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2024-11-14 22:28:52   作者:司马长虹   来源:司马长虹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小苹之赶赴孤芳峰该是七月时分!
  凤儿之离开孤芳峰已然是叶落木枯的初冬季节了。
  算来不足三、四个月的时光,谁料武林之上,像是狂风怒涛般,有着极险恶的变化!
  在穷家帮的总舵穷神庄方面——穷神庄改旗易帜,已然成了慑魂街主入窥中原,独霸武林的根据之地。
  慑魂街街主仗着两名铜筋铁臂般的金刚药人,一仗击溃了穷家帮的潜在实力,乃将穷神庄占为己有了。
  天丧门门主凌晖偏偏在穷家帮力图归复基业之时,作了件江湖震撼,人人惊恐的事。
  他将最后的两名金刚药人也拱手于慑魂街街主了。
  这还不算,就是连金刚药人的使用方法,也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慑魂街街主以外,派了鬼医巫信等高手,扶助他扩充势力,同时还促成君山的阎王城城主与之互通声息。
  难道天丧门门主凌晖真的甘心将视若拱璧的金刚药人转赠予人吗?
  其实不然,他无疑是利用慑魂街街主排除异己,事后再将慑魂街街主除掉。
  慑魂街街主又会浑然不觉吗?
  自然也不会,他有着他的如意算盘,他也有着他的美丽远景,总之,彼此口蜜腹剑,勾心斗角,只有等待最后一着棋走完了,才能看出谁胜谁败,水落石出。
  群魔张狂几时?
  武林真该惨沦浩劫?
  不!不!一声“轰隆”巨响,脱枷锁,走蛟龙,“本书”的真正高潮于焉开始。
  ※※※※
  一声巨响,石裂树翻,属于“鳌”山的一座千年石冢,赫的走出位野人来。
  那人头发、手脸、以及衣服,都被黄土遮没了,看不清他的长像,但发长三寸,衣服支离破碎,那样子该是位山中野人无疑了。
  他迂缓地走到一条山溪边!
  他脱掉身上褴褛衣服,痛快的洗了个澡。
  再次走上溪岸的野人,噫!变了,敢情是位十六岁光景的美少年呀!
  他穿起了破烂衣服!
  他就势躺在山坡上了!
  “小苹……”他像梦呓般喊着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
  “四个多月了,妳……妳是不是还在孤芳峰?”热泪盈眶,他竟然让它自行干了。
  不待解说,他是麒儿了。
  麒儿目注苍空,脸色忽喜,忽忧,四个多月来的际遇,恰如天上的浮云一般,在脑海中掠过了。
  他自送走小苹之后赶返觉来庵时,非但吴彩云不知去向,就连那两名中年女尼也杳如黄鹤。
  人去楼空,连个问讯的人也没有了。
  但他忖知这是怎的回事了!
  郑伯母摆脱尘缘出家了!
  小苹妹妹将何以堪呢?
  于是,他怀着颗残碎的心情,按照原计,扑向了穷神庄。
  不料中途遇到了二尺公!
  二尺公告诉他去不成了。
  他由而知道了慑魂街街主占据了穷神庄,以及义兄厉鹏断臂,义嫂苏玉、铁铮强受伤等经过。
  他愤不欲生,他要不顾一切找慑魂街街主拼命,他表面答应二尺公不去惹事,但当二尺公因另有要事赶往他处时,麒儿恨不得一下飞在穷神庄之内,落得个大好头颅以溅敌人之颈,杀个痛快,死个痛快。
  他沿途磨拳擦掌,调练功力,准备一场好杀。
  预料不到的事出现了!
  火光?像是一团火光似的,在千佛手掌心里透出。
  平影射在墙壁上!
  过去是重重佛影,而今却是一尊极为清晰的佛像了。
  他记得小苹转告顶烛人的说话了:“不能因学会了‘千佛掌影十八式’的第一式,就为所欲为,大肆杀戮……”
  原来这是“千佛掌影十八式”的第一式呀?
  只见那佛像映在墙壁之上,出手投足,居然能动了。
  他一面运功令佛光大增,使佛像更清晰,更明白,一面全神注意着那佛像出手的变化。
  虽说是仅仅一招,却有十几个小动作。
  动作看来轻而易举,谁知一经习练,竟感牵手牵脚,力不从心,这才悟出此一式中内藏奥妙,决非短期内所能习成。
  麒儿固然报仇心切,刻不容缓,但那是不得已时的孤注一掷。
  而今“千佛掌影十八式”的第一式出现了,他有了希望,他不愿再打没有把握的仗了。
  于是他在鳌山选了座千年石冢。
  于是他日以继夜地习练这招即将震异武林的第一式。
  于是他成功了!
