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友情永在

 

2020-01-31 11:36:01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说到林独在洱海晒金滩林中，在树梢掠了下来，点住神明教三香主，随即朗声道：“林独朗朗大丈夫，岂肯与鼠窃屑小为伍？”
　　说着伸手揭去神明教三香主的面巾，又道：“你们认识此三人吗？”
　　金殿派二人中一未伤者，见后惊道：“这不是王爷的旧友吗？”
　　林独冷笑一声：“什么王爷的旧友，分明是神明教下的三个香主。神明教中人的暗器，均喂有剧毒，可速自他们身上搜出解药，救你两位同伴。”
　　说罢，他不再顾虑，纵身越林而出，途中虽仍遇着一群金殿派人物，但他奔走起来何等快速，并未有人发现他，所以他迳往晒金滩中心地带而去。
　　约莫盏茶功夫，穿过两座丛林，抬眼一看，目前现出莹莹光灿的巍巍殿脊，一派辉煌，其气势之宏伟，赛比皇宫金阙，林独见着，也不山赞美，道：“好一座崇峨的宫殿，老姜再欲不满足，其野心就未免大可咒咀了。”
　　他精神一振，雄心顿壮，大踏步奔了过去。
　　只见金漆殿门大开，从殿门外，一眼望去，重重叠叠的不知有多少层，殿中每扇门均布劲壮汉子，执刀荷枪把守，外扇殿门把守之人却有八人之多，个个挺胸凸肚，神情紧张而机械。
　　林独打量—下这些人，知道至多只有些横练功夫，唬唬普通江湖客，或能收效，而在林独眼中，却弊如草芥，不值一顾。
　　林独在殿外，略一沉思，微运神功，张口忽地一阵金属交鸣，朗然大笑，道：“林独访谒晒金滩上，求见姜老头子，望速通报。”
　　林独笑声铿锵，震动殿宇，久久不散。
　　片刻后，殿中毫无动静，林独不觉心中有气，又大声道：“姜老头子，林独求见，你不出来，我就自己进来了。”
　　说着他便大踏步向殿中走去，殿门外四个手执兵刃的守卫者，忽地一致横刀挡住殿门，林独微微一笑，也不打话，单掌一拂，四人站立不住，跄踉退向两侧。
　　林独昂然而入，谁知刚向殿中走了不到十步，陡地全殿钟声大作，一声紧接一声，顿时，晒金滩笼罩在一片彻云霄的钟声之中。
　　这钟声一响，殿中随也灯火齐明，且从四方八面的丛林之中，人影交杂，急帘来不知多少金殿派之人。
　　林独艺高人胆大，全无惧色，更把这些视若罔闻，仍然大踏步向殿中走去，不过这时他已暗运神功，每一步均留下一个寸余深的脚印，同时大喝道：“姜老头子，我话说在前面，我百步之内，你若再不出见，那可要恕林独对你无理了！”
　　他一步步向前移动，不觉已走了八十步，仍无人阻拦，也不见人理答，林独心中大怒，暗道：“我若不给点利害他看，他当不知我林独之决心。”
　　他这样一想，运起七成神功，踏地如裂，这样走来虽慢，但凡经他走过之地，均有一道数尺长之裂痕，这种功夫，见者自是触目惊心，江湖中可也找不出第二人，但林独做事，却是不慌不忙，从容自若。
　　眼看着已走了九十八步，再有二步，便是百数，殿侧忽地飘下四个黑衣执剑的青年，喝道：“林独止平。”
　　林独认出这些人均曾在鄂境鬼屋见过，且均是手下败将，冷笑一声，道：“你们也配，姜老头子为何不出来呢'？”
　　他第九十九步踏了出去，大喝道：“姜老头子，百步已去九十九，你欲再不出来，那你是自取其辱了。”
　　说着第一百步刚要踏出，猛地一声刚猛的厉喝道：“林独，那尊夫人也就不要命了。”
　　林独不觉心头大震，愕然止步，道：“你敢，你敢对她怎样呢？她要有丝毫损伤，告诉你，姜老头子！这晒金滩上，要是留下了一草一木，我林独就不见天日。”
　　他话如斩金折铁，非常坚决，但这百步之数，也迟迟未敢踏出，因这拜一来，势必对洱海王姜超，不留余地，万一他一横心，先将李小艺毁了，自己纵将这晒金滩捣成稀烂，也无法补复内心之您痛。
　　他正踟躇间，殿中传出一阵纵声大笑，道：“林独，为何不走满百步呢？你也会有所畏惧吗？”
　　林独听得热血激动，徒自愤怒，但仍兀立不动。
