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陷阱

 

2024-08-26 17:07:4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走了三天，这日到达一个名叫“武胜驿”的镇甸，因天已入暮，又见镇上有客栈，两人乃决定在镇上住宿一夜，便下马进入客栈。
　　由于金糊涂睡觉会打鼾，其声如雷，林歌不愿与他同睡一房，故各开一间客房。
　　两间客房并未相连，林歌在东边客房，金糊涂在西边客房，此因为客栈生意不错，没有相连的两间客房之故，好在林歌和金糊涂并非情侣，两人对此都无所谓，吃过晚膳洗过澡后，即各自回房蒙头大睡……
　　三更过后，林歌忽然惊醒过来。，
　　因为，他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响动，声音来自屋脊上，经验吿诉他，屋上有夜行人。
　　他立即翻身下床，取剑在手，轻轻推开后窗，一掠而出，再一纵飞上屋顶，运目四下一望，正好看见二三十丈外的民房上，有一条黑影正向西方飞纵。
　　看其身法和速度，轻功极为高明。
　　林歌觉得这个夜行人出现得十分可疑，决定尾随一探究竟，当即展动身形，悄然跟了上去。
　　在前面屋上飞纵的夜行人似乎未发觉，“路向西飞跃，转眼工夫已出了“武胜驿”镇上，方向仍然不变，继续朝西方飞奔。林歌也继续尾随跟踪。
　　一会之后，夜行人奔到一处山麓，只见那山麓透出一点灯光，再临近一看，原来是一户樵家，是两间木屋，屋外堆放着许多劈好了的柴，堆得很整齐。
　　夜行人一闪而没，进入木屋里去了。
　　林歌在距离木屋十几丈处停下脚步，蹲伏下来，打算先观望一番，看是怎么回事，再采取行动。
　　俄顷，灯光忽灭，木屋里变得一片漆黑。
　　继之，从屋里传出一片妇女的惊叫呼救：“哎呀！救命哪！强盗杀人哪！”
　　林歌登时明白过来了。
　　是采花淫贼在强奸妇女。
　　林歌怒气狂涌，暗骂道，“原来是采花淫贼，好个兔崽子，今天被我撞见，活该你倒霉了！”
　　身形腾处，顿如天马行空，疾射了过去。
　　木屋的东边有一个窗户，林歌似一颗炮弹，劈拍一声，破窗而入。
　　窗内，是一间睡房，此刻有个女人正在床上挣扎狂叫，拼命抗拒。
　　那采花淫贼正要扬掌将她击昏，蓦见一人破窗而入，急忙仰身倒纵，退到房门口，接着手一扬，打出一件暗器，阻遏林歌的扑近，随之一晃而没，消失在房外，动作好快！
　　林歌看出那妇人未受伤害，不必急着去看她，他举剑磕掉对方打来的暗器，大喝一声，飞步即跨过房门，紧追而出——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生。
　　好几件暗器，突自左右两个方向猛然袭至。
　　以林歌的身手而论，任何暗器都不可能打中他，因为他身手高绝，不仅能接，而且也可闪避。
　　但是，这一次他却无法闪避，因为房门外面竟是一条敝窄的走廊，长两丈余，宽仅三尺，而暗器便是从走廊的两边袭击过来的。
　　在发现这情形时，他不禁大吃一惊，百忙中长剑一挥，紧接着就地倒下、浪开。
　　但仍然无法完全避过，只觉背上和腿上同时一痛，已被两件暗器击中了。
　　暗器，一件是钢嫖，一件是铁蒺藜，大概都淬了毒，是以林歌被打中之后，背上和腿上立感麻痹，同时有头晕眼花的现象。
　　他心头一凉，暗叫道：“完了，想不到我林歌会绝命在此……”
　　次瞬间，他有了个疑问，采花淫贼只有一个，他怎能同时从走廊的左右两边打出暗器？
　　对了，一定有两个人！但怎么会有两个人呢？这莫非是个陷阱？
　　一想及此，他连忙再一个翻滚，滚入了房中，顺手推门关上。
　　就在此际，房中忽然大放光明，有人把灯点亮了。
　　林歌方自错愕间，已听到一个女人娇美悦耳的笑声：“小子，你再动一下，就会立刻死去！”
　　说话的女人坐在床边上。她很美，衣着也很漂亮，绝不是樵家妇女。
　　再一看全房，并无那个险被奸污的女人，看情形这的确是个陷阱。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人自外跨入房中。
　　一个，赫然是老翰林。另一个，是中年文士，也即是那个引诱林歌到此的夜行人。
　　林歌想站起，可是手脚已不听使唤，他只好退到墙壁下坐着，伏剑横胸，准备拼命。
　　看见老翰林，他已知是怎么回事，不禁冷笑道：“老翰林，你要报杀弟之仇？”
　　老翰林点点头，道：“不错，不要怪老夫不明是非，以前老夫曾求过你，希望你对舍弟网开一面，可是你都不肯答应……”
　　林歌道：“如果令弟现在尚活着，你再来要求我，我还是不答应。”
