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血还血灭仇敌　因恩生情定终身

 

2019-12-30 13:35:23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他撤出了他的成名兵刃魁星笔。他很少用这兵刃，有时甚至会用刀与剑。
　　岳枫撤出了长剑，他也知道，张伐并不易对付，尤其是背水一战。
　　张伐施出了他的“中、偏锋七十二笔”笔法，像书法一样，有所谓“中锋”或“偏锋”，气幕中发出“嗤嗤”声。
　　剑笔接实，岳枫已试出他的内力，十分深厚，而且招术诡奇，二十五六招时，岳枫的左袖被笔尖挑破。张伐似乎恢复了信心，攻势狂猛，把岳枫逼退了五六步之多。
　　他狞笑道：“小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岳枫道：“我本来就是如此，但你要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张伐一听这口气，更加狂妄，道：“十招以内，我要取你的性命。”
　　岳枫的招式陡变，张伐“嘿嘿”冷笑，似乎这两套他根本不在乎，他这时突然攻出一笔，同时伸出了左手。
　　“通臂功……”岳枫见多识广，知道“通臂功”是一门至毒的武功，刹那间左臂胀红而半透明，中必受创，十分歹毒瞬间，岳枫的长剑突然幻成千百支，“当”地一声挑开对方的笔，向他左臂上切去。
　　“通臂功”不畏普通刀剑。但是，功力浑厚者例外。只闻一声惨嗥，那只红通通的胀肿左臂已被砍断，仅一点肉相连。
　　岳枫仗剑疾退一步，张伐托着已断的左臂浑身颤抖，道：“岳枫，你杀了我！”
　　岳枫道：“你是否愿意多享受点这残余的人生？”
　　“岳枫，你好狠……”
　　“我没有你们狠，这就叫做罪有应得！”
　　“岳枫，我要走了……”张伐自碎天灵的一刹，岳枫快意恩仇，自然全神贯注，且正为父母祷告。
　　但是，一条人影有如飞扑的猛隼，已到了岳枫身后上空，全力砸下。
　　人在此刻是绝对会分神的。
　　来人正是梁雄，他获知子女赚了张伐，把人弄走，也就追出，怕他们有所失闪。他自然不是怕对不起张伐，而是知道张伐是头老狐狸，只怕子女斗不过他而吃了他的亏。
　　他跟到此处见二人动手，他自然不会现身，待张伐断臂要自绝，他知道过是大好施袭的机会。因为他见识过岳枫的奇绝剑法，连张伐都非敌手，他也不会例外。
　　在这紧要关头，岳枫突感背后有衣袂声，急忙错步转身。但梁雄全力一击，志在必得，岳枫已无法全身而退，避过要害，左臂背上中了一掌。梁雄的掌力非同小可，岳枫栽出两步，吐了口鲜血，道：“梁雄，如此一来，我杀你就对得起你的女儿了！”
　　“你做梦！”
　　岳枫道：“本来我不打算杀你，因为小雪帮过我的忙，救过我的命。即使到此地步，我仍不想改变初衷，但是，你似乎并不想放过我。”
　　“你还算聪明。”
　　“梁雄，我不得不为小雪难过，不得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也可以说你一生行恶，命该如此！”
　　梁雄道：“小子，我是势在必杀，不能留你的活口，这当然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孙、赵、张三人所留下的宝藏及黄白之物我要独得，而且也不想泄此秘密，所以非杀你灭口不可。”
　　“梁雄，你估计一下，你能不能杀得了我？”
　　“能！”
　　“如果我并不想杀你，请你速去，你走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尤其在你已受伤的情况之下。”
