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初衷情泪

 

2020-01-31 11:44:23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林独一矜，心中大震，南明剑猛地的挥，将纷前四人逼退一步，但这四人在剑法上也已有相当造旨，而且同是施的无名毒士墨剑的路数，林独虽然将他们震退一步，但眨眼间他又如影随形，而且剑分从四方逼进。
　　林独举目看去，这四人竟都是不上二十岁的年轻教徒，面如冠玉，生得十分出色，不觉暗道了声：“可惜！”
　　就在这时，无名毒士又发出连连的尖锐刺耳，同时牧羊玉女的娇叱声也夹杂在无名毒士厉啸声中。
　　林独心中一急，猛地一声大叫：“你们来找死来！”
　　南明剑一紧，剑气弥天，当时裹住四个年轻教徒，林独同时左掌忽亮，只听“嘭！嘭！”几声，四个教徒连人带剑立被林独的掌风震出三丈开外。
　　林独哪有心再去管他们的死活，一提气，一纵十丈朝牧羊玉女之处赶去，惟知他经刚才那声大叫，及提气之际，吸进胸间的那股毒气，忽被冲散，向他身上各穴脉之中移去。当时头脑又感到有些昏胀。
　　林独暗暗吃惊不了，连忙又运动抵卸，不敢大意，暗忖道：“无名毒士的武功虽高，但对牧羊玉女，一时之间也难以得手。”
　　他这们一想，脚步略慢了慢。
　　谁知他这一慢，待他赶到一看，牧羊玉女吃了大亏，只见她头发披散，胸前襟衣已被无名毒士的墨剑划开，露出了两个雪嫩的玉峰，羞得她一面大哭，一面又一步也不敢松下来，在无名毒士如风如雨的墨剑左闪右挡。
　　尤其这时无名毒士那支墨剑，真是有如神龙般，罩住了牧羊玉女，招招狠辣至毒，刺向要害，而且阴损至极，看来无名毒士是存心在一瞬间结束牧羊玉女的性命。
　　林独看到这种情形，气得全身一阵颤战，真是五腑炸裂，七孔生烟，南明剑一举，一声不响，便朝无名毒士身后疾刺。
　　但在这时，无名毒士的墨剑离牧羊玉女胸前也只有三寸，真可谓惊险到了极点，尤其林独的南明剑虽也到了他背后不足三寸，但无名毒士却拼着性命不要，竟不闪不避，那支墨剑仍朝牧羊玉女分心刺去。
　　在这无名毒士心存拼命之下，林独早惊得魂飞魄散，此刻他就把无名毒士刺杀在剑下，但牧羊玉女也付出一命，这却太不合算了，况且如果丧失了牧羊玉女，给予他的心中伤裂，那真是不堪设想的事。
　　无形中林独一愕，蓦地头顶一声暴喝：“你敢！”
　　接着来的是一股凛厉的掌风，压了下来。
　　无名毒士虽不撤剑，但被那股掌风一扫，荡开一尺，唰地一声，从牧羊玉女的手臂旁刺了过去，刺破一块皮。
　　林独一震，长剑一送，而无名毒士果然也武功已达上乘，一剑刺出，同时全身一幌，横跨一步，林独刺了个空。
　　但头顶那一掌风已然压下，蓬地一声，把无名毒士打个正着，无名毒士哼地一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但并款倒下，看来虽已受伤，但伤势不重。
　　接着，“夺！”地掠下黄珀。
　　林独一看“咦！”的一声，道：“黄兄，你那箭毒好得真快呀！”
　　黄珀单脚微一着地，一声不响，又飞纵而起。
　　人影挟着掌风又向无名毒士攻扑过去。
　　这边林独因黄珀一掌救了牧羊玉女，心中虽是感激，但此刻牧羊玉女惊魂乍定，怔怔的站着不动，前胸仍然露着，林独连忙抢身过去，连声自责道：“啊！婉妹，就是我不好，致连累婉妹！快将你的胸衣弄好些。”
　　牧羊玉女被林独一语提醒，这才发觉她的玉峰仍露外面吹风，不禁惊呼一声，陡感一阵难以形容的羞郝，急不及待的双手遮掩起来。
　　林独也连忙将自身那件破烂的叫化子衣服脱了下来，给牧羊玉女披上，他自己反而赤裸着上身了。不过他并没有尴尬的感觉，这样心中反觉好受些，对牧羊玉女慰道：“婉妹，你受惊了！现在你已将衣衫披上，我们同去杀个落花流水。”