　　老翰林冷冷一笑道：“你好倔强！”
　　林歌道：“我倔强，但明辨是非！”
　　老翰林道：“你快要死了，可有遗言？”
　　林歌道：“没有。”
　　老翰林道：“你和金糊涂去关外干什么？”
　　林歌道：“劳碌剑客葛天靖死在楼兰古址，我受其女之托，去将其遗骸收回！”
　　老翰林道：“就只这件事？”
　　林歌道：“不错。”
　　老翰林道：“好像还有别的吧？”
　　林歌道：“你认为还有别的么？”
　　老翰林一指那中年文士和那女子道：“这对夫妇，男的叫‘狂蜂彭柏’，女的叫‘浪蝶花艳儿’，他们有一天在临泽一家酒楼听到你和金糊涂的谈话，当时你们在谈一批宝藏，好像那是楼兰古国留下来的财宝，是不是呢？”
　　林歌一听这话，心知对方三人目的在于那批宝藏，如此一来，自己所中之毒一定不致丧命了，当下哈哈一笑道：“老翰林，你本清高之士，怎么也对财宝感兴趣了？”
　　老翰林冷笑道：“老夫最大的兴趣在于你的那条小命，不过若有一批财宝可得，老夫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林歌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老翰林道：“你问此何为？”
　　林歌道：“回答我。”
　　老翰林道：“快九十了。”
　　林歌道：“你自认还能活多久？”
　　老翰林明白了，冷哼一声道：“就算老夫明天要死，今天老夫还是对它有兴趣！”
　　林歌道：“可惜我无法满足你的欲望。”
　　老翰林道：“你不知道？”
　　林歌道：“知道了也不会吿诉你。”
　　那叫“狂蜂彭柏”的中年人突然喝叱道：“小子，你要是想活命，最好赶快说出来，再过一刻时不解毒，你将毒发而死！”
　　林歌斜睨他一眼，道：“我耳朵有毛病，听不清楚，你走近一些，再说一遍我听听如何？”
　　狂蜂彭柏大怒道；“好小子，你大概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就先让你吃些苦头！”
　　说着，便欲上前给林歌苦头吃。
　　老翰林急道：“小心，他还有能力动手！”
　　狂蜂彭柏闻言吃了一惊，跨出的右脚又缩了回去，道：“这小子背上中了一镖，腿上又中了一颗铁蒺藜，居然还能动手？”
　　老翰林道：“不错，他有此能耐。”
　　狂蜂彭柏道：“您老打算怎样处置他？”
　　老翰林微笑道：“咱们就这样跟他干耗着，等他回心转意！”
　　林歌冷笑道：“老翰林，你应知我个性，我不会回心转意的。”
　　老翰林道：“试试看吧，老夫不妨据实吿诉你，你所中之毒暂时不致于死，但如不服解药，便永远好不了，最后的结果你将变成残废！”
　　林歌曾经暗中运气逼毒，发现两处伤口麻痹如故，手脚的关节好像生了锈，已无力灵活运动，心知他所言不虚，当下问道：“你要我说出宝藏的秘密？”
　　老翰林点头道：“是的。”
　　林歌又问道：“你认为我已得了那批宝藏？”
　　老翰林道：“你如果已得到了那批宝藏，大概不会与金糊涂谈起它了。”
　　林歌道：“那么，你还要我说什么？”
　　老翰林道：“把你所知道的全说出来，也许老夫有办法得到它。”
　　林歌笑道：“我说出之后呢？”
　　老翰林道：“要是老夫满意，可能会饶你不死，放你回去见你的妻儿。”
　　林歌忽然轻叹一声道：“我若说出，你听了一定不会满意，还是不说的好……”
　　老翰林道：“你不怕变成残废？”
　　林歌道：“不怕。”
　　语毕，放下长剑，闭上眼睛。他已看出对方三人绝不会在未得宝藏秘密之前下手杀害自己，故决定来个不理不睬，尽量拖延时间，等金糊涂来救。
　　浪蝶花艳儿笑道：“你看，这小子笃定泰山似的，难道说他真以为我们对付不了他么？”
　　说到此处，？伸手从壁上取下一条皮鞭，要给林歌一些苦头吃了。
　　就在这时，木屋外面忽然有人说道：“老翰林，你请出来。”
　　听其口音，竟是那个银人！林歌心头一震，暗叫道：“糟糕，救星不来，倒来了煞星！”
　　老翰林大吃一惊，转对窗外喝道：“什么人？”
　　突然有人在屋外直呼他的绰号，确实使他大吃一惊，因为他本是个正派人物，一生洁身自爱，从未干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此次为了报杀弟之仇，他才接受了狂蜂浪蝶的怂恿，但是他却很怕被人发现，因为一旦有人发现了这件事，他的一生名誉就要荡然无存了。
　　他是个爱惜名誉的人，是以心中很不安，当下又喝问道：“你是何人！”
　　银人道：“一个可敌可友之人，请出来谈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