　　岳枫深深地叹口气，道：“梁雄，你太不聪明了！告诉你，看在小雪份上，我要放你一马，并非因自己受了点伤而怕你。”
　　“姓岳的，除非你变成我的女婿，不然的话，我不会饶了你。”
　　岳枫摇摇头，道：“梁雄，你出手吧！”
　　梁雄自腰上取下流星，“刷”地就是一鎚。
　　流星可及远，一丈外可以伤人。岳枫挫身闪了开去。但第二第三鎚又泻了过来。
　　梁雄自负，他以为自己雄踞一方，连个受伤的年轻人都不能制服？那太笑话了。但三十招下来，岳枫未出一剑，他还是不死心。
　　“梁雄，你走吧！”
　　“笑话！老夫非宰了你不可！”
　　“梁雄，你办不到的，不要把自己估得太高。”
　　梁雄全力施为，把岳枫逼退三四步，岳枫“呛”地一声撤出了长剑，道：“梁雄，你作恶多端，有意放你一马，让你闭门思过，你居然不领情，我也是你的气灵敏……”
　　施展开宇内第一剑术，未出七八招，“呛”的一声，流星真的变成了流星，向天上飞去。梁雄两手空空，剑尖已抵在他的咽喉处。
　　梁雄咆哮着道：“杀了我，姓岳的，动手吧！”
　　岳枫道：“你平生杀人无算，我打发你也不算造孽，但愿小雪能原谅我为地方除害的苦心……”
　　正要力贯剑尖，忽然后面有人大叫道：“岳大侠……岳大哥……且慢下手……”
　　原来来人竟是胡竹君及梁小雪二人。
　　胡竹君并不愿离开梁府，由于梁小雪说情，梁雄不再虐待她，那是因为信任她和岳枫之间也许是清白的。
　　这两个女人在梁府颇能谈得来，所以一起出来找梁雄。
　　她们都相信，一旦梁雄遇上岳枫，绝非岳枫敌手。还真被她们猜到，若来迟一步，必死无疑。
　　“岳大哥，饶了我爹吧！”
　　“我早就要饶他，但他不放过我。”
　　“爹，我相信岳大哥不会赶尽杀绝，你回去吧。”
　　梁雄自负一世，今天在女人及女儿面前栽了，真想一头撞死，但想想也怪自己，人家的确一开始就想放他一马的。
　　胡竹君道：“老爷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也不必介意，岳大侠为人方正，他不愿与你为敌，就表示你还不太离谱，只是受了孙、张、赵等人之累而已，你先请回吧！”
　　梁雄到此，一点雄心也没有了，抱拳道：“岳枫，今日之事，梁某领情，永记不忘……”说完离去。
　　胡竹君道：“岳大侠，你们是如何遇上的？”
　　岳枫说了一切。
　　二女唏嘘一阵，胡竹君道：“老爷子只是贪点，也没有什么主张，不过要是遇上别人，可没有这么轻松了。”
　　岳枫道：“还不是看在两位恩人份上？”
　　胡竹君道：“岳大侠真的重视这点小惠？”
　　“救命之恩，怎可称为小惠？”胡竹君道：“恩也好，惠也好，有件事我倒要多事，希望岳大侠不要使这中间人失望才好……”
　　梁小雪走到一边去了。
　　岳枫心里有数，道：“请说。”
　　“小雪待你如何？你大概也很清楚，如果家中没有订亲，我说句话算不算数？”
　　岳枫心中属意兰芝，不免一阵沉吟。
　　哪知梁小雪道：“岳大哥，你不必为难，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一个人。”
　　胡竹君道：“小雪，是哪家的姑娘？”
　　梁小雪道：“就是赵胖子的女儿赵兰芝。”
　　胡竹君道：“怎么？比你还美吗？”
　　“我算什么？”梁小雪道：“是不是岳大哥？”
　　岳枫不能否认也不便承认。
　　梁小雪道：“岳大哥，小妹不在乎正的还是偏的，只要你点点头就成。”
　　胡竹君道：“岳大侠，你看小雪有多懂事，本来嘛！夫妻间的情感好坏可不管是正是偏？这你就不能拒绝了吧。”