　　牧羊玉女定了定神，半晌才道：“想不到这教主这么利害，自问我也已得‘大罗真经’真传，可是却被他迫得手足无措，真是从何说起呢？”
　　林独忙解释道：“不，婉妹别自怨自哀，那只是他手中多一柄断金斩玉的墨剑而已，如以真功夫，婉妹并不下于他。”
　　这些话无疑只是安慰她牧羊玉又何尝听不出来呢？她终于仍摇头道：“不，我们还是先出谷吧，反正神明教总坛跑不了，并不急在今晚一时。”
　　林独也忽然想起自身所受毒气，仍留在胸间，好在他所吸不多，要不然早昏迷不省人事，任人宰割了。
　　他这样一想，也就下定决心，先出谷将毒性逼出，明夜再来。
　　这时他举目看去，只见黄珀仍然空中盘飞不已，间或下击无名毒士，而无名毒士却盘膝跌坐，闭目不动，看情形似在运气疗伤，只黄珀下击时，他才墨剑盘顶，抵住黄珀的掌风。
　　无名毒士做来从容不迫，根本就未将黄珀放在眼里。林独一眼立知，黄珀与他之功力悬殊，黄珀只占着衡山派失传身法上之便宜，暂占先机，这样一久，无名毒士一跃而起，反守为攻时黄珀恐怕又要吃他的大亏。
　　林独连忙叫道：“黄兄住手，暂出谷略事歇息再说，还怕他逃走吗？除非他连神明教主也不想做了，否则就不怕他逃去。”
　　黄珀又飞掠了一周同斜身，夺地落下地来可是就在这时，无名毒士似因恨极而出，一声厉叫，直窜而起，墨剑一旋，展出一片阴寒的剑光，当头朝黄珀罩去。
　　他距离黄珀本近，尚不足五尺，这一下真是狠辣无比，大出黄柏与林独这意外。
　　剑光绕顶，黄珀早惊出一身冷汗，一偏头塌身，左肩一凉，已为墨剑刺上，痛澈心脾，可是好在林独应变得快，也一声虎吼，单掌一挥，呼地打出一掌。
　　无名毒士的墨剑刺中黄珀之际，也正是林独掌风打到之时，双方都不愿退让，黄珀加然是左肩被墨剑刺穿，无名毒士也难躲过林独的掌风，噗地一声，无名毒士连人带剑，向后一昂，随即被掌风一送，骨碌碌几滚，送出了二丈之外，这才跄踉站起身，盯了林独一眼，忽然哇然吐出一口鲜血，全身幌了几幌，但并未跌倒。
　　林独这时对他毫无同情之心，一声冷笑，道：“今夜且饶你一命，除非你天一亮便宣称神明教解散，白己从此隐迹荒山，改邪归正，否则明晚我当再来，那时你便悔之莫及了。”
　　无名毒士的墨剑支地，站了片刻，但未答话。这时四面八方涌来不少的神明教徒，无名毒士一张苍白的而冷肃的脸，较过去看了看，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蓦地，他好似下了无比的决心，从牙缝里迸出冷冷的声音，道：“好，林独！江湖这上有我没有你，有你没有我，明晚我等你到来！”
　　林独一怔，暗暗叹息一声，答道：“孙子旭，看在我师叔独凤的面上，我再劝你，还是三思后再行决定吧！你只要有悔过之心，林独决放你一条生路。”
　　无名毒士冷冷地哼了一声，回头跄踉而去！
　　而那些神明教徒，大约是已得他暗号，并未再围近过来，只在四外伫脚望了望，便四散走却！
　　片刻之间，一座无名谷便又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萧玉倩又箸到来，怀中捧着一种滕生蔓草。她到来时，正见牧羊玉女在为黃珀包扎左肩的剑伤，不由皱了皱眉，望着一旁站着的林独问道：“怎么啦？”
　　林独对黄珀有些歉疚，低声道：“给教主刺中一剑。”
　　这时萧玉倩好似对林独有气，紧问道：“很重吗？”
　　林独听她的口吻，似乎有怪他之意，不觉望了她一眼，道：“对穿而过！”
　　萧玉倩双眉一掀，瞪了林独一眼，同时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倩妹，看你的样子好似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呢？”
　　萧玉倩没好气的，道：“问你自己呀！”
　　林独更加是莫名其妙。但萧玉倩已起至牧羊玉女身边，拍了拍牧羊玉女的肩膀，道：“婉妹，难为你这么费心替黄兄裹伤，你伤得怎样呢？”
