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浮尸送死

 

2020-01-31 11:47:36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铁木大师脸色大变，但他老奸巨滑，瞬间已恢复正常，低声道：“枭主有何事相告？”
　　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天边枭主脸色铁青，左掌已发出了二成真力，冷喝道：“铁木兄，别装糊涂了！我葛洪致有今日，全是铁木兄所赐！”
　　铁木大师已看出事态之严重，低声答道：“枭主救我性命，我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天边枭主狂笑，道：“好说！试问当年七指头陀对你师兄弟如何？”
　　铁木大师至此，无话可说，立即暗运一口真声，但是天边枭主扣了他的腕脉，左掌又按在他玄机穴，他即微一运气，也有所觉，蓦地左掌真力加强，铁木大师一阵澈骨的疼痛，真气立时聚而复散，脸上便由青变紫，浑身抖颤不已！
　　但就在同时，乔天琪跄踉回到他渔舟之上，可是不知如何，他尚未起锚，那条船已向海面激射而行，他举目—望，蓦地“啊！”地一声惊时，只见林独站在船梢之上，发掌推舟，一而对他道：“乔大伯，蒙你带路，晚辈感激不尽！”
　　林独话刚说完，梨花岛上传来天边枭主狂笑的声音，随即听一声铁木大师惨叫之声，铁木大师的惨叫，凄厉的传播夜空，林独暗道：“他完了，一生作恶也应该完了！”
　　随即转头对乔天琪道：“乔大伯，你可听见么？天边枭主葛洪已代你诛了铁木了！”
　　乔天琪以笑而扬名，但这时却无一丝笑意，低哼了声，微弱的道：“林独，你准备将葛洪怎样呢？”
　　林独笑道：“我知道葛洪一生之中，做的坏事并不算多，碰着他高兴时，亦许也做了儿件好事。可是，乔大伯！我林独可给他害惨了，我李师伯毙在他掌下，你想想看，我该对他怎样？”
　　乔天琪忽地不顾重伤，一跃而起，厉声道：“林独，你要杀他，不如先把我杀了吧！”
　　林独一怔，一双神目如电瞪住乔天琪，暗道：“只转瞬之间，这乔天琪竟愿以死护起天边枭主来了，这种情感真是太过微妙了！”
　　他淡然一笑，道：“乔大伯，我不懂得你之倉思。天边枭主葛洪不是强娶了
　　怪客麇侠
　　你的女儿，将你女儿毙在他的掌下，最后还对你这岳丈重击一掌，为何你还愿护着他呢？”
　　乔天琪面色惨白，颤抖道：“林独，你别管咱们谁是谁非，我高兴这样做，只要你答应留他一条性命，我乔天琪虽死而无憾！”
　　林独双掌一错，用出八成的掌力推舟，这小小的渔舟，顿时如一支急箭射向深海，同时大声道：“乔大伯，难得他有这种胸怀，我林独虽可应允你不杀葛洪，但我婉妹与他有杀父之仇，她会饶了他么？”
　　乔天琪无话可说，黯然倒坐在船板之上。
　　这时天边黎明将现，孤女独凤跌坐在船梢上，林独想起在峨嵋崖见着陆师祖的事，于是一面推舟，一在低声道：“凤师叔，师祖在峨嵋山闭关三年，修练本门上乘心法，残儒、醉丐两师叔与铁算师父，现已投入她老人家门下，算起来你已是我嫡系的师叔了，而且师祖有命，艺姐与婉妹也将拜师叔为师，师侄就此敬告师叔。”
　　孤女独凤闻言肃然站了起来，朝着西方拜了下去，低声祝告道：“弟子谨遵恩师之命！”
　　但同时，她微微瞥视了林独一眼，两颗晶莹的泪水便顺腮流了下来！