  ……
  麒儿目注云天,转念至此,倏然一跃而起,他像疯狂似的翻山越岭,向穷神庄赶了去。
  他无疑是寻慑魂街街主的晦气,替义兄厉鹏报断臂之仇,能不杀他个血流成河,尸骨堆山?
  穷神庄近在咫尺了!
  他反而身形缓慢了!
  来时义忿形诸于色,这时却面透隐忧,目光发痴。
  他不是有惧于慑魂街街主的金刚药人!
  敢情他又回忆起小苹临别时的嘱咐了。
  小苹是不喜欢叫自己杀人的。
  顶烛人也是如此!
  传音高僧更是如此!
  尤其再事杀戮的结果,不然照顶烛人的说法,则挽救武林浩劫的千佛手十八式就不会出现了。
  挽救武林危亡既是自己的责任,也是所有结识的伯伯们的期望。
  我麒儿果真不顾一切了吗?
  他忖念及此,忿怒的火焰因而减低下去。
  但,厉鹏血淋淋断臂的惨状,宛似就在眼前。
  义嫂苏玉在呻吟!
  铁铮强哥哥含有满眶热泪期盼着替他等报仇雪恨。
  他们都是为救小苹而身罹巨祸的呀!
  甫经强压下去的心头火苗,再度燃起,且愈燃愈高,不可收拾。
  仅有的一点理智也崩溃了!
  “报仇!报仇!杀,杀!”脑中尽是充满了血腥的字。
  他再不顾虑其他了,一声长啸,裂帛穿云,直奔穷神庄驰去。
  穷神庄的护庄河如何挡得住这位杀气腾腾的小煞星?
  慑魂街街主新筑成的明碉,暗堡,又怎能使天降的凶神因而却步!
  警钟响了,一声……二声……紧紧地十二响。
  这是大敌当前的先声,也是慑魂街街主非到万不得已时不得启用的信号!
  因为早有一批不知死的徒众横尸庄院了。
  这干人均皆慑魂街街主带来的爪牙,他等负责弓箭手、灰石手……等任务。岂料弓箭未张,灰石未放,陡然被一团无可名状的疯狂巨飙,击中要害,命丧黄泉。
  金轮乍涌,推向了杀气腾腾的穷神庄,因而杀气与阳光结合,幻化成血样的红,这能说不是流血的先兆?
  数十年以来的最大一次武林浩劫开始了。
  此际,慑魂街街主盛怒之下亦也赶至前庄院。
  他率领着卜纲、卜纪,还有十二名护法,以及鬼医巫信等数十名高手。
  另外四名形如僵尸厉鬼般人物,竚立身后,一语不发,像是失掉了灵魂似的,又如四座耸立的铁塔般。
  显然,这四名丑恶人物就是金刚药人了。
  双方一照面,慑魂街街主口发狂笑道:“嘿嘿嘿!本街主正要找你索取千佛手,呵呵呵!娃儿反而送上门来了,嘿嘿嘿!天意!天意!”
  阴阳怪调的笑声中,他显得非常得意。
  他是仗着四名金刚药人为护身符,既然连二尺公等人都未放在眼里,何况是个娃娃?
  鬼医巫信却悄悄附在慑魂街街主耳边说道:“常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要小觑了他,不见死去的弟兄!”
  慑魂街街主冷眼一扫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心里一毛,忖道:“仅是告急钟声甫起乍落顷尔,二十名以上徒众齐丧掌下,敢是娃儿功力又精进不成?”
  一念及此,冷喝声道:“用金刚药人对付……”
  “轰——”麒儿抢先出手,争到了先机。
  这一掌正是“千佛掌影十八式”的第一式,他初试锋芒,却不朝慑魂街街主发难,而是向他的那两位鬼儿子。
  麒儿将慑魂街街主估计过高,所以存下了宰一个是一个的念头。
  但见风雷交作中,一点红光……扩大……扩大!
  扩大成无比的狂飙!
  狂飙涌起丈许风壁!
  风壁宛似烧红的铁墙……
  两声惨呼,“白煞鬼”卜纲、“黑煞鬼”卜纪,连声也未发,胡里胡涂的到阴府报到了。
  慑魂街街主怪声长啸,暴跳如雷,但他虽在沉痛心情之下,仍然不乱方寸,他看出麒儿真的是来者不善了。
  他疾退丈外,他无疑是怕麒儿跟身再来一掌。
  他连连呼道:“发动金刚药人………发动金刚药人……”
  鬼医巫信未待他发号施令时,早已将“清醒丸”纳入金刚药人口中了。
  非仅此,他又令手下将二十余名普通药人也调来前庄院应战!
  麒儿一打量眼前情形,不禁目眦欲裂,杀心再起,火红的眼珠射出慑人的寒辉,他暗念:杀一人是罪过,杀百人也是罪过,索性杀到底吧!