　　岳枫道：“只怕委屈了小雪。”梁小雪道：“我说过不在乎，只要你不偏心，作你的偏房又有什么关系？”
　　岳枫道：“小兄何德何能？让小妹委身侧室？”
　　“好……好了！”胡竹君道：“既然小雪愿意，不以为委屈，你又何必，那就说定了。小雪……”
　　“阿姨，什么事“身上有没有什么首饰？”
　　“只有一只翡翠斑指。”
　　“成，退下来。岳大侠。”
　　“胡阿姨……”
　　“你身上可有什么东西能作为信物的？”
　　“很惭愧！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古钱，大约已有千年之久，不知可用否？”
　　“更好。”胡竹君道：“越古越好，那表示天长地久。现在交换了！你们要好好保存，有我作证，你们可以随时成为夫妻。”
　　小雪红了脸。
　　岳枫道：“胡阿姨，我的确很喜欢赵姑娘，但她已到河南寻母去了，我要先找到她，如她不反对，先和她成婚后再娶小雪。”
　　胡竹君道：“如果他无意呢？”
　　“阿姨此虑也有可能，她临去时曾说过要出家，我以为可以劝止她那么做。果如阿姨所料，我和小雪自然就无谓正偏了。”
　　胡竹君道：“如此甚好。梁雄处我可以说服他。”
　　哪知梁雄根本未走，他当然要在暗中看看，自己的宠妾和女儿到底和这小子是啥关系？他看了这半天，才知道岳枫果然是个正人君子，而胡竹君也知自重，那次救岳枫，只不过是基于一份同情罢了。
　　梁雄大步走来，道：“不必问了，我梁雄是一百个愿意，希望你们马上成婚，我要以全县中最隆重的婚礼嫁出女儿。”
　　胡竹君道：“岳大侠，现在可以改变称呼了吧！”
　　岳枫道：“岳父大人……”
　　梁雄呵呵大笑道：“想不到死里逃生还得到了一位乘龙快婿。竹君，我们先回家去吧！”
　　胡竹君走向梁雄，梁雄与她携手而去，道：“岳枫小雪……你们也要快点回来呀！”
　　老远还传来了梁、胡二人的爽朗笑声。
　　“岳大哥，我好感激胡阿姨。”
　　“我也是。”
　　“可是以前，梁家的人都说胡阿姨的坏话。”
　　“什么坏话？”
　　“什么狐狸精啦！迷死人不偿命啦等等。”
　　岳枫道：“这必是你其他阿姨的嫉妒所使然，也足证胡阿姨是多么受宠了。”
　　“岳大哥，你会不会很勉强？”
　　“什么很勉强？”
　　“收我作偏房。”
　　“其实就是兰芝也嫁我，不排斥你，我也不分什么正偏。而她若嫁我，相信她也不会分得这么清楚。”
　　“岳大哥，秋菊好可怜。”
　　“秋菊？怎么回事？”
　　“她被张伐那老贼玷污了，一直要自绝。幸我力劝，但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寻死。”
　　“秋菊这姑娘如何？”
　　“长得好，武功底子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出身不差，她叔叔还是个贡生哪！”
　　“你看把她交给滕虎如何？”
　　“你是说许给滕大哥？”
　　“怎么？他们配一配很不错呀
　　小雪道：“只怕滕大哥不会要一个……”
　　“下面的话别说出来。”
　　“为什么？”
　　“秋菊是无辜的，滕虎如果在这儿，他一定也和我有同感。女人的贞操在哪里？是在心里的。”
　　“大哥是说他不在乎秋工菊已经不是处女了？”
　　“当然，老滕这人我很清楚……”他一回头，竟发现滕虎坐在一块大石上，双手抱膝。
　　岳枫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真绝！”小雪回头一看，叫了起来，道：“真是太巧了。”
　　岳枫道：“滕虎，怎么样？”
　　滕虎道：“只怕秋菊会看不上我。”
