛无奈，只好招回两个杀手，道：“小妹，现在真的没有了。”
　　梁小雪在岳枫口中塞了一粒药丸，不久岳枫已恢复了正常，他本想责备她，但是，他刚才虽不能动，却知道一切，如果梁小雪不以此法救他，八成已被炸成肉酱了。
　　当然，如她一来就告警，不以此法也能及时逃离这里，他道：“梁姑娘，委屈你了！”
　　“岳大哥，为了你，我不计较这些。”
　　岳枫道：“我要走了，他们是不会害你的。”
　　“不行，岳大哥，要走也要一起，他们看到你放了我，只要掷三两个‘五雷夷火弹’，你是逃不掉的。”
　　“一定要一起走？”
　　“是的，大哥，你抱着我或背着我，就说在百丈以外会留下我，希望他们不要太接近你就成了。”
　　岳枫只好照作了。最后他放下了梁小雪，这工夫正好滕虎回来，二人相偕疾驰而去。
　　岳枫不过是要摆脱梁小雪。因为刚才的一切，使他下了戒心。
　　并非他不感激她，而是这种情感不会有什么结果，将来必然使双方痛苦。
　　滕虎道：“岳大侠，刚才发生了何事？”
　　岳枫说了一切。
　　滕虎道：“岳大侠，如换了我，绝对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又如何？当时又不能动弹。”
　　“但药退之后，我仍然把持不住。”
　　岳枫道：“滕兄，你要知道，梁姑娘是仇人之女，这绝对不能不考虑的。免得害人害己，痛苦一生。”
　　滕虎道：“但毫无疑问，梁小雪对你极有意思，才会三番两次救你，这份挚情也不可辜负。”
　　岳枫道：“滕兄，不辜负又如何？”
　　滕虎道：“的确，这真是极不公平的事，至少对梁姑娘是不公平的。”
　　岳枫道：“有什么消息？”
　　“胡竹君仍在梁雄手中，但未受虐待。”
　　“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我以前是梁雄身边的得力人手，有些眼线还留在梁雄身边。”
　　“梁雄有什么打算？”
　　“第一步是今夜的‘五雷夷火弹’攻击，这一手被他的女儿泻了密，必然另有阴谋，但我还弄不清。”
　　“张伐呢？还在不在梁雄府中？”
　　“在。”
　　岳枫道：“也许我们可以反利用一下。”
　　滕虎道：“如何反利用？”
　　“设法使梁、滕二人猜忌，使梁中断和张的合作，甚至双方火并，这叫做一石两鸟。”
　　“好计。”滕虎道：“计是好计，但如何使他们猜忌或互拼呢？”
　　岳枫道：“最好还是利用梁小雪回去传话，较能使梁雄父子们信任，就说听到张伐的部下私谈，要趁机干掉梁雄，以绝后患。当然是要除去我之后。”
　　滕虎道：“如果是在除去你之后，他们现在就不会火并。”
　　“当然还有第二个节环。”岳枫道：“让梁小雪回去说，我暂时已放过张伐，找赵兰芝去了。甚至也许不回来了。如有人杀了张伐，我就决定不会回来了。这就是暗示梁雄，他如杀了张伐，我就不回来了。”
　　“好主意。”滕虎道：“只可惜梁小雪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