  他有了这个狭意识的念头,千佛一式循环拍出,登时与四名金刚药人以及普通药人浴血酣斗在一起了。
  数十条铁臂穿梭飞舞,几使目光变色!
  一团团火样劲暴交插,那是麒儿的“千佛一式”。
  一个人躺下了,是名药人!
  又一个人死亡了,又是名药人。
  药人失去理智,虽死不惧,益发地攻势凌厉,疯狂进招。
  麒儿满身是血,血堆成了麒儿,人类潜意识地凶戾之性一发,他暗道:死吧,死光才好,他也像药人一般,失去理智。
  半顿饭光景,场中对敌的仅剩四名金刚药人了,其他普通药人尽皆死去,杀欲有了发泄,麒儿似已清醒。
  他并非心有不忍!而是放着正主儿不找,与这干被丧心丸驱使的金刚药人死命相拼,太划不来了。
  “嗤!嗤!嗤!”
  衣袂带起刺耳风声,麒儿展开了“烟云飘渺”式的来去无踪身法,宛似出谷幽灵,团旋地向慑魂街街主、鬼医巫信几位主要人物疾扑。
  慑魂街街主慑魂笛音响了,慑魂笛音能操纵金刚药人于股掌之上,是以他有惊无险。
  鬼医巫信与金刚药人心灵相通,凭恃金刚药人作挡箭牌,也幸逃于掌下。
  其他够字号的人物可惨了。
  麒儿横袭两大巨憝不成,自然转移了目标,“千佛一式”震天撼地,摧枯拉朽般猛朝十二护法等迭连攻杀。
  有谁能禁得住这威猛绝伦,参天地造化的千佛一式?
  死了,无一人可以幸免。
  地下的尸体增高了。
  鬼录上凭添无数新魂。
  成百人的尸首,构成了副恐怖画面!
  血流成河,尸首真的像座小山………
  太阳已经快近午牌了!
  麒儿在不觉中已经厮杀了四五个时辰。
  他犹有不足!
  他认为正凶还未伏诛,岂非功亏一篑?
  但他力不从心了!
  他的内在真力已无法使千佛手发生妙用,自也施展不出那招惊天地,泣鬼神的千佛一式了。
  难道是循环果报?
  现上该是慑魂街街主替死去的儿子报仇了。
  四名金刚药人由劣势转为优势!
  他与鬼医巫信也参加了战斗………
  十合未到,麒儿愈发不支!
  鬓角见汗,气喘如牛,丹田下有如撕裂般的痛楚,那痛苦逐渐地加重……加重……
  眼看着麒儿无法自保了!
  竭尽余勇,也不过应付半盏热茶光景了。
  蓦地飘来了一阵令人闻之欲呕的臭风………
  臭风使麒儿心神一振!
  臭风却将金刚药人臭醒过来,他等招式一收,愕立当地,灵明似已觉悟。
  但这仅是一瞬间的事,虽是时光短暂,却及时救了麒儿的命,麒儿耳边听到冷漠地传音:“麒儿,快向东南跑……”
  他本能地由停身竚立地金刚药人头顶掠过了,他看到前面一条黑影,他随看那黑影逐渐消失了踪影了………

×      ×      ×

  背山面壑,坐着麒儿同一位鹑衣百结,满面油垢,头发三寸余长的怪和尚。
  很明显,传音示警,以臭风解救麒儿之人,就是这位怪和尚了。
  他不是别人,乃是一向不问世事,而今再次出山的“癫僧”庞元。
  麒儿垂首无言,神情狼狈不堪,原来他受尽“癫僧”庞元的责难了。
  “我的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癫僧”庞元终于打破了两人间的郁闷气氛,他端了端肩接道:“非是俺要饭的和尚教训于你,想想看,杀了近百的人,而那干人既非穷凶恶极,又非不世仇敌,他等不过是替别人代过而已,未免过份点吧!”
  麒儿眼圈红红地道:“和尚伯伯,小子知罪了。”
  半晌,“癫僧”庞元合十自语道:“可惜呀!可惜……”
  麒儿心头凛肃,惴惴地道:“和尚伯伯,打骂由你,千万别来哑谜!”
  “癫僧”庞元寿眉一挑道:“嘿嘿,说穿了也好,你道俺可惜的是什么?”
  “请伯伯指教?”
  “娃儿的千佛手无福无缘而竟全功了。”
  “伯伯……”
  “别慌,听俺拣重要的道来!”“癫僧”庞元睨了眼一脸愧色的麒儿,说道:“听说过有位圣僧立偈为言,传示武林,将千佛手送予有缘之人的事吗?”
  “麒儿听说过。”
  “那千佛手后来到了崆峒派的知机子手中,谅也瞒不过你了?”