　　无声的波浪一个接一个冲向小舟，但是小舟在林独神功的稳定之下，鼓浪前进。
　　这是黎明将现，曙光已露，在这一片漫无涯际的大海之上，乔天琪突然抱起他那已死的女儿，站在船头之上，老泪纵横的祝告，道：“女儿，你就在这大海之上静静地安息吧！为父会好好的养育秋铃子！你也不要怪葛洪了，他对你仍是一往情深，别了，女儿！”
　　他说罢缓缓地将他女儿的艳尸，放在海面之上。
　　这个别开生面的葬义，简单而严肃，林独与孤女独凤不禁也评然动心，自然而然的也在心底低声的道：“静静的安息吧！你有夫有父若此，也就足可瞑目了！”可是同时他们也感慨万千，人生在世，还不是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具浮尸，生命、爱情、富贵、荣禄也将随波逐浪而去！舟行缓了一阵，也感叹了一阵，林独看着浮尸被大海吞没，心中一阵激动，双掌又全力而发，那条船便飘离水面，一窜数十丈，不久到岸，拋锚定住船身，一上得岸，乔天琪运起铁掌，呼地一事将那条船击成粉碎！
　　但他自己也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完全不顾，蹒跚若便奔向家门，他太关心秋铃子了，这一夜之间，不知他如何了！林独与孤女独凤随后跟去，去时就看到牧羊玉女与玉儿站在那竹篱外，一见几人转回，大喜过望，牧羊玉女大声道：”“林哥哥回来了。”但是一看见孤女独凤陪着来，恍然喜道：“啊，林哥哥！你找着他了，凤师叔也救回来了！”
　　连忙奔过去为孤女独凤行礼，孤女独凤拉她起来，道：“你别多礼了！还回青城再说吧！”
　　孤女独凤又着了林独一眼道：“林独！我就先走一路，还得赶上峨嵋去一趟，再转青城，你们何时可转回呢？”
　　林独想了想，道：“此地事了，我们立刻可动程回山，但师侄于回山之际，恐要绕道滇境晒金滩一行，最迟十天之内也可达青城。”
　　孤女独凤点点头，就在这时，只听乔天琪大声叫道：“秋铃子！秋铃子，你在那里呀！爷爷来了！”
　　他从屋外奔进屋内，又从屋内奔了出来，一声声的大叫大喊，他原有的那分镇定已完全失去。
　　这时牧羊玉女走至林独身边，低声的对他道：“那小孩秋铃子昨夜四更之际……”
　　那话没有说完，林独心中一震，已经大悟，接口道：“你别说了，可是给无名毒士带走了呢？”
　　牧羊玉女点点头。林独随即面色一沉，叹道：“无名毒士还不死心！将来恐怕又有一番腥风血雨呢？但我再也厌倦了，江湖之中怨冤相报，何时才了呢？”
　　孤女独凤听得这话，也黯然失色，叹道：“我总算对我姐姐已尽了最大的心力，孙子旭既然执迷不悟，也就任由他吧！总有一日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走了！”’说罢黑影一闪，她已纵身十丈外，林独与牧羊玉女连忙躬身道：“恕不送师叔了！”
　　孤女独凤回首望了林独一眼，一掉头，急纵而去！
　　可就在此刻，乔天琪冲了过来，对着牧羊玉女大吼道：“我的秋铃子那里去了呀！是不是你这贱人害死他呢？”
　　乔天琪已完全失去了理性一般，牧羊玉女对他又恨他出口伤人，又可怜他，叱道：“乔大伯，你是怎么的？怎可出口伤人呢？你的秋铃子我未害他，也不知他到那里去了！”
　　乔天琪一声狂吼，转身便朝渔村中奔去，一面仍大声喊叫道：“秋铃子，爷爷回来了，你在那里啊！”
　　不久，渔村之中全都知进秋铃子不见了，纷纷涌了过来，顿时人声噪杂，你一我一语，莫衷一是。