　　“不，滕大哥，秋菊那边我保证不会反对，只怕你……”
　　“正如岳兄说的，女人的贞操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中，只要她不讨厌我，我正是求之不得。”
　　岳枫道：“你见过她？”
　　滕虎点点头道：“她是不是在我们以前住过的小屋中待过？不久之前她离开了那里。”
　　小雪道：“对对，那就是她。”
　　“太美了。”滕虎道：“只怕我没有这福份。”
　　小雪道：“滕大哥，她去了哪个方向？”
　　“那边！”
　　滕虎指指，小雪一愣，道：“那不是去我们梁家的方向，她莫非去了林家的祖坟。”
　　岳枫道：“秋菊姓林？”
　　“是啊！”
　　“他们林家的祖坟在附近“也不太近，大约五七里光景。”
　　岳枫道：“可能，我们尽快赶去看看。”
　　三人一阵急赶，到了一片大墓地，一看这墓地也就相信林家过去曾有过风光的日子，而且墓地中传来了悲泣声。果然是秋菊，正在她父母墓前泣哭。事实上她哭过之后要就地自的。
　　“秋菊……秋菊……”小雪拍拍她的肩胛，道：“不要哭了……人生总是有些不如意的事来日方长……”
　　“我有何面目活下去？小姐……”
　　“不，秋菊，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值得原谅也值得同情的。”
　　“谁会原谅，谁又会同情我？”
　　“滕虎滕大哥就十分同情你，秋菊，滕大哥是岳大哥的好友，他一点也不在乎你的不幸，他很喜欢你。”
　　秋菊道：“小姐，我很感激滕大侠，可是失身的女人终生遗恨，每想起来，内心就会窝囊的。”
　　“不会，秋菊妹子，我滕虎说一句就当一句，今生今世，我愿和你厮守，除非你看我大老粗一个，瞧不起我。”
　　“不……不，滕大哥，小女子不幸，遭此横祸，哪还有资格瞧不起别人。”秋菊本是伏在墓上哭泣，此刻回头一看，只有滕虎在她身边，岳、梁二人已经走得远远地了。
　　滕虎虔诚地道：“秋菊妹子，在我的心目中，你仍是冰清玉洁，你的不幸，对你的坚贞毫无影响。”
　　“滕大哥，你真不在乎吗？”
　　“秋菊妹子，要不要我发重誓？”
　　“不……不，滕大哥，我只是十分自卑，只怕一个残花败柳终会使你厌恶的。”
　　“绝对不会的，秋菊，起来吧！”他伸手拉她起来，四目相接，都有说不出的感激和喜悦。
　　这工夫岳和梁小雪才走回来，秋菊有点难为情，垂下头去。
　　梁小雪道：“秋菊，你们的事，除了我们几人，没有外人知道，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滕大哥的为人，岳大哥可以担保，他是条血性汉子，他一定能善待你的。”
　　“对。”岳枫道：“我现在声明一下，张伐所有的宝藏和其他财物，悉由你们二位接收，但为了履行昔年王妃的善愿，希望你们拿出一半作慈善事业。”
　　“一定会。”滕虎道：“我们只留下少许，够我们用的就成了，其余全部济贫，对不对？菊妹。”
　　秋菊连连点头，道：“就是一文也不留我也不在乎，我们还年轻，钱是的。
　　“那倒不必。”岳枫道：“就这么办，滕虎，秋菊交给你了，但婚事要由梁老爷子作主，一定要隆重一点，人生就这么一件大事嘛。”
　　滕虎头一揖道：“养我者父母，知我者岳兄也！此恩此德，必当镂骨铭心……”二人竟双双跪下拜了三拜。
　　小雪急忙把他们拉了起来，道：“好啦！你们到张伐屋中去看看，清点一下财物吧！”
　　秋菊道：“小姐呢？”
　　“我要和岳大哥去清理孙、赵二人的财产，这些当初既然都取之于朱王妃，也要依她的意思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