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箭之仇

 

2023-08-05 23:18:2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林枫注视着“桃花仙子”远去而又消失的背影，木然失神，久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他突向龙海叫道：“二弟。”
　　龙海被林枫的叫声惊醒过来，当下悚然抬头注视着林枫，一时不知如何所语。
　　林枫黯然道：“二弟，你怎么可以害我？”
　　龙海惨然道：“大哥，我并没有害你之心…”
　　“你不应该告诉她我是林枫。”
　　“大哥，她爱你……”
　　“傻子，那已经过去了。”
　　“不，大哥，假如你承认，我想她还是会爱你的。”
　　“二弟，别想得太天真了，这是不可能的。”他恨声一笑，又道，“二弟，你没有听见她说吗？我不是林枫呀。”
　　龙海黯然道：“大哥，我希望你们……”
　　“不必多说了，二弟，记住，林枫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碎心人。”
　　龙海轻轻颔首，黯然一叹。
　　林枫道；“二弟，追她去吧。”
　　“为什么？”
　　“她爱你……”
　　“大哥……”
　　“别管我了，只要你们能幸福，我便心满意足，这一点，也是我最后之所求。”
　　龙海为他的纯情所感动。
　　林枫向白菲道：“三妹，你一向还好吧？”
　　白菲在茫然中，醒了过来，当下苦笑了一下，道：“多谢大哥关怀。”
　　林枫向白菲道：“三妹，你怎么不跟她们走？”
　　“不！”
　　“为什么？”
　　“我认为够了。”
　　“三妹……”
　　“大哥，我在‘魔花会’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魔花会’的一切情形，我已了如指掌，多待在‘魔花会’也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二哥已经为我报完了仇。”
　　她惋然一笑，道：“二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陶媛媛确实爱你的。”
　　龙海心头一震，道：“你……怎么知道？”
　　“她常常提起你。”
　　“提起我？”
　　“是的，我也发觉到，她在‘魔花会’对你的手段，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一种表现。”
　　“表现？”
　　“是的，当初‘桃花仙子’被‘魔花会’会长带入秘密居所之后，便授于那征服男人的媚术。”
　　“后来，花宫宫主被你所杀，‘魔花会’会长为了新人选而烦恼。”
　　“因为‘花宫’宫主不但身任要职，而且可以自由出入江湖，陶媛媛为了争取会长的信任，对你只好用了那种手段。”
　　“你走后，她终于被派任为‘花宫’宫主。”
　　“但事后，她哭了——很伤心地哭了一夜。”
　　“于是，我认为所料不差，陶媛媛可能是为了要出现江湖会你，才不择手段！”
　　白菲这一段话，说得龙海半响无语。
　　半响，他才又问道：“她血洗江湖两大门派，又作何解释？”
　　“她受人之命——这一点，不能与爱情混为一谈。”
　　龙海道；“二妹，以你之意又该如何？”
　　“追她，用爱情的力量，使她改邪归正……”
　　林枫忙接道：“不错，应该这么办。”
　　龙海道：“大哥，她是你的爱人。”
　　“二弟，她也是你的爱人。”
　　“大哥、我在你之后。”
　　“真正的爱情，并无先后之分。”
　　“但……”
　　“二弟，不必多说了，去吧，大哥已经是一个残废的人了，我的希望，你会为我完成的，去吧。”
　　龙海感激地道：“大哥，我如能得到幸福，当不忘你所赐。”
　　“二弟，如你们真能得到幸福，才是我一生所求。”
　　他长长一叹，道，“二弟，我要进去了。”
　　“大哥……”
　　林枫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的心情已经够沉重了，多说反而令人更加伤心。
　　他轻推轮椅，向墙内而去。