　　这时林独对牧羊玉女道：“你可知秋铃子是谁呢？”
　　牧羊玉女道：“那自然是乔大伯的孙子了！”
　　林独笑着摇头，道：“不是，他是乔大伯的外孙，也就是天边枭主的儿子。”
　　牧羊玉女“啊！”了一声，目瞪口呆，呐呐道：“还有这种事！”
　　林独点点头，拉着牧羊玉女道：“走，我们去告诉他一声，然后便到梨花岛赴约吧！天边枭主葛洪已在那边等我们了！”
　　说着他三人走人渔村之中，只见许多的渔人围着乔天琪七嘴八舌，有的竟说今晨尚见着秋铃子，有的说他一个驾了条小船出海去了。
　　林独与牧羊玉女听了只觉好笑。
　　乔天琪仍在大叫大嚷。
　　林独排众走到乔天琪身边，说道：“乔大伯，你不用找那秋铃子了，他恐怕十年之内就不再会回来了！”
　　乔天琪双目一瞪，厉声问道：“什么，林独！你说什么？”
　　林独淡淡一笑，答道：“我实告诉你吧！你还记得昨日无名毒士对你说的话
　　吗？”
　　乔天琪嚷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他是有所为而来的。”
　　林独道：“不对了，他是有所为而来，难道你还不知道秋铃子到那里去了么？”
　　顿时乔天琪呆若木鸡的站着不不动了，他圆睁双目瞪着林独，半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仰身就倒！
　　林独一闪身，避开那口鲜血喷在自己身上，一斜步，伸手在乔天琪的背上的托，大喝道：“乔天琪！他说过那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这样呢？”
　　林独出手如风，拍拍几下又拍了乔天琪全身几处要穴，气脉一通，乔天琪醒了过来。嘿！嘿！嘿！一阵惨笑，道：“他竟是来办这件事，他竟把我的命根子带走了！昔年七指头陀惨无人性，我笑面铁掌看不过去，毅然偷走，今日秋铃子又落在他弟子的手里，还会好得了么？”
　　他说了一阵，突然大声道：“林独，葛洪我不管他了，任由你怎么处理，但我此刻身受重伤，你能医了我么？我找到天涯海角，那怕是露骨荒野，我也要将秋铃子找回来！你能成全我这一次吗？”
　　乔天琪的眼光之中射出强烈的希冀之色，这是发自天性的爱的表现，林独肃然起敬，取出了他尚存短短的那节约绳，交到乔天琪的手里，道；“吞下去吧！这是一根救伤珍药，三天之内包你伤愈就是。林独对你乔天琪十分敬佩，如有那机缘，碰着你秋铃子，我林独也将为你出一臂之力，再见了！”
　　乔天琪一双颤抖的手接过药绳，老泪涟涟，道：“谢了！青牛大侠！”
　　林独向他挥挥手便与牧羊玉女，玉儿走向海滨，向一个渔夫借着条小船，三人跳了上去，急驶大海之中。
　　船一驶出深海，林独任牧羊女推舟前行，以一种感欢的口吻，道：“婉妹，我现在觉得天边枭主十分可怜呢！”
　　牧羊玉女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同情他了是吗？”
　　林独道：“我也不知是否同情他，但我觉得他可怜！你觉得我这种想当是可笑的是吗？”
　　牧羊座急挥两掌，答道：“不，并不可笑，我爹爹死在他掌下，如今便反而同情他来，倒觉得有点可怕。”
　　林独当真是有点想说服她之意。他觉得天边枭主地处孤岛，又轻易不涉足中土，一生之中，与他的妻子，两情相悦，平日则以养鹫鹰为乐，故他解鹰语，并能使之布阵，但他唯一弱点即是善恶，全凭意气用事，再加上近些年，他妻偶因细故，误伤在掌下，以致反常，但他并非万恶不赦之人。