　　牧羊玉女早见萧玉倩到来，但也因她似在生林独的气，故未出声招呼。这时听得萧玉倩这们说，抬头一笑，忽然伸手捉住萧玉倩的手臂，连声道：“啊，倩姐姐，我们今天才能相见，这一年来，你照顾我，我真感激你！”
　　萧玉倩也笑道：“这些话不要说了，你我早已经是知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黄兄的伤势重吗？”
　　牧羊玉女道：“还好，幸未伤着筋骨，就可复原，只要几天休养，我要非他相救，恐也又死在无名毒士的剑下。”
　　萧玉倩“啊”了一声，转头朝林独一瞥，道：“我真不明白，难道他还阻无名毒士不住吗？刚才我还以为只顾和你叙述别离之情，因而黄兄伤在无名毒士的剑下，故有些气他，原来你也遭到凶险！”
　　牧羊玉女，道：“无名毒士不顾性命而行，此人太过阴毒，不过，现在他受内伤不轻。”
　　萧玉倩点点头，见牧羊玉女已将黄珀的剑伤裹好，随即道：“先出谷，现在天色已是四更过后，再过一两个时辰，便要天明，还是出谷歇息一天，明晚再来吧！反正今晚已将婉妹救出，便不急于一时了。”
　　萧玉倩说着，又看了林独一眼，忽然笑道：“林兄，你以为对吗？”
　　林独见她脸色转晴，想了想，说道：“好吧，就到你那小店里去歇息一天吧！”
　　可是，他突然又转口道：“这样吧，还是你们先走一步，我还想趁这时神明教徒新创未防之际，到各处去走走，看着神明教总坛所谓‘龙吟鹤唳’，‘虎啸猿啼’的机关，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萧玉倩接口道：“不必了！一年来我大致已侦察清楚，尤其这些机关是我到了邛崃之后才兴造的，那知一年之内，竟兴造了这样多的机关，想来也不会精巧到那里去，凭你的功力，是难你不住的”。
　　林独点点头，这意念也就作罢。
　　于是四人循路出谷，回到萧玉倩住宿的那间小店内。
　　萧玉倩在那间内住了一年，只是以帮佣的身份住下，公开在店倒茶奉水，神明教中二三流香主无人不知这店中有她这么个村姑。但事实上却无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连店主在内。
　　而这次萧玉倩领着林独与牧羊玉女，黄珀回店时，却不再隐瞒了，只吓得店主脸青打抖，尤其看着黄珀受伤，他是认识黄珀，神明教称他为木脚贼的，还有林独赤膊着上身，牧羊玉女又披着林独的叫化子衫，不伦不类，不由一下跪倒在萧玉倩面前哀求道：“啊求你做做好事，还是到别家去吧，他们要知道我收留你们，我全家数口的性命便不保了。”
　　萧玉倩连忙扶起店主，道：“我在这里一住一年多，承蒙店主照拂，我感谢还来不及，难道还会害你吗？老实说吧，无论我们住不住在店里，你这生意也做不有成了。”
　　顿时那店主目睑口呆，道：“是真的吗？那为什么呢？”
　　萧玉倩道：“神明教就在这几天土崩瓦解，你还做谁的生意呢？”
　　店主不由眨了眨眼睛，怀疑的望了几人一眼，突然道：“这句我有些不信，谁有那么大势力叫神明教土崩瓦解呢？”
　　萧玉倩一笑，道：“这你别管，我决不会害你就是，明日你就把店务结束了，整顿一下，准备离去这里再也没有生意了。”
　　她就说罢回头朝林独与牧羊再女一笑。当晚又叫醒店伙做了桌酒菜，四人静静的饮食，并各叙别后之情。
　　至此，林独与黄珀的误会，始真正的冰释，互相握手言欢。于是林独才说出要给他三万两银子，助他再兴青龙镖局，恢复他师父青龙刀以往威望。黄珀在这时，知道林独出于衷心，也不再推辞。
　　同时林独也告诉了萧玉倩杀文韵妖妇的那段经过，最后他还感谢她在无意之中，给了他一瓣生死叶，故逃出了一年前的大难和今日能够重聚等话。
　　萧玉倩只是叹息，她没有说一句话。
　　渐渐地，她忽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林独与黄珀同时被怔住了。结果还是女人心细，牧羊玉女连忙把萧玉倩拉过一旁，问道：“倩姐姐，你为何突然流泪呢？”