　　就在这时，林独忽听一阵杂沓之脚步声，回头略瞥，只见退路已阻，重重殿门均有十数人把守，金殿两侧更闪出数十人之多，环伺林独。
　　殿中正面洱海王姜超带着四大弟子，及一道一丐一白面秀士现身，先前的执剑黑衣青年也退向洱海王两侧站定。
　　林独度量当前形势，知道难已倾巢而出，共计不下二百多人，他暗暗忖道：“他就增人，我又何惧之有？”
　　这时洱海王姜超，默默不作声，只炯炯盯着林独，看个不停。
　　林独从容走上十步，竟出人意料似地，笑道：“姜老头子，别来无恙。你这样盯着我看什么呢？敢情不信我仍活着不成！”
　　洱海王姜超，一声低哼，答道：“林独，你说得对，你不死，老夫终不甘心、，杀妻毙女，是你一人所为，此仇此恨我不找你报复，找谁去呢？”
　　林独不听尤可，一听也怒道：“姜老头子，向闻你刚烈禀正，自成一派。江湖之中，虽无善名，也并无恶声，故二年前，眼见你落我手掌，仍网开一面，放你逃生。但以此事而论，你二女儿，任性胡为，我竟差些为她折磨至死，虽后来她死于我掌下，也只是她轻敌而已，我当时并无杀她之心，况纯属自卫，逼不得已所致，至于老婆子却是青牛忠心救主，为青牛所毙，那时我封掌不得出手，难道也怪在我身上吗？”
　　洱海金殿王强辩道：“此事终是因你而起。”
　　林独不觉大怒，喝道：“姜老头子，我林独当众封掌，谢绝江湖，当时记得你也在场，你竟不顾江湖道义，乘人之危，此作此为，我今日便来向你讨个公道。”
　　姜超顿时也大怒，道：“那是你作茧自缚，怪得谁来呢？”
　　林独藉地一阵大笑，但随即脸色一沉，厉喝道：“姜老头子，想不到你竟会说这种话来，好！还我艺姐来，我与你约地见个高下。”
　　姜超也怒声，道：“还我妻女来，我自还你艺姐，不然，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那艺姐就权作我姜超失去的妻女之代身。”
　　林独猛闻此言，只气浑身濒抖，面如紫色，恨不得尽歼这些人，可是他为了李小艺的性命要紧，强忍下这口气，恨恨道：“姜超，我林独此行西南边隅，早已看出你金殿派外忧内患重重，因你尚无大恶，初衷本想助你一臂之力，未料你竟如此执迷智昏……”
　　说到此，忽地一顿，扫视全殿一眼，沉声续道：“姜超，你想想吧！三天内，你若再不交还艺姐！哼！一个林独，便是百个神明教。”
　　他面如寒霜，话音刚落，猛然又是大喝一声；“姜超听清了，三天内，我来带人。”
　　接着单臂一挥，只听哗啦一声暴响，金殿一角早为他一掌震塌，倒了下来，随见人影一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林独的踪迹。
　　金殿派人无不大惊失色，吓得目瞪口呆，半响出不了声。姜超虽知林独是当今天下第一好手，内功无人能敌，可也未见他有此神功，数尺厚之大理石壁，竟能随手劈裂而去。当时也默然不语，而那个白而秀士却眉头一皱，道：“王爷想是为林独小子威势所慑，但大可不必怕他，他此为无异黔驴技穷，有何可惧呢？”
　　姜超只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宣布道：“晒金滩上已经无事，现各自归寝，善守岗位。”
　　说罢迳退，但走了几步，回头道：“徒儿随我来。”
　　殿中众人俱各散去。洱海王带着他的四大弟子，也回宫不提。
　　且说林独破壁离开金殿后，看看天色已四更过后，这时他心中仍气愤莫名，暗忖：“离天明尚有一段时刻，何不乘此刻，就在晒金滩上查它一遍，看看有没有意外的遇合？”
　　他想着便展开轻功，飞奔在晒金滩上，凭他之身法，何等快速，不消顿饭工夫，小小一座如龟背之明金滩便被林独踏遍，终无所遇。
　　他一想滩上不便藏身，还是回宾川去，较为妥当，于是再踏水而过。一刻后，他已回到宾川旅店。
　　他轻轻弹了弹房门，玉儿问道：“是谁？”
　　林独轻答道：“我回来了！”
　　房门呀然而开，除了玉儿过来开门站在门边外，房中一张八仙桌，林独忽见一个背门而坐黑衣女，不禁一怔，不由望着玉儿，莫名奇妙。