　　林独见牧羊玉女十分坚决，不禁吧了一声坦诚的向她道歉道：“婉妹，请原谅！我实在不该那样想的。”
　　他这样一说，牧羊玉女反而更为吃惊了，脸上变得十分的严肃，问道：“林哥哥，你真是有同情而赦他之心吗？为何你会突然这样想呢？要是如此，当初你为何又要主张找他呢？”
　　林独躺在船板上，仰望着一抹晴天，低声答道：“婉妹，你知道我昨晚是跟乔大伯到梨花岛去了，但我觉得昨晚才真正对天边枭主了解。以前我们只看到他为恶的一面，昨晚我却见到了他善良的一面，尤其是他对他妻子的用情，那是天下也找不到几个的。”
　　于是，林独从容的说出了昨晚的所见，说到最后天边枭主向乔天琪抛尸掌之际，牧羊玉女也不禁两行泪水涟涟而下，急忙摇头，道：“请你别说了，我爹爹是死在他手上，那是事实。他不遵前约，偷上青城使你几乎死去，也是事实。凤师叔幽困一年之久，最后竟想出那种毒着，这种人你能饶他吗？”
　　林独被说得哑口无言，低声道：“我也觉得不该这们想，所以向婉妹道歉！”
　　牧羊玉女从来很少生气，但这次她次却有些生气了，猛转身狂劈两掌，大声道：“别的事你怎么说我都依你，但这血海深仇，你怎可如此企图来改变我的意志呢？”
　　林独知道真的触怒了牧羊玉女，又连忙低声求恕，道：“婉妹，别见怪了！我决让你手刃仇人就是！”
　　牧羊玉女这才不说话了，双掌轮番齐出，林独也坐了起来，发掌相助，立时小船如飞，不久，远远海面出现一点黑影，谁知那两只鹞鹰一见黑点，立刻“哇！”的长鸣一声，竟比船行还要急速，飞去了！
　　害得玉儿大叫道：“鹞儿飞走了！”
　　林得望了牧羊玉女眼，只见她面呈严肃，越朝前走，神情越加紧张起来，而那黑点也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小岛，一峰笔直高插云霄。
　　牧羊玉女想起她爹爹玉犁神耕惨死的情形不禁大为伤心，一面发掌，一面伏面痛哭了起来！
　　林独连忙把她让过船板坐着，自己换紧着几掌，转瞬之间，已到梨花岛岸边，林独不欲多费时间，沿岸至昨夜泊船之处靠岸，林独与牧羊玉女一纵上岛，可是玉儿反而有点迟疑起来，林独对她道：“玉儿，你不应再怕他了，有我在此，我保你无甚危险就是。”
　　玉儿点点头跃上岸来，走了没有几步，就见岸上一具血肉模糊的骨骼，而且那骨骼竟全呈黑色，林独指着给牧羊玉女道：“如我想得不错，这会是铁木大师的骨骼了，铁林大师练那毒掌，竟把全身骨头也练成了黑色；天边枭主将他一掌震死之后，躯体便喂了他的老鹰。”
　　牧羊玉女一听到老鹰，全身一凛，低声道：“今日他要再以老鹰出战，那可不知要费多少手脚了！”
　　林独答道：“那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谨慎着应付吧！如他不跨鹰遁走，总难以逃出我掌下。”
　　三人便循着路径，进入林中，可是没走几步，地上忽见倒毙了百只以上的死鹰，这些鹰不是为人击死，却是一只只毒死在地。
　　林独想也不用想，舌头一伸，道：“这些鹰是自己找死，铁木大师也真是毒，死后尚能毒杀生灵，要我不在青城会战之际断了他十指，这几年来，又不知多少江湖人死在他的掌下，说句老实话，他若不是断了十指，天边枭主决难讨得了好去。”