　　萧玉倩摇头道：“没有什么。”
　　牧羊玉女开心的道：“你我已经如同姐妹，还有什么不可相告的呢？”
　　萧玉倩终仍摇头不语。
　　牧羊玉女见萧玉倩不说，不觉喃喃道：“要是艺姐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倩姐的心事”
　　突然，她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那件事，看来虽又不象，但她为什么在这里自愿守我一年呢？从前我和她不要说交情，就连认也不认识呀！那么她是完个为了林哥哥才这样对我好。”她这样一想，豁然而司，突地笑了起来，道：“倩姐，我知道你的心事了，你可是想……”
　　谁知她话到嘴边，一时又说不出口了。
　　萧玉倩两只眸子盯住她，这时也问了一声，道：“怎么呢？”
　　牧羊玉女口风一转，答道：“你可是舍不得离开我呢？”
　　萧玉倩最初有些失塑，可是陡地连连点头，一伸臂竟然抱紧了牧羊玉女哭泣了！她哭得非常的伤心！
　　一年来，牧羊玉女已与萧玉倩建立起了深厚的情感，这时萧玉倩哭得那么的伤心，无形中牧羊玉女眼睛也湿漉漉起来了，她柔声安慰道：“倩姐，你不要哭了，你的心事，我会设法帮助你。”
　　萧玉倩仍然不停止的流泪，牧羊玉女只得又道：“真的不要哭了，天已快亮，我们也该去歇息了，你看他两人正瞪大着眼睛望着我们呢？他们会笑话的。”
　　萧玉倩听牧羊玉女这样说，方才慢慢止住哭声，非常之害羞的望了牧羊玉女一眼，擦干眼泪，又默然静坐了片刻，牧羊玉女才道：“我们过去吧！你等着，我一定帮你。”
　　她两人走回席前，林独与黄珀都看出两人都曾哭过。
　　黄珀的两只眼睛盯住萧玉倩看个不停，全身也似在微微的颤抖。林独发觉后，急问道：“黄兄怎样呢？莫非伤处疼痛难当么？”
　　黄珀摇了摇头，黯然垂头不语。
　　林独再问也问不出一个道理。只得转头对牧羊玉女施了个询问的眼色，道：“倩妹好些了吧，到底为何流泪呢？黄兄也似心中难过，不知有何事呢？我真不明白，婉妹能说出来吗？”
　　牧羊玉女由了林独一眼，道：“反下你早已明白，还装什么傻呢？告诉你，你要对不住人，我可不会依你呢？倩姐，我们得歇息了，走吧！”
　　她两人同时立起，到里面萧玉倩的卧室去了。
　　林独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又独饮了一回，也只问黄珀道：“黄兄，我们也睡吧！不再管她们弄什么鬼了。”
　　黄珀摇了摇头，突然面容一肃，道：“林兄，难道你不知倩妹是为何事吗？”
　　林独摇头道：“谁知道呢？难道你知道吗？女人的心思千变万化，我可没那么大的闲工夫去捉摸她们。”
　　黄珀叹口气，道：“林兄正人君子，心诚意正，不会有何邪念，我黄珀敬佩之至。不过，你要知她心事也不难，我来问你尊夫人牧羊玉女从前与倩妹相识吗？”
　　林独狐疑地望了黄珀一眼，答道：“黄兄因何问呢？据我据知，她们并不相识。”
　　黄柏点点头，又肃然道：“这就是了，既不相识，倩妹却独自守护尊夫人一年，这岂非不尽情理之事么？这你该懂了吧！
　　林独心中一震，但仍然不解的问道：“我懂什么呢？”
　　黄柏苦笑一声，道：“她所以守护尊夫人一年，无他，那完全是为你呀！”
　　林独更加全身一阵震颤，但心中已恍然而悟。他却面色一沉，怫然道：“那会有这种事，黄兄别开玩笑吧！”
　　但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起起了在生死谷石室中与萧玉倩共处患难的情景。而且那时萧玉倩已公然向他求爱，他却断然拒绝过。萧玉倩的不忘情，那也是入情入理，并不为过，尤其守护牧羊玉女，更使他心中感激，同时也表现出了萧玉倩高超的品德与令操。