　　玉儿似已看出他之疑问，一笑道：“你猜猜看那是谁？”
　　林独几乎有些不信眼前的事实，想了想，答道：“难道是凤师叔驾到？”
　　玉儿摇了摇头。
　　林独更加大惑不解，蓦地抢前二步，一攀黑衣女之肩膀。而黑衣女也应这时突然回身，叫道：“林弟弟！”
　　林独突然看清竟是傅人翠，先是一怔，随即一声欢呼：“人翠姐！”
　　竟顿忘所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又笑又叫道：“啊！人翠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呢？你把林弟弟想死了！”
　　可是随着竟流下了几点兴奋的眼泪，尤在叫道：“人翠姐，这一回你到哪里去了啊！告诉我，快告诉我。”
　　傅人翠一面挣脱了林独的紧抱，一面也流泪，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独见她如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黯然道：“人翠姐，你可知道你的爷……”
　　他底下的话，尚未说出，谁知傅人翠脸色倏地变得青白，收泪叱道：“林独，过去的事，不要说了。你知道我今晚来此何事呢？”
　　林独想起前几日从赛旋风端木斯口中的话，方才恍然他所说的孤女独凤就是人翠姐姐，而同时又想那雾谷的黑衣女，不由跳了起来，问道：“人翠姐，那么雾谷中救我一命的是你吗？”
　　傅人翠点点头，但又摇头道：“那人是我，但救你命的不是我，而是你师父。”
　　林独脱口急道：“那我知道人翠姐是要求告诉我艺姐的事了，她现在那里呢，快带我去救她出来。”
　　傅人翠默然片刻，才道：“洱海王姜超将她软禁在一间密室之中，每天派他大公主姜明英游说，他对艺妹未怀好意。”
　　林独闻言急道：“啊人翠姐，你知道她是被困那间房的呢？明晚我们就去救她出来，啊，一年了，艺姐吃了好多苦头，那都是我的罪过。”
　　傅人翠点点头，久久才又道：“林弟，你在晒金滩之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这样一来，事情恐怕有变。你看见了那个在姜超身旁的白脸秀士装束的人吗？”
　　林独道：“见着了，那人满脸邪气，当非善类，是不？”
　　此刻，天已微曦，傅人翠突地站了起来道：“我要走了，我怕今日艺姐会出岔子，得去照护她，今夜我在晒金滩上候你前去。”
　　说罢她便去开门，林独突然又问道：“人翠姐，你藏身什么地方呢？”
　　傅人翠一笑，答道：“今晚你自会知道，我得赶紧走了。”
　　她脚下未停，早已飘身窜上屋面，就在晨曦微亮之中，越屋而去！
　　林独也一飘身纵上屋面，四下—看，那还存傅人翠影子？他心中奇道：“人翠姐那里得来如此高的轻功呢？莫非别后，她已遇高人传授不成？”
　　他一回头，蓦见三头鹞鹰并排站在屋顶之上，这时他得着了李小艺无恙的消息，精神稍爽，一招手三头鹞鹰飞跃在他臂肩之上。
　　轻抚其羽毛，笑道：“难为你三只扁毛，竟能如此守在玉儿身边，而不远扬，今晚我带你们走走吧！”
　　他又慰抚一阵，这才回房，略略打坐一两个辰时，他见玉儿闷坐房中无聊，有些可怜，想了想，道：“玉儿，走！我们终日闷坐，不如到街中走走。”
　　林独玉儿忻然跳了起来，答道：“好啊！我们到那里去玩呢？”
　　林独道：“兴之所至，随便你吧！”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俨若兄妹，在宾川市上荡游，玉儿也反过去之拘谨，显得天真活泼，有说有笑。
　　他们两人走着，玉儿首次称呼道：“林叔叔！艺姐姐被救出后你打算怎样处置呢？是要她与你同行吗？”
　　林独一听她称呼#叔，不禁大笑起来，道：“那当然罗，不过他是我的妻子，你怎么称呼她姐姐又称我叔叔呢？”