　　但林独突然转口道：“这事真有些怪，天边枭主明知铁木全身是毒，为何竟让他珍爱的鹰儿去吃他的肉呢？这不等于有心毒杀老鹰么？”他这样一想，便谨慎起来，走了不远，便是昨夜天边枭主的住处，可是林独一看，早已全成一堆乱石，那里有什么房屋呢？
　　林独惊道：“天边枭主毁屋，想是遁走了！好个不守信的东西。”立时他便施出轻功朝那白屋奔去，牧羊玉女与玉儿随后跟着，到了那白屋之处，一看也是屋坍墙倒，根本就完全毁去，林独啊了一声，骂道：“狗东西！”
　　看看天色，已将近正午，正是快到昨夜约定的时候，牧羊玉女一跺脚气道：“我们不是白跑了一趟，他这一走，我们再到那里去找他呢？”
　　林独呐呐道：“我一向是信任人的，要知如此，昨夜我就不放过他。”
　　牧羊玉女更气道：“葛洪已有一次失信于你，你还信得过他吗？”
　　林独无话可答。就在这时，玉儿突然指着高插云霄的一撮巅峰道：“看哪！那不是我们的鹞儿吗？它在那上面干什么呀！”
　　林独举目一望，正是那两只鹞鹰在峰顶盘旋，林独心中一动，一拉牧羊玉女道声：“走！”
　　发脚便往那高峰之上奔去，林独拉着牧羊玉女全力奔将起来，真是其速如电，转眼间已到峰脚，可是玉儿那里跟得上呢？急得她大叫道：“你们不能丢下我呀！”
　　林独只得等到玉到来，一手一个拉着就朝峰顶飞舟而上，可是这一峰壁立，也亏得是林独内功已登峰造极，两手拉着牧羊玉女与玉儿两人一直就是两脚悬空了。
　　经过半盏热茶的功夫，林独额上也微已见汗，终于达到峰顶。
　　峰顶只有三丈方圆，但是一只一只的死鹰遍地皆是，天边枭主葛洪穿着全身一新，垂目端坐在那些死鹰的中央，林独，牧羊玉女和玉儿看着这情形，不禁心中抽了一口凉气，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独定了定神，终于开口道：“葛洪，这次你是守信了。”
　　天边枭主听到林独的声音，缓缓地睁目，瞥了三人一眼，但当他看着玉儿时，眼神之中，突然现出两道凶光，一现而敛，随即嘴角浮起一丝惨淡的笑容，道：“你就是不来，我也准备自毙于这一指峰上了！”
　　林独与牧羊玉女同时一怔，问道：“那又为什么呢？”
　　天边枭上又笑了笑，答道：“不为什么，我高兴！”
　　牧羊玉女听了不禁气道：“葛洪，你别说得那么堂皇，你还不是自知难逃公道，告诉你今天我要为我爹爹报仇了！”
　　天边枭主一点也不动容，淡然道：“我就是等你们到来，反正人一个，命一条，你要就拿去吧！我也自知非林独对手，但说要逃，我葛洪要真有此意，恐怕现在已到西方的天边了，你们就是一生一世恐怕也难以追着我。”
　　林独点点头，道：“此话我相信，你有鹫鹰代步，何处不可去？但我有一事不解，这些老鹰何罪，你竟忍心全数杀死呢？”
　　天边枭主惨笑一声，道：“我死之后，谁来照顾它们呢？再说它们是多年至友，我只要一死，它们也会不想活的，以其如此，我现在杀它们反而好些。”'
　　林独不信，道：“世上那有这样的事。”
　　天边枭主也不加辩护，突然脸色一沉，缓缓地站起身，对着玉儿声色俱厉的道：“玉儿，凡跟过我之人，除我儿外，只有你一人独存，实犯了我之大忌。但现在我也不为难你，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我办到，否则，嘿！嘿！我做鬼也饶你不了！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包，一扬手抛了过去，玉儿接在手中怛觉轻飘飘的，这时又听天边枭主，道：“将这包东西义给我儿秋铃子，但不许拆看。”