　　黄珀见林独有些不快，皱了皱眉，又苦笑一声，道：“林兄，我的话字字真情，且出之至诚，望林兄不太过拒人千里之外。”
　　林独仍摇摇头，道：“这真是从何说起呢？我想也未曾想过，实在不能接受。”
　　黄珀一听这话，陡然间，严肃的脸上阴沉了起来，双目射出一道光芒，追视着林独，半晌才沉着嗓子，喝道：“林独，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如今我黄珀替倩妹向你求婚，你如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林独想不到黄珀会有此一着，愕然一惊，霍然站了起来，瞪了黄珀一眼，答道：“黄兄，你别管这种闲事，你凭什么替她呢？再说我已经有了艺姐和婉妹，决不能再要一个。”
　　黄珀冷哼一声，道：“我与倩妹不能算是同门师兄妹吗？我为何不能替她作主呢？莫说你现在只有两个，只要倩妹喜欢，你就是有了十个那是你的事，喂！你到底答不答应呢？”
　　林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震动屋宇，可是随即面色一正，道：“黄兄，这种事怎能勉强！”
　　黄珀眼睛一瞪，几乎要冒出火来。忽的林独一声断喝，接着人影一闪，已穿窗而出，一盏热茶过后，“蓬！”的一声，从窗外摔进了一个人，他庞大的身躯，摔在地下，震得桌凳都跳了起来，接着林独飘身而入，黄珀一看赤膊的上身，竟然微微流汗，不觉看了地下那人一眼，原来是一个和尚。
　　林独一进店内，只见他满脸的怒容，劈头便道：“好厉害的家伙，功力竟不在教主之下，我得好好拷问他，黄兄，那件事不要再谈了，再谈下去，你我均会戌到商趣。”
　　黄珀微哼了一声，突然闭起了眼睛。
　　黄珀这才将摔在地上的和尚，一把提起，喝问道：“我问你，你好好与我答来，如有句虚言，立刻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在神明教中是何身份，快说！”
　　林独问着，一脚忽如闪电踢去，同时左手又连点，那和尚便哇的吐出一口浓痰，但仍然动弹不得。
　　他低沉的哼了一声，一掉头，不曾答话。
　　林独冷笑一声，极其冷峻的口吻又问道：“你在神明教是何身份，我问你！”
　　那和尚动也不动。林独走了过去，突然一把抓着腋下，和尚全身一阵抖颤，只见他原是凝肥红润的脸色，倏地苍白起来，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却咬着牙关抵受，绝未开声。
　　林独在雾谷复生之后，杀念早动，他已体验到江湖险诈，实非一个关心所能意料，那和尚更是十分歹毒，手中拿了个江湖下五门的熏香盒，但实际上熏香盒中施放的却是毒气，如非他发觉得快，这全店中的人，恐怕就完全要中毒了。
　　林独饶他不得，手上加了一成力，至此那个和尚脸色转青，四肢也有些抽搐，这分筋错骨之刑，任谁也难于挺受。
　　终于他沙嘎着嗓子叫道：“你放手，我说。”
　　林独放手，和尚说道：“我是神明教的刑坛香主。”
　　林独哼了一声：“你杀了多少人。”
　　“不记得了。”
　　“哼！杀人无数，今日你死瞑目了。”
　　林独说了这句随即问他最后一句话，道：“神明教打算把我怎样？”
　　那和尚顿了一顿答道：“明日你自知。”
　　林独突感胸中那吸进去的毒药，又在微微作怪，他不再问话，提起了那和尚，打开店门，走了出去，在西丈外的一座山下，他突然对那和尚道：“我替你超生。”
　　猛地他不容和尚答话，已一掌拍去，毫无声息，林独反身就走。
　　过了一盏热茶后，这才听见店外一声凄厉的大叫，震荡着夜空。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那和尚七孔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