　　玉儿脸上一红，问道：“那我称呼你什么呢？难道要我叫你姐夫吗？”
　　林独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说道：“那也不用，你就叫我大哥好吧！”
　　玉儿顿了顿这才叫道：“大哥。”
　　林独正笑答之际，忽然见着洱海王四大弟子之一赛旋风端木斯笑脸迎人的对面而来。林独皱了皱眉，拉着玉儿，掉头不顾，想避开此人。
　　谁知赛旋风端木斯走到林独身边时，忽然低声道：“请大侠向南走里许，那里正有人等大侠有急事相商。”
　　林独听得清清楚楚，回头问，端木斯已擦身而过，情景之间却又装起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独心知必定有事，且看那样子对他也并无恶意，也就泰然仍向前走，走不数步，又见前面又有两个汉子迎面走来，这两人交头接耳，目光滑溜，这时林独已不是初历江湖之人，阅人自也不少，一看就是决非善类，此两人也与林独擦身而过，尾随着赛旋风端木斯转入另一条街道上去了。
　　林独立即对玉儿道：“我们向南边走，看是什么人在等我，这样神秘。”
　　立时折向南走，不久已走出宾川闹市，林独吩咐玉儿道：“你先向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玉儿应声急走，林独却从容在后缓行，走了不久，忽见玉儿奔了回来，对林独微微一笑，道：“你猜猜看，是什么人呢？”
　　林独摇头表示不知。
　　玉儿笑道：“是个美丽的小姐。”
　　林独呀然“啊！”了一声，心中十分疑惑，不知是谁，问道：“玉儿，你可曾与她交谈呢？她的眼色是怎样的呢？”
　　玉儿答道：“她在一片林边，坐于一株树下，紫服束腰，我只远远看见她，便即返身转回相告。”
　　林独心想，自己所遇女郎紫衣者只有两人，一是生死谷中衡山叶真人之女萧玉倩，一个便是洱海王之大主公姜明英，除此之外，并无第三人，想这一定是姜明英无疑。
　　里许地，转瞬即至，前面果现出一片林木，玉儿遥遥指道：“就是那里。”
　　林独扰目望去，那有半条人影呢？
　　玉儿也微微“咦！”了一声，怪道：“刚才我分明见她坐在那树下，怎会只一瞬工夫就走了呢？”
　　林独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是她约我去的，想她必定仍在附近。”
　　两人步至林边，朝林中探望，仍不见人影，玉儿道：“那就奇了！我们进林去找找看。”
　　林独却以不为然，道：“是她约我来，为何反倒要我去找她呢？我们还是就坐在此地吧，她如是有心相约，决不致避不见面。”
　　果然，林独话才说完，忽听林中一个女子口音，诵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独突然想起这是数年前在鄂境鬼屋，孤女独凤扮狐弄鬼念的一首诗，当时李小艺牧羊玉女与洱海王大主公姜明英都在，现在她又念起了这首诗，当然她是自报身份，此人必定是姜明英了。
　　林独这样一想，顿时哈哈大笑，道：“大公主玉驾相候，林独荣幸之至，何事相召，愿洗耳恭听。”
　　林独话音方落，姜明英果然从一株树后转出，但开口却叱道：“林独，你别得意，随我来。”
　　林独愕然，随又问道：“不知公主引我何往呢？乞道个明白。”
　　姜明英回头盯了林独一眼，又叱道：“叫你跟着走就走，何必多问呢？”
　　林独舌头一伸，望了玉儿一眼，轻声道：“大公主生气了，走吧！”
　　于是随着姜明英越林而过，转入山道，林独暗暗打量地形，甚是险峻，暗想：难道他们竟想设伏愚弄自己不成。
　　他一面这样想，反而暗笑。如真如此，那他们就愚昧的可笑亦复可怜了。
　　不久，转过一道山坑，前面豁然开朗，只是左方山脚，现出—角红墙，云饰飞垛，却是一座寺庙。
　　肴姜明英正是引林独往那寺庙走去，林独微一迟疑，问道：“未明公主引在下到那寺庙之所，是何用意呢？”