　　玉儿接在手中，不知如何好，看了看林独。牧羊玉女本甚喜爱玉儿，并准备收她为徒，不禁冷笑，道：“葛洪，这事本可答应你，但你知道秋铃子到那里去了么？”
　　天边枭主蓦地目光一亮，大声道：“他不是在乔天琪那里吗？”
　　牧羊玉女干脆毫不隐蹒的告诉他，道：“被无名毒士带走了！”
　　天边枭主轻轻地“啊！”了一声，但立时又坚决，道：“这我不管，无论他到了那里，玉儿都得办到。”
　　牧羊玉女一听，正又要发作，林独连忙向她施了个眼色，道：“这事保管在我身上，你还有何事呢？”
　　天边枭主双目—垂，低声答道：“没有了，你们动手吧！”
　　可是在这种不抵抗的情形下，莫说林独下手不了，就是牧羊玉女身负血海之仇，要她下手，也是十分的为难。
　　两人不禁怔下当地作声不得，过了片刻，天边枭主微微的睁目，疑惑的问道：“怎么呢？日已当中，正是咱们约定的时辰，还等什么呢？”
　　林独十分尴尬的，道：“葛兄，我可从未向一个不愿抵抗的人攻击过，你还是起来我们好好的斗上一阵吧！我们以前不是有个这种情形吗？”
　　天边枭主一笑，道：“林独，我此刻斗志全消，生死看得极淡，再也不想与人战斗了。”
　　就在这时，牧羊玉女一掠而至，“拍！”地在天边枭主的脸颊之上，打了一个耳光，叱道：“你这懦夫，你想这样就能逃得脱性命么？我爹爹的血是白流的么？”
　　天边枭主只看了看她，淡然一笑，并未答话，便又重目不动了。
　　牧羊玉女一急流出眼泪，道：“林哥哥，我再也不管他那么许多了，他不抵抗，那是他甘心如此，那也不能怪我们的。”
　　说罢，她跨前了两步“蓬！”地就是一掌打在天边枭主的前胸之上，天边枭主一个身幌了几幌，可是并未倒下，从他嘴角慢慢地流出一口血来！
　　睁开眼睛望了望牧羊玉女，但是从他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十分柔和的光泽，牧羊玉女全身一凛，说道：“葛洪，你为什么不回手呢？你要回手的话，我愿意让你打回一掌，我们再斗！”
　　天边枭主摇摇头，表示不愿。
　　牧羊玉女一亮掌又当胸劈去，但她掌未打出，林独右手疾出，捉住了她手腕，道：“婉妹，听我一句话好吗？葛洪要能存心向善，则是江湖难得的大侠，此刻你也大概看出他眼色柔和纯正，我们总得给他一个机会。”
　　牧羊玉女闻言突然掩在泣道：“林哥哥，我自然也看出来了，可是我爹爹的仇就不报了吗？”
　　林独道：“婉妹，师伯一生行侠仗义，而毙在葛洪不守信义的手上，本难以容，但葛洪要能就此归正向善，造福人群，想师伯英灵有知，也决不怪婉妹不为他报仇了吧！婉妹想想看，是不是？”
　　林独说罢，忽又附对牧羊玉女轻轻道：“婉妹，还有一点，你我夫妇，只有江湖之事尚未清爽，故至今犹未团圆，如果他能出来管事，我们就可乐得清闲了，这是我一点私心，婉妹，就饶了他吧！”
　　牧羊玉女听得脸上一红，可是也再不说什么了。
　　林独一见牧羊玉女已经默许，突然从玉手中取过那一小包，递回给天边枭主，道：“葛兄今日之行径，与昔日已完全改变，这未始不是江湖之大幸，婉妹念在你已有心向善，玉犁神耕李桑那杀身之仇，我们三年后再算，如葛兄真已从新做人，也就算了。你那件事还是你自己办吧！”
　　说罢，也不等天边枭主答话，拉着牧羊玉女与玉儿，蓦地纵了起来，飞身下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