  “麒儿就是由知机子坐化之处得到千佛手的。”
  “这且不言,再考验你件事,那圣僧何以将千佛手交予他不愿相传的知机子呢?”
  “麒儿不大明白了。”
  “因为圣僧证道前夕,想得异宝的高手云集,他慧眼独具,看出那干人均非可托之辈,所以选了位心地厚道的人。”
  “是知机子道长了。”
  “诚然,知机子果然不负圣僧所望,随将千佛手谨慎地藏在身旁,待他临死之际,犹然本着圣僧意旨,留柬于后人,才使你这娃儿巧得异遇。”
  “原来是如此呀,怪不得二尺公伯伯说您最清楚此事!”
  “你知我究竟是谁?”
  “和尚伯伯呀!”
  “还用说,俺实乃证道圣僧的寄名弟子。”
  “哦!”
  “别大惊小怪,还有呢!”
  “癫僧”庞元话音顿了顿,又道:“顶烛人是咱师兄,他也是高僧的寄名徒弟。”
  麒儿心中一动,忙问道:“有位天一婆是谁?”
  “高僧的师妹,俺该叫她声师叔!”
  “唔!天一婆是不是想得千佛手?”
  “正因为如此,师父才别具用心,将千佛手辗转的交托小哥了。”
  “圣僧为什么不传予天一婆呢?”
  “天一婆性情孤僻,贤愚不分,一旦千佛手传交予她,则武林祸患将无宁日,所以你该体会出恩师着意成全苦心,不负他老人家所望才对。”
  “麒儿满手血腥,实在对不起死去的圣僧了。”
  “恩师并没有死呀!”
  “你不是说他证道了吗?”
  “证道是事实,但他老人家到阎王爷跟前转了一趟,又复活了。”
  “赫!原来圣僧还在人间?”
  “他就是屡次传音示警,观察你心性善恶的幕后人。”
  “是他?唉!圣僧定然恨死我了。”
  “所以俺才说你的千佛手无法竟全功了。”
  “……”
  麒儿默默无言,悔恨交加,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麒儿非但有负圣僧盛意,恐怕将来自食其果,父仇未报就不得善终了。
  “癫僧”庞元口喧佛号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麒儿迩今迩后,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量慈悲,也许恩师会不究既往,且看来兹的。”
  麒儿伏地磕了个响头道:“请和尚伯伯见到圣僧时,就说我麒儿如果再犯杀戒,绝自裁以谢天下之人。”
  “癫僧”庞元寿眉一扬,神秘地道:“真的?”
  “麒儿不敢说假话。”
  “当前就有个好题目试验一下。”
  “和尚伯伯尽管试吧!”
  “武当观与少林寺两大武林派系,正在四下搜捕于你……”
  “我麒儿并没有得罪他们呀!”
  “忘记在武当山打伤了三名道人?”
  “记起来了,我麒儿向他们赔礼就是。”
  “还有,你又杀了两名武当弟子,一名少林和尚。”
  “绝对没有的事。”
  “这个俺知道,因为有人嫁祸于你。”
  “可以解释吗?”
  “怨仇已成,决非言语所能化解的。”
  “怎么办呢?”
  “双手倒剪,不言不语,任由两派处置!”
  “这个……和尚伯伯,万一真要杀人呢?”
  “此之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麒儿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即使死得冤枉,但我麒儿杀死了成百的人,他们不是更冤枉了吗?”
  “癫僧”庞元点首狂声大笑道:“顽石点头了,哈哈……麒儿,你好自为之吧!”
  “伯伯您……”
  “再见了……”
  像一阵风似的送走了“癫僧”庞元,如木雕泥塑般的麒儿呆立于夜幕将垂的寒风里,不知经过多久,他意识到别傻想了,该找个地头住上一晚了。
  下了山坡,又行五里,到了“七里屯”。
  七里屯距离岳阳名之为七里,其实,两个七里也不止。
  他匆匆地在七里屯找了家客栈,乃先向账房交付了店帐,心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了。
  当他心事重重的跨入客院时,忽然耳际飞来个娇脆的声音:“咦——”
  他满怀沉痛,连回头的精神都没有了,垂头丧气的经店小二带入一间上房。
  夜又降临了,夜是神秘的、诡谲的、也是罪恶的……
  麒儿自经“癫僧”庞元当头棒喝,虽心情沉动,却因悟解前非,反而一倒头睡着了。
  可是隔壁里两位年轻女客,因为看到了麒儿,就是想睡,也无法入睡了。
  她接道:“怎么办?”
  她说道:“好容易找到忘恩负义的麒儿,自是按照原计施行。”
  “那不要死人吗?”
  “舍不得?”
  “哼!死上十个八个麒儿才高兴哩!”
  “那么就开始行动吧!”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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