　　姜明英脸上毫无表情，看了林独一眼，道：“人言你之武功，当今武林无人能胜，人也最是英雄，是否你也有心怯之目呢？”
　　林独明知她是夼心相激淡淡一笑，道：“公主过奖了，天下武功第一却是不敢当。”
　　但他一面答话，脚下却并未停留，仍跟着姜明英向前走去，不久，来到寺前，林独打量这座庙宇，并不太大，却修饰得十分精致。
　　两扇金漆寺门半掩，姜明英推门迳入，林独与玉儿跟在后面，林独对玉儿道：“如变生伧促，你只紧随着我，千万记住不要随便离开，包你无事。”
　　转过正殿，姜明英便折向后殿而去，林独这时心中虽奇怪，但仍竭力忍住，只离她身后丈内尾随而入。
　　姜明英一过正殿，忽然一闪身，高声道：“启禀父王，女儿带林独到来。”
　　林独听得一惊，暗道：“难道洱海王也在这里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抬头看去，果见后殿正中央，坐着洱海王姜超，这回见他却是脱去金绣龙袍，只穿着青衣便装，两旁分站着他的三个弟子，只有赛旋风端木斯不在内，外人一个也没有。可见这次纯为私自引见。
　　洱海王一见林独，首先站了起来，竟一反过去堂皇威风之作风，与林独握手道：“大侠昨夜一席话，老朽顿如棒喝，如梦初醒，故今日特请大侠驾临赐教。”
　　洱海王姜超一生自大，作威作福，何曾有个此种谦恭对人的态度，神情之间，多少显得极不自然。林独目光锐利，虽也看出他不太自然，但却十分诚意，也客套一翻，然后答道：“那么对你妻女之事，你不再追究了吗？为何不见我艺姐一齐在此呢？”
　　林独终是精明聪慧之人，虽见洱海王似颇诚意接交，但却未见李小艺在此，不由心中又起疑窦，故有此问。
　　洱海王一听林独之话，皱了皱眉，答道：“此话不能这样说法，要说老朽对妻女之丧，不无恨意，莫说老朽无此大量，就是承认此意，也是欺人之谈，难邀人信。尊夫人老朽也正待如上宾，并无折辱之处，大侠也可放心。”
　　洱海王话未说完，林独忽然插口问道：“那么你既对妻女之丧不能释怀，又不愿立时放回艺姐，引我到此何意呢？”
　　洱海王姜超强笑了笑，道：“金殿派正如大侠所言，内忧外患，神明教竟对西南边隅也不放过，虎视眈眈，昨夜竟有四香主至我晒金滩上骚扰，老朽知大侠暗中曾出手相助，以故成擒，但如今神明教在这年余，党羽已遍布中原各省，大江南北均有其分坛，声势吓人，黔滇入其掌握之中，只迟早而已，大侠明眼人，早已预见，如今老朽愿与大侠订约……”
　　洱海王话说到此，林独早已恍然他的用意，不觉大笑，道：“姜老头子，林独与你见面不止一次，但你也就是此举聪明些，好吧！你有何条件呢？”
　　洱海王一听林独竟满口答应，不觉脸上稍露喜色，说道：“保我黔滇无姜，尊夫人立即放归，同时旧恨俱释！”
　　林独大虽一声：“好，一言为定。”
　　正在这时，寺外忽地飘身飞进一条人影，众人一着，竟是一个丫环装束的女郎，洱海王认识此人，大喝道：“春香，你因何到此呢？”
　　可是林独一看，不觉脱口叫道：“人翠姐！”
　　原来那人正是傅人翠，她是假扮丫环暗中保护李小艺，李小艺一年来未遭损伤也全得力于她。
　　这时，她不顾回答两人之呼喝，大声叫道：“神明教丛集晒金滩，预谋夺走艺姐，林独！还不快走！”
　　林独一听此话，嗡地心头大震，转身一拉玉儿朝傅人翠身上一送道：“护住此人。”
　　脚下一点，青影一幌，早已飘身出来，驾起轻功，如风卷残云，疾似星飞电掣，朝晒金滩赶奔而去。
　　洱海王姜超等众人，闻讯也如雷贯耳，哄然抢出寺外，赶奔驰救。
　　傅人翠一看林独竟给了她一个累赘，心下十分着急，拉着玉儿也正想全速奔走，玉儿忽地挣脱她之手掌，说道：“你也去吧，不要管我。”
　　傅人翠道：“那怎么行呢？万一有失，怎么办？”
　　玉儿乘其不备，忽然一纵数丈，大叫道：“你去吧！玉儿自会照顾自己。”
　　一转身，竟朝宾川飞奔而去。
　　傅人翠看她这身武功，已自不凡，也就放心，连忙也返回晒金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