　　邱少星还木然站在那里。
　　——地上，静静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倏然——
　　就在林枫推动轮椅之际，雷峰岭下，遥遥传来了一声长笑之声……龙海脸色一变。
　　蓦地里——
　　一声冷喝道：“阁下慢走——”
　　接着喝话声中，一条人影泻向了林枫面前，林枫心头一寒，不由把轮椅停了下来。
　　放目一瞧，龙海愕住了。
　　林枫为之一愕。
　　龙海脱口而叫道：“心心！”
　　来人正是那位“恨心娘娘”。
　　“恨心娘娘”突然而来，又是冲着林枫而来，她要干什么，不问可知了。
　　龙海惊叫声中，使林枫悚然地回过头来，好像在问着龙海，她是谁？
　　“恨心娘娘”望也不望龙海，向林枫问道：“你是林枫？”
　　林枫一证，道：“我……”
　　“说呀！”
　　“不是！”
　　“恨心娘娘”冷冷喝道：“刚才我听见你说你是林枫。”
　　“姑娘找我？”
　　“我找林枫？”
　　“不错，我曾经是林枫。”
　　“现在不是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早死了，为了某一个人，他死了。”
　　“为了刚才那位姑娘？”
　　“或许是吧。”
　　“那么，你是林枫了？”
　　“不错，干什么？”
　　“跟我走。”
　　林枫一怔！
　　龙海愕然道：“你要干什么？”
　　“恨心娘娘”道：“你也配问。”
　　她的语锋冰冷的，残酷的！
　　龙海为之黯然！
　　“恨心娘娘”喝道：“龙海，我更恨你了，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林枫吗？现在为什么会变成你的大哥，龙海，你欺骗我不只一次，而是两次了。”
　　龙海为之语塞。
　　“恨心娘娘”向林枫道：“你跟我走。”
　　“姑娘有什么事吗？”
　　“废话，没事我找你，走。”
　　——除了龙海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龙海却知道，“恨心娘娘”要找的是他，而不是林枫，因为他在找那一部武林奇书“断天烈火剑谱”。
　　林枫冷冷地道；“可是，我不认识你。”
　　“你就会认识的。”
　　“可是，我难于受命。”
　　“恨心娘娘”脸上骤现寒霜，喝道：“你找死吗？”
　　“我……”
　　“恨心娘娘”喝道：“你走是不走？”
　　“我不受姑娘命令。”
　　“找死——”
　　“恨心娘娘”一语甫落，人似闪电般地射向了林枫，疾如电光一般，探手便抓。
　　“恨心娘娘”的武功不要说一个林枫，就是十个林枫，也不是她的敌手。
　　欺身扬手，她便到了林枫的胸前。
　　龙海陡然一声大喝道：“心心，住手！”
　　“恨心娘娘”被龙海这一喝，不由把身手停了下来，龙海一个箭步，欺身到了“恨心娘娘”的面前。
　　“恨心娘娘”喝道：“你找死吗？”
　　龙海冷冷喝道：“你找林枫？”
　　“我已经告诉过你。”
　　“为了那部剑谱？”
　　“对了。”
　　“是那白发老人指示你找林枫的了？”
　　“不错，他说那剑谱在林枫身上。”
　　“不在他身上。”
　　“恨心娘娘”冷冷而不屑地道：“难道在你的身上不成？”
　　龙海冷冷地道：“对了！”
　　“什么？”“恨心娘娘”脱口而叫，粉腮为之大变，蹬蹬蹬一连退了两三个大步，栗声道，“你……说那剑谱在你的身上？”
　　“对了！”
　　“恨心娘娘”傻了！
　　——这的确是一件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她万万想不到，她要找的“丈夫”，就是龙海！
　　龙海却认为她是受那白发老人之命而在找那部武林奇书，岂会想到个中情由？
　　龙海从怀中摸出那只铁盒，递到了“恨心娘娘”的面前，冷冷而又不屑地道：“拿去吧，交给那白发老人！”
　　“恨心娘娘”娇躯发抖，她没有伸手去接，因为这意外的事，使她惊骇得不知怎么办。
　　龙海喝道：“拿去呀。”
　　倏地——
　　“恨心娘娘”喝道：“我恨你——”
　　挟着喝话声中，她的身子突然射起，劈劈啪啪地打了龙海三四记耳光！
　　龙海不由被这几记耳光打得莫名其妙，喝道：“你……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你为什么不早说这剑谱在你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早说？”
　　“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龙海既不废，也没有失去记忆，为什么不知道我是谁？”
　　“恨心娘娘”全身发颤，喝道：“你知道那剑谱是什么人所留吗？”
　　“‘烈火神君’关振星。”
　　“你知道关振星是谁吗？”
　　“我不必多知道！”
　　“恨心娘娘”喝道：“你要知道，关振星就是我曾师祖‘情心娘娘’的情人……”
　　“啊……”
　　龙海叫了起来。
　　“恨心娘娘”又喝道：“我告诉过你，他辜负了我曾师祖是不是？”
　　“不错……”
　　“我曾师祖在天水潭’畔等了他一辈子……另外，还有我师祖、师父，也在天水潭……”
　　“啊！你…住在天水潭？”
　　“对了！”
　　像一记闷雷，击在了龙海的脑海上。
　　“恨心娘娘”喝道：“记得吗？我在找那位丈夫？”
　　“……”龙海失神地！
　　“那丈夫就是持书人，你就是我的‘丈夫！”
　　“啊！”
　　龙海心头狂震，眼前一黑，身子突站立不稳，晃了两晃，手中的铁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蓦然——岭下传来了一阵厉喝，紧接着，惨叫之声，破空传来！
　　白菲脱口而叫道：“不好——”
　　话犹未落，她掠身向